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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十年前的一家孤儿院,来了一个长着绿眸的年轻英俊的男子,他微笑地向一个小女孩伸出了手,在说,别怕,哥哥找到你了。于是,就在那一天,她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妹妹。他总是给她最好的。她说想要在一座盖在山清水秀之地的竹屋,于是第二年,她便高高兴兴地搬进了新居;她说院子想要种樱花,不要太多,几株就好,于是很快,她看到满院飘香的樱花;她说她不想跑到外面去,于是,他便请来最好的家教来传授年幼的她一切,不曾踏出竹屋半步;她说,她想要和哥哥每天早上一起泡杯明前茶,于是,他便细心地教她泡茶,然后兄妹俩一起过一个安静明媚的清晨……
她无论说了什么,要求是否过分,他都绝对办到,他的太多太多宠溺对她来说都不是奢侈,而如今,她只想,他别离开,这要求,不过分吧?
十年前,这个美到极致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将她带走,直至今日,他还是那副不变的容颜在她面前。当时,他说,我叫枫肆。
以前是她不明白,可如今不比往日,她恢复了记忆,自然懂得,枫肆这俩字的意义代表的是什么。枫肆,东方烬最重要的谋士。
可即使他不是她哥哥,他欺骗了年幼的她,但那十年的关爱毕竟是真实存在过的,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她想要什么都不是幻想。他是那样呵护她,她的每世轮回,沉殊记得,他一直以守护者的姿态存在。她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至亲。
“傻瓜,值得吗?”那种悲伤,连声音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他面容苍白。
“值得吗?”沉殊固执的问,将他的道歉视若无睹。
“为你,一切都值。”是的,一切都值。当年王在沉睡之前交待他好好照顾她时,他已然下了决心,要至死相护。这样结束,也很好。他轻轻闭上了眼,想起曾经在刈雪山下遇见那个红衣如火的女子捧着坛酒淡笑着缓步离开的背影,那刻,不知道是她怀中的酒醉了他还是他为伊人而醉。唇角绽开一个极淡的笑容,他任凭身体化成轻烟,缕缕消散在她怀抱里。
啪嗒——
一滴泪珠径直穿过枫肆之前所在的位置,落在地面上,在此时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眼泪,还是落下了。
怀里的空虚感,是那么不真实,就在刚才,她手中,明明还有一个人的,可现在,那人去了哪?凉风吹来,忽然觉得好冷。
呆滞的目光直直注视着前方,她一动不动,就像失去了心智。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欠那女人什么,她要如此残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就算她有深仇大恨,又与她何干?为什么要缠了她七千年?就算要折磨她,为何不直接在她身上折磨,要伤害到她身边的人?西楼浅烟,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沉殊慢慢抬头站起身,面无表情,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冷,那样陌生的模样,好像不是她自己。而一旁的夙兮看着她失心落魄的模样,瞳孔骤然一缩,七千年前的记忆又瞬间回到脑海。
她恍如傀儡般缓缓伸出右手,口中念念有词,凌空划出一个圆,一股白色气流自沉殊指尖溢出,随着沉殊的动作流动逐渐形成一个结界,将凌于空中的西楼浅烟包围,散发着一丝残忍的气息。
刚才还在为枫肆的死而失神的西楼浅烟,硬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浑身猛然一颤,惊愕地盯着沉殊。但也就是一秒,她便恢复镇定平静一笑,淡然从容,似乎先前的恐惧并不存在过。
“解不解咒?”沉殊开口轻唤,声音带着巨大空旷的回音,仿佛来自虚无的时空,与她那么不相像。
“怎么可能呢?”西楼浅烟浅浅一笑,声音婉转妩媚。
沉殊冷冷一瞥,双手毫不犹豫地举起,口中喃喃念动着咒语,双手开始有规律地纠缠在一起,接着,指尖开始散发出白雪般的光芒,而困住西楼浅烟的结界里渐渐燃起的火焰却是带着诡异的幽蓝。传说,这火来自地狱,唤作红莲业火,传说,这阵叫“绝魂阵”,传说,这阵,毁的是魂,噬的是魄,六界没有谁可以幸免。魂魄一点一点地被蚕食,伴随着的是剜心噬骨的疼痛。
正集中灵力想要冲破荒之界的夙兮,忽然停下动作,望向绝魂阵的那一秒,深深一震,望着沉殊的眼神,极其复杂。
见业火还没有燃上其身,沉殊似乎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盯着西楼浅烟,声音依旧冰冷:“最后问一次,说,解还是不解?”
“不解。”答得很干脆。
“那就死吧。”沉殊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继而开始念动咒文,火势越来越猛烈,却突然间传来一声夙兮的厉喝:“住手!”而东方烬也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燃业火之灵,永世毁灭……
夙兮猛地想起这句话,当年此阵被创立时,都传言此阵狠的不是操纵者可以随心所欲地处死对方,也不是这个阵极其的坚固,而是,它借来了冥界之火蚕食魂魄。这需要耗费极其大的灵力和复杂的咒语才可以从冥界借来红莲业火,而一旦被绝魂阵内的业火吞噬了的魂魄,则无论花怎样的代价都不可能复生,纵使你还剩一魂或者一魄。而夙兮担心的,恰恰是如果西楼浅烟就此灰飞烟灭了,愔初寂的封印还怎么解开?沉殊岂不是再无生还的希望了?
而沉殊却是如失了心智的傀儡般,眼下除了西楼浅烟她的眸中再无其他,似乎隔绝了外界,所以夙兮喊不停沉殊。
而要多大的悲伤,才会把她逼成那样决绝,夙兮不由得心一抽。他轻轻地叹息,打了个坐,默念涤心诀。
似乎是明白了结界中那个白衣男子的忧虑和目的,西楼浅烟嗤嗤一笑,她早已抱了赴死的决心来计划这场长达万年的复仇,眼下不过是死期到了而已,她何必看不开?而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计划出任何的差错。所以,她回眸看了一眼结界中的银紫色眼眸的男子,那一眼裹着诉不尽的柔情和痴心,却独独少了恨。
在涤心诀的影响下,沉殊的眼睛开始清明,渐渐有了焦距,待她恢复全部意识时,西楼浅烟早已是纵身一跃,扑进业火中,魂魄被蚕食的疼痛使她惨叫不断。
沉殊深深一震,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一切,恍如一个不知世的孩童。那是什么?红莲业火?她怎么会召唤业火?这是什么?难道是……绝魂阵?不可能!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失传已久的阵法,怎么懂得?……可,刚才那个把西楼浅烟困住的人,不是自己又是谁?
燃业火之灵,永世毁灭……
脑海中莫名地浮现这句话,沉殊踉跄地倒退几步,满眼已抛去那些不可置信,望着自己刚才召唤红莲业火的双手,缓缓垂下了眼帘。
而此时的夙兮,万念俱灰。
魂灭,阵收,结界破。
沉殊胸口猛地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瞬间苍白了脸色,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再一击,她瞪大了眼睛,双眸失去了神采,身体直直倒下。最后的知觉,是一个温暖的胸膛给她依偎。
☆、第七章 宿命
就那一瞬的誓言,地老天荒的痴守,
逝水终转不透流年的多情,暗叹芳华,
云端的一抹荒芜,抵不过你眼角的苍凉。
是不是说,执着是个错?
茫茫的黑暗,没有边际。
只有自己一个存在。
茫然无措。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以为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梦,才发现,原来不是。
宛若星点的光芒,忽然出现在远处,带着好奇,沉殊缓步上前,愈来愈近。
似乎,是个人影……是个女子……而且,还与自己容貌相同,就连眼神、动作、姿态都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那双幽蓝色的眼眸,宛若蓝色妖姬。
沉殊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女子,问道:“你是谁?”
“对不起,是我的错。”那女子恭敬地微微躬下身躯。
沉殊眉一皱,疑惑问:“此话怎讲?”
“我是驻在你体内的一个灵魂,我叫慕容浣,”她缓缓开口,抬起头,“我们的灵魂交错,而你的灵魂在轮回之门中却替我的灵魂承受了所有的诅咒,我还是亏欠了你。沉殊,对不起,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是我甘愿承受下所有的诅咒?”
“不是。”
“既然不是,就并非我所愿,既不是我的本意,你就不必道歉。”沉殊冷冷道,从来不知道自己灵魂里竟然还有另一个灵魂随着自己轮回转世,而且还承受下两人的诅咒,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好心。
“对不起……”慕容浣再次莫名其妙地道歉,身影却渐渐远去。她讲了什么听不清,只听得四个字:火照之路。
接着,她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
好痛!
意识渐渐恢复时,她只觉得自己快散了架,但已经不会很痛了,但还是被疼痛折磨得汗水淋漓的。只是,身体有股暖流在全身窜动,好像就是在这股暖流的作用下,疼痛感渐渐消散。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
“既然一感应到那颗珠子的力量就可以缓解住她的疼痛,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使用它?”是……王的声音?好像是。珠子?什么珠子?
“东方烬,若不是你,恐怕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夙兮淡淡道。
东方烬噎住,无话可说。
“她是我妻,以后就不劳烦尊上煞费苦心地使用移神术了。”细心地擦拭着床上女子的额,夙兮再次开口。
沉殊僵住,妻……脑袋停机良久,才想起后半句话,移神术?是了,难怪那天的疼痛会莫名其妙地离去,原来是王使用了移神术,将疼痛转移到他身上去,那时他大概是借枫肆的身体移魂来到自己身边的吧。
一想到枫肆,沉殊心里一阵抽痛。
“若是你这七千年都陪伴在她身边,她就不必那么难熬了。”
“可惜我被封印了。”淡然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凄凉。
“是一个女子么?”沉殊睁开眼,目光停留在那个唤夙兮的男子身上,脑海挥之不去的是他刚才那句,她是我妻,她是我妻……
“醒了?”
“嗯。”沉殊点点头,注视着夙兮。夙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离开沉殊的视线,停留在别处。
不自觉地顺着他的目光,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紧邻的另一张床上,躺着的那人,是……寂。子时早过,厄运还是不可避免。
“火照之路……”这是那女子的启示么?可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自觉地低唤出声,“慕容浣,是谁?”
平地一声惊雷,那俩人不约而同地双双转过头,错愕地盯着沉殊。
惊了夙兮的,是前半句;震了妖王的,是后半句。
沉默。
“我刚才在梦里见到那女子,她交待了我这句话。”沉殊支撑起身子坐起,打破寂静。可谁也没有接口。
一抹痛色掠过东方烬眼底,忽然,他的眼神多了一份迷茫,灵魂多了一份疼痛,似乎有点忘了,自己追逐了千年的,到底是什么……所谓真相,他已是了然,却,这样执着地做着这一切,是忏悔还是愧疚?哦,对了,好像两者都是一回事……那么,总归不是爱了。东方烬,真是罪人的代名词啊。呵呵,他在心底傻笑。浣浣。他低声呼唤。带着复杂的情绪闭上眼,再睁开,双眸已然淡然如水,平静如湖泊,没有任何情绪。似乎不愿再提起,他没有回答沉殊的问题,只是道:“火照之路,是通往冥界的道路。”
“也许,如今只能如此了。”夙兮在沉默许久后,怅然道。
“你是说……”东方烬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兮一直忘了,幸而有她提醒。不过这只是个传说,是真是假,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夙兮的语气又回到往日的漠然,“火照之路,黄泉之道,上面开满了一种血色之花,艳如火,因此被火照之路。”
血色之花?!
那个梦!
沉殊一惊,这是巧合么?只听夙兮怅然开口,语气中是藏不住的落寞和凄凉:“宿命,还是躲不过……”
宿命,还是躲不过……
☆、第八章 黄泉
次日子时,通往黄泉之路的门渐渐开启。
眼前出现一片苍茫的天宇,河的彼岸,开着大片大片红得触目惊心的花,绽放出妖异的浓艳,风微微拂过,乍看之下,俨然如微波荡漾的大海,只是,这海该称作血海。与那梦,别无二致。
曼珠沙华,开在黄泉路上,三途河边,火照之路,通天血光。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传说,这种花能够解救被困黑暗之界的灵魂。
三人一步一步踏向三途河。要采花,非得渡船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