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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她竟兴起一种希望身为男子的念头,只有身为男子,才有追逐于她裙下的资格。
司徒贝贝暗自吃惊,偷偷用指甲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清醒过来。转眼望去,不仅是李闲,就连萧无语、蓝舒云,也无不神色古怪。向来不沾女色不懂男女之情的孙凌,都有些魂不守舍。而江乘风与徐弈,竟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唯一一个没有出神的人,是厉天。
厉天的声音冰冷如常,仿佛这个绝世的美人,在他看来也和他以往剑下的冤魂毫无区别:“传言非虚,楚姑娘果然有倾国之姿。”
“厉大侠言重了。容貌只不过是妓家赖以生存的资本。妾身无非只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可怜女子罢了。”
厉天冷哼一声,哼声中真气暗藏,众人脑子里轰然一震,顿时清醒过来。
第一个醒觉的是李闲:“沦落风尘?想不到楚姑娘还是开玩笑的高手。若是花上几把银子,就可做姑娘的入幕之宾,那么开封城外的无数冤魂从何而来?”
李闲一开口,就是一句重话。
楚梦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涟漪:“谷主的布置,妾身只能凛遵。无论诸位信也不信,妾身并不赞同谷主的做法。”
萧无语微笑道:“姑娘倒是坦白。”
楚梦微微苦笑,道:“既然事情徐弈已经知道了,想来也瞒不住你们。”
李闲冷笑道:“你已不怕我们知道。因为你认为我们已无法挽回。”
司徒贝贝轻轻握住李闲的手,她清楚为什么李闲一直这样冷言冷语。楚梦的魅力,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抵挡的,李闲故意说出重话,一来是迫自己增加对她的不满,二来是希望能惹起对方的反感,若能成功激怒对方,则更理想。当然还有第三点原因,李闲再不愿对不起她司徒贝贝了。
楚梦轻叹一声,道:“李公子多心了,重阳神教何等高明,既然事情已被你们知道,必有挽回之策。妾身一直希望能与公子好好单独说上几句话,可惜这次的胜出者却是蓝大侠。”
蓝舒云失声道:“可惜?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李闲忍不住笑出声来,蓝舒云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都是希望对方无法再保持这种平静而令人不可捉摸的心。
楚梦灿然一笑,整个天地仿佛在刹那间失去色彩:“蓝大侠惜花之名,妾身早有耳闻。只不过,蓝大侠并非妾身要等的人。”
蓝舒云嘿然笑道:“你为什么偏要等教主?实话对你说,他虽是我的教主,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我这当属下的更胜一筹。有什么闺房密语,等洞房花烛夜时跟我说说也是一样。”
众人都笑了,恐怕楚梦做梦也想不到,这群男人居然会这样对她说话。
楚梦看了看依旧脸色漠然的厉天,笑了笑,又看了看李闲,道:“因为李公子才是重阳教主。蓝大侠若是要妾身兑现招亲的承诺,妾身的身子随时都是蓝大侠的。只是,即使受到大侠百般爱宠,妾身的心还在李公子身上。”
李闲心中暗懔。这女人明摆着是因为得知擂台被扰乱,胜出者并非李闲,才演了这么一出拦路要人。言语之间不卑不亢,却不露痕迹地令蓝舒云难以厚着脸皮再做寸进,而且居然还顺手挑拨了李闲与蓝舒云一把。
岂知蓝舒云脸皮的厚度并非楚梦能够想象的,愣了一愣之后,居然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蓝某最喜欢的就是身子,心在哪里蓝某向来不在乎。而且本人向来开明,娘子若想红杏出墙,对教主投怀送抱,我这做相公的绝无意见。”
众人均暗自叫绝。蓝舒云真没来错,只有这样的无赖手段,才能应付句句不是理偏又头头是道的绝世美女。
楚梦幽幽一叹,道:“也罢。只盼李公子今夜能至散花楼的暗香阁一叙。”说罢嫣然一笑,道:“妾身还等着蓝大侠的爱宠。”
蓝舒云涎着脸目送着这绝美的背影慢慢远去,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沉声道:“这个女人绝不简单!若不是答应了小侄子,这个女人的身子非破不可!只有通过我的功法,彻底征服她的身体,才有望揭开她的面纱。”
蓝舒云不是在自吹自擂,而是他所修的功法,确能使女子沉迷于房事不可自拔。但李闲却根本没心情听他的下半句话,大叫道:“你说什么?答应了谁?”
蓝舒云愣了一下,和萧无语相顾苦笑,道:“小侄子。”
李闲呆了半晌,忽然捧腹大笑道:“原来我真的没有猜错,徐弈这小子真是江老鬼的儿子!”笑到后来,渐渐转为叹息。
他终于明白了江乘风为什么总是满怀心事。亲生儿子在生死大敌的膝下成长,叫仇人为父亲,恭谨而孝顺。自己看着武功智计均出类拔萃的儿子,却对面不能相认,甚至对他的出众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提防。这种痛苦实不足向外人道。
厉天开口道:“这女人走了。我们杀人的时间到了。”
萧无语平静地应道:“不错。”
李闲的热血沸腾起来,他知道了这两人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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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否要杀了这一小批暗哨,生擒几个回去做证?”开封城外,徐弈聚音成线,向江乘风说道。
江乘风哑然失笑,道:“我可以保证那群混球将你的楚姑娘欺负个够后,立刻就会出城大杀四方。”
徐弈默然半晌,道:“不知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的敌人,但我对你却丝毫起不了敌意。就连你们答应我不会伤害楚梦,我也居然深信不疑。”不知不觉中,徐弈的称呼已由“前辈”“晚辈”改为“你”“我”。
江乘风不答,反问道:“你早先说过为家里一些事心烦,是些什么事?”
徐弈讶道:“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留意我这句话!”
江乘风耸肩道:“若你不方便说,不说也无妨。”
徐弈叹了口气,答道:“家父为拓展势力,想让我迎娶青州彭门的五小姐。这女人……这女人实在丑得可以,偏偏脾气和她的长相交相辉映……”
江乘风大笑道:“难道你这是逃婚出走?”
徐弈摇头道:“我首次拒绝了父命,家父很是生气。二娘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我坚持不娶,就要立她的儿子为嗣。或许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心智有些不正常,若是让他当家,不知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我烦闷之下,听说开封花会选出的花魁正在招亲,就过来看看。”
江乘风的脸色直沉下去,冷冷地道:“徐不疑是怎么当爹的!”
徐弈忙道:“父亲也是被霹雳堂气得焦头烂额,急于增强实力是可以理解的。”
江乘风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他怎能把你教得像只绵羊般,全无江湖好汉的豪气。怎么说对你那二娘,你也该愤愤地骂声‘贱人’或是‘狐狸精’之类的才对。”
徐弈呆若木鸡,喃喃道:“贱人?狐狸精?”
江乘风哈哈大笑,两人迅速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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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外的一处密林里。
“太阳已到了正中,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人打着呵欠对同伴说道。
另一人脸色有点苍白,道:“我心里有点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似的。”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刮来,身前的落叶漫天飞卷,沙石刮得这整队人睁不开眼睛。
“这不是风!是气!”有人大喊道:“大家小心!”
一点蓝芒鬼火般出现,洞穿了那人的咽喉,那人的警告还没喊完,不能置信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冷酷面容,仰天栽倒。
厉天抽回长剑,毫不停留地从肋下穿过,准确无误地没入身后一人的胸口。那人举着斧头倒在地上,至死也没能明白,对方明明没有回头,怎能准确地捕捉到自己的动作。
刀光呼啸而过,带起一蓬血雨。
一人连人带剑断成两截。李闲一把抓住从左边刺来的一枪,宝刀瞬息之间掠过偷袭者的咽喉。
萧无语闲庭信步般负手踱着,一人大喝一声,挺刀劈来。萧无语伸手轻轻一带,那人的刀砍在空处,“喀喇”一声脆响,脖子已被扭断。看着这个白发怪物仍然负手缓步而来,几个迷踪谷弟子打着颤,不住后退。
他们都是迷踪谷的精锐。铁一般的训练,早已使他们忘了什么叫恐惧。刚在前天,他们才合力击杀了那个趾高气扬的武林名人林廷。可是,这次的几个人,让他们无法不恐惧。这几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
蓝舒云折扇轻转,割断了第四个人的咽喉,转头望去,厉天脚下已躺下了八具尸体。李闲只杀了三人,而萧无语只杀了一人,两人正忙着将剩下的四人点上穴道。司徒贝贝拿着一捆麻绳,正为这四个人五花大绑。
迷踪谷集合清点之时,发现整整少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在这支小队潜伏的区域内,找到了十六具尸体。尸体的伤口不一,显然不是一人所为,但却有着共同特征,就是一具尸体上绝没有两个伤口。
陈仲缓缓站起身来,冷冷道:“厉天和李闲。”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刀道争雄
众人回到迎宾客栈,围着一张桌子喝酒。孙凌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李闲旁边。
“陈仲是黑着脸回散花楼的。他在暗香阁大叫大嚷,说今晚要将你碎尸万段。可是楚梦那女人却严令他不得妄动,还要他撤去在散花楼周围的所有岗哨。陈仲那个脸色,就别提多有趣了。哈哈哈!”
李闲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之前被安排去监视散花楼,不能参与城外的反击行动,还一肚子怨气,谁知这会儿却开心得像刚杀了几百人似的。
“陈仲若是那么听话的人,今天的武斗会就没他的影子了。今晚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萧无语抿了口酒,道:“晚上是老四先去,还是教主先去?”
蓝舒云叹了口气,道:“还是教主先去吧。我怕我会忍不住,到时候不好向小侄子交代。”
萧无语失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我们两个就负责暗中监视散花楼周围的异动。”
厉天转向孙凌,问道:“顾平那里有什么消息?”
孙凌的脸色沉了下去:“顾平拿来了贝贝家里的血之泪,但却探不到那两个杂种的行踪。他说从昨晚到今天根本就没人光顾开封各大药铺。”
李闲沉默片刻,道:“迷踪谷人手多,派些人去其他城镇买药只是举手之劳。”
厉天冷冷地道:“你们做好对付那女人的准备。我和小凌从现在起要全力追击那两个人。”
李闲看了看司徒贝贝,道:“最好把那个用剑的留半条命给我。”
厉天长身而起,道:“只要他们泄露行踪,决没有留半条命的可能。”
孙凌道:“我们有了血之泪,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太快。”
厉天敲敲脑袋,道:“不错,这次就破例让他们顺利逃走。”
众人都笑了,有主动权在手,真是很美妙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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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江施主请留步。”
江乘风和徐弈猛然停下步来,望向左右数名和尚。
说话的和尚身材颀长,形容枯槁,两眼却神光内蕴,显出超凡脱俗的绝顶修为。而他身上穿的,也与其他和尚不同,是少林寺高辈长老的服饰。一柄戒刀斜挂腰间,用油布层层包裹着。
江乘风神色不变,合什道:“原来是天鹤禅师。江某不知少林已改行做起收买路钱的行当,实在多有不敬。香油钱这就奉上。”
天鹤淡淡道:“老衲得知江施主重出江湖的消息,实是喜不自胜。数十年的苦修,终于还是没能抵挡得知故人无恙带来的凡心。罪过,罪过。”
江乘风失笑道:“佛家让人五蕴皆空,并不是要抛弃一切情感。若真是抛弃人间喜怒哀乐,成佛与成魔,恐怕分别也不大。”
天鹤叹了口气,道:“江施主妙解禅机,老衲受益非浅。老衲尚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施主。”
江乘风负手而立,静候天鹤的发问,说不出的风流儒雅。徐弈呆呆望着,怎样也想不到眼前这人刚刚还教自己骂人“贱人”“狐狸精”。
天鹤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