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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量服用安眠药。警方说,长期以来,朱丽叶由于精神亢奋,一直受到失眠的困扰,因此经常要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案发前的晚上,朱丽叶无意中服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安眠药,于是在睡梦中慢慢死去。所以,朱丽叶的死因既不是疾病,也不是自杀,更不是谋杀,纯粹是由于她的失误。警方还列举了床头的安眠药瓶、佣人的证词、朱丽叶的尸检报告等铁证,用以证明他们的结论。
铁证如山,众口皆服,朱丽叶的性感美丽的银幕形象得到维护,希仆超统的光辉形象也经受住了又一次考验。
当晚,在白宫总统办公室里,希仆轻轻地抚摸杰西卡金色的长发和绸缎般光滑的肌肤。他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你在发抖。”希仆提醒小甜心。
“没,没有。”小甜心矢口否认。
“告诉我,”希仆温和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小甜心颤抖得更厉害了,“朱丽叶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警方不是已经公布调查结果了吗,”希仆按住小甜心颤抖的身体,“她是误服过量安眠药而死的。”
“哦,是吗。”泪珠在小甜心的眼睛里打转,“她真可怜。”
“没什么可怜的。”希仆吻小甜心,“愚蠢的人总要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
尽管出师不利,威克利仍然毫不气馁,他在美国各州巡回演讲,号召民众罢免希仆,选举自己为新总统。这天上午,威克利来到了阿肯色州首府小石城。在市中心,数万居民前来听取威克利的演说,其中大多数人举着反对他的标语。夏阳和阿曼达也来了。
威克利在列数了希仆所犯下的种种反自由、反民主、反人道、反人权的罪行后,将讲台上的一位华人介绍给大家:“女士们,先生们,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者是美国华人联合会张会长,他代表着居住和滞留在美国的八百万华人。华人人数虽少,却是美国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华人与白人和黑人一起,建设了我们的国家,增加了我们的财富。他们应该与白人和黑人一样,平等地享受美国宪法赋予的权利。但是现在,希仆政府错误地发动了侵华战争,并更加错误地对在美华人展开了血腥的镇压和迫害。大批华人雇员被监视、解职、调查、关押,许多华人居民被辱骂、殴打、抢劫、枪击,他们受到伤害后却无人理睬,包括本应保护他们的警察。他们受到令人发指的迫害,不是因为他们犯了什么罪,仅仅因为他们是华人。我要说,战争该停止了,针对华人和穆斯林的种族压迫该停止了,我们该恢复到一个真正自由民主的、真正人道人权的社会中来了!”
民众们高呼反华、反穆、反威克利的口号,但也有少数人为威克利鼓掌喝彩。
张会长向大家作揖行礼,“首先,谢谢威克利先生给我一个讲话的机会,同时也是给八百万在美华人一个讲话的机会。八十七年前,马丁路德金曾经说过,‘我有一个梦想,上帝的所有孩子,黑人和白人,犹太教徒和非犹太教徒,耶稣教徒和天主教徒,将能携手同唱那首古老的黑人灵歌: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感谢全能的上帝,我们终于自由了!’今天,我想把马丁路德金的话扩展成:‘我有一个梦想,所有的孩子,不管是上帝的孩子、真主的孩子还是其他的孩子,不管是黑人、白人、黄人、红人还是其他人,犹太教徒、耶稣教徒、天主教徒、伊斯兰教徒、佛教徒、道教徒以及其他教徒,将能携手同唱那首古老的黑人灵歌: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感谢全能的上帝、全能的真主等等等等,我们终于自由了!’”
民众们再次高呼支持希仆、支持战争、支持弱肉强食的口号,但也有少数人情不自禁地随着张会长吟唱:“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感谢全能的上帝、全能的真主等等等等,我们终于自由了!”
夏阳挥舞双臂,用母语大声喊道:“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长久以来,经历了在伊拉克受到歧视、水芙蓉被枪杀、在飓风奇志公司受到歧视、在美国受到殴打、以及美国入侵中国等国籍和种族压迫,他感到心情极度压抑,今天能听到张会长的“一个梦想”,并跟着他喊出“终于自由了”的口号,虽然自由还没真正来临,但他也感到无比振奋。
阿曼达跟夏阳一样,脸上洋溢着笑容,高声呼喊:“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她与夏阳有着不同的经历,她曾经作为解放者和占领者统治过伊拉克,但这段经历带给她的并不是春风细雨、鲜花掌声的美好回忆,而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的恐怖梦魇。她体会到,美利坚民族的自由民主,不能通过剥夺其他民族的自由民主来实现。只有与其他所有民族携手齐唱自由之歌,美利坚民族才会实现真正的自由。
张会长讲完话后,黑人代表、穆斯林代表接着讲,内容都是谴责希仆政府的霸权主义、战争主义、弱肉强食主义和种族压迫主义,呼吁民众选一位能带领美国走向自由民主和平安全的新总统。
散会以后,听众纷纷离去,夏阳激动的心情仍然不能平静,他拉着阿曼达的手说,“我们去见见威克利,见见张会长,看看我们能为结束战争结束压迫做些什么!”
“那我们还等什么?”
在威克利一行人下榻的宾馆,威克利和张会长接待了两人。夏阳向他们述说了今年自己和水芙蓉的一连串遭遇,威克利鼓励他:“你应该把水小姐遇难的经过告诉给更多美国人,虽然有的美国人只认钱,但更多的美国人还是有良知的,只不过他们受到了希仆政府的蒙骗,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戳穿希仆的谎言。”
张会长自我检讨,“在美华人的人数说少也不少,只可惜我们没有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见别的同胞受害时不闻不问,甚至还幸灾乐祸;等到自己受害的时候就有苦难言。有的同胞对美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只要来了美国,入了美国国籍,就彻头彻尾变成了美国人,可以与祖国和同胞一刀两断了。这也是华人对同胞异常冷漠的一个原因。”
夏阳想起了一个人,他问道,“张会长,我有一个同学,战争爆发以后我想跟他联系,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我想请您帮我联系一下。”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余爱学,在休斯敦航天中心工作。”
“好的,你等我的消息。”
阿曼达向威克利忏悔,“威克利先生,我曾经是一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在伊拉克服过役。我必须告诉您,我在那里杀过人,我杀死的人中既有拿着武器的,也有没拿武器的;既有男人,也有女人;既有大人,也有小孩······”阿曼达抹眼泪,“那个孩子才八九岁,跟我的小表弟一模一样,当时我甚至以为他就是我的小表弟······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见我的小表弟,也不敢见别的孩子······威克利先生,我······”阿曼达痛苦地揪自己的头发,“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
“我理解你,”威克利慈祥地说,“我也在伊拉克呆过,我杀的人肯定比你多。我的好多战友不是死于冷枪和爆炸,而是死于自杀,死于疯狂,死于神经错乱,死于精神崩溃。为了被占领国人民,为了美国青年,战争必须结束了。”
“威克利先生,”阿曼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您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威克利摇头。
“他是鲍勃·贝肯!就是那个得过国会荣誉勋章的英雄!他当了一辈子兵,虽然直到退休他也是个兵,但他可能是杀人最多的美国士兵了!他不仅杀的人多,而且,他还······”阿曼达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流血了,但她没有觉察,“他还和战友强奸女俘虏,虐待男俘虏······然后活埋,或者用刺刀刺······看着俘虏痛苦地死去,并用录像机录下来······有时他们也这样对待无辜的男女平民······”
阿曼达浑身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在座的人静静地听着她一个人讲,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威克利虽然戎马一生,也很少听到这种暴行。夏阳轻轻擦去她嘴唇的鲜血。
阿曼达讲完以后,威克利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据我估计,鲍勃不会把这些告诉给你。”
“鲍勃有记日记的习惯,他把日记和录像存在一张光盘里,他死了以后,我整理遗物时发现了这张光盘。”
威克利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你又怎么会有勇气说出这一切呢?鲍勃毕竟不是别人,他是你的父亲。”
“我爱我的父亲,但我不爱残暴的刽子手!”阿曼达厉声谴责,“他在国外杀害外国人民,回到美国就准备杀害美国人民!我的母亲,就差点儿惨死在他的刺刀之下!我国驻扎在海外的百万大军中,象鲍勃这样的刽子手肯定不少,我说出这一切,就是为了拯救无辜的外国妇女,和无辜的美国妇女!”
威克利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告诉我,你愿意把你父亲的日记,向全国公开,向全世界公开吗?”
阿曼达义无反顾,“我愿意!”
“请你把这张光盘交给我,我会通过合适的渠道公开它的。”
“可是,”阿曼达看了夏阳一眼,“三个月前,为了说服希仆从占领国撤军,我们就把它交给希仆了。”
“坏了,”威克利顿足,“这张光盘落入希仆手里,肯定已经被销毁了。”
夏阳懊悔不已,“只怪我当初相信了希仆的鬼话。”
这天晚上,阿曼达忽然接到了杰西卡的一个电话。
“杰西卡,你现在还好吗?”
“我很不好,阿曼达。”杰西卡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你知道朱丽叶吗?”
“当然知道。”阿曼达说,“多么耀眼的女明星,因为误服了过量安眠药,一夜之间就再也醒不来了。欧阳和我都很难过。”
杰西卡压低声音:“她不是误服安眠药而死的,她是被谋杀的!”
“谋杀?”阿曼达惊讶,“谁杀的?”
杰西卡用细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希——仆!”
阿曼达张大了嘴巴,愣了半天,又问道:“是希仆告诉你的?”
“他当然不会亲口说是他杀的,但我能看得出来!”杰西卡把心里的怀疑一咕脑地说出来,“前几天朱丽叶给希仆打电话,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要求希仆离婚,跟她结婚。希仆不同意,朱丽叶就威胁他,说要把孩子生下来,让希仆在民众面前难堪。希仆于是同意了她的要求,说等当上了超统就离婚。希仆刚当上超统,朱丽叶就死了,你说,这不是希仆杀的,又会是谁?难道真的是警方所说的,朱丽叶多吃了安眠药?真见鬼,这怎么可能?”
“那么,”阿曼达提出几点疑问,“朱丽叶为什么非要把孩子生下来?希仆又为什么不让她生,甚至不惜采用极端手段?”
“希仆现在改称超级大总统,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他还会建立统治世界的超级大帝国,甚至登基称帝。所以,谁怀了希仆的孩子,谁就是怀了未来的皇帝,谁就有可能成为世界帝国的皇后和皇太后。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这种诱惑,”杰西卡分析,“朱丽叶不能,我也不能!”
阿曼达再次惊讶,“你也怀了希仆的孩子吗?”
“没有。我曾经多次向希仆提出过这种要求,但他不同意,他说不能败坏自己的名誉,而且他已经安排好了未来的各代超统,顺序是希仆、丽莎、希仆的养子、希仆的女婿。他说这样既能把最高权力牢牢地控制在希仆家族手中,又避免了世袭的嫌疑,因为民主是美国人民永远也不会抛弃的一面旗帜。自从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我就打消了当皇后和皇太后的念头。可朱丽叶不明白,所以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以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可是,”阿曼达仍然无法接受新版谋杀论,“希仆和朱丽叶是相亲相爱,情真意切的呀,这一点是我在加勒比之梦时亲眼见到的。”
“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天真,”杰西卡控诉,“跟希仆生活过一段时间以后,我才认识到他的真实面目。为了手中的权力,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能统治整个世界,他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可以驱使英格拉姆号硬闯中国领海,使得两百名美国青年葬身海底;他可以驱使太空堡垒空间站攻击中国载人航天器,使得多名优秀的宇航员葬身太空;他也可以发动侵华战争,使得成百上千的美中人民死于非命。这么多人的性命他都可以不顾,难道他还会顾及朱丽叶的一条命?他既有权又有钱,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死了一个朱丽叶,对他也没什么损失。”
“希仆连他的情人都不放过?”阿曼达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