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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又用戒尺拍桌子了,兰小伊立刻抬头回答:“仪容。我选仪容。”
先生满意地点点头说:“既然选了妆容,每日下午便跟着我从宫中请来的嬷嬷学化妆和仪态,穿衣,梳头。这位老嬷嬷可是宫中专教公主,年轻妃子礼仪的嬷嬷,你可要用心好好学。啊!”他声调上扬,加重了语气。
兰小伊点点头。先生忽然咧嘴笑了。
兰小伊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偷笑得欢快的老先生,心里满不在乎的说:“切,不过就是梳头化妆而已,能难到哪里去?!你犯得着笑得这么奸诈吗?”
到了下午,兰小伊跟着木芙蓉来到私塾后院的一间房间里。这里,兰小伊曾摆满了各种毒药和草药,现在已经被清空,放上了许多木制的大衣架,两边整齐的摆了两排乌木的梳妆台,所有的人都面朝里坐在梳妆台边,中间还留了一个空道。
兰小伊看来看去,都觉得那个过道像是服装秀的T台。
老嬷嬷瞟了一眼房间里的各位小姐们。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坐着,唯独只有一个小女娃娃,从落了座就没有安分过。她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眼珠子骨溜溜的转个不停。老嬷嬷在心中暗暗一笑:这个应该就是老先生说的那个顽劣的兰小伊了。
老嬷嬷端着架子,拿腔拿调地说:“我们女子,能不能得到丈夫的喜爱,除了有德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和仪态了。所以梳妆对于我们来说尤其重要。各位小姐们以后想要嫁个好人家,夫婿恩宠不衰,从现在起就要注意自己的妆容。为了大家好,老身会非常严格,可不会像你们先生那般纵容你们了。要是我授课时有人走神不听,待会弄不出来,我可是会重罚的!”
这个老嬷嬷足有五十多岁了,脸上敷着厚粉,搽着胭脂。只要她一笑,脸上的脂粉便“簌簌”地往下掉,落在地板上。她来来回回地在空道里走,便像是画白线一般,在地板上留下一条白粉的痕迹。这有就罢了,嬷嬷走路还学小姑娘家扭动柳条腰一般的摆动着她的水桶腰。兰小伊看着她晃来晃去的身影,捂着嘴偷笑。
老嬷嬷瞟了她一眼,接着说:“今日老身便教你们认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从明日便开始上妆。”
兰小伊暗自庆幸着自己的英明:不就化妆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虽然她极少往脸上涂涂抹抹,不过大学时宿舍的女孩子化妆时,她可是认真地有耐心地从头到尾观摩过两次。两次啊!以她的智商,应付这些古人自然是没有问题。
老嬷嬷挥了挥手,有人立刻在每个梳妆台上摆上了许多东西。兰小伊面前也摆了一大堆。兰小伊好奇地看着。她忽然想到一点:虽然她观摩过许多次,但是那都是在化妆工具先进到睫毛都可以黏,可以夹,可以涂的前提下。她千算万算却忘了一点,这个时候的粉底都还是用铅粉或者米粉做的,画眉用木炭,胭脂也是成块的。
兰小伊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木炭棒子、米粉盒,忽然耷拉下脸来。
老嬷嬷一样一样的向姑娘们介绍着化妆用的东西。梳妆用具,总分为两大类,梳头用的和化妆用的。梳头的有梳子,篦子,头油、簪,钗、头花,搔头、步摇,等等一大堆。化妆用的有皂、油、花钿、粉、胭脂、黛黑、额黄和口红等等。
兰小伊听得头晕眼花,她觉得比听老先生讲论语还要枯燥。她忽然觉得,那个老先生讲课时其实绘声绘色,是极有意思的。
忽然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朝她飞了过来,兰小伊下意识地便往旁边一闪,躲开的同时将手里的针射了出去。她手刚收回,对面立刻传来那个老嬷嬷杀猪一般的尖叫。
兰小伊的头皮一麻,不用抬头看也知道自己扎到谁了。她叹了口气:“千小心万小心,还是闯祸了。”
原来方才老嬷嬷见兰小伊的眼睛忽然不转了,显出一副呆傻的样子,便知道兰小伊一定是走神了。她正好在讲木梳的用法,便顺手把木梳朝兰小伊头上扔了过去。然后老嬷嬷只看见兰小伊动了动,立刻觉得自己眼前像是下着银色的雨一般微光闪闪,然后脸上便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所有的人看见老嬷嬷的脸,都倒吸了一口气:嬷嬷的脸像是刺猬一般,除了眼睛,其他地方扎满了银晃晃的细针。
木芙蓉叹了口气:兰小伊也太狠了,第一次便用她所有的银针来问候老嬷嬷。
木芙蓉忙站起来,替老嬷嬷把脸上的细银针拔下来,然后敷上药粉。处理好之后,老嬷嬷的脸不痛了,也不流血了,却像是块芝麻饼一般麻麻点点的全是血痂和药膏。
老嬷嬷哆嗦着,却不敢出声。她打死也想不到射暗器的是兰小伊。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是谁下的手。她捂着脸有些胆寒的打量了一圈这个屋子。
兰小伊看嬷嬷那个样子着实是可怜。老嬷嬷怎么说也是她们花钱请来的,严厉点,是工作认真负责的表现。兰小伊带着几分内疚地说:“嬷嬷,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分神了。你接着说,我保证再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其他的女孩子都低下头来偷笑:怕是兰小伊今天带的银针用完了,她才敢这么打包票。只要兰小伊说没人敢动她了,老嬷嬷自然是安全了。
老嬷嬷有些将信将疑地接着讲。她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头饰和化妆用具都讲完了一遍,都已经到放学时分了。
老嬷嬷叹了口气,今天本来要学最简单的敷粉的,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银针拖延了时间,只能明天再教她们了。
兰小伊放学出来,又在学堂门口晃荡。赵武今天学骑马,晒得满脸通红,兴致高昂地从外面回到学堂。看见在门口徘徊的兰小伊,赵武坐在马上低头问:“你怎么又在这里画圈?”
兰小伊干笑了两声,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赵武说,她有些害怕那块坟地。虽然她早早地从她那空间了拿了些驱鬼符咒什么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赵武咧咧嘴说:“莫不是你又要去陪那太监的儿子?”
兰小伊叹了口气:“谁要我答应了他呢?”
赵武叹了口气说:“答应谁不好,你怎么能答应他。我送你去。”
兰小伊看了看他的马,心里叫到:对啊,有马,快去快回,打个招呼就走,既不食言,也不怕再被贾朗丢下了。
兰小伊立刻朝赵武伸出手去。赵武探身一拉,兰小伊便纵身坐在了他的身后。
赵武策马带着兰小伊来到树林子外面,贾朗又没有到。兰小伊便和赵武下了马,站着闲聊,等贾朗。
贾朗远远地来了。他见赵武也来了,有些意外,顿了顿,才慢慢走过来。
兰小伊见贾郎空着手,便围着贾朗转,找那个食盒。
赵武虽然心里看不起贾朗,虽然他年纪尚小,可是也知道这朝堂之上,绝不可轻易得罪人,特别是离皇上近的人,所以他还是客气地跟贾朗打招呼。
兰小伊有些疑惑地看着贾朗。此刻的贾朗跟昨夜完全不一样。昨夜,他像是个清谈公子,今夜怎么又恢复一副奴才相了。
就连赵武也不是平日那副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样子。他小心翼翼,老练沉稳。两人都像是带了面具一般。
兰小伊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一对忽然变老成的少年。
两人嘘寒问暖,海阔天空的瞎聊了一阵子。贾朗便告辞走了,临走贾朗还摸了摸兰小伊的头。
兰小伊看着贾朗的背影想:“早知道贾朗今日这么早就回去,我就不用把赵武也找来了。害得赵武大冷天的还陪着我来这阴森的鬼地方。”
回家的路上,赵武问兰小伊:“方才你在找什么?”
兰小伊这时才想起来,说:“啊,方才光顾听你们说话,都忘了问贾朗今日为什么没有带点心来了?”
赵武冷笑了一声说:“他怕不是忘记带了,而是带了不敢拿出来。宫中的东西没有主子的允许,奴才就拿出来,那便是偷。”
兰小伊听见这个偷字,心中不舒服起来,她沉默了下来。赵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言重了,便回头笑了笑:“不过,也许是主子赏他的,就不关事了。不过他拿出来的东西,你还是少吃。宫中太复杂,万一要是有人想下毒害他,误伤了你,可就不值了。”
兰小伊知道,赵武也是为她好,便笑笑说:“知道了。以后我只上你家去要饭,绝不去别家。”
赵武忍不住笑起来说:“唉,兰小伊啊小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有时候我觉得你很成熟,有时候又觉得你很单纯。你长大了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女人?”
兰小伊嘴上干笑了两声,不说话,心里却暗暗的说:“唉,什么样的女人?女魔头啊。我要做这天下最大的女色魔,专看男人。”
夕阳洒在他们身上,将骑在马上的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地,在金色的光辉中,带着几分慵懒的温暖。
仪容课上到了第二天,嬷嬷说今日要教大家简单的化妆和梳头。化妆就讲了净脸和敷粉。兰小伊没有想到,连洗个脸都那么麻烦。先用温水和混了玫瑰的皂荚水洗净脸上的污垢和油腻,然后用刚剥了壳的熟鸡蛋在脸上轻轻的滚一圈,然后再用上好的小玉棍滚一圈,再抹上清香的茉莉油。
兰小伊叹息,洗脸都要折腾一早上,这一天还能干什么?
洗完了脸,终于可以上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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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吓死鬼的妆容(上) 。。。
接下来的这一节仪容课,嬷嬷向姑娘们讲了敷粉的方法和适用场合。
敷粉的方法常用的有三种。
第一种在化妆之前先将胭脂与铅粉调和,使之变成檀红,然后直接抹于面颊。重要的是要是胭脂与铅粉充分的调和,才能保证整个面部的敷色比较均匀。这种敷粉发能让姑娘们显得庄重、文静,所用多于庄重的场合,
第二种,先抹白粉,再涂胭脂。胭脂的位置集中在两腮,要让双颊多呈红色,而额头、鼻子以及下颌则露出白粉的本色来,也就是通常说的“桃花妆”,这种妆式日常用的多。
第三先在面部上涂抹一层胭脂,然后用白粉轻轻罩之。由于用色的程度不一,名称也不同,浓艳者称“酒晕妆”,稍浅一些称“飞霞妆”适合晚宴之时的妆容。
最后嬷嬷说:“白日的宜素净清淡,晚上的妆容可以稍浓烈些。只有娼妓,才不分场合的厚粉浓妆。”
今日嬷嬷只讲了最简单的桃花妆的底妆,就是把粉抹匀净了这一个步骤。
嬷嬷一字一顿说:“为了上各位上心学,今日你们画的妆不论好坏都不许洗。放学之后顶着它回家。”
兰小伊在心中又开始叫嚣了:“不过就是抹粉底吗,怕虾米!!我就淡淡的抹上一层。看不出来,我画个二十一世纪最流行透明妆给你们看看。”
唉,兰小伊又想错了。兰小伊用手沾了一点抹在脸上,却怎么也抹不开。兰小伊发现不对,才细细地看了看,原来这粉竟然是颗粒状的,硬邦邦的,完全不像她见过的那样细腻。她见过的现代用的粉是细细的,涂上去便匀称的很,即便是抹得太多,也可以抹开。
兰小伊错愕地转头看向其他人。其他小姐们即便是没有在家中用过,也至少见别人用过。所以她们知道,粉是必须要先放在手心里用食指拇指细细碾碎,或者用玉杵在玉碗里碾碎,然后再敷在脸上的,不然便会像了兰小伊这样,脸上弄得包包鼓鼓。兰小伊压根就没有关心过这个所以,她完全没有概念。现在粉已经弄上去了,兰小伊只能用手蹭着自己的脸,结果越蹭越多。让她痛苦的是,教课用的还是这个时候质地最好的粉。一旦抹上去便贴着皮肤。除非上妆时间太长或者用清水洗,不然是掉不下来的。
兰小伊气得几乎要大叫了,为什么没有人提醒她!这个玉杵和玉碗是来做研磨粉粒用的。她如今意识到这一点也晚了!晚了!她今天可是要顶着这张脸,横穿最繁华的大街回家啊!回家!
兰小伊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脸,一半抹了粉,像是米糕一样白,却也像米糕一样凹凸不平。她愣了一会,横下心来。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像别人一样将粉碾碎了再涂,然后涂得厚厚的,把包包鼓鼓的都抹平掉。于是兰小伊便忙活开了。她毕竟练过功,手力也不是别的小姐能比的。她迅速的将粉粒倒在玉碗中,迅速的碾碎,然后用手指抹在自己脸上。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自己不像是在涂粉,而像是粉刷匠在往墙上刮腻子。两者都是这样一层又一层,来来去去,没完没了,抹平一切。
折腾了半个时辰,嬷嬷终于叫停了。兰小伊也终于停止了忙碌,消停下来。
嬷嬷逐个检查各个姑娘的脸。她一边看一边满意地点着头,在心中暗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