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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侍卫“咚”地一个响头,磕得头额顿时鲜血:“奴才该死!请马公公怒罪。”
马公公未理睬他,仍对江春花道:“他想欺辱你,我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江春花眸子一睁,怒声喝道:“好,你替我杀了他!”
高个侍卫连连磕头:“马公公饶命,饶命!”
马公公冷冷一哼,手轻轻一摆。
马公公身后两名侍卫同时拔出长剑,从左右两侧刺入高个侍卫肋下。
“好狠……”高个侍卫瞪眼望着马公公,话未说完,一头栽倒在地,已然断气。
两名侍卫将血淋淋的剑身熟练地在高个侍卫身上左右一措,插入鞘内。
另三名看守侍卫吓得面无血色,两脚直发抖。
马公公对江春道:“我已替你将他杀了,你喜不喜欢?”
江春花咧嘴一笑:“喜欢。”
马公公眯起眼:“听说你想要见爷爷?”
“别嚷,别嚷。”马公公道:“我送你回山谷,去见爷爷好吗?”
江春花闪动着眸光道:“我不要你送,我自己能回谷。”
“不行,”马公公晃着头道:“你要是在路上又遇到那个蒙面贼和这种想欺辱你的人怎么办?”他指指躺在血泊中的高个侍卫的尸体。
江春花盯着马公公问:“你是谁?”
马公公道:“你爷爷的朋友,听说这些人抓了你,我特地救你的。”
江春花睁光一亮又暗:“如果你真是爷爷的朋友,就放开我,让我自己回家。”
这个疯女人还会有心智!
马公公抿唇一笑道:“我当然是你爷爷的朋友,你不是和丁不一、余小二在一起的吗?”
江春花摇摇头道:“现在我已不和他们在一起了。”
马公公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江春花凝目道:“我不能说的。”
马公公道:“为什么不能说?”
江春花挺直身子:“你别套我的话,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这疯女人真守口如瓶。
马公公嘿嘿笑道:“我是你爷爷的朋友怎么会杀你呢?好,我放你走。”
“你真放我?”江春花似乎不相信。
“当然。”马公公边说边动手解开她的手镣脚拷,在解手镣脚拷时,右手二指暗将一粒有粘性的小药丸,按在江春花乱发的后颈上。
江春花踢开铁链,揉揉手腕,拱手道:“谢了。”说罢,返身抢出了铁门。
马公公沉下脸,对身旁两名执剑卫道:“跟上她,命薛宇红一切按我计划进行。”
“是。”两名侍卫旋身掠出地牢门外。
马公公反背双手,冷声道:“你们看清了,违我令者,就是如此下场。”
三名看守侍卫俯身于地:“小人不敢。”
“哼!”冷哼声中,马公公反背双手走出了地牢铁门。
江春花一路狂奔,踏着山林雪地,奔到后壁崖峰口。
刷刷刷!树梢积雪坠下,扬起数团雪花。
袁骏星、陈风、胡彪和胡汉,截住了江春花。
山谷里到了贼人?江春花心一怔,不觉厉声喝道:“你们是谁?”
袁骏星并不答话,手一扬,下令陈风林和胡汉三人动手,他知道对方是个疯女人,没什么好说的。
“呀!”江春花陡地一喝,旋身腾空跃起,不料,身子刚起.忽觉一阵头晕目眩,“扑”地栽倒在地。
自己怎么啦?她不知所故,惊疑不定。
陈风林、胡彪、胡汉扑身而上,轻而易举地将她拿住。
“带走。”袁骏星四人押着江春花走入石坪。
薛宇红在石坪中央站立,木然的脸上毫无任何表情,宛似一尊木偶。
三天已过,剑伤愈合了,皇甫天衣却还未了结。
他不由从心底佩服这位令他大伤脑筋,丢尽了脸面的人邪皇甫天衣,皇甫天衣毕竟是个能与自己抗衡的对手!
皇甫天衣利用山壁崖的几个暗洞,竟与自己和三百多名待了高手,周旋了整整三天,最后,自己不得不依照马公公的计划,用卑鄙的手段来对付皇甫天衣。
袁骏星将江春花押送到薛宇红身前。
薛宇红望着西山峰口坠下的落日,屹然不动。
袁骏星轻声道:“大人,马公公的两名贴身侍卫正在山蜂口观看着。”
薛宇红眉头皱了皱,虽然他极不愿意这么做,但已身不由已。
他点点头,挥手下令:“喊吧。”
袁骏垦将宝刀抽出架在江春花的脖子上,大声喊道:“皇甫天衣,你听着!你的孙女儿春姑娘已被我们拿住了,你赶快出来,否则我们就宰了她!”
喊声撼着山崖,回声悠悠,但没听到皇甫天衣的回音。
袁骏星侧脸看看薛宇红。
薛宇红阴森森地道:“他日间中了我一剑,恐怕是已经死了。”
薛宇红瞧着山壁崖道:“他死了。”
“没死!”江春花急声反驳。
薛宇红冷声道:“他没死,怎会不回话?”
“他不愿意回你们这些狗崽子的话。”江春花恨声道。
“好的!”袁骏星钢刀一紧,扬起左手。
“嗯。”薛宇红挥手阻住袁骏星,阴阳怪气地道:“他不愿回答我们这些狗崽子的话,一定会回你的话,你喊喊试试看,看你爷爷到底死了没有?”
江春花眨眨眼,随大喊道:“爷爷!你死了没有?爷爷……”
喊声尖厉而悲愤,山壁崖为之颤栗。
左崖暗洞里,皇甫天衣贴壁而立。
本来他今夜就有脱身的希望了,雪未融化,但薛宇红却令侍卫清扫去了那个秘密暗洞的积雪,只待天黑趁乱钻入暗洞,谁也再找不到他。
情况猝变,江春花被薛宇红捉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猜不透。
是不是薛宇红使的诡计?他拿不准。
因此,他强压心为在等待。
江春花的呼喊声传入耳中,他知道事情糟糕透了。
怎么办?
洞外传来薛宇红难听的尖嚎声:“皇甫天衣,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现在我开始数数,数十下,你还不露面,我就叫手下先将你孙女轮暴了,然后吊死在石坪中。”
“呀!”江春花的狂叫声。
决不能江春花遭他们毒手,同时还要阻江春花中计,将薛宇红他们带到双羊店。
除了出去束手就擒,别无选择。
皇甫天衣检查了一下腰间的长剑,踏步走出暗洞。
即使是这种场面,他也已有准备,他有最后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但没有成功的把握,全凭天命的运气。
他赌一赌天命和运道!
他运气喝道:“我来了!”
石壁崖上籁籁落下积雪雨。
皇南天衣足点积雪如飞,飘身落入石坪,在离薛宇红一丈远的地方站定。
“爷爷!”江春花挣扎着想扑过来,但被袁骏星和独臂陈风式紧紧抓住,她不停地蹬着脚,“爷爷没死,我就知道爷爷不会死!”
皇甫天衣凝视着薛宇红道:“你们想怎么样?”
薛宇红开诚布公:“告诉我,丁不一去了哪里?”
他神情冷漠,知道皇甫天衣不会回答这个问是题。
果然,皇甫天衣淡然笑道:“请薛大人见谅,这个问题无可奉告。”
“妈的!”袁骏星骂道:“你现在已是网中之鱼,孙女儿又在咱们手中,你还狂?你要不回答这个问题,我就先杀了她。”
袁骏星屡遭失败,一心想求功,以便使自己和薛宇红能在马公公面前有所交待。
不料,皇甫天衣沉声道:“你别吓唬我。这个问题我是绝不会回答的,你不要逼我们哄到天山、西藏和大漠去。”
江春花闻言,立即嚷道:“不错,丁公子是去了天山,西藏、大漠!哈哈哈哈。”
“我宰了你!”袁骏星钢刀一勒。
“你杀,杀啊!本姑娘早就不想活了!”江春花叫着将脖子往刀口上撞。
袁骏星未得命令,哪敢杀江春花?只得缩回钢刀。
皇甫天衣看在眼里,心中已窥测到了对方的阴谋;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眼下对方绝不会杀江春花。
薛宇红冷冰的脸上罩上一层严霜:“我就料到你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是,独孤双钓和慕容久酒不就白死了?现在我提出第二个要求,这是你可以做到,而且也必须做到的。”
皇甫天衣浅笑道:“要我自戕?”
薛宇红冷声道:“你很聪明。”
皇甫天衣故意问:“我如何才能得到保证?”
皇甫天衣眯起眼:“你的话可靠?”
薛宇红反话道:“我此行的使命只是要你的命,为什么要去杀一个疯女人?”
“爷爷!”江春花叫道:“你们在说什么?他们是不是想要杀您?”
“别多嘴!”皇甫天衣沉声一喝:“有话待会与你说。”
江春花噘着嘴,果然没再出声。
皇甫天衣沉思片刻,毅然道:“好,我答应你,但在我自戕之前,我要江春花说说私话。”
“不行,决不行!”袁骏星挥着宝刀,高声喝叫。
皇甫天衣冷声道:“袁骏星档头,我是在和薛大人说话,没你的份。”
“放屁!你敢藐视我?”袁骏星被激怒了,僵尸脸上泛出一片淡红。
皇甫天衣平静地道:“不是我藐视我,在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薛大人说了算?”
袁骏星无言可对,脸上的淡红转为紫红,继又变得惨白。
薛宇红没露声色,但心里却对皇南天衣这几句恭维话十分满意。
皇甫天衣转身对薛宇红道:“放江春花,让她过来。”
薛宇红沉着脸道:“谁又想信你的话靠得住?”
皇甫天衣道:“你我并非初次见面,难道不知神药郎中言出必行?”
“不。”薛宇红摇摇头,“三天前,你就在这里骗过我。”
“不对。”皇甫天衣道:“若我那夜真骗你,就在酒中下毒了,就是现在你我一丈的距离,我也可以用十几种方法向你施毒,你信不信?”
皇甫天衣从不施毒,这只不过是一句唬人的大话。
辞宇红却相信了他的话,低头沉思片刻,对袁骏星道:“放开江春花姑娘。”
袁骏星急趋前一步:“大人……”
薛宇红沉声道:“我叫你放,你就放。”
袁骏星低声道:“大人,这是马公公……”
薛宇红压低声:“混帐东西,你想将他俩都逼死?”
“属下明白了。”袁骏星躬身后退,他知道江春花若死了,马公公的计划也就完了。
袁骏星挥刀斩断江春花背上的绳索。
“爷爷!”江春花飞鸟似的扑向皇甫天衣。
与此同时,薛宇红手一挥,四处的侍卫纷纷涌进石坪,近百支毒箭弓弩对准了皇甫天衣和江春花。
皇甫天衣对薛宇红道:“你们退后十步。”
袁骏星不觉又吼道:“妈的!是你在指挥我们?”
皇甫天衣道:“我若死了江春花一定会要寻死,我得好好地劝她留上这条命。”
江春花哭嚷道:“爷爷,你不能死!你死了,我绝不活着!”
薛宇红喝道:“退后十步!”
他料定在如此重围之下,皇甫天衣纵能变戏法,要耍不出什么名堂来。
袁骏星及众侍卫皆令退后十步。
“爷爷,”江春花抱住皇甫天衣放声大哭,“那个负心郎已找到白姑娘,把我抛弃了……”
皇甫天衣楼住她的双肩,轻声道:“别哭,听爷爷说,丁不一是不会抛弃你的,他已向爷爷保证娶你了,你可千万别耍孩子气,至于白姑娘……”
江春花突然想起了毒刺的事,不觉破涕为笑道:“我不怕她了,我知道他一定会娶我。”
皇甫天衣相信丁不一不会抛弃江春花,他已看出丁不一是个对女人有责任心的男人,所以也不多和江春花说什么,只是道:“你出了山谷后就去找他。”
江春花心结一解,顿时清醒了许多,悄声道:“这些人要跟着我怎么办?”
皇甫天衣吐了口气道:“好孩子,你真聪明,当然不能引他们去双羊店,你出谷就……”
江春花边听边点着头,还不时地发出几声哭泣声。
江春花悄声问:“爷爷当然会死,但你用不着着急,爷爷死后又能活转来,你听着……”
薛宇红竖起耳朵想听听皇甫天衣和江春花说些什么,但什么听不清楚。
袁骏星和其余侍卫紧张地注视石坪的周围的动静,唯恐皇甫天衣和江春花突然飞走,或钻入地中消失。
皇甫天衣的手抚摸江春花的秀发,手指从她背颈上扳下一粒黑色的小药丸:“爷爷的话,你都记住了?”
江春花点点头:“记住了。”
此时,袁骏星道:“喂,话说完了没有?”
薛宇红摆手示意让他们再说一会话。不知怎的,此刻他俩的那种生离死别的眷恋之情,使他感到很同情。
袁骏星很奇怪。冷酷、凶残、无情的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