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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般人来说,情况就如一间公司的普通清洁工人获晋升为CEO一样——而且永久续约。这种黄金机会过去五十年都没出现过,猜想接下的五十年也不会有,最可惜的是空缺之位只有一个,所以该给哪一个……你们明白了吧?”
“噢。”黑猫叫了一声。
“但……但是……”爱罗妮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般。
“我们好歹是神圣骑士,不会暗算同伴,也真心诚意的想消灭开膛手——但更绝不介意自己是消灭他、最大功劳的那一个。
“我不期望你能真正明白,爱罗妮,现在我们可以吩咐指挥你,因为你仍是见习骑士,但你成为正式骑士后就会在我们之上,因为你终究是“贵族”,是一生下来就有历史的“人”,并非我们这些没有历史的“怪物”。”
“……”
“总之,骑士团就是这么一回事,甚至……嗯,可能某人消灭了开膛手,但因为你在场,所以你获晋升的机率,可能比我们一干人等还要高……嗯,这个比喻有点夸张,但你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我……我……”
“故此这可能就是原因:我们未能通力合作,战斗时各自为战的原因。”蜃楼忽激动起来,道:“我们不关心已经牺牲的艾勒里的原因;不关心无声火那哑巴和威廉大人行踪的原因;我们有什么奇怪行动的原因;以及我觉得不爽但又没法抵抗这种诱惑,因罪恶感而跑来这儿,向你们说一大堆废话的原因。
“总之,囚徒困境的结论就是:“最符合个人理性的选择,却是集体非理性的。”而这……这就是长老议会的理念,要突破个人的小利益,着眼整体世界存亡,所以发动天火——牺牲灰界内小部分人的生命,保全全体大部分人的生命。”
他又顿了顿,却又自相矛盾的道:“又或是,他们决定在“战争”开始前,避免大规模的损耗自己实力,作了个符合“个人”利益的理性选择。”
最后的一段话令爱罗妮完全陷入混乱状态,她不由道:“蜃楼,你到底想说……不,你的意思其实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终有一天会继承威廉大人的地位,成为长老。总之,如果在上面作决定的人——一、两个也好,能好好想长远一点,对大家都好。
“就是这样……嗯,抱歉,在“异常”的情况下,人就忍不住有“异常”的思维,你要是不明白,就简单的当成这是个疯子的呓语吧。”
“……”
“好了啦,如果我在自己的小说中,加上这么一大段屁话,读者一定会撕书的,所以我就先退场吧……对了,铁伊说三分钟后出发。”
“……”少女没有说话,黑猫则尾巴轻摆,转身望向窗外,像是刚想起某些事情般。
下一个哲学之蛋快要出现了。开膛手的内心是一片混乱,完全混乱!
巧妙地运用各种形势、地利等,把敌方的破绽变成对自己有利的因素,虽然绝对有运气因素存在,但总算见步行步的不错。
不过现在……那变量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怎么一回事?
总之,要想办法。
众人沿东区的街道,朝河岸方向前进,在前头的四武忽打了个手势,众人立时停下。
“溶解……溶解……切割……切割……”前方不远处出现久违了的小孩嘻笑和老人沙哑的声音,一团团果冻开始自水沟、出水口处冒出,街道前方则出现切割者向众人推进。
“这么多人聚集和散发的气味,加速引来它们吗?”铁伊嘀咕了一声,手摸向戒指,六把长身飞刀出现。
“爱罗妮不是说过有复数以上的腐败者吗?没遇上那个已经够幸运的了。”四武持弩在手,回道。
气氛紧张下,黑猫忽轻轻抓抓爱罗妮,示意对方噤声,再从其怀中攀到肩膀上。
“怎、么、了?”少女不解,但仍配合对方,嘴巴动了动,作无声的询问。
“我、有事、调查、一个人、别让、发现、暂时。”
“但……”
雯妮莎瞪瞪少女,道:“趁、注意力、怪物、骑士、之间、我、安全、信任、我。”
黑猫再无声的跃到地上,回头看了少女一眼。
“明、白、了、小、心、点。”
黑猫高速奔去。
雪莉的脚步声忽自楼梯处传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女骑士出现在二人面前。她好奇的瞧瞧气氛奇异的二人,再道:“灰雾愈来愈浓了,好像要遮掩我们视线般,我建议移动到靠近河岸一带,那儿的能见度比较好,可当了望台的高建筑物也比较多。”
很奇怪,有种……好吧,用那笨驴的口头禅,有种不协调的感觉。虽然我方表面上有优势,但……黑猫一边奔跑着,心中在努力弄清不协调的源头。
现在这个身体不能……直接战斗,那就用自己可以用的方法参与作战吧。
雯妮莎迅速奔至东区与伦敦城边界,刚才对决影像出现的位置,再跟随荣格一拐一拐的影像前进。四周的灰雾时浓时淡,令街道两旁古代与现代夹杂的建筑物都统一化成纯粹的轮廓。同时却又突然起风了,古怪的气流向河岸方向吹去。
黑猫来到衬裙巷一带,一所老旧的三层大宅处,荣格的身影于门外消失。它观察了四周一下,先跃到一旁现代报摊的顶篷处,再跳往旁另一所古建筑的屋檐,交叉跳跃地来到二楼的窗台处,再从上方打开的小气窗钻进去。
这是个类似书房的房间,书架、桌上甚至地毯上都堆满书籍和文献一类,荣格无力的倚坐在书桌前的大椅上,拚命喘气。
敲门声响起。
爱罗妮等人边战边逃,勉强摆脱众怪物,来到位于芬查奇街上,一所商业大楼处。
“怎么样?”铁伊向攀到建筑物夹角,做成怪兽形状滴水嘴上的四武问道:“看到什么了吗?”
“有了,那儿的雾变成淡黄色……应该是靠近伦敦桥的方向……”
“嗯,第三个什么蛋出现了吗?”铁伊道:“好吧,马上沿那个方向出发。”
“进来。”荣格道。
一名穿着女仆制服,提着蜡烛的老妇人进来,看到脸色苍白的主子,立时吓了一跳,道:“老爷,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但……”
“我没事,出去。”
“是……是的,对不起。”女仆慌忙行了个礼,匆匆带上门。
荣格又喘了口气,掏出打开书桌的一个抽屉,从中拿起一瓶液体,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脸色立时红润起来,呼吸平顺了,鼻端却同时流下道血来。
他以手擦擦,又按了按书桌侧一个不起眼的花饰,吱咿一声,墙上的书柜往旁滑开,现出一间密室。荣格略微踉跄的走进去,黑猫连忙跟上。
南岸,接近设计博物馆附近。
威廉忽踉跄了一下,身旁的青年忙扶起对方。
“没事吧,威廉先生?”
“没什么,虽然万能药很有效,但我身上的灰化程度更严重了……不,请别理我。”
“那种淡黄色的雾又出现了。”雪莉从一枝旗杆上轻巧旋身而下,道:“是在伦敦桥那边的方向。”
密室就如一间小书房,但只有几个小气窗在墙上方,四边墙壁上都是置物的木架子,一张木桌上放了槌子、锉刀、烧杯等实验用工具。
荣格忙碌起来,他从一架子上先拿出一些药草、不知名粉末等,混合在一个装了液体的罐子内,再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把刀子用酒精消毒,毫不犹豫在手腕处狠狠的割了一刀,鲜血立时从伤口处涌出,他把手伸进罐内,搅拌液体。
好一会,荣格喘了口气,提起割伤的手先包扎好伤口,再以另一手沾了些混和了血而变得黏稠的液体,像使用颜料般,在木地板上涂画起来。
他动作迅速,好一会已画好一个魔法阵图案,炼金术师又小心的从旁边柜子中拿出一具鸽子的木雕,用小刀在其身上逐一刻上e、m、e、t、h等几个字母,再将其放在魔法阵中央。
荣格深吸口气,先呢喃着几段不知名的句子,整个魔法阵开始发出微光。他再向着虚空道:“嗯,WW,好吗?原谅我要用这个方法给你讯息,因为我只知道你待在那日出之国,但不肯定确切位置。
“和我有共同目标的伙伴啊,我快要死了,是的,当你看到这段讯息时,我应该已经死了。我在死前想告诉你,人造普纽玛的主意的确可行,我成功造出来了,创造了人造生命——和你的设计有很大相异——就如我们之前争辩过的,不过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构思,而且毕竟那种酵母是我发明,也是自己最擅长的,嗯,或许是家族传统影响吧。”
他喘了口气,再道:“总之,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就知道我遇到麻烦了。人造生命的灵魂并不完全,寿命大约只有大半年,唯一能让它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贤人石……
“是的,别惊讶,朋友,它学习能力很高,竟然自行解读出文献和使用你给我的材料,再以人的灵魂制造出这终极金子。它将自己叫作杰克(Jack),杰克有陌生人、多才多艺的聪明者的意思,算是在反讽我——或是其它人类吧。”
炼金术师一边耳朵开始溢出血来,声线也开始变弱,道:“没时间了,我长话短说,你可以想象到,因为杰克这个样子和能力,我很难才确定它的真……老天,简直就像变形怪……总之,幸好在它杀了第五个人时,我及时阻止了它。总之,都解决了,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埋葬。”
鸽子雕像的双目忽转了转,身体开始动起来,变成一只普通的鸽子。
“就如东方人说的,”荣格忽转用汉语道:“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始终视你为攀登同一座山的好伙伴——虽然大家选的路线不同,而且我始终认为艾略克希尔酵母比较好……总之,我的博学友人,我要给你忠告,如果你还在走这条道路,请小心一点,况且你喜欢使用人的肉体作外表结构,麻烦一定会比我多。”
荣格深吸口气,道:“愿真理与你同在,朋友。”
他又挥了一下手,鸽子立时飞起,再从气窗处钻出去。
泰晤士河河岸,伦敦桥与巴拉高街接壤处。
众人沿桥来到南岸,在现代化的伦敦桥旁,竟同时出现另一条古老的石桥,石桥上异常“热闹”,宽大的桥面布满房屋、商店甚至市集,过去的幻影人像熙来攘往。
“是重建前的伦敦桥吗?”蜃楼仍死性不改的道:“嗯,说到这个,旧桥从罗马时期至一七五零年都是伦敦唯一的跨河……”
“够了,蜃楼,这不是旅行团。”铁伊打断道。
“地点应该是这儿。”四武指指众人前方,不远处的伦敦桥地铁站。
与火车站接近的地铁站变成淡彩色,整个建筑及附近的地面却有如马赛克图案般,现在和过去的场景混杂,一片玻璃幕墙旁是砖砌成的墙壁。
入口一旁立有红色圆圈蓝字的现代地铁标志,不远处却又出现由亚麻布做的袖口伸出的大手,属维多利亚时代的地铁标志。
“是在地底?”四武看了看,有如正喷出浓烟,活火山口的地铁车站入口。
铁伊回头,远眺桥另一边,开始逐渐接近的溶解者和切割者,道:“没时间了,我们……”
荣格剧烈的喘了口气,又把之前余下的液体一口喝光,身子转向另一边墙上的木架子。他呢喃着和之前近似的句子,木架逐渐发亮,不,正确来说是木架上的东西发亮。
分成若干层的木架上有无数小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有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小人,背上长着半透明翅膀。
“全部都给我醒来吧,我的荷姆克鲁斯。”荣格的嘴巴溢出血来。
小人发出微光,玻璃瓶出现裂痕。
荣格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刻满拉丁文字的玻璃瓶,内部有颗彷佛有如实质的发光小球,他轻轻打开取出,呢喃几句,光球光芒更盛,左右手一分,像是从光球中取出什么,再收到怀中。
“砰!砰!砰!”所有玻璃瓶由内至外裂开,空中出现近百个小人。
荣格脸色已变得死白,他轻轻把光球抛到小人聚集处,众小人忙“接着”光球。
“去吧,把一切事情处理好,就如我所思的外型和摆放,切实执行。”
带着光球的众小人纷纷从气窗飞出去。
“好了……还有最后一步……第一原质……”荣格摇摇晃晃的离开密室,黑猫亦步亦趋。
荣格从书房步出走廊,下一刻,门外传来对话声。
“老爷,你在吐血……”
“别噜嗦,退下,我还要把第……”
被挡在门后的黑猫想了想,一跃,从上方气窗处穿出,却发现自己身在一条普通的公寓走道处。
啧,不完全的过去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