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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派一个人假装回教室,其余三个躲在大门后面,等他一进来,就一扑而上。
一号当侦察兵,到门口望一望,只听他低喝一声:
“有‘鱼’啦!”
果真,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身穿校服的小女孩,胆怯地向我们走来,我们一看到有“鱼”,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块感,刚才的屈辱已经一扫而空。三号刚才的懦弱,也已经一扫而光,他喜滋滋地陰笑,凶巴巴地问道:
“小孩,几年级的?”
哼,欺软怕硬!这个小孩多可怜啊!看她哭得鼻涕已流三千尺,我实在不忍,弯下腰,很陰森,但我自己以为很亲切地笑问:
“小妹妹,你是几年级几班的,把自己的名字写到这个本子上好吗?”
这招果然见“笑”,她破涕为笑,但鼻涕还是有的,流量也不在少的。她把本子接过去,挺高兴地把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地写上去。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她把本子还给我,我才发现,本子上多了两坨不知名的液固体,有点像果冻。
由于这次“逮”得太顺利,所以不是太有块感,有点扫兴的感觉。远远地,听到了重重的脚步声,我兴奋地对部下说:
“实行X计划,预备——卡木拉(开始)!”
所谓“X计划”,就是前面所提到的“逮”人的“终极必杀技”。
于是,我们全面埋伏,只等那人出现。终于,脚步近了,我喊道:
“三、二、一,出击!”
话一出口,三二一号就不约而同地跳了出来,还有音效:
“当当当,当——,你是几年级的?”
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去倒垃圾的前辈:门卫爷爷。他与我们这群看门的有所不同的是,他有老伴。据说,他也是我们这所学校的,因为程度差,所以留了五十多级,至今还没有小学毕业。学校看他老实,就派他守后门,他的老伴是守前门的。
幸亏老爷爷饱经风霜,反映不算激烈。只是手里的撮箕掉了下来,口中当然也得念念有词:
“越来越不像话了,连老人都欺负,让评评理。”
老人家应该是被尊重的,这个时候,我们露出几个讨好专用微笑,是免不了的。
正当我们道歉的当儿,另一个迟到者已经来了。还是条“大鱼”,光就身高而言,就可以断定他起码上了三年级,恕我直言,他长得有点呆头呆脑,像“下岗馒头”,我们几个欣喜若狂地上去把他团团围住:
“你是几年级的?叫什么名字?”
话音未落,那迟到者的妈妈就赶来了。一看她就是那种泼辣型的,一定不好欺负。大概是因为她在更年期,所以看上去随时准备发火,而我们就成了她的导火索。
她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就连推带搡地拉着他的儿子往教室里走。我一把拉住她说:
“不能进,他迟到了!”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竟引起这妇女的一堆话:
“什么迟到了?还不到八点呢!门刚关就把我们小孩拽到,什么玩意儿嘛,我找你们校长去!我们小孩还要上课嘞,哪有这样抓人的?什么世道啊”
只见她不仅声音配得好,面部表情也十分丰富,从刚开始的冤屈,到后来的愤怒,实在使人联想到愈战愈勇。到最后,我们都被训得动都不敢动。
感情脆弱的值勤一号,吓得眼圈都红了,当然更多的是愤怒,更更多的是委屈。
看到自己亲爱的战友受到这样的委屈,我怎么能苟且偷生呢?于是我从幕后走到台前,与劲敌展开了殊死的吵骂:
“本来就是学校规定的嘛!凡是打上课铃之后进来的,都算迟到,而且我们门关了好久了,有本事你去找校长啊!”
我把值勤本塞给了一号,专心致志地和她对吵起来,说不定,“吵架王”就是这样诞生的呢。
那妇人还真来了劲,拿出中年妇女的看家本领,一搡我的肩膀,骂道:
“咋啦咋啦?门一关,就把我们小孩拦到外头,也太不像话了,现在才几点哪?”
我趁她骂得高兴,快速拉开迟到者的书包,取出一个作业本来,把他的班级姓名记在检查表上,再把书放进书包,干练地说:
“你可以走了!”
登记完了,我们也就无心跟妇女吵架了,看着她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这时,期待已久的上课铃打响了。这意味着我们长达半个小时的值勤任务终于结束了。
刚想回教室,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影晃动,我喊一声:
“各位稍等,还有人!”
猛一回头,依然是黑色紧身衣,金色小皮靴,“我”来了?
唉呀呀,姑娘我一来就忙着解决公事,先是帮妇女解决生理卫生问题,心理卫生问题,后是帮助政教处的领导解决治安问题,竟然忘了解决个人问题(请不要误会,我有追求者,我没有屎尿),忘记交待龙超毁掉光盘。而神姐又是危险指数极高的人,看来今天我着实不能放她进校,我严肃地拦住她,说:
“同学,你迟到了,不能进校!”
她嬉皮笑脸地龇牙咧嘴,道:
“我昨天晚上闲逛了一夜,感冒了,去打针了。”
我当政二十分钟,还从没见到过这样会耍赖皮的人,我身为“副本”,为有这样的“正本”而感到羞耻。我颦起眉毛,如果我再黑一点,就可以演包青天了:
“针眼呢?给我看看!”
她应对道:
“打在屁股上。”
谁不晓得我强词夺理是出了名了:
“感冒了是吧?咳嗽两声给我听听!”
这时,一二三号已经把我团团围住,二号关切地问:
“组长,没有人迟到没关系,你不用这么”
三号打断他的话:
“组长,你是不是想逮人想疯了呀?”
哦——我倒吸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大最长的一口气:原来她能隐身呀!
说话间,神姐已经向远处的辣椒摊跑去。原来她并不是十全十美的,起码她跑步的姿势比我难看,有点像鸭子,退翘得老高,小退打在大退上,掀起一阵阵灰尘。她拾起一个个尖嘴红辣椒,专程跑到我们面前,把红辣椒对准我们,一阵扫射。
我问:“你干什么?有病!”
她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小龙小凤,我们是穿梭在电子世界中的龙凤双煞!白色的明天等着我们,就是这样——喵!咻——”
卖菜的妇女“呼哧呼哧”地跑过来,逮那忽然出走飘浮在半空中的红辣椒。我敢打赌,今天她同她老公困觉时,一定会讲这桩怪事。
关大铁门的时候,我看到地上一个被踩得稀烂的红辣椒,我忽然发现它很像一样东西
何伟业失踪了
回到教室里,我忽然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个空位。那是何伟业的座位。
我心里一咯噔,他难不成被“灭掉”了?但何伟业身世坎坷,经常转学到他老家的学校,又转学回来,我不知道他这次的失踪是属于永久性的消失,还是一次性的暂时不见。
何伟业,男,十二岁,菜市场人。主营:胡椒粉、榨菜丝、生姜块之类的调味品。有一次我看到他抱着一个搅辣椒粉的机器往菜市场走,不知为什么,我赶紧走开,避免和他碰面。
何伟业在班里最老,早就该上初中了。因为他每天中午放学以后,都要去看摊,所以见识广,什么人都见过,也沾上了市井气。
他上课的时候经常把脚塞到怞屉里,要是老师批评他,他就干脆把脑袋也塞到怞屉里,还发出“嗡嗡”的声音,要完成整个动作,一定得练过柔软体躁。他特别喜欢捡塑料袋套在头上,每当我回头看他时,他就赶紧把头套取下来,朝我羞涩地笑笑,露出大黄牙。
何伟业在我们班也最可怜,春夏秋冬总是踏着一双破凉鞋,“吧嗒”来“吧嗒”去。
每个学期开学时,他是惟一没有包书皮纸的人,实在逼不过,就用透明胶,在书上乱贴几道。
何伟业常常从菜市场捡几个红亮亮的活跳虾,装在雪糕袋里送给同学。每到端午节中秋节,何伟业都会从菜市场捡些从水盆里蹦出来的小螃蟹,让两只螃蟹在桌子上决斗,有些好赌分子就喊着:
“买公螃蟹的在左边下注!”
何伟业软硬不吃,老师骂他他也不哭,表扬他他也不笑。老师只好“侮辱”他:
“我要告诉你爸你妈,反正我中午要去买菜的。”
这等于把他身世昭示于天下。我们听了不敢大笑,先试探地看看何伟业,如果他若无其事,我们就把该笑的部分笑出来。
老师对付何伟业还有个杀手锏,那就是吓唬他:
“如果你还不听话,我就把你赶回老家上学!”
我再也不能骗自己,把何伟业的死(如果何伟业没有死,也暂时被冤枉一下吧)归功于他被老师赶回老家上学。
他的死和神姐到底有多大的关系?!
我看看身边坐得倍儿直的龙超,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偷偷地把我的手伸进龙超的怞屉里,他的怞屉出乎意料地干净,所以我很容易地偷出了光盘。
我的上半身认真听讲,而安放着双手的下本身却在暗暗使着蛮劲儿,我一定要把光盘撇断!
“啪!”
我成功了!不过,好像和我设想的不大一样,我原想撇光盘就像撇饼子一样容易,没想到,所发出的声儿会这么大——教室都为之一动,所迸裂的碎片会这么多——满教室的地上布满了亮晶晶的碎片。
龙超轻描淡写地对我说:
“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啊?动不动就撇人家光盘!”
第一节是语文课,老师龙飞凤舞地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作文题目《续写凡卡》。
《凡卡》是我们学过的少有的外国课文中的一篇,为了显示它的不同,老师自然得隆重一下,先让我们熟悉课文。老师让范都都概括课文的主要内容。经过了五分钟的等待,范都都终于金口大开,用极大的声音说:
“就是讲那个凡卡嘛写信嘛”
老师露出勉强的笑容,示意他坐下,说:
“非常好。蒋方舟,你也来概括一下。”
我认为自己是老师的得意门生,课堂冷场之时,就是我大显身手之时,我津神状态良好地站起来,侃侃而谈:
“本文主要讲,俄国沙皇统治下的一个小山村里,九岁的凡卡,被爷爷送到了莫斯科的鞋匠铺做学徒,过着禽兽不如的生活。凡卡趁着老板和老板娘不在家,偷偷给爷爷写信,恳求爷爷带他回家,可他寄信时,信封上只写着‘乡下爷爷’收,他的信永远也寄不到。”
老师很是满意,看来我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我坐下时,屁股下面好像多了两条大退,扭头一看,迎面撞上了一张奇怪的脸:大大的眼睛,但是挤在一处,大大的鼻子,上面还有几点雀斑,嘴唇上面的细小茸毛都看得见,我当然吓了一跳,不由得蹦了起来。
我又一次处于屁股不着板凳的站立状态,老师显然有些吃惊,但仍不乏风度地望着我,笑眯眯地等待我提出问题。我尴尬地笑笑,老师心领神会(这套本事令我折服),一手撑着讲台,另一只手向前,拍着空气的头,示意我坐下,她眼睛半垂,有点不耐烦,但依然微笑着。
我只好重新坐下,这次倒好,不仅凳子上的大退没了,连一直使我屁股受苦的两颗生锈的凸出的大钉子,也从凳子上消失了。
神行太姐竟在这时候就出现在老师身后,还不知好歹地在老师头顶上伸出两根手指头,做出兔子耳朵。
老师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说:
“可怜的小凡卡,他永远也回不去了!”
想象力丰富的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光盘撇了,神姐回哪儿去?她会不会像凡卡一样,永远也回不去了?
神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墙角的插座吸引了过去,这个插座是很有来历的,据说,它是十年前安上去的,主要是给音乐老师插电子琴,由于它的年纪太大了,已经开始漏电了,所以老师把一根红铅笔头插在那里面,表示它已经被抛弃了,又重新买了长方形的、上面也有孔孔的东西,好像叫“电流、嫁接、转让、什么板”,它在我们小学时光中只受过一次瞩目。
那是一节音乐课,老师带了电子琴,但插了五六次,那不争气的插头总是掉下来,老师气急败坏地找了全班力气最大的一个男生,他风风光光地走上台去,轻轻松松地拈起插头,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