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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急切地敲着门,敲得“梆梆梆”直响。家中仆人开了门,木芙蓉冲了进来。
兰小伊惊异地看着木芙蓉。她入宫之后便再没有见过木芙蓉。虽然木芙蓉多的是机会入宫看她,木芙蓉却一次也没有来,即便是入宫也躲着她。
木芙蓉顾不上矜持,直接拉着兰小伊便跑,边走边说:“小伊,赵武要去打仗。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听我的。你帮我劝劝他。如今只有你能劝他了。”
兰小伊有些奇怪,说:“你们不是已经定亲了吗?”
木芙蓉苦涩的一笑,说:“两家的长辈都很赞成婚事,也行了纳采、问名之礼。可是他一听说朝廷要派兵,便立刻瞒着赵将军去请命要做先锋。皇上准了。今日便是出征之日。”
兰小伊一听急了,对木芙蓉说:“从哪个门出去?”
木芙蓉指着西边说:“西门。”
兰小伊看了看眼前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木芙蓉飞快的说了一句:“你慢慢来,我先走一步。”说完她一提气,上了树梢。
兰小伊心急如焚,在屋顶飞快地奔跑。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用轻功。过去她为了不惹麻烦极少显露身手,今日也顾不上隐瞒了。
战场上尸首遍地的惨状一直在她面前晃。赵武分明是要报复她,要避开木芙蓉,才横了心去战场送死。
远远地便听见军号的声音。兰小伊知道那是皇帝点完了兵,士兵们准备开拔了。
兰小伊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飞快地朝西门靠近,远远地看见赵武穿着盔甲翻身上了马,正往城门处走。
她脚下轻点,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从树顶上一跃而下,跳到赵武马前。赵武的马被惊得仰天长啸,抬起前蹄,眼看着马蹄就要踩到她。兰小伊扬手便是一针,马儿立刻落下了蹄子,安静下来。
赵武坐出了一身冷汗,在马上惊魂未定,脸色都吓白了白了。他冲兰小伊叫到:“你不要命了?!”
兰小伊仰着头看着他说:“不要命的人是你吧,你放着漂亮老婆不要,跑去战场送命,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赵武转开头说:“为国效命原本就是武将的宿命。”
兰小伊上前一步,揪着马的缰绳说:“为国效命确实是武将的天职,只是特意去寻死却是懦夫的行为。”
赵武不出声,转回头看着她。
兰小伊带着几分哀求的说:“你还太年轻,人生还长,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姑娘,何苦为了我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不爱惜自己。”
木芙蓉气喘吁吁地也赶到了,远远地站着望着兰小伊和赵武。
兰小伊看了一眼木芙蓉,又对赵武说:“芙蓉如此爱你,是你的福气。我入宫自有我的苦衷,以后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若是你此刻下来,我们还是好朋友。你若一定要去送死,我发誓,此生再不理你。”
赵武看了一眼木芙蓉,狠下心对兰小伊说:“君命难违,我不是个临阵退缩的懦夫。”说完便拔掉了兰小伊钉在马脖子上的银针,拉过缰绳,绕过兰小伊策马前行。
一直沉默的木芙蓉忽然说:“你要建功立业,我不拦你。我一定会等你平安回来。”
赵武停了下来,脊背僵直地坐在马上,头也不回的说:“刀枪无眼,芙蓉,还是不要等我了。”说完便对着马的屁股上一鞭子。马儿吃痛,撒开腿飞快地跑了起来。
木芙蓉对着他的背影大叫:“好,我不等你。我立刻找人嫁了。你不要后悔。”说完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兰小伊走过去揽住了木芙蓉的肩膀,望着赵武的身影消失在了滚滚的风尘中。
木芙蓉哭了许久才停。兰小伊只是默默地搂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木芙蓉对着兰小伊凄凉的一笑说:“小伊。我一直怪你,以为是你在戏耍我,利用我,我甚至曾经诅咒你一世都得不到你想要的。其实我心里早知道,他从小便喜欢你,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我。我对你的怨恨,只是因为我心中的不甘无处发泄。”
兰小伊搂紧了她。木芙蓉从她手臂里挣脱出来,退了一步说:“虽然我不再恨你,可是我也无法像过去那样把你当朋友,那样若无其事地对着你。对不起,我们就此别过吧。”
兰小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芙蓉的身影寂寥的消失在午后的阳光中。
兰小伊心中哀伤,无处可去,在大街上晃悠了许久,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宫外的那个偏僻的树林。
她坐在大石头上,想象着贾朗还坐在她身边,喃喃地说:“贾朗,我好难受。为什么会成这样。我不过就是想活下去。”
冷冰冰的石头却没有办法回应她,她的身边只有林子里叽喳的鸟叫声和穿过树林微微的风声。兰小伊苦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她连说句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兰小伊埋头抱着膝盖将自己蜷成一团。虽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却不想自己的眼泪暴露在阳光下,因为那样她会更伤心。
兰小伊坐着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太阳从头顶慢慢地转到西边。夕阳昏黄的光照在她身上,傍晚的风吹动了她的鬓发似是想提醒她天色已经不早了。
兰小伊却不想动,她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吓坏兰有财和母亲。她只想一个人再坐坐。
草丛细碎的响了起来,由远而近,刷刷的,很是急切。兰小伊没有注意到,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她才意识到,方才是有人跑近。兰小伊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她多寻不得的贾朗。
贾朗还在微微的喘着,额头上全是汗珠,似是跑得很急。
兰小伊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看得贾朗心里一阵抽痛。他把兰小伊一把拖了起来,拉到怀里死死地抱着。
兰小伊撅着嘴,挣扎着。她的脸贴在贾朗的胸前,听见贾朗的心跳得像只慌张地小鹿。不知道怎么了,兰小伊被他抱着,却觉得更加委屈。她才止住的泪水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兰小伊抽抽搭搭的控诉着贾朗:“你去哪里了。既然躲着我,何苦又来找我?”
贾朗收紧了手臂说:“你在这里。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跟着赵武走了。”
兰小伊疑惑地说“什么跟着赵武走?你都不理我,你管我跟不跟着赵武走!”
等兰小伊哭够了,贾朗才送她回家。
一路上,两人却沉默着。快到兰小伊家时,贾朗才忽然说:“既然打定主意要在宫中,我便帮你。只是,你要想好了。这条路没有回头,只能向前。”说完也不等兰小伊回话,便转身走了。
兰小伊鼓着嘴,瞪着贾朗远去,心想:“好不容易出现一次,又只说了这么句没有头没脑的话。”
30
30、第三十章 妓院里的好男人(上) 。。。
回到家中,家人都说今日她被木芙蓉叫走之后不久,来了个长相极好,穿着华贵的公子。那位公子身边还跟着两位宫中的公公。家人以为是宫中急招兰小伊回去,结果公子只问兰小伊去了哪里。一听说兰小伊被木芙蓉叫去拦赵武了,那位公子就变了脸色,对两位公公说他去西城门找兰小伊,让两位公公也帮着去街上找兰小伊。那位公子满脸地急切,吩咐两位公公说,务必在兰小伊跟着赵武出征以前,拦下兰小伊。
兰小伊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听几个姨娘七嘴八舌地说着。她才想明白,原来贾朗来家里找了她没找着,然后又去西城门找她都扑了个空,最后才在树林边找她。她有些疑惑,贾朗什么事这么急着找她,找到了她又不说,只顾着抱着她,像是生怕她跑了,真是奇怪。
兰小伊以为贾朗定会再来她家中找她,可是贾朗第二日却没有出现。兰小伊在家中等到天黑,又跑到林子等贾朗。可是皎月西沉也未等到贾朗。兰小伊不甘地往回走,嘴里嘀咕着:“小太监。我要再理你就罚我一辈子吃不着想吃的。”她想想又觉得这个誓言太阴毒,改了口说:“罚我三天吃不着好吃的。”
兰小伊的誓言很快就被她自己破了。也不知道贾朗是不是有顺风耳,听见了兰小伊的话。他次日便要人给兰小伊送来了一盒子精美的点心。兰小伊一边恨恨的将点心塞到口里,一边说:“这次我且原谅你。下次再说。”
兰小伊的假期很快就过了。虽然不舍,她还是得回到宫中去。
她回宫时大包小包的,远比出宫的时候多。小琴一早就在宫门内等着她,见到她那狼狈的样子,忙上前接过了几个包袱,抿着嘴笑说:“你这是要把家搬过来,打算在宫里住一辈子吗?”
兰小伊呵呵一笑。其实包里多的是吃的。过去她从来不从宫外往里带东西,却总有新奇的东西拿出来。她怕时间长了,会有人生疑,所以才用了这个障眼法。
她还未坐定,便有人来找她了。来的人是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说是郑妃娘娘找她,兰小伊愣了一会儿。难道是娘娘也闲得慌,跟儿子一样找她来要好玩的?
兰小伊虽然心里直嘀咕却不敢耽搁,放下东西便跟着小太监走了。毕竟找她是淮南国的公主,如今的郑妃。
到了郑妃宫中,兰小伊不由得暗自赞叹。妃子宫中果然和皇子的住所不一样。柱子和檐下挂着淡紫色的轻纱和流苏,就连椅子上都点着暗紫色的软垫。兰小伊正在看着,忽然听见有人笑,她忙低下头规矩的站着。
孟玄瑜从后堂走上来说:“啧啧,你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混出宫去找你了。”
兰小伊长大了嘴转头寻找郑妃。孟玄瑜大大咧咧地在主座上坐了下来,得意洋洋地说“不用找了。我母妃,父皇、还有皇后娘娘,太子。二皇兄都去秋猎去了。我装肚子疼,没去。方才是我要母妃宫中的太监找你来的。”
上次他被她气得拂袖而去,才过了几日便又跑来找她,还真是心胸宽大,不记仇。
兰小伊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辫子,说:“四殿下,你既然装肚子疼便好好休息,何苦找我来?”
孟玄瑜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悠悠地朝兰小伊走过来说:“切!我要是想休息,哪里用得着装肚子疼?我是特意留下来,趁着他们都不再,好找你带我出去玩。”
兰小伊忙摇头摆手说:“不行。我可不想死。”
孟玄瑜放软了声音,拉着兰小伊的袖子说:“哎呀,好小伊,你就带我去吧。我去的地方绝对好玩,包你没去过。而且你只要带我出宫,你在那里游玩的所有费用都由我出。”
兰小伊听了,不由得有些心动,问:“什么地方?”
孟玄瑜看了看左右,凑到她耳边说:“红粉楼。”
兰小伊立刻瞪大了眼睛跳开说:“不行。”兰小伊知道红粉楼可是京城里第一有名的妓院,最大的销金窟。
孟玄瑜脸上显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为什么不行?我就喝喝酒看看歌舞,又不过夜。你若不跟我去,以后哪里有机会再去见识?”
兰小伊想了想,如今还不能确定太子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宫中其他皇子也只能慢慢认。想来那个红粉阁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去,不如趁这个机会去妓院问一问那些□,有没有见过胸前有菱形记号的男人。
兰小伊打定了主意,板着脸说:“可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孟玄瑜忙不迭的点头,说:“好。”
兰小伊干咳了一声低声问:“第一去了,你要听我的。第二,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若是现在你不清楚,便以后替我打听清楚了再来告诉我。这个问题只有你知我知,你不得告诉任何人呢。”
孟玄瑜茫然地说:“什么问题?”
兰小伊脸微微红了红说:“太子,你、二殿下,还有皇上胸前有没有菱形胎记或者痣、伤疤什么的。”
孟玄瑜侧头想了想问:“你说的是哪一边?”
兰小伊更尴尬了,用手指了指他的左胸乳边靠外两指处。
孟玄瑜立刻抱着手护着自己前胸,往后缩了一步,惊异地问:“你为什么问这个?”
兰小伊的脸红到了耳根,梗着脖子说:“这些不用你管,你只管回答我。”
孟玄瑜也干咳了一下,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说:“大皇兄小时候没有,现在不知道。我二哥我父皇都没有。我倒是有个胎记,也在你说的那里,不过是圆的。”
兰小伊瞪大了眼睛,一把捉住他说:“你可有穿过黄金盔甲?”
孟玄瑜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说:“没有,不过皇子大婚之时都要穿。”
兰小伊一听脑子里转的飞快,莫非那个人记错了,原本就是圆形的记号。不管了现在只管要他先说了那句话,让她赎罪,可以活得久些再说。
兰小伊这么想着,手里的力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