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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藩,长州藩用自己的渠道去销售。达成这个共识后守随信吉忍不住暗自高兴,看起来自己是能活着回去了。而且这样就可以和大明拉上战略伙伴关系,长州藩大概也会很满意,起码不会杀了自己泄恨。
黄石提出的另一个条件就是传教,他要求长州藩允许忠君爱国天主教会进入长州。这个提议让守随信吉考虑了很久,最后提出为了照顾幕府的脸面,这个教会必须要改名宇——比如叫“忠天皇爱长州教会”。守随信吉觉得黄石这个要求不过是一个信徒的附加条件没有啥大不了的,为了让黄石高兴他还愿意做第一个加入这个教会的日本人。当黄石告诉他已经有了个叫黑岛一夫的教友后守随信吉还显得有些遗憾。
而在黄石的算盘里,他需要一个侵入日本的突破口。虽然这个时候日本的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都远远没有觉醒,历史上也没有被荷兰给刺激出来。但现在又要加上一个黄石,这事情就不好说了。而宗教无疑是能产生深刻认同感的东西,用宗教认同感去渗透一个封建国家还是比较容易的。
天启五年六月初,守随信吉返回日本的船上还多了两个忠君爱国天主教的牧师。船只在九原地区加水的时候,这两个牧师虔诚地在码头上做祈祷,一个看上去才五、六岁的日本农家子弟也跟着他们划了个十宇,还跪在两个牧师旁边童声童气地用日语做起了祈祷。
“这个小孩真好玩,”一个长生岛牧师看着那孩子清澈的大眼睛,忍不住摸出了两个小馒头塞给他,一边抚模这孩子头的时候一边问旁边的守随信吉:“这孩子姓名是什么?”
守随信吉打量了这个农家孩子两眼,嗤之以鼻地说道:“农民的儿子,没有姓的。”日本很多武士宁可饿死也不肯去做农民,就是因为日本农民没有姓氏。落魄武士一旦当上了农民就意味着断绝了家纹。
那个孩子正大口地啃着馒头,守随信吉半蹲着问道:“你这小孩,叫什么名字?”
孩子大睁着眼睛,脆生生地回答说:“我有姓的。”
“哦,这么小就有当武士的志向了。了不起。”守随信吉哈哈大笑起来:“有志气的小孩,你给自己起的姓是什么啊?”
男孩子也没有更多的解释。用清脆的童音骄傲地说道:“我叫天草四郎和贞。”
……
同月,孙承宗在山海关登台拜将。他亲自为马世龙请来了尚方宝剑,还保举马世龙升右都督,节制关宁各总兵。在这个时空里,马世龙因为黄石而受到影响的前程,终于因为黄石的推卸而回到了原点,只是时间稍微晚了一点几而已。
感激涕零的马世龙郑重其事地接过了尚方宝剑。孙承宗在拜将台上当着众人的面一连行了三次抱手礼:“东事就托付马帅了,本部堂会为马帅筹集粮秣,也绝不插手过问具体军务。”
马世龙单膝跪下,指天誓地:“孙大人放心。末将一定不负国家、皇上所托,必要将建奴一举荡平!”
根据马世龙的计划,他的心腹大将鲁之甲会组建一支机动部队,这支机动部队会由一个车炮营和一个铁骑营组成。再由两个水营负责运输工作,整个机动部队会有战兵五千,辅兵五千,战车三百辆,战马、驮马三千匹,船只一千四百只,并装备大炮百门——其中有红夷大炮两门,各式火铳三千支。一旦发现后金军的防御薄弱处,马世龙就会用这支强大的机动兵力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击以打开缺口,然后他再亲自督促后方地关宁大军跟进,务求给予后金军以重大打击。
马世龙还亲自考问过鲁之甲推荐的猛将李承先,他对这个武将也很满意。李承先兵法韬略对答如流,马上、马下的功夫也颇为了得。马世龙当即拍板提拔他为关宁参将,并由鲁之甲亲手把先锋大印授给李承先。
“金冠、姚与贤统帅两水营,李承先负责车炮营,周守廉率铁骑营……”鲁之甲兴致勃勃地部署了一番任务。关宁的水营任务和长生岛类似,都是负责接送病员武器过河,并运输粮食和伤员。鲁之甲一个个地指过来,把每个人的责任都又重复说明了一遍,营中众将也轰然应诺。
军务部署结束后,鲁之甲倒也不忘了联络联络感情,毕竟打仗这事情就是玩命啊:“诸位兄弟,今夜就到我那里去聚一聚吧。”
几个将领再次纷纷叫好,七嘴八舌地嚷嚷道:“鲁大人的酒,那是自然要去讨一杯喝。”
酒席喝到眼红耳热的时分,鲁之甲还叫出了歌女作陪。他自己更是一个劲地招呼客人,生怕冷落了那位部下。这些部下一个个都手握兵权,既是他鲁之甲的生命保证,也是建功立业的力量来源。
“鲁大哥,小弟听说马总兵不太看的起我们啊。”周守廉趁着酒意就扯起了一个很敏感的话题,这话问得鲁之甲心里也是咯瞪一声。
“哪有此事,哈哈,周兄弟说笑了。”鲁之甲故作潇洒地打起了哈哈。这马世龙祖先是宁夏卫将门,虽然这些年来马世龙一直按照辽西的口气说话,而且他本人也注定要在辽西长期呆下去,但还是有很多辽西人把马世龙看作外人,还在背地里骂他鲁之甲是叛徒。鲁之甲受马世龙恩情颇重,早就认定马世龙才是他今生追随的长官:“诸位兄弟,我鲁之甲可以拍着胸脯说,马帅是打心眼里为我们着想啊。”
一边的李承先也觉得马世龙这个人很不错,他扯着大嗓门赞同道:“不错,马帅兵法韬略很不错,但最重要的还是他为人宽厚。我信得过马帅,这条命也就交给马帅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周守廉闻言大喜,赶快敬了鲁之甲一杯酒:“那鲁大哥可要给我们兄弟多美言几句啊。”
“一定,一定。”鲁之甲大笑着和周守廉干了一杯,金冠的酒此时也到了,鲁之甲又是一饮而尽……
离开了鲁之甲的大营后,周守廉立刻把满脸的笑容卸掉了。他冷冷地问金冠和姚与贤:“你们怎么看?”
金冠冷哼了一声:“鲁之甲这个狗腿子,我早说他是叛徒,你们还不信。”
“谁不信了?”姚与贤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只是那鲁之甲毕竟是我们辽西人。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要让马世龙这个回回骑到我们头上,那谁也捞不了好。这么简单地道理,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他根本不想明白,哼,今天你们还想劝他,结果他也想劝你们。哈哈,当时真要笑死老子了。”金冠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嘘——收声。”周守廉冲着金冠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远处传来了李承先的声音,那个人喝得醉醺醺地也告辞出来了:“马世龙扔拾他一个参将的破饼,这狗立刻就把自己的祖宗忘了。”
天启五年六月初,长生岛。
第一批赴日地士兵已经回来了,黄石给杨致远地命令就是炫耀完武力后立刻以最快地速度撤退回国。他黄石就是一个彻底的纸老虎,而且还要仗着大明这几百年的积威,如果日本人坚持抵抗那他也就只能当作练兵了。但眼下看起来效果还算不错。
黄石最近收到了孙承宗的一封信,信里说得很模糊,但看得出来孙承宗有意于辽东。虽然黄石不明白孙承宗为什么不肯明说,但他相信孙承宗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据黄石的判断,孙承宗的目标应该在三岔河到娘娘宫一带。关宁军自负天下强兵,战马、火器也颇为充沛,马世龙一个个外来的武将,看见这么多兵马器械肯定会径直去找后金大部队的麻烦。再说他马世龙一个外系的武将要想立足辽西,也需要一份说得过去的战功。不然孙承宗迟早有走的一天嘛。
想到马世龙目前的处境,黄石心中也隐隐有同情之感。因为这让他回想起了自己初到东江的艰辛。黄石把孙承宗的信件又看了一遍,细细品味着里面的含义——孙大人是要我主动去助马帅一臂之力吧?但又怕伤了马帅的自尊……嗯,看这信的语气和写法。说不定已经伤过马帅的自尊了。唉,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黄石的烦恼不仅仅来自辽西,就在收到孙承宗信件的两天前,东江本部那里还来过一封密信,耿仲明的一个心腹随船来到辽南,他贴身带来了耿仲明献上的好意。
耿仲明在那封密信里告诉黄石:陈继盛最近一直想出动出击,为此他已经发给毛文龙两封信了。虽然这两封信都被毛文龙驳回了,但毛文龙第二封信的语气似乎也显得有些松动,陈继盛目前正在写第三封信。耿仲明以一个朋友和孔有德密友的身份提醒黄石,切不可被陈继盛把风头超了过去。信的末尾还看似随意地讲了两句,说什么东江外系武官都对黄石很钦佩,觉得他很给外来的武将争脸,让他们也感到扬眉吐气。
毛文龙的干儿子们说什么外系武将……黄石第一感觉是可笑,但是他静下心来一琢磨,又感到一阵阵狂喜,因为这说明他的影响已经足够大了,至少有相当一批东江军官已经在观望,并视他为毛文龙的接班人。比如这个耿仲明和孔有德,就已经把宝押在了他黄石身上。
黄石对着地图看了许久,但他眼前流过的却是孙承宗的那满头银发,耳边回响的则是近日听到的那些故事,那些正发生在辽东大地上的惨绝人寰的故事。
——只要我抢在马世龙前攻击复州,就应该可以吸引来后金更多的注意力,这应该可以帮助到马世龙了吧?大规模围攻复州也可以在东江观望派的心目中再投下一记砝码……如果苍天注定要我做戚继光第二,那我也只好以封侯为满足。
横扫千军如卷席 第08节 诗人
天启五年六月十二日,长生岛,副将府。
各式的菜肴流水一样地递送了进来,厅中还有一圈装扮得花团锦簇的歌女在翩翩起舞。黄石和山东的甄雨村正交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甄雨村刚刚高升了。阉党兴起的政治狂潮终于刮到山东了,属于东林党的巡抚、巡按都倒台了。虽然阉党又派来了一批新任官员,但甄雨村他们这些中低层官员是地方的栋梁,所以阉党并没有动他们的意思。山东的各知府也都很有眼色地立刻改投阉党门下了。
“南京的列位大人,要下官代他们向黄军门问好。”甄雨村这次来对黄石更客气了,从下码头开始就拉着黄石闲扯,入了宴席后更是谈笑风生。
“甄大人客气了,南京的诸位大人也太客气了,那些铜钱正好给士兵发饷用。”黄石笑嘻嘻地又敬了甄雨村一杯酒,南京铸币司的官员们大多数也都脱下了东林党的那身皮,换了一个组织继续铸他们的铜钱——当然,这次他们稍微规矩了一些。而铸币司的几个大头目没有机会辩白清楚,统统被当作东林党铁杆拿下了。
“剩下的铜币本打算付给登莱的商人,末将还欠他们不少钱,唉,这军中的用度就是大啊。”黄石感叹了一声,做出一副紧张的表情问道:“要是这些商人去莱州府和登州府闹事,末将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甄雨村自然立刻听明白了黄石话里面的含义,他们吃了黄石这么多好处也不能不干活,不然就太没有职业道德了。甄雨村当即就大包大揽下来:“黄军门放心,辽东边士辛苦我们同僚都是知道的,这些商人挣点辛苦钱我们也不去管它,但如果贪心不足来衙门闹事。我们一定会乱棍打出。”
“末将代左协将士谢过甄大人。”黄石当然不会拿那些垃圾铜钱去祸害爱国商人,但这个铺垫也是一定要有的。如果自己什么利益都不拿,山东的文臣集团也会怀疑黄石的用心:“甄大人,末将铸了一种军票,大约也有数成的铸息。末将规定这些军票只能在长生岛兑换铜钱,所以……”
甄雨村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马上又反应过来了:“黄军门的意思下官明白了。长生岛的军票一律不得在莱登兑换银子,所有的军饷我们都会直接送来长生岛。”
“如此,多谢甄大人了。”黄石觉得军票做得再好也比不上真金白银,万一山东的商人和官府勾结,像阴毛文龙一样地把自己阴了,那自己的军票计划就会大受打击。
正经事情基本说完,黄石看大家喝得也差不多了,几个山东兵备道的官员一个个都自称不行了,他就拍拍手让那几个歌女过来。黄石事先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会来几个粮官,然后按人头把这些歌女从山东请来,当时部下还暗示为他黄石也请一个,不过被他断然否决了。这些歌女大老远从山东赶来,还要承担被诱拐和淹死的风险,所以一个个要价都很可观。黄石可没有心思花这么一大笔钱去风流一把。
在女人柔媚的声音下,甄雨村一伙儿各个被灌得东摇西歪,黄石满意地笑着,还能安慰自已一句——至少肉菜是省下了不少。
喝高了以后文臣们纷纷开始吟词作赋。这既是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