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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内节日气氛很浓,这离中秋还好几天,各个店铺张灯结彩。有店铺把西瓜雕成莲花瓣,摘萝卜叶子做成娑罗。喷香的萍婆果、红艳艳的脆枣子、河南产的岗榴、紫葡萄、绿毛豆、黄梨、红柿子、白藕、青莲……这些新鲜果品都纷纷摆出来,她看着甜而大的枣,准备买两斤给家惠他们吃。莲子清火滋补,又买了点莲子。
九月份是葡萄成熟季节,这个时候的葡萄最好吃,又大又甜,可以酿些葡萄酒,等过年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既美容又养生。买了二十斤,差不多能酿出十几斤的葡萄酒,可问题是自己根本拿不动,正发愁的时候,刘家成突然出现。她惊喜道:“家成,我想买些葡萄回去,你帮我先拿着这些东西。”刘家成接过东西,她便可以轻松地逛街。走到一家胭脂水粉店前,忍不住在在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前面徘徊,老板娘见她年纪还小,皱了皱眉,带着疑问口气,“姑娘,你要买胭脂?”
李采薇吞了吞口水,早就心动不已,尤其是里面那款桃红色的胭脂,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可毕竟自己的身份年纪摆在那里,只得摇了摇头,“不买,只是看看。”可心里早就心里独白,等到十三岁,她就可以买,还得忍忍才行。临走前,她还恋恋不舍,不住了回头张望。
失落地离开胭脂水粉店,到了菜市场,东买西买,又买了两斤肉,半只鸭,一只鸭,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李采薇心满意足地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家成,我刚自己去逛街的时候看到一张不错的床,我想把它买下。”
刘家成点了点头,“好。”
这次进城收获颇丰,尤其是买了一张木床,以后不用睡门板。
到村子里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为过中秋做准备,杀鸡宰羊,清扫庭院,整个村子洋溢在一片喜悦中。过完苦夏后的第一个节日,大家都欢喜地期盼着。
车子经过刘家老宅,见家惠家林和村子里的孩子在院子里面玩耍。刘家惠见到她,立马冲到马车前,唤道:“嫂子,哥哥。”
李采薇拿出买的两斤枣,“家惠,这是给你和弟弟买的。”
刘家惠腼腆地接过枣,“嫂子,谢谢你,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李采薇摆摆手,杨氏正好从屋里出来,见刘家惠还在院子里玩,不悦道:“家惠,还不进来帮我做晚饭?”
刘家惠小步跑到杨氏旁边,举起袋子的枣,“是嫂子给我的。”
杨氏嗯了一下,“带着弟弟进去洗澡。”见李采薇坐在马车上,“你别破费,家惠这丫头嘴馋,吃惯了以后就管不住了。”
李采薇知道杨氏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想多和她说什么,“也不贵,你别放在心上。”
“家里正做着饭呢,要不你们进来一起吃吧。”
“三娘,这刚从县里回来,家里还一堆事情等着呢,就不进去了。”
杨氏也没挽留,只道:“行,你先回去吧,后天过节的时候,到时候过来吃饭吧。”
“行,三娘我先回去了。”
刘家惠开心地拿着枣,杨氏见李采薇走远,立马啐道:“还不快拿进去!在这里晃什么。”
刘家惠耷拉着眉毛,哦了一下,提着枣进了房间。
李采薇听到杨氏,看见刘家惠被骂时的失望表情,特来气!这麽大点孩子杨氏也下得去手,找个时间得好好说说。
到家后,小心翼翼地将买好的东西从马车上搬下来。车夫帮忙将床抬进屋里面。忙活了一阵,终于将之前的破门板床换掉,换了一张双人的木板床。
葡萄容易坏,得赶紧洗干净。将床搭好后,忙着将买好的泥岗清洗干净,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将葡萄洗干净沥干,倒入了三斤白糖,盖上盖子,只需要等待一个月左右,葡萄酒便酿好了。
李采薇小心翼翼地将竹垫子扑在木板床上面,将买好的两个枕头摆好,买的床帘装好,薄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尾,站在温暖的床前,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
迫不及待想展示新床,一把将刘家成拉到床边,高兴道:“家成,我们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床了,你看看!”
刘家成看了一下床,嘴角难得露出笑容,嗯了一下。
“家成,你相信我,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忍不住倒在床上,果然是新床,柔软舒服,晚上再也不用担心被硬板床给咯醒。
“这个是给你的。”
李采薇接过东西,有些疑惑地打开,居然是她看中的那套衣服,又惊又喜,惊讶的是他怎么有钱买,喜欢的是他竟然给自己买衣服。
“家成,你从哪里来的钱买衣服?三两银子呢,我舍不得买,不过我很喜欢。”
见她如此开心,刘家成也难得露出笑容,“你喜欢就好。”
在她知道是这件衣服的时候,其实她已经猜到这衣服的钱肯定是他把玉佩当掉换来的,不然他哪里有钱给自己买衣服?如果此刻和他计较这些,太煞风景。
“家成,谢谢你!”
有礼物,有新床,当晚,睡得特别香,是这么多年来最舒服的一个觉。第二日一早起来放鸭子,鸭子越来越大,吃的食也比较多,好在帮年婶收稻子的时候,她在地里找了很多稻谷,应该够吃半年。鸭子嘎嘎嘎嘎地下了田里,秋收过的田里食多,是鸭子长膘的最佳时候。小鸡也吃的欢,叽叽喳喳地在院子觅食。
竹屋旁边有块空地,准备在此建一个家禽圈。一早,李采薇便跟着家成上山砍竹子,稻草杆很多,只要去草垛上拿就可以。花费了一个上午,才把家禽圈做好。这有了家禽圈,鸭子和小鸡也有了各自的小窝,这样方便养殖。再过两月,鸭子差不多有三四斤,到时候可以下鸭蛋,小鸡估计也能长到一斤。过年就不用再去买鸡鸭,这样省了一笔钱,到十一月底的时候估计还可以吃鸭蛋,吃不完的鸭蛋还可以腌制咸鸭蛋,也可以拿去卖。中午的时候,刘家惠过来这边叫吃饭。李采薇高兴地拿了一把瓜子塞给她,刘家惠将瓜子接住,装进口袋里,“嫂子,二哥,娘让我过来叫你们去吃饭。”
李采薇把昨天买的礼物分成了三包,娘一份、二娘一份,三娘一份。
到刘宅的时候,见大姐、姐夫、三姐和三姐夫也到了门口。
大姐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大夫确认说是个男孩,大姐夫知道后乐坏了,天天炖各种补品给大姐吃,比较之前的大姐,现在日渐丰腴,脸色也红润了许多。脸上多了几分幸福,少了之前的苦闷。曾大海小心翼翼地扶着大姐,“你小心点,可别摔着我儿子了。”大姐抿嘴笑道,“孩子还听不懂你说什么。”
三姐提着各种礼物过来,旁边站着三姐夫,看上去就很憨厚老实。和三姐性格相比,正好相反。不过看得出来很爱三姐,手里拿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大姐,你身体还舒服吧?”刘心梅走到刘心莲跟前,仔细问道。
刘心荷笑了笑,“心梅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了。”
刘心梅不好意思,看了一眼三姐夫,“大姐,我还小,等过两年再说。”
“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日子充实,别顾着自己过好日子,赶紧生个孩子,这家才像样。”
“行行行,大姐你就是喜欢唠叨,咱进去吧,别站在这里说话。”
刘心梅见李采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投缘,虽然自己比她大十几岁,可看着就像是姐妹,总觉得她比世纪年纪成熟懂事很多。这才两个月不见,比之前又长好看了许多,愈发的漂亮。
见她穿着自己赏赐给她的衣服,想必肯定没买过新衣服。
“采薇,你怎么不买两件衣服穿穿呢,你看家里日子也好了,听娘说家里现在有山有地有田的,你还挣了好多钱,怎么就不给自己买两件好看的衣服呢?”
李采薇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其实自己不舍得穿而已,可也不好外说,那衣服三两银子呢,穿着肉疼。“三姐,家里还有好多衣服呢,将就着穿,我还挺喜欢你送给我的衣服。”
“采薇,你可别这么想,你这忙里忙外的,又给家成入了族谱,简直就是一个男人了,对自己好点,家成,你可要心疼一下采薇,不要让她做这么多事情。”
李采薇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刘家成,“三姐,家成对我很好。”
余氏见儿女都回来了,乐坏了,“你们赶紧进来,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又见大女儿脸色红润了许多,小心翼翼地叮嘱道:“心荷,你可要好好养着,别做那么多重活了。”
刘心荷拿出顺备好的礼物,“娘,这是给你的鱼肝油,吃了明目,是大海专门从外面买回来的。”
“回来就好,别买这么贵的东西了。”
一行人进了屋,余氏忙着倒茶,刘家惠也帮忙倒茶。周氏杨氏在厨房做饭。
杨氏眼红,余氏一家老小都回来了,有儿有女,这中秋团圆之际,一家人聚在一起多让人羡慕。
杨氏坐在矮凳上摘菜,豆角被她摘得哒啦哒啦作响,“你说大姐还真是有福气啊,这一家老小团聚,看着真让人羡慕。”
周氏默不作声地炒菜,也不理会,可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余氏难得高兴,大女儿怀孕了,三女儿日子也过得像模像样,只是还有二女儿。想到这个二女儿就来气,当初不听自己的劝和一个男的跑了,结果没几个月就被抛弃了,回了村子,村子里的人都各种笑话,不得以嫁给村子里的一个汉子,比她大二十岁。这好容易生了两个儿子,可大儿子前几年得病死了。余氏叹了口气,“心梅,你要不去叫下你二姐回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刘心梅点头答应去请二姐。
过了好半会儿,刘心梅终于带着二姐回来了。刘心莲拿着一袋月饼,明显和余氏不和,娘也没叫一声,将东西放下便要走。余氏忙叫住,“心莲,留下吃顿饭吧。”
刘心莲冷着脸,“娘,不吃了,家里还有活等着我呢。”
“活再多也不差一顿饭的时间,你看你大姐三妹还有家成家成媳妇都回来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留下来吧。”
刘心莲顿了一下,刘心梅走过去,“二姐,就留下来吧,娘当初也是为你好,你就别怪娘了。”
“不了。”
刘心莲还是走了,余氏叹了口气。刘心梅安慰了几句,余氏起身,“你们先坐着,我去洗点瓜果过来。”
杨氏正好端着果瓜出来,“还是家成媳妇能干啊,这葡萄可真甜,这枣也甜,我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大枣呢。”
刘心梅笑道,“三娘,可不是嘛,我在县城里面都听说了采薇在村子里的事情,家成可有福气了。”
“可不是吗,这家成脑子不好使,好在娶了这么一个勤劳聪慧的媳妇,你看家里又买了新家具,家里有土有地,以后可就是富农了。”杨氏又端出些瓜子,“大姐,以后你可就享福了。”
“家惠,你还不快去干活,坐在这里干什么?好吃懒做,养着你有什么用,我看还不如帮你找个婆家赶紧嫁了。”
刘家惠一听,吓得哭起来,“娘,我不嫁。”
“三娘,家惠勤劳能干,你不要吓唬她了。”李采薇拉着家惠的手,心里无限的同情,年纪太小嫁到婆家去,肯定要受到各种欺负的,这个中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杨氏本来就火大,心烦气躁,一听家惠哭起来,立马掐她的胳膊,“你哭什么哭,你是想你娘丢脸不成?”
刘家惠吓得不敢哭,可是又委屈,只生生的留着眼泪,李采薇看不过去,“三娘,家惠懂事乖巧,你不要经常去打她。”
杨氏捏着一口气,见刘家惠还在抽搐,“你在哭小心我扇你巴掌!”
李采薇知道杨氏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你和她多说也没用,拉着刘家惠的手往厨房走去,“家惠,我们去帮二娘做菜。”“真是没一个争气的!”
余氏叹了口气,“家惠怎么禁得住你这么打,日后家惠嫁给娘家是要受苦的。”
杨氏不吭声,好半晌才道:“我女儿嫁给别人就是受苦,大姐,你这是讽刺我呢。”
原本欢欢喜喜的氛围一下子弄得很糟糕,家轩胜去河边将买的鸡鸭宰了,提着回来。余氏见着,高兴道:“家轩,你把鸡鸭送到厨房去,给你娘。”
刘家胜高兴道:“大娘,再过五天我就要去参加乡试了,你得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醉鸭。”
余氏乐呵呵道:“不会忘记的,你娘已经准备好了黄酒,今晚就给你做。”
这参加乡试可是一件大事,如果考上了,家胜可就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的秀才,一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开心了起来。
李采薇拉着家惠坐在厨房的灶前,安慰了她几句,“家惠不要哭,你娘就是这个脾气。”
刘家惠乖巧地点了点头,“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