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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侧过头看向自己,雷晗凄然一笑,“我想将你带回西都,带回虞宫,让雷策亲眼看着你被折磨致死却无能为力,我也可以变成与他一样的人,让他明白正是他雷策成就了今日的雷晗。我居然在那一瞬间就已抑制不住幻想,幻想当着雷策的面生生剖出他的骨肉,放到他的眼前,他到底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你,看着你们的孩子。”陆筝和雷晗并肩而靠,侧头而亡,四目相擦,这一刻雷晗的眼神终于有了雷策才有的疯狂,可一起又仿佛不是那么相似,雷策的疯狂是仇恨磨砺出的沉静,多年的蹂躏,这份黑暗已经与自己融为了一体,但眼前雷晗的笑容里却满是破碎。
“你做不到的,雷晗。”陆筝听见自己平静如水的声音像是窗外的月光一样静静流淌,雷策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当然,我即便再恨也成不了禽兽,仇恨不是滥杀无辜与荒虐残暴的借口,现在我更想让他看见,他做不到的事我能够做到。”
“这你同样做不到,因为你还是不会放过我和雷策。”收回目光,陆筝轻声继续说道,“其实我见过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爱不坚持,恨不彻底。”
“所以你会爱上雷策?因为他不管做任何事都歇斯底里不留余地?”雷晗嗤笑着说。
“我不知道,”陆筝摇了摇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已。既然有了结果,过程是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没有勇气去承担这样的后果。爱有时候比仇恨要可怕得多,所以我现在宁愿雷策是恨我而不是爱我。”
“所以你亲手杀死了腹中稚子?”
“不,即便我不在你手上,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让它活下来。更何况雷策现在对我是爱是恨你也不过是赌博,从两个人质变成一个,怎样看来都是对他有利,所以我不愿冒这个险。”
“沈净云,沈家世代书香,到底是如何教养出你这样的名门慧质?”
“雷晗,你是皇室贵族,铭王不止是贵族还是军队首脑,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好教养要靠我来和雷策一决高下?”
烛影在夜风的涌动下摇曳着,寒冬里的冷风彻骨逼人,炭盆时而发出清脆细小的爆裂之声。雷晗的笑容在寒夜里感觉不到温度,陆筝却也不觉得害怕。
“你不够聪明,却很有能耐,看来我和铭王要再从长计议了。”雷晗已经从之前情绪的起伏中恢复了平静,他再次将陆筝的被子向上盖了盖,动作轻柔和缓,陆筝恍惚间想起了初识雷策的那些日子里,那些并不愉快的记忆。
“上次政变已经失败,你还不死心?”陆筝也已经从漫长的回忆中抽回了自己的理智,她想要再套出一些情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对自己与雷策的处境有所转机。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比雷策还要更无能昏聩的君王么?”雷晗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我不知道。但我清楚,雷策既不无能,也不昏聩,他就是个疯子。”
“我的虞国将是超越父皇的太平盛世,”没有听到陆筝的话一样,雷晗径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直起身来伸出手抚上了陆筝的脸,露出了竟夹杂了些怨毒的微笑,“我要让你成为虞国的新皇后,让雷策亲眼见证我们的大婚,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获得就如同蝼蚁一样为他所有的疯狂赎罪。”
面无表情的陆筝向旁边侧身却没有躲开雷晗的手,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她忍着疼痛抬起了一只手握住了雷晗的手腕,语气森然:“你想用我来报复雷策?”她似乎马上就要接近真相,心跳也随着语气渐渐加快。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俘获的雷策,”笑容从刚才报复的快意变成了干净而寻常温柔,雷晗的眼中揉进了一丝迷乱,“但你笑着翻下楼梯的那一刻,我竟也发觉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征服你一定是这世上最值得男人骄傲的事,或许到了他在你心中死去的那一日,我才会真正恩赐给雷策一个痛快的了断。”
陆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的喘息牵动了身上每一寸带有伤痛的皮肤,可是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雷晗微微蹙眉看着这张写满了柔美贞静笑容的脸,她的眼中满是不屑和狂妄。
“雷晗,我不怀疑你也许有一日会杀死雷策登上宝座,”陆筝止住笑声,可是嘴角翘起的轻盈弧度让她的话依旧仿佛蕴含了一丝难以名状的轻快,她再次抬起手臂,握住了雷晗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移开,而后牵引到胸口,死死压在了心脏的位置,在雷晗惊愕的目光下,陆筝继续保持着微笑,轻轻拍了拍雷晗落在自己心口位置的手背,声音轻柔的仿佛月光缱绻,“你当然可以杀了雷策,但是他永远活着的地方,你一辈子都到不了。”
最后的力气,陆筝猛地甩开了雷晗的手,钻入了被子中,身上如同万蚁噬心般的破碎感袭来,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今天她已经说了太多的话,闭上了双眼,心的深处仿佛点燃了一盆炽热的炭火,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知道最近这么劲爆的章节没有人留言是因为jj太抽,我知道大家还在默默关注,还有砸雷的妹子们,谢谢大家了~~~
☆、再临情渊
雷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太多漫长的夜晚。
有时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再也见不到旭日在东方的光亮,因为黑暗已经在这些仿佛永无止境的夜晚中慢慢浸透了他的魂魄。
就算陆筝的出现与那一场梦境一样的情爱也没为他带来光明,只是让他突然发现,即便是在黑夜中,他也可以拥有温暖。
只是梦境不会成真,醒来时他依旧是一个人站在暗夜中,寒冷彻骨。
体内的余毒随着御医的回春妙手而逐渐消退,可是他真正中的毒已经永远没有办法剥离躯壳。
陆筝。
他中的毒叫陆筝。
“皇上,臣有要事禀报!”
卢臻的声音在书房之外想起,透着一股焦躁。卢衍已经几日没有消息传回,雷策也看出卢臻在牵挂不已。面上浮起了一个挪揄的微笑,是啊,自己也在牵挂自己的兄弟,可是牵挂的却是他的命。
“进。”
停下手中的笔,雷策觉得手腕有些酸痛,他揉了揉关节,将写好的字丢到了炭火笼中。
“皇上,岱国边境柔桑镇来报,有人发现了铭王与雷晗的踪迹。”
“卢衍呢?”
“卢衍受了重伤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雷策意识到事态严重,他将最后一张整个下午的习作归入火焰,盯着面色凝重的卢臻。
“柔桑县的县令已经被害,铭王和雷晗故意留下了活口,县丞陈云道已经随八百里加急赶到西都,片刻后便会入宫觐见,”像是犹豫了一瞬,卢臻放缓了生硬的语调,“还有一事。”
“说吧。”
“遵旨。据报,在柔桑县镇中,似乎发现了留欢夫人。”
十指向手心弯曲着,一点点收紧,像是自己攥住了自己的心,雷策面无表情地望着火舌将雪白的柔纸化作黑色的灰烬,缓缓开口: “拿着令牌,陈云道入城后即刻宣进宫中。”
“遵旨。”
一个时辰之后,陈云道才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雷策的书房,入宫时他和门房的值夜太监讨了两三杯茶水,嗓子总算说话不再有撕裂一样的疼痛,这几日的快马加鞭未下鞍让他每一块骨头都仿佛松散了开来,走起路时更是一瘸一拐。
他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雷策,书房的地上有着柔软的厚绒地毯,他好像踩在了棉花里。再没有想到自己能重返西都,可是陈云道没有心思激动,县令被杀时他就在旁边,尽管他铮铮铁骨的表明只求一死不辱斯文,但雷晗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命。陈云道清楚得很,他的命是用来将所见所闻转述给皇上的。
说完之后,书房里格外安静,陈云道的喉咙里再次爆发出灼热的刺痛。
卢臻站在他的身后一直紧蹙着浓眉,在听到卢衍受伤之时他暗暗握紧了双拳。
似乎只有雷策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他坐在雕花木椅中,脸上没有带着深夜的疲倦神色,眼中是烛火明亮的倒影。
“朕知道了。”
许久之后,在陈云道觉得膝盖已经麻木时,他听到了雷策的回答。
“皇上!社稷危矣!逆贼雷晗勾结岱国铭王欲以留欢夫人为要挟,万望圣上三思,不要因小失大有误国祚!”
见雷策并不表态,陈云道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焦急地申诉着,不知为何已经死去的留欢夫人再次现身,而皇上又毫无救国之危情态,他感到自己的无助。曾经牢记的圣贤书中的每一句话都无法挽救他心中的绝望。
仕途与国运,他马上做出了后者的选择,陈云道决定冒着再次触怒圣颜的危险开口,可是卢臻这时走上前来搀扶起他,淡淡说道:“陈大人请。”
“皇上!留欢夫人怎能与虞国百年基业相较,皇上三思!”
陈云道额头上全是焦急的汗水,卢臻不等他再多说,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了出去。
留欢夫人的确不能和自己的目的想比较,但是陆筝可以。
雷策在听到陆筝被雷晗带走的一瞬间终于体会到了恐惧的滋味,好像记忆中那只猛虎再次扑来,但是这次倒在地上的人成了陆筝。
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提醒自己,她在自己生死未卜之时向宫外奔逃,那个动作他那么熟悉,以至于弯弓的手竟因为记忆的巧合而不停颤抖。他多想那一箭能够有勇气射正,穿透陆筝那让他迷恋不已的身体,穿透那个让他沉沦的魂魄,穿透这个女人带给自己无穷无尽的折磨。
可是他做不到。
他太想知道为什么。可是陆筝的沉默让他将所有的爱燃烧成了仇恨,那一瞬间他真的打算杀掉她。可是到了毒酒真的准备好时,他的心已经被悔恨吞噬得一干二净。
最后他选择了成全,选择了放弃。
现在他又要面对选择。
陆筝,为什么?
雷策感到心力交瘁像是束缚住思维的铁链,他越挣扎就越是深深勒入心底。
这时卢臻再次回到书房中来:“皇上,事不宜迟,微臣请求去解救留欢夫人,否则雷晗与铭王必对皇上不利!”
连卢臻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弃陆筝于不顾,可是陆筝,你知道吗?
“既然目标是我,那他们必然会前来西都,只是一路上掩人耳目的功夫少不了。从柔桑镇到西都的道路四通八达,不能彻底盘查打草惊蛇。”
“既然卢衍已经逃脱,那微臣试着追寻他的行踪。有皇上的使命在身,他必定会对小伤置之不理继续追踪雷晗与铭王一干人等。还有闻家二小姐的行踪,我们是否要知会闻大人?”
“你以为铭王和雷晗是如何找到闻茹妙与陆筝的?这次他们二人不管意欲何为,闻家想必不会再向上次一样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真正的赌徒没有把握绝不下注,可一旦胸有成竹定然倾家荡产,我就和他们赌这一局。”雷策听到指间关节轻微的响动,自己的声音此刻有些陌生的清冷。
“微臣即刻派人盯住闻家。”卢臻马上会意。
“雷晗行事一贯小心善于隐蔽,卢衍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把握住西都周围的情况,他们越是靠近就越是必须有所动作,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一击制胜。”
“微臣明白!”
“不要放过任何西都城中的动静,除了闻家,把放出去的人统统召回。”
“遵旨。”
一番思虑似乎抽走了雷策的最后力气,他的眼神突然就空洞了起来。
卢臻领旨离开后,炭火好像也烧尽了最后的热量,门外的太监没有他的旨意半步也不敢踏进书房,雷策也不希望再有人惊扰他的夜晚。
似乎只有陆筝是例外。
她喜欢做噩梦,梦里说着奇怪的,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夜半缱绻之后两人相拥而眠,雷策总是会被陆筝四肢的用力撕扯和古怪的梦呓惊醒。他并不生气也不懊恼,只要这时紧紧搂着她,她就会慢慢停止梦靥乖巧的重归安眠。雷策总是很好奇,自己的手段陆筝从未恐惧过,只是有时会露出忌惮与惊愕,到底是什么能让她感到这样危急,这世界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