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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叶枫齐和叶敏昭异口同声地道,俩人一时全都着急起来。
正这个时候叶邑辰臂弯上雨澜j□j了一声,断断续续道:“渴……好渴……我要喝水……”
雨澜靠叶邑辰胳膊上,全靠他一只胳膊承担着她体重,隐约间她也知道叶枫齐和叶敏昭全都来救她了,可却没有力气说话,甚至连睁开眼睛看一眼都做不到。
不待叶枫齐吩咐已经有家丁递过装水皮囊,叶邑辰小心撩开她头发,叶敏昭走近两步细看,只见雨澜脸色潮红,满脸病态,连颈部肌肤下都泛起玫瑰色疹纹,叶敏昭受了那么多苦未曾叫过一声,此刻却一下子眼眶就湿润了。
叶邑辰小心地喂她喝了点水。叶枫齐道:“杨姑娘病得厉害,我们不能耽搁,必须立刻回京找大夫看病。”这一路行军众人也都累了,叶枫齐本来还想休息一阵子,吃点干粮等众人恢复体力再走不迟,现看必须要争分夺秒才成。
叶邑辰和叶敏昭比他还急,当下众人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回京。官道上众人也不再东绕西绕了,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来时候女真兵被杀得差不都了,众人一口气返回广渠门,途中竟没有再遇到大股女真兵。
叶敏昭跟着大队人马,从来没有骑过这么久马,大腿两侧都被磨破了,钻心似地疼,他却一声不吭,只是不错眼地看着前面十六叔背影,既担心雨澜安危,又隐隐有些嫉妒。
众人到了广渠门下,那位守城千总看见叶枫齐和叶敏昭全须全尾地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此时天色早已黑透了,城头上点着火把,叶枫齐叫开了城门,白余匹战马一阵风似得卷进城去。
那千总落足了眼力,总算人群中看见了小王爷叶敏昭影子,心里一块大石也就落地了。人是他放出去,要是外边出了事,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才发现两位王爷簇拥着一个衣衫破烂人,那人怀里还抱着一个长发覆面女人,不由啧啧称奇。
“小王爷,小王爷!”众人刚进城,韩世和于鹏两个小太监立刻迎了上来,他们一直广渠门等着呢,见小王爷平安归来全都大喜。
小王爷看了他们一眼,雨澜被叶邑辰抱怀里,他心里十分不舒服,这时便道:“去,给本王弄辆车子过来。”
韩世一愣:“这里距离紫禁城远着呢,奴才到哪去弄车?”
小王爷气得大骂:“笨蛋,废物!”
此时众人刚来到一个路口,一辆豪华马车从另一条路上驰过来,看见大队人马杀气腾腾而来,威势如虎,车内大概是个员外富商,怎么敢和他们抢路,便路口停了下来,叶敏昭飞马上前,伸手掏出一块腰牌,向那车辕上车把式一亮,大声喝道:“本王是当今皇上第五子,潞王叶敏昭,里边人赶给本王滚下来,你们车,本王征用了。”
车把式一辈子见过大官不过就是一个九品皂隶,皇上亲儿子他眼里那就是神话一般存。他吓得一轱辘滚下车子,纳头便拜,嘴里讷讷也不知说什么。
帘子一掀,一个身穿棉袍大胖子探出头来,一看叶敏昭手中那块雕龙嵌玉腰牌,他也没看懂,可话却听得明白。皇上儿子谁敢惹,那员外暗叫晦气,气喘吁吁地爬下车,跪地上,叫道:“小民拜见皇子殿下!”
叶敏昭才没空理他,马鞭一抖,“啪”地空中抽了个响,指着那个车夫道:“你还回去给本王赶车!”一转头对叶邑辰道:“十六叔,你把杨家姐姐放下来,让她坐车走吧,她身子弱,再受不得颠簸了!”
叶邑辰等人刚才便已放慢了马速,叶敏昭话正合了王爷意,他抱着雨澜甩蹬下马,将她小心地放车上,车厢上铺着厚厚毡毯,倒也颇为舒适,叶邑辰顺势也钻进了车子里面。见那车夫虽然上了车却那里发怔,不由怒道:“还不走!”
车夫到现还没回过神来,看见一个穿得一个比他还破烂男人对着他颐指气使,偏偏气势大得吓人,不由嗫嚅道:“往哪儿走?”
“前海西街晋亲王府!跟马队后面走!”
叶邑辰放下车帘子,再不管那个车夫,他雨澜额头上轻轻探了探,发现她额头依旧烫得惊人,一时心中刺痛难耐,像是安慰雨澜又像是安慰自己:“你会没事,本王会请来好大夫,一定能把你病治好!”
马车外头小王爷脸色不豫地看见叶邑辰毫不客气地钻进车里,心里十分不忿:所有人中我是小,这车又是我拦下,不该我陪杨姐姐一块坐车吗?
小韩子这时走上前来,道:“小王爷,杨姑娘已经安全回京了,咱们该回宫了,娘娘见不着您,不定多着急呢?”
小王爷一抖缰绳,没好气地道:“回什么回,先去晋王府!”
第111章 病入膏肓王爷怒急
进了京城;叶邑辰根本没有把雨澜送回杨府意思;而是带着她直接回到了位于海西前街王府。他准备把雨澜病治好,再送她回杨府。一是因为实放心不下想要守候雨澜身边,二是他担心杨府不会心力地医治一个庶女,而他要找好太医来医治她。
马车直趋后宅;叶枫齐家丁就地解散回了秦王府,叶枫齐本人从来不大将那些规矩礼数放眼里,何况他与叶邑辰向来亲厚;晋王府就和他秦王府差不多,自然而然就跟着叶邑辰进了内院。
叶敏昭放心不下,将马缰扔给马侍卫;把五个侍卫和两个小太监全都扔前面,他自己厚着脸皮跟着进了内宅。
反正他年纪还小;十六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叶邑辰将雨澜安置一个三进小院里,衣服也没换,脸都没洗一把,就将管家马福叫了进来。“你立即去趟太医院,把太医院孙医正给我请来,就说我这里有人得了急病,叫他立刻过来瞧病!”
老管家见家主将他叫到了内宅吩咐差事,本来就深感奇怪,听了这话一阵愕然,看了看天色道:“王爷,这都二天了……”人家怕是早就搂着娇妻美妾睡觉了吧!
叶邑辰额头上青筋直跳:“马福,你带几个侍卫一块儿和你过去,他要是敢不来,就把刀架他脖子上叫他来!莫说是天色已晚,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得给我过来!”马福吓了一跳,王爷这是要拼命节奏啊!
他偷偷觑了一眼床上躺着女子,心中暗暗猜测她身份。王爷这心急火燎他哪敢怠慢转身就正要出门,忽然听见一声童音响起:“慢着!”
叶敏昭刚好进来,将叶邑辰话听进耳中,立即出言阻止。叶邑辰见小侄子像个不散阴魂似跟进了内宅,不由大为不悦,冷然道:“你怎么跟进来了?”
叶敏昭不答,只对马福说:“马管家,你不要去找孙院正,王秉正王太医才是真正杏林国手,你直接去请他过来给杨姑娘看病!”又转向叶邑辰道:“十六叔,那个孙医正不过是会拍贵妃娘娘马屁,这才坐了太医院医正位子。”他久居后宫,当然知道太医院那帮人有几斤几两,这才及时向叶邑辰建言。
马福立刻看向了叶邑辰。叶邑辰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两个人一块儿带过来吧!”
马福不敢怠慢,立刻去了。
接着叶枫齐就看见叶邑辰和叶敏昭这一对叔侄都瘪茄子似谁也不说话了。俩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雨澜,一个满脸阴沉,一个眼泪汪汪。
叶枫齐一阵无语,这俩人咋都那么不对劲呢!他无奈上前,拍了拍叶邑辰肩膀道;“十六哥,你外奔走辛苦也当沐浴衣稍作休息,还有杨姑娘,也该找个下人侍候她梳洗一番……”
叶邑辰眼珠子动了动,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来人!”他叫了自己贴身丫鬟进来,让她们好生给雨澜洗漱一番,再换件干净衣裳。他自己则带着叶枫齐和叶敏昭回到书房,洗了个澡,换过一身衣裳,孙院正和王太医就来了。
这时候都已经是三天了,俩人府里睡得正香,被火急火燎马福从被窝里硬生生给挖出来了。其实马福是多虑了,京里谁不知道叶邑辰威势,莫说是天晚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们也得乖乖地来。
俩人到了书房一看,好嘛,一溜仨王爷,大眼瞪小眼,他们立刻鸭梨山大起来。暗暗嘀咕,这什么节奏?里头病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正要见礼,叶邑辰袍袖一拂:“别啰嗦了,跟我去瞧瞧病人吧!”
几个人登堂入室,叶邑辰丫鬟刚刚帮雨澜洗了个澡,又给她梳了头。贵妃榻上,雨澜双眼紧闭,换过了一身衣裳,身上盖着锦被,满脸潮红,嘴唇干裂,气息奄奄,叶邑辰丫头刚才给她沐浴时候一直把心提到嗓子眼。
两位太医进了房间,孙医正倒也颇有自知之明,先让王太医去看。王太医也不推辞,放下药箱子就椅子上坐了下来,好一阵望闻问切,后十分肯定地道:“这位姑娘……得是伤寒!”叶邑辰没有介绍这人身份,王太医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没等叶邑辰说话,叶敏昭已经着急地插话道;“王太医,既然知道姐姐得是什么病,求您赶想想法子,看该如何医治?大人您放心,不管是天山雪莲还是百年人参,只要能治好姐姐病,本王全都给你提供,大人多多费心”。
王太医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姐姐?这女子难道竟是一位公主?可宫里这么大年纪公主他哪一个不认识?哦,是了,这大概是皇上私生女?难怪惊动了三位王爷,王太医自己这拼命脑补,那边孙医正也吃惊不小。叶敏昭他是瞧过病,小王爷向来骄傲得很,鼻孔都是朝天,他们虽是太医,小王爷却从未将他们看眼里,可今天这一番话,简直就有哀求意味了。
王太医轻咳一声道:“这位姑娘年纪很轻,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又旧患未除,如今寒邪体内郁积久了,发作极为凶猛,如大厦之倾,想要医治,唉……”
叶邑辰冷然打断他道:“你只说如何医治!”
王太医沉吟道:“这位姑娘寒气侵入脏腑,阻滞经络气血不行……”本来也想长话短说,可一说起病理来,他就职业病发作,阴阳五行说个没完。
叶邑辰早已急火攻心,他还像个蚊子似哼哼,可现有求于他,只得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王太医说道后,语气一顿,偷看了叶邑辰一眼道:“这位姑娘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救了!”
这句话不啻于判了雨澜死刑。
“咚!”叶敏昭一屁股坐椅子上,紧接着又跳起来大声叫道;“你胡说,姐姐还这样年轻,怎么可能就没救了!”
王太医正要再给小王爷解释一遍病理,脖子已被一只修长胳膊掐住了,王太医呼吸不畅,差点被活活憋死。叶邑辰脸色狰狞,眼中布满血丝,阴恻恻地道:“你道本王不知道你们太医院那点猫腻,你们瞧病人非富即贵,所以你们害怕承担责任,非有十分把握绝不轻易用药,治病从来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顿了顿,恶狠狠地道:“本王今天就要告诉你们,这位姑娘病,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但有一分希望,就要十倍努力!要是让本王知道你没有力,本王灭了你九族!”
字字如刀,句句如剑,叶邑辰如同受伤野兽一般爆发出强大威势,王太医绝不怀疑,现自己只要说一个不字,王爷能立刻拔剑把他给砍了!
叶邑辰说完就狠狠将王太医掼椅子上面。王太医一连咳嗽了几声,才终于喘匀了那口气。他噗通一声跪叶邑辰面前,大声道:“王爷,下官绝不敢欺瞒王爷,这位姑娘寒气侵入四肢百骸,若是硬给她用药话,只能徒增她痛苦罢了!下官实回天乏术,还请王爷饶了下官吧!”
叶邑辰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一颗心直沉下了无底深渊。他茫然回头,一眼看见坐一旁孙医正,仿佛溺水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用手一指道:“你,你去给杨姑娘瞧瞧,你不是太医院医正吗?一定能有办法!”
孙医正根本就不愿蹚这浑水,他很有自知之明,王太医医术高他不是一星半点,王太医都说没救了,那这位姑娘半只脚已经踏进阎罗殿了。可是现这个情形,剑都架脖子上了,赶鸭子上架他也要试一试!
孙医正苦着脸坐上了王太医刚才位置,伸出三根手指搭雨澜手腕上扶脉,胡子一翘一翘。摸了半天脉,孙医正收回手来,摇了摇头道:“请恕下官无礼,王爷,还是早些为这位姑娘准备后事吧!”
包括叶枫齐内,三位王爷全都大眼瞪小眼瞧着孙医正呢,那样子就像三个等待宣判囚徒。如今得到竟是这么一个结果,三个人谁也接受不了。雨澜还那么年轻,那么鲜活一条生命,就要这么永远地离开了吗?
想到这一路上,小姑娘受苦楚却咬紧了牙关,从未叫过一声苦,叶邑辰心如刀割!
叶敏昭已经落下泪来。
叶邑辰颓然坐椅子上,嘶声道:“我不信,京师这么大,会开方治病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