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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鲍勃用手指着夏阳。
“欧——阳!”阿曼达对着鲍勃的耳朵大声说。
“对,欧阳。你来我家,干什么?”
阿曼达替夏阳回答:“他是我在伊拉克认识的一个中国朋友,他要来告······”
夏阳急忙打断阿曼达:“我来美国旅游。”他不想把告美国总统的事闹得人人皆知。
“那你为什么要,住在我的家里?你跟阿曼达,到底什么关系?”老头子象警察一样警觉,他问阿曼达:“你是不是,没了男朋友,就看上他了?他可是,黄种人呀!”
“哎哎,鲍勃,你刚才还说你没有种族偏见呢。”阿曼达抓住父亲的小辫子。
“我,我当然没有,种族偏见。是黄种人,没关系,可他是,中国人啊!”
夏阳站起身:“阿曼达,你父亲不欢迎我,我告辞了。”
“别走呀!”阿曼达一边拦住夏阳,一边做父亲的工作:“你这人怎么回事?中国人又不是坏人,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多了,他们大都住在美国人家里,欧阳怎么就不能在你家住几天?”
“我不是,反对他,在我家住,我是,反对他,跟你谈恋爱。”老头子脑子很清楚。
阿曼达有些害羞,“你说什么哪?我跟他刚认识,谈的哪门子恋爱?我就是看他没地方住,让他暂时住几天而已,房租一分都不会少的。”
“嗯。”鲍勃点头,“还有,一日三餐的,费用呢?水电费,电话费呢?”
“哎哟,鲍勃,亏您还是国会荣誉勋章获得者。那我每天再多收他三个美元,行了吧?”
“好吧,”老头向夏阳招手,“中国人,我同意你,住下来。”
“谢谢你。”夏阳不卑不亢,“请你叫我欧阳或者夏阳,不要叫我中国人,正如我不能叫你美国人一样。”
“好,好。”老头子有些尴尬。
“鲍勃和我都是海军陆战队队员,”阿曼达挺起乳房,双眼放射着光芒,“美国海军陆战队是世界上最早的、最先进的和最庞大的精锐部队,也是美国主要的快速反应部队和远征军。陆战队参加了美国几乎所有的战争和远征,每一位队员都刻苦训练,勇敢作战,并为自己是陆战队的一员而感到自豪。”
“每一位战士,都是,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鲍勃补充。
“鲍勃是其中最优秀的,”阿曼达推父亲的胳膊:“你不是有好多勋章吗?给欧阳看看吧。”
鲍勃的大鼻子高高抬起:“我的勋章,不是可以,给随便什么人看的。”
“贝肯先生,您是全美国最最著名的英雄,最最优秀的战士,我对您非常非常佩服,就请您让我见识一下您的勋章吧!”夏阳给鲍勃戴高帽。
“既然你,一定要看,那么就让你,看一眼吧。”鲍勃一瘸一拐地把两人领到楼上他的卧室里。卧室刷成绿色,就象在军营里一样。墙上挂着军服、步枪、照片以及许许多多的奖状,又象是博物馆。
阿曼达抢着向夏阳介绍:“这是鲍勃在大学时的照片,你看他是不是很帅?”
“是很帅。”那时的鲍勃满头金发,脸色红润,目光炯炯,高大英俊,活泼开朗,跟现在他的判若两人。
“这是他在利比亚服役的照片,这是他在伊朗服役的照片,这是他在古巴服役的照片。”鲍勃穿上军装,手执武器,逐渐变得粗犷、机警、冷漠、老练、眼含杀气。
“这些是他穿过的军服。这是作训服,这是常服,这是制服,这是礼服,这是防弹衣。这些我都有,不过样式不一样。”军服洗得很干净,但有明显的磨损痕迹,甚至还有触目惊心的弹孔。
“这是弹孔吗?”夏阳瞪大了眼睛。
鲍勃对夏阳的大惊小怪颇不以为然,用鼻子哼了一声。
“当然了。”阿曼达炫耀地说:“鲍勃身上有十五处枪伤、炮弹伤,小时候我经常给他数。”
夏阳心想,那他怎么还不死?夏阳指着墙上挂的一把黑色的步枪说:“这是鲍勃使用过的武器吧?”
“哈哈,当然不是。”阿曼达得意地说:“这是上世纪到本世纪初美军使用的M16步枪,它是第一款小口径步枪,参加过越南战争、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当时是全世界最好的步枪,可它早就淘汰了。鲍勃使用的是能真正实现三点连射的先进步枪,不过那种枪不允许个人收藏,所以鲍勃就只好收藏一支M16了。”
鲍勃矜持地点头。
“你使用的也是先进步枪吗?”夏阳问阿曼达。
“我使用的是更先进的激光步枪!”
夏阳感到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这些是鲍勃获得的奖状,”阿曼达继续讲解,“卫生奖,操练奖,值日奖,演习奖······奖状没什么看头,真正有价值的是军功勋章!鲍勃,把你的勋章拿出来吧!”
鲍勃用钥匙打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个胸条、徽章、勋章和小盒子,阿曼达帮着他整齐地摆在桌子上。几分钟后,这些五颜六色、闪闪发亮、布的和铜的标志排满了宽大的桌面。
阿曼达逐个给夏阳讲解:“先给你讲讲胸条和徽章。这是陆战队军种胸条,这是伞降胸条,这是机降胸条。”
鲍勃补充说:“陆战队员,可以在,任何时间,降落在,世界的,任何角落。
“这是战斗人员胸条,上面的两颗星表示鲍勃立过许多次功勋。以上的胸条都佩带在左胸。这是姓氏胸条,它佩带在右胸。”
阿曼达拿起一个较大的暗色徽章,徽章上方写着“美国”,下方写着“海军陆战队”,中间的图案是一只白头海雕抓着个地球仪,地球仪被一只尖利的船锚刺穿。阿曼达把徽章放在左袖上臂靠近肩膀的部位,“这是海军陆战队军种臂章,它佩带在这里。”
鲍勃补充说:“这个徽章,象征着,陆战队,可以在,地球上,任何海岸,登陆,作战。”
阿曼达指着一排红底黄条纹的大徽章说:“这些是陆战队士兵军衔臂章,它们佩带在左右袖的上臂,靠近肘的部位。这是二等兵,一等兵,下士,中士,上士,三级军士长,二级军士长,一级军士长,总军士长。鲍勃当了三十年兵,退休时他是总军士长,是军衔最高的士兵。”
“最高的。”鲍勃脸上洋溢着骄傲。
“可惜呀,”阿曼达逗他:“你军衔再高也是士兵,也得听我们当官的。”
“你,你不是,退役了吗,没,没出息。”鲍勃恨铁不成钢。
阿曼达噘起嘴巴,不言语了。
鲍勃只好亲自讲解自己的一大堆勋章:“勋章挂在礼服,或者制服,的左胸。勋章是金属的,太大太沉,为了方便佩带,对应有一个胸条,只要把胸条,别在左胸口袋上,就行了。勋章的等级严格,佩带的时候,必须按照等级,自右向左排列。”
鲍勃逐个讲解勋章和对应的胸条:“这是,在利比亚作战奖章,这是,在伊朗作战奖章,这是,在古巴作战奖章。”鲍勃不屑地说:“只要你去了,就能得到,这样一枚奖章,价值不大,但有纪念意义。”
鲍勃的手从一排紫色心形、中间刻有华盛顿头像的勋章上方掠过:“这些是,紫心勋章,它的胸条是,蓝底白边。它是,乔治·华盛顿将军,制定的。紫心勋章,授予在作战中,负伤和牺牲的军人。虽然,它的级别不高,但它标志着,自我牺牲精神,在我们美国人心中,有崇高的地位。”
夏阳数了一下:“你有七枚紫心勋章?”
“其实,我负过,九次伤。”鲍勃的手又划过一排中间刻有V形符号的五角星:“这些是,铜星奖章,它的胸条是,红底蓝条。铜星奖章,授予,在地面战斗中,作战勇敢的人。”
“你有十枚铜星奖章?”
鲍勃很满意夏阳惊讶的表情:“我参加战斗,上百次,每次都,很勇敢。奖章虽然,少了点儿,但我,并不计较。”
鲍勃指着一排刻有白头海雕、锚和地球仪的八角形奖章说:“这些是,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奖章,胸条是,蓝黄红,三种颜色。它授予,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采取冒险行动,成功逃生的人。肯尼迪总统,有两枚勋章,一枚是紫心勋章,另一枚就是,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奖章。在二战中,他的鱼雷艇,被日本驱逐舰,撞沉了,他带领船员,逃到小岛上,最终获救。”
“那么,你有六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鲍勃淡然一笑:“我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了。”他抚摸着刻有一只锚的八角形奖章说:“这是,海军和海军陆战队,成就奖章。它的胸条是,绿底红条。它授予,在高等级环境中,持续的战斗或非战斗情况下,作出杰出成就的人。它的,标准很高,只有少数人,才能得到它。”
“还有一枚,退伍军人,荣誉奖章,”鲍勃轻描淡写:“我,并不很看重它。”
所有的奖章勋章都介绍完了,桌子上只剩下一只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鲍勃的双手微微颤抖,缓缓靠近那只精致典雅的盒子,“与这枚勋章相比,别的勋章,都不值一提。它由国会批准授予,由总统亲自颁发,它是最高军功勋章!它就是——”鲍勃激动地打开盒子,捧起一枚沉甸甸的、金光闪闪的勋章:“国会荣誉勋章!它是为,高于和超于职责要求的,非凡的英雄气概和杰出的勇敢行为,而保留的!自建国以来,荣获国会荣誉勋章的,总共只有,两百多人!每一位都是,声名显赫的英雄!其中有烈士,将军,总统,和外国首脑!它的第一位获得者是,美国国父,乔治·华盛顿将军!”
鲍勃轻吻勋章,老泪纵横:“两百多万,美军将士,平均每年,只能获得一枚,国会荣誉勋章。我是个,普通士兵,从未奢望,能得到它。看它一眼,摸它一下,就是我的,最大愿望。但我竟然,得到它了,至今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的所有努力,所有付出,所有伤痛,都是值得的。”
“别的勋章,是挂在胸前的。只有这枚,是挂在脖子上的。”鲍勃拉开绶带要往头上套,马上又放下来,“不行,必须穿军礼服时,才能佩带。”
勋章中间刻着一幅人物头像,不象是华盛顿的。夏阳问:“这是谁的头像?”
“这,这是,”鲍勃嘴唇哆嗦:“这是我,鲍勃·贝肯的头像!”
夏阳仔细一看,果真是!他不禁惊呼:“好高的荣誉!”
“国会荣誉勋章获得者,还有一项殊荣,”鲍勃看着女儿:“他们的子女,可以享受,直接进入西点军校的特权。”
“这么说,你是西点军校毕业的了?”夏阳问阿曼达。
“当然啰!”阿曼达的头仰得特别高,脸上格外灿烂。
“不过,可惜啊······”鲍勃叹气,阿曼达也蔫了。
“那么,”夏阳又问:“你有什么勋章奖章呢?”
“我······”阿曼达低着头,幽幽地说:“我只有一枚在伊拉克作战奖章······”
“你没有负伤?你作战不勇敢?你没有死里逃生的经历?”夏阳好奇地问。
“我确实没有负伤,但是,”阿曼达抬起头:“我作战很勇敢!我也有死里逃生的经历!”她大声怒吼:“我不明白,那些狗娘养的为什么不给我铜星奖章以及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奖章!哦!见鬼!”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脯剧烈起伏。
夏阳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按住她的手,安慰她:“没什么,这些勋章都是形式上的东西,可有可无。有勋章不能表明你作战勇敢,没有勋章也不能表明你作战不勇敢。”他瞥了鲍勃一眼,又说:“国会荣誉勋章除外。”
鲍勃不情愿地同意夏阳的观点,阿曼达也平静下来。她站起身,用手梳了梳头发,“我去做饭。”
晚饭是牛排鸡腿土豆泥和葡萄酒。夏阳和阿曼达吃得很多,老头子吃得很少。
饭后,天已经黑了。老头子提一篮空罐头到门外去。
“鲍勃出去干吗?”夏阳问。
“他在房前屋后安放报警装置,”阿曼达边收拾餐具边说:“如果有不速之客的话,他们就会碰到瓶瓶罐罐,鲍勃就会惊醒,拿起M16欢迎他们。”
“这么原始的报警装置!”夏阳感到好笑,他环顾室内:“你家里没有管家电脑吗?”
“呃,那东西中看不中用。”阿曼达耸肩,“而且,鲍勃不是个有钱人,这栋别墅花了他大部分的退休金和补助金。”
夏阳在心里说,管家电脑要不了多少钱呀。
阿曼达把夏阳领到一个房间里,“这间归你住,我给你换了干净的床单被罩,希望你睡得惯。”
“谢谢,”夏阳点出四百美元,“我先预交一个月的房租。”
“你还有钱用吗?”
“还有。”
阿曼达收下钱,又找给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