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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云姬一直就很喜欢那种类型的男孩子,”裴峥缓慢地说着,声音中带着点幽叹的味道,“干干净净,安安静静,长得也不错,还带点小神秘,嗯?用小女生的话来说,裴家小子算是云姬的理想型吧,这可怎么办呢?嗯?怎么办呢?”
尼玛他重复了两遍!他重复了两遍啊!!
楚瑶迅速举手发誓,表情严肃:“绝对不是!那是误传,表哥那是舅舅误传!我更喜欢表哥这种的,进能攻退能守手上功夫头脑算计全然不缺,还要玩得过我,最好权势滔天,但凡我看不顺眼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裴峥静默的表情没维持几秒,终于笑起来,揉她脸蛋:“原来我在云姬眼里是这幅模样。”
楚瑶扭头捂脸作娇羞状。
“呵,走吧。”
逃、逃过去了!
※※※※※※
楚瑶直到回了家,手指头还冰冷如铁。
她根本不像去计较裴家表哥为何会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情报这玩意儿,恰巧也不是楚彦的强项,边上真有高手潜藏着,要发现也难,更何况楚彦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跟在她身后——她只是对正面接触到裴峥的气场留下的后遗症无可奈何罢了。欺软怕硬又如何……裴峥这样的,整个华夏也找不出几个来……
所幸暗中的那些没有恶意,至多只是日常作息例行汇报罢了,有些情况发生的阶段不在监控范围内,毕竟,要是像那回晚上出现的事儿被裴大少得知……他非得掀翻整个暗盟不可!
对于湘君……她是真的很想吐槽。
表哥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跟他走得近了啊……最多偶尔上他的店里坐坐,想吃人家做的甜点,既然麻烦人家了那必要的道谢总要有,礼貌到位了顺便再说几句聊一会也无可厚非……而且他是湘君!无双跟湘君撞在一起……若说没有话题她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传奇之间,很少有能撞上的时候,彼此交流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
表哥的神经也太敏感了一点。就算湘君再怎么像……她也已经不会再动心了。时间太久远,什么都变了,人心是世界上最难解读的东西,认定了不会变,可若是自己也不曾知晓会认定什么呢?
地狱马拉松一直持续到傍晚,渴了有喝的饿了有吃的,临时想休息还提供凳子——结果段分为四小时内完成的,八小时内完成的,未完成的,救护车从一车一车往里拉人到半车半车再到跟在新生后面边龟速移动边闲话聊天……除了极少数人,所有新生都觉得今天是在地狱里过了一遭……路线实在太淫。荡了,妹的到底是谁选的路线!!
拐过弯有墙啊!是墙啊!一时刹车不及自动撞墙啊!香樟道是砖地啊,脚下不定时有坑啊!大小刚够你把鞋子卡进去啊!而且为什么油纸顶棚晃啊晃的会忽然摔下来?!指向标是风车状的没事就在那里转啊转……妹的这不是马拉松这是障碍赛吧!!是障碍赛吧!!!
再然后,是死亡集中营。
那群人渣……玩死人不偿命是吧。
楚瑶捏着黄泉路一日游必备手册就觉得有具象化的汗水在哗啦啦往下淌。
“快!联系傅导师!听说新郑古墓挖出重要文字成果,明天他要飞往中都,让他顺带捎个我!”
2525
得到毫不犹豫的肯定答复之后;楚瑶心情很美丽地拎着坛即墨老酒上门卖乖。
她手上的好东西多得是,能被她瞧得上眼的自然都是极好的;真要全部掀出来细数一番,若是要弄个大型博物馆都绰绰有余;更别提私人酒窖里那些随便拎出坛就能让资深酒友都为之疯狂的珍藏。
文人到了某一种境界,鲜少有不好酒的奇葩;楚瑶不好;但善品——什么东西一旦跟“善”挂上钩,那理所应当是入了门道;而“品”字;则着着实实是一种天赋;两者一勾连;走到哪都是吃香的主;偏偏是受父亲的影响太深,但凡雅之致的文房物什,没有她玩不转的。
傅明诚当然也不能免俗。楚瑶想讨好一个人就没有落马的时候,何况那人还是个老头子。她的本钱太充分了,又是真心实意相待,再怎么严肃的能在她面前还能板得起脸来,那就是奇事,就算偶尔一点小算计也都光明正大无伤大雅,可以直接当成闺女撒娇。
就那么些日子的相处,傅老可算是知晓解老爷子夫妇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的原因了,换了他,一样接着疼,疼亲闺女一样疼!他的脾性自认固执死板,连老伴没事总爱在私下里唠叨,偏就这一个女娃子对极了他的胃口,学术上又极有灵根,基础扎实的不得了——各家学说皆不同,有对立又有统一,理派分明,初始的时候最忌讳贪多而杂,他以前最得意的弟子都得搁着好好沉淀个两三年,把杂质清理出去,换换水澄澄清,这才能摆好模子开始塑形,没个五六年都别想能入眼,而楚瑶这方美玉却是早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放在那里被水涤刷过漫长的时间,已经磨到珠润光滑清碧无暇就待着有人来下手雕琢,这样的好事哪里来?他做梦都会笑醒!
怨就怨在楚瑶到自己这里来的时间太少,总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搅和着,傅明诚都恨不得天天逮了就在书房,把自个儿的学问使劲往她脑子里塞,最好全给灌进去融会贯通然后在他还没升天之前能创个新体系出来,高处不胜寒呐……
孰料瞌睡遇上枕头,楚瑶自己给送上门来了。去个中都,怎么说都要个把月吧,一个地方总要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吧,逮了往书堆里一塞总逃不过吧……
前脚挂了电话,后脚就鸡飞狗跳打包资料工具顺带砖头似的笔记心得。老头子养尊处优惯了,除了学问别的一切都是浮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全是夫人打理,平常连个茶碗都要别人递到手上,这回居然如此欢脱地自己收拾行李,他还特傲娇地不肯让别人插手。
楚瑶一到,看见当时那混乱场面的瞬间就给傻眼了。
※※※※※※
楚彦黑着脸定好航班,把楚瑶搁在傅明诚家里,转头先一步去了中都打探情况。
傅老原本预计带俩助手,一个看着顺眼的学生一个用着顺手的助理,他这属于临时特邀,去一趟给掌个眼上头还直接拨了俩侯在中都等使唤,自主范围非常大,基本就相当于当国宝给供起来的那种。要临时插个人进去一点压力也没有,更何况听着傅老描述,这还是一个有一手奇特古器修复技术的好苗子,现在的学术界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人才——青铜等金属器皿修复的方法尚多,急缺的就是帛锦书籍类有机物的修复人才!
二话不说把楚瑶名字撩上名单,楚彦这就连编外人员都不是了,再说习惯了什么东西都事先打理好的她,无所事事压根不符合她原则。
于是楚瑶苦逼地抱着厚厚的自制字典坐在自家导师旁边接受教导,直到车开到机场。傅导师活像是没有下一刻般几乎是在抓分夺秒地施以耳提面命,身后俩助手相当不安地站在原地也没空对她表示同情,因为他们要警惕傅老随时冷不防的提问,答不出来……后果惨烈。
到达机场之后,楚瑶终于脱离了拼命往脑子里塞知识的苦海,趁着傅老跟同去的一行人沟通的时候,稍稍松一口气,顺便打量周围看看有哪些人。
可惜自由了还没一会,又有麻烦自动找上来。
这位麻烦有一双让人印象非常深刻的细眼,狭长,狡黠,微微眯起来打量人的时候,眼角会勾起一个代表趣味的弧度,甚至很轻易就能猜出他定是在算计着什么——看得出来,对方也在环顾四周,猛一下两双眼睛正对上,彼此都是一怔,紧接着就见到那双眼睛眯起来,眼角眉梢都勾着说不出的愉悦。
楚瑶很淡定,她的记忆没差到转眼就认不出人来的地步,特别是昨天还对她表现出讥讽嘲弄看好戏的某群人的其中一个。
“是你。”麻烦自动走过来了,步子很慢,但轻巧,昨个儿迈出了一步却被人拉住,这回倒是前进得毫无阻隔,看上去心情不错。
动作毫无挑剔,气度分毫不差,而且习惯性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受到的教育很不错,只是,太稚嫩,在她看来,还是太嫩,只一眼就决定好了面对此人的态度。
楚瑶微微一笑,不是点头,反而轻轻抬了抬下巴:“日安。”
青年狭长的眼睛划过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惊讶与趣味,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日安。”
“荆南楚家?”他好奇问。
“不是。”
继续问:“阴平楚家?”
“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对视五秒,第六秒的时候青年扬了扬眉:“好吧,有胆量。”他笑起来,“黎婴,黎子衿,随便你叫——裴云蒸的眼光不错。”
楚瑶表情丝毫未变道:“如果我说你会错意了,你信么?”
“信,怎么不信。”黎婴这回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森森白牙,“既然你跟他没关系,那我可以追你么?我一向觉得自己的眼光也很不错。”
楚瑶心平气和:“没那种关系不代表没关系,或者你可以暗示得再隐晦一点,我可以当做没听出来。”
黎婴面上的兴趣更加浓厚,他几乎是没有掩饰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楚氏真的没有隐世的家族?我一点都不怀疑秦三少警告内容的真实性,也不想思考冷情寡心的裴云蒸有没有变性子的可能,我只是好奇你的骄傲究竟出自哪里。”
这也是整个圈子里都在疑惑的一点。有些气度风骨真的是装不出来的,未见她前,也着实想不到有一个人光是站着就能成就一幅隽永的画卷,还是那种大家氏族传承了千百年的古画中迤逦而出的墨色轻浅——凡水养不出这样的骨血,那轻轻地一抬头,一敛睑,一含笑,再简单细微不过的动作,却能轻易让所有人都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感觉也骗不了人。
只有他们知道,昨个儿围观马拉松然后顺带是给下马威去的,仅仅一个没经过考证的——裴峥的情人秦睿的庇佑根本不足以立足的,可就是那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碰一脸灰地回去。然后用各种手段使劲查,直至此刻还追查不出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有些人当时就犹豫了,有两种可能,若非这女孩来头颇大,远在他们能接触到的范围之上,就是裴家老大给掩上了——能让他亲自出手,可想而知她对他有多重要。小打小闹就罢了,要跟裴云蒸正面对上,有多少人会吓破胆子?
当然,黎婴说的不是假话,他真是有几分心动。而且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瞬间的怦然心动。
家族联姻是自古就有的传统,世家小姐虽然跟一个模子批发生产的那般,但那真正是集聪颖知性优雅大气尊贵于一体的女人,更重要的是,拥有该有的矜持保守,能娶到这种女人才是上流社会身份的象征。可是越迈入近代,被各种杂质污染之后却再难找到一位真正的世家小姐,所谓的个性解放,却是将那些原本出身尊贵的女子该有的优点磨得半点不剩。世家子弟从小接受的基本家族课程无甚差别,由此培养出的审美除却了个人癖好,也大多一致——面前这样的女孩子,对于真正懂得欣赏的人来说,却是种致命的诱惑。
“你大可以猜上一猜。”楚瑶含笑说着,果断调转脚步走向回头看她的傅老。
黎婴在后面摸了摸下巴,觉得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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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飞机,楚瑶又见到个意料之外的人。
因为是专机,里面坐的基本上都是同行,就算跨也跨得不是太明显,帝都是华夏最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高教园区遍布,不止帝大,还有些其他学校的特邀教授学者。老爷子这会儿正跟人聊天走不开,过后约莫是要被拖去头等舱的,楚瑶跟俩助手左看看右看看拣合适的位置,然后走到某一排的时候就见到靠边坐的那个甚是眼熟。
腿上搁着好几份摊开放置的资料,厚厚的文件夹散乱铺在隔壁椅子以及前座靠背架开的小桌子上,但显然是按某种规律排列,他鼻梁上夹着看上去略显厚重的蓝框眼睛,柔软的发盖着脸颊,看不清楚面貌的轮廓,正一边仔细对比资料内容,一边在笔记本上抄录着什么。
这边只是停顿的时间稍久,那厢已经极为敏锐地抬起了头,彼此的视线在空气中微微一触碰,楚瑶看到那人顿了顿,缓慢地摘下眼镜,微眯着眼睛看过来,旋即唇角就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朝她偏了偏头,示意右手边靠窗的空位置。
楚瑶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在旁边打了个转,明白他的意思,回头一看后面俩人已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