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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氏就怕秦云鹤护短,所以选了一个秦云鹤忙碌的日子准备默默铲除秦落衣,将秦落衣定上妖孽之名。就算秦云鹤不信自己女儿是妖孽,她也可以将责任怪于轻信了江湖骗子。反正只要秦落衣死了,一切都好办。更何况还有老夫人在场作证。
但她万万没想到解决一个秦落衣竟这么困难,更没想到秦云鹤竟回来得如此之快。
她立刻上前一步,道:“老爷,邱道士是得道高人,并非江湖骗子,他能徒手燃火,还会算卦除妖……自三周前,相府一直不太太平。当日落衣明明已经……”
愚钝!
秦落衣冷哼一声,打断了慕容氏的话:“这老道徒手燃火,不过是在道符上撒上了白磷。白磷着火点高,四十度便能燃烧。如今正值炎炎夏日,温度皆有三七三八度,之后再摩擦下产生热量,不难让道符上的白磷自燃。”
邱道士刚才就是太过心急,撒得白磷过多,才造成如今萱园被燃的局面。白磷唯有干冰和砂土才能扑灭,这也是火势越窜越高的原因。
秦落衣的一番话太过现代,在场的众人不过是些妇孺和没知识的下人们,所以没有一人能明白白磷自燃的原理。
秦落衣只好亲身示范,当众从邱道士身上搜出的一个小漆黑的瓶罐,解释道:“这个瓶罐里装的白粉就是白磷。”她说着,倒出一点洒在道符上,只见不一会,道符自燃了起来,冒出了一串黄烟。
“刚才这位所谓的道士在作法的时候,都有偷偷洒上白磷。这白磷燃火有毒,吸入便会中毒。轻者头晕头痛,全身无力呕吐,重则肝、肾功能衰竭死亡。若是灼伤皮肤,甚至会毁容!若是服用,肠穿肚烂而死。”秦落衣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惊慌后退。
邱道士连忙反驳道:“本道不知此物,这是栽赃嫁祸!本道的道符都是圣物!”
秦落衣一听,坏笑了起来:“话说二妹中邪了,刚才听你说,将道符燃尽混进水里服下能驱邪。这不就很适合二妹么?既然你一口咬定这道符是圣物,那不如就请二妹妹当众喝下吧,看看会不会是我口中所说的结果。”
此刻,玲儿发挥起了小跟班的作用,立刻端来了一碗水,将刚刚燃尽的道符粉末全部倒进了水里,屁颠屁颠地来到原本正乐呵呵看戏,现在一瞬间傻掉的秦芷萱面前。
玲儿恭敬地端着瓷碗道:“二小姐,请用。”
秦芷萱脸苍白无助地看着自家娘亲,听到秦落衣说什么肠穿肚烂,她哪敢服用啊,更何况她原本就没中邪,这道士原本就是假的!
惊慌失措下,秦芷萱双眸盈盈似水,一个踉跄,装晕了过去。
“啊呀!二妹晕过去了!玲儿,还不快给二妹服药!”
“是,小姐!”
秦芷萱一听,惊慌地蹦了起来,焦急地喊道:“我没事了,不用服药。”
秦落衣似笑非笑得看了满头大汗的秦芷萱一眼,秦芷萱被她看得心惊胆战,总觉得她的目光又熟悉又令她恐惧,仿佛看穿了她一切的伪装。
她心中一激灵。秦落衣何曾有过这样的压迫感!
“那不如求这位道长自己服用一下吧。”秦落衣接过玲儿手中的瓷碗,似笑非笑地蹲□,眼中一片冷意。“如果你这次说实话,本小姐或许会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刚才这个臭道士竟然想给秦晓君和玲儿服用这个东西!误服少量白磷,刚开始并不会有很大反应,但秦晓君原本的身子就弱,很容易造成器官衰竭而死的假象。
慕容氏这招借刀杀人,可真是妙啊!
见瓷碗渐渐逼近,道士苍白着脸,忽的跪倒在地,冲着秦落衣连连磕头,惊慌地喊道:“秦大小姐饶命,都是慕容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冤枉你为妖孽,就给我三百两银子……大小姐饶命啊!”
他话还没说完,秦云鹤一脚飞踹在他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邱道士悲催地断了一根肋骨。秦云鹤阴森森地抬头,红着眼睛道:“还有什么,快说!”
邱道士行骗多年,第一次被人接连戳穿骗术,心里对秦落衣又惧又怕,刚才才冲动地招了。
此刻被秦云鹤这么恐吓一番,邱道士吓傻了,哪敢有所隐瞒,连忙什么都招了。将慕容氏怎么派自己的随身丫鬟陈嬷嬷找到自己,以及跟他说的那些话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连给他的三百两银票都从怀里乖乖地掏了出来。
秦云鹤听得脸色越发铁青,双手紧握成拳,隐忍不发。
☆、第52章
慕容越听越慌;立刻冷斥地打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夫人!”随后;她连忙扑到秦云鹤的身前,泪眼婆娑地解释:“老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 人;妾身是被冤枉的!你也知道,当初是大夫说邱道士法术高强,所以妾身才请了他;妾身根本没想到他是个骗子……一定是有人设局;想害我们相府!”
看着慕容氏那张梨花落泪的脸,秦云鹤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疼惜,甚至为她的做作有些作呕。
今日一局,除非他眼瞎了才看不清是慕容氏有意针对秦落衣,想到自己以前一直认为慕容氏是个大度善良的女子,对秦落衣照顾有加,如若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所以他对慕容氏料理相府的后院极其放心,从不多加干涉。
没想到,竟养了个心如蛇蝎的女子!此刻,秦云鹤的心情特别的愤怒,更多的是悲戚。
秦云鹤冷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冤枉,将陈嬷嬷带来对峙一番,便可知真相!”
陈嬷嬷原本在角落里看戏的,一听自己的名字,连忙趁乱溜走。谁知,在房内收拾包袱的时候,后劲忽然一痛,一瞬间没了知觉。
秦云鹤派出的人在房里搜遍了,都未搜到陈嬷嬷。秦云鹤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慕容氏心里小小松了口气,她跪在秦云鹤的身前,委屈地说:“老爷,一定是这个贱婢想要冤枉奴婢!如今见事情败露,所以偷偷溜走了!老爷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一直以来,身为大夫人的慕容兰都是端庄贤淑,善良温柔的。像今天这般狼狈的模样,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众人小声议论着。
对下人们来说,慕容氏这个主母做的十分服人心,并将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大部分人为慕容氏鸣不平,认为夫人是被贱婢冤枉的。
秦云鹤不理慕容氏的哀求,他冷着脸,铁着心道:“我将这个江湖骗子压入官府,严加拷问!务必要知府彻查此事,调查出所有的真相!”
秦云鹤身为丞相,不能知法犯法,所以他心里此刻憋屈地很,恨不得亲自动手,将这个臭道士暴打一顿。
慕容氏心里再度一松,心想着关进大牢,她可以让爹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除去。谁知,秦云鹤下一句话,将她打入了地狱。
“今日起,相府由许氏掌管。一日不查清楚此事,慕容氏一日不可离开自己的院子!也不可给慕容家通风报信!”
一听秦云鹤禁闭自己,还把自己这十几年的心血和权力拱手让给了他人,慕容氏直接跳了起来,惨白着脸道:“老爷,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样置我和萱儿于何地!许氏不过是个姨娘,怎么配掌管整个相府!这于理不合!”
南楚国的地位阶级十分分明,从未有过姨娘掌管后院的先例,更何况还在正妻在世的时候,所以秦云鹤此举十分越界,有宠妾灭妻的现象。
此刻,连许氏都没想到,秦云鹤竟然将这个大权交给了自己!这等于是告诉全相府,大夫人落马,二姨娘受宠!
她的嘴角忍不住偷偷弯了起来。若是没有司徒氏和慕容氏,以她许家嫡女的身份和姑妈的支持,怎么会沦为堂堂的妾室。
她熬了那么多年,忍气吞声附小了那么多年,司徒氏死了,慕容氏被秦云鹤冷落了。只要她多吹吹枕边风,利用慕容氏被冷落的这段时间好好掌管秦家,说不准,她有翻身做正妻的可能!
这样的机会,她决不能失手错过!一定要趁机将嚣张的慕容氏狠狠地打压下去!
许氏正思索着要不要在秦云鹤面前婉拒一番时,老夫人却在这时被董嬷嬷颤颤巍巍地扶了过来。
许老夫人重新打扮了一番,整个人再度恢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的打扮。
精神烁烁的目光犀利地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定向跌跪在的慕容氏身上。
“的确,天下没有妾室当家的道理。”慕容氏一见老夫人是来帮自己的,目光腾地一亮,似是看到了救星。
老夫人虽宠爱许氏,但她是大家之女,家风严谨,绝不会允许妾室当家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而老夫人若是不赞同,秦云鹤就算再固执,也无法驳斥自己的母亲,将权力交给许氏。
慕容氏满心欢喜,却见老夫人手持着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面露一股威严之势。
“婉清没有资格掌管相府内务的权力,那老身可有资格!”
秦云鹤一时没反应过来,呐呐地问:“母亲,你这是……?”
老夫人瞪了秦云鹤一眼:“家门不幸,竟闹出这种乱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操心!”
秦云鹤心里咯噔了一下,担心着一向对落衣这个孙女十分偏见的母亲,不知道会不会在日后的日子里欺负她,所以迟迟没有答应,却见自己的母亲手持着拐杖一步步地朝着秦落衣走来,目光复杂地看了她许久。
半响,老夫人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秦落衣的脑袋,和蔼地说道:“你这孩子瘦了那么多,真不会照顾自己。既然回家了,记得好好补补。今日想必累了,早日回房休息吧。”
这一道惊雷将窃喜的许氏和慕容氏都吓得花容失色,老夫人竟然反常地为秦落衣说话,她不是最嫌弃秦落衣这个孙女的吗?!刚才老夫人不是还一口咬定秦落衣就是妖孽吗!怎么忽然这么和颜悦色?
秦落衣同样狐疑地歪了歪脑袋,不明白老夫人此刻在演哪出戏。却不知,刚才老夫人正值性命攸关之时,却无人想到她,连离她最近的侄女许婉清都将她丢在原地,独自逃生。
她从小就宝贝这个侄女,侄女说喜欢自己儿子,她不顾自己儿子的反对,强行想将两人凑成对。最后,闹得母子两人不欢而散,儿子更是一怒之下另立门户。
后来,她以死相逼,总算让儿子纳了侄女为妾室,却没想到这样让他们母子两人越来越生分。
她从小宝贝的四孙女,长得玲珑可爱,嘴又甜,虽然性格有些娇气,但很会哄她,十分讨她欢心。所以她对秦婉儿这个孙女同样十分喜爱。
可是刚才,她一直疼爱一直宝贝的侄女和四孙女,却做出了令她万分心寒的举动。反而是一向被她嫌弃被她讨厌的大孙女,出乎她意外地出手救了她。
在她赞同假道士说秦落衣是妖孽,甚至还命人上前捉拿她,她却在最危难的时候不顾前嫌救了她。
许老夫人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当时迷迷糊糊,但她清晰地认识到,刚才她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险些送了命。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大孙女却妙手回春地救了她。
这样善良聪慧,又医术高超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妖孽呢!
而慕容氏和秦芷萱竟然做戏欺骗她,她还轻信地上了当。想到自己被拙劣的把戏蒙蔽了心,冤枉了大孙女,老夫人越想越生气,板着脸道:“从今日起,老身要好好地正正相府的风气!”
秦云鹤瞧见母亲疼爱秦落衣,十分欣喜,又见老夫人说完后,大喘气了好几次,有些担忧地走近,关心道:“一切都依母亲。现在母亲切勿动怒,对身子不好……”
老夫人眉一挑,手指准准指向春香,冷声道:“还有这丫鬟,身为落衣的大丫鬟,竟然公然说主子是妖孽,将她也带去衙门好好审问。”
“竟然有这事!”秦云鹤恶狠狠地瞪了春香一眼,冷斥道,“来人,将她给我压下。”
春香脸蓦然一白,连忙跪倒在地。刚一开口,就有两名护卫快步上前,一人压着她身子,另一人将纱布狠狠地塞进了她嘴里。她惊恐地瞪大着双眼,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但全被纱布狠狠地堵住了。
她就这样在慕容氏冰冷的目光下,被人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秦芷萱见父亲和祖母态度坚决,娘亲正式失宠,立刻泫然欲泣,肩头瑟瑟抖着:“爹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秦芷萱原本就长得极美,此时盈盈的眸子满是水光。她抽泣了一下,轻轻地咬着唇,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令人心怜。
“娘亲是瞧见孩儿中了邪,才会被这臭道士所骗,才会入了别人的局。爹爹,娘亲是冤枉的……求爹爹不要责怪娘亲,要怪就怪孩儿!”
虽说秦云鹤铁着心要罚慕容氏,但秦芷萱终归是自己的女儿,看见秦芷萱委屈哭泣的模样,心里很是疼惜。他立刻撇过脸,寒着声道:“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