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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远?”那个少年雨澜倒是见过一面,可早就给忘了好不好。
五太太笑道:“上次你见过一次,和我婶子一块儿来。我那表叔官拜大理寺少卿,虽然官位不高,但是极有才学。我们谢家家风严谨,之远这孩子我也知根知底,人品绝对没得说,他是家中嫡长子,我婶子耿氏性子和顺,你若是真嫁入谢家,也算是低嫁,她断不会给你气受。而且她们家人口简单,族叔有古君子之风,治家颇严,你若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好了……何况有我这一层关系,婶子怎都要看我面子上,对你好一些……”
五太太说了半天,雨澜终于想起来了……
谢之远……雨澜微微有些失神。当初就这个房间,那个微黑有些腼腆少年,想看自己却有不敢看,五官端秀,虎虎生气,据说年纪轻轻已经是武举人了……五太太娘家可是江南望族,说起来,如果现雨澜里面没有换芯子,以她一个妓生女身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五太太考虑得很周到,雨澜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门实惠好亲事。
至于谢之远只是从五品官儿子……雨澜从来没考虑过那个!
五太太后道:“你若是觉得好,我便帮你促成这桩婚事!”
雨澜心中一闪而过那个冰傲孤清影子,又被她强行压回心里头。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况且两人身份悬殊,一起毫无可能!自己两世为人,经历了那么多事,还像个孩子似幻想这些!
雨澜一时有些失语,给自己洗脑:谢之远真真挺好!可是……自己真要嫁给这样一个人做他妻子为他生儿育女过一辈子吗?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得按照这个世界规矩来,雨澜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她是不可能爱上谢之远,这样也好,没有爱,就不会有嫉妒,将来他纳妾时候,自己就不会那样难过……这样子,也算不错吧!
五太太把该说都说完了,静静地等着雨澜答复。雨澜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全凭五婶婶做主!”
五太太见雨澜答应了下来,心中欣慰非常,暗想这个侄女果然与四姐儿五姐儿不同,没有一心只想着嫁入高门,人这一辈子,还是舒舒服服踏踏实实地过几十年才是重要。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之前没有向耿太太透露口风就是要从雨澜这里要一个准信,这一点看,五太太对雨澜还是十分喜爱。如今万事俱备,五太太没有先和大太太说,而是即刻去了松鹤堂,雨澜自然不好再去,就带着晓月晓玉回了绿静斋。
到了松鹤堂,五太太将自己想法和老太太一说,又把自己刚才给雨澜说那番话说了一遍,老太太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你去问问七丫头自己意思!”
五太太听了倒是一愣。没想到老太太对雨澜竟也这般另眼相看!要知道那时未出阁女孩子议亲,本人是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老太太淡淡道:“她精心照顾我这么久,我总要帮她找一个顺心畅意丈夫才是,你说得都有道理,只要澜丫头自己拿定了主意,我自然也同意。这个孩子,看什么都是眼光独到……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五太太一笑道:“我已经问过七姐儿了,她是同意了。”如此老太太也没有了异议。五太太这才去找大太太分说。雨澜对于大太太来说本来也是无所谓人,既然老太太没有意见,大太太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也乐得任五太太帮忙帮到底,就把说亲事情全权委托给了五太太。
五太太回去就写了帖子,请耿太太再来一次及春轩,拐着弯地将这事一说。耿太太之前见过雨澜一次,对她印象极为深刻,听了五太太这一番话,立刻便有了答应想法。
毕竟若是儿子取到了首辅孙女,是他们谢家高攀了。可听了雨澜母亲身份,她又有些犹豫。五太太推心置腹地道:“婶子,说句实话。我家七姐儿虽是庶出,但自小聪慧贤淑,这几个姐妹中却是一等一出挑,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通身气派就是真正嫡女也比不了。若换了她是嫡女……”五太太只笑了笑,耿太太却是明白了她意思,……若换了她是嫡女,太子妃又怎么可能花落八姑娘!
耿太太又见了一次雨澜之后把什么顾虑都打消了。一年不见,雨澜个子拔高了,脸也长开了,气度从容,清雅宜人。那惊人丽色让冬天太阳都失去了颜色。兼之她耿太太面前落落大方,谈吐温雅,礼数周到,进退得宜,就算用苛刻标准去要求,她表现都可以称之为完美。
耿太太觉得五太太描述简直就是有点过于谦虚了。耿太太当即表示,等杨府忙过了这一段,她便请人来给儿子说媒!
耿太太隔了一日又带了重礼亲自登门拜见大太太老太太,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一时杨家上下都知道了。
雨馨眼看就要嫁入东宫,银月便也亲自上杨府道贺。见了八姑娘,见她一副皮笑肉不笑样子,不由暗暗有些吃惊,又听说雨澜竟然和大理寺少卿公子议亲,是吃了一惊。匆匆回到家里,直接便到了哥哥叶敏淳书房。
☆、75叹自古多情空遗恨
叶敏淳坐案几之前;脊背挺直宛若青松翠柏,一头乌黑茂密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他正一张上好宣纸上写着什么;旁边是摊开朝廷邸报,灰色湖笔握掌中;与他修长而又优美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如既往优雅温润!
看见银月进来,叶敏淳抬眸一笑,那温和笑容让整个房间都为之一亮。笔下不停;口中只温和地说道:“你来了,外祖家里一切可都好?”
银月坐到哥哥身边;随手翻了翻桌子上那厚厚一叠奏章文书,抱过一个手炉拢进怀里,用一种奇怪表情看着自己哥哥。叶敏淳笑笑道:“妹妹今儿是怎么了?”
他总是那样仪态娴雅;似乎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惊慌失措。银月看着他眼睛道:“哥哥,你知道不知道外祖父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叶敏淳笑笑:“皇上将八表妹指给了太子,这个京师里头谁个不知?我前儿已经见过外祖父和几位舅舅了。”
银月道:“那你没有见见八表妹和七表妹?你不是很喜欢七表妹吗?”
叶敏淳皱眉道;“妹妹休要胡说。七表妹一个未嫁姑娘,莫要传出去坏了她闺誉!”
银月嘴角上翘:“哥哥休要唬我,哪次我从外祖父府里回来,你不是拉着我问东问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是哪一个?若你对雨澜表妹没有什么想法,那你爱若珍宝西洋模型怎么会单单就送给了她?”
叶敏淳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顷刻又回复了正常。他云淡风轻地道:“她是咱们表妹,又帮了我那样一个大忙,我便送她一个模型做谢礼,不过是平日人情来往,妹妹可不要想得左了!”
银月连连摇头:“你们男人啊!就是嘴硬!一天天什么都要算计,连自己婚事都不例外,这几年娘给你相看那些小姐,除了她们家世和背后所代表势力,你可想过,你真心喜欢过她们吗?这一次我过来找哥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雨澜表妹正和大理寺少卿谢大人嫡长子议亲,你若再没有别动作,很她就要变成别人太太了!”
说罢银月站起身来,带着一阵风出了叶敏淳书房。吧嗒!一大滴墨汁滴洁白宣纸上,慢慢洇湿散开,叶敏淳却恍若未觉。
门外转进来一个长相清秀小厮,轻手轻脚地将那张染了墨汁宣纸取走,轻轻叫道:“二爷,二爷……”
叶敏淳反应了过来,轻轻放下手中湖笔,只觉得身体某个部位牵牵扯扯地隐隐作痛,这小厮名叫随风,与他一同长大,是他心腹中心腹,叶敏淳他面前,再也装不下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随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二爷既然喜欢七姑娘,何不去求求王爷王妃!姓谢不过一个从五品大理寺少卿,不论身份品貌才学,他儿子又怎么能和二爷您相比?”
叶敏淳苦笑着摇摇头:“若是这般容易,我早就去求了王妃!母亲是绝不会同意我与杨家结亲,何况,表妹又是那种出身,娘又怎么可能答应?”
随风道:“可是不管怎么样,总要去试一试才不会后悔!”
叶敏淳喃喃道:“是呀,总要试一试才不会后悔!”说罢竟然一跃而起,急匆匆向着延庆王妃平日礼佛小佛堂跑去。
“二爷!二爷!”随风当时就楞住了。叶敏淳自小爱重羽毛,沉稳端凝,进退有度,随风已经差不多有十年没见过他府中这样不计风度地狂奔了。
“二爷来了!”守佛堂门口几个丫头婆子刚说了一句还来不及施礼,叶敏淳就已经闯了进去。延庆王妃正跪佛龛前蒲团上虔心礼佛,叶敏淳忽然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她跟前。
“母亲,孩儿有话要对您说!”
延庆王妃已经大吃一惊。她对叶敏淳寄予厚望,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文武双全,办事周全,从来没有让自己多操一点心,今日见他跑得鬓发散乱气喘吁吁,她还当外头发生了什么大事。
延庆王妃也是一个办事精细人,先是挥退了随侍丫鬟婆子,这才站起身来,伸手去拉叶敏淳:“我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慢慢说来,娘给你做主!”
叶敏淳却不肯起来,他抬起头,一双幽深眸子深深望着自己母亲:“母亲,孩儿想请母亲去外祖父家中提亲,孩儿想娶七表妹为妻!”
延庆王妃身子一僵,伸出去手就顿了一顿。她慢慢地旁边锦凳上坐下:“淳儿,你从小胸怀大志,你可还记得你心愿是什么?”
叶敏淳叫道:“娘!”
“辅佐圣主成为一代贤王,你忘了你多少次和娘说过话了?小时候你时常见你爹爹韬光养晦,空有一身才学却报国无门,你说你绝不做下一个爹爹!你立大志要有生之年做一番大事,要将胡虏赶回漠北,要将蜀汉收归国土,要青史留名,这些你都忘了?”延庆王妃说得飞,却声音冰冷,字字如剑如刀。“因为我关系,你父亲已经淡出朝政多年,你难道还要做下一个你爹爹吗?淳儿啊!”
叶敏淳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也许,太子不是那种猜忌人!”
延庆王妃声音缓和了下来:“自古天家无情,你饱读诗书这些道理比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要懂得多。太子是个什么脾性,你难道不清楚?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对雨澜这孩子另眼相看,我只是一旁瞧着并未点破,只等你自己想明白了,这事也就慢慢放下了。可是,今日你怎么这样糊涂!”
叶敏淳低声道;“孩儿听说,七表妹正与大理寺少卿谢家公子……议亲!”
延庆王妃伸手摸着他脑袋:“那孩子确是个好,可第一她是杨家女儿,第二,她又有那样一个生母,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娶回这样一个人,每日受到同僚非议。孩子,自古温柔乡就是英雄冢,这世上别也许不多,可颜色好女子成千上万,何必为了她,毁了你一生前程呢!”
叶敏淳求道:“娘!”声音已有些哽咽。
延庆王妃斩钉截铁地道:“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你求也没用!”疲惫地挥挥手道:“我也乏了,你下去好好想想我话!”
钦天监选取雨馨和太子下定礼就定于五日后,时间上显得十分仓促,因为下定礼后要杨家大摆酒宴,杨家上下全都为着这件事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那一日,内务府大臣率领众多执事将皇帝赐给杨家仪币赐币浩浩荡荡抬向杨家,太子娶妇,当然是高规格,皇上赏赐将杨家门前整整一条街道都被堵满了,阖城百姓全体出动,带着艳羡目光围观品评,窃窃私语。
大老爷身穿朝服迎于大门外,指挥众人按照规制将仪币陈设于正堂,将赐币陈设于阶上,将御赐马陈设于阶前中道。安排妥当后,大老爷亲率领子弟中阶下以东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大太太则内宅率女眷中阶下以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内务府照例备酒宴五十桌,羊三十六只,饽饽桌五十桌,黄酒五十瓶到杨家设宴庆祝。所有不当班公侯世爵、二品以上官员及命妇,齐集杨家出席宴会,鸿胪寺派官员引礼,钦天监派官员报时。
大太太一早就盛装华服,将一众官员家眷引入内院,这两天差点把她累散架子,可大太太精神却极度亢奋。这种场合,不但几位姑娘全被拉出来招呼客人,连老太太也不得闲。
雨馨可能是这两天想通了,今天也由着大太太把自己细细打扮了,带着出面应酬一众命妇们。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容。大太太见了自然高兴万分。
众人将这位太子妃围中间,好一阵夸,直把她夸成了天上仙女下凡,隐晦马屁是如潮袭来,有些谄媚之语大太太听得都有些脸红。雨馨倒是没什么反应,机械地笑着,别人只当她是要做太子妃了,这里扮矜持。
老太爷带着三个儿子陪着男客宴于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