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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对王老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后还不忘了威胁恐吓,王老汉想了想道:“子时已经算第二天了,这个理由也说的过去,没办法,事急从权,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吧。我去跟柱子兄弟说,就让他们兄弟跟我们最后一批离开吧。”王老汉转身去了夏婆子家,珍珠连忙喊上澄妮提上灯笼跟上,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王老汉去了夏婆子家,把柱子兄弟找来,一说,几个兄弟想了想,立刻点头同意了,几人正愁怎么办,不会别人都走了,他们还呆在家里守灵,然后上午下葬,别人都走出去好几地了,这那成呀,这里打瞌睡,王老汉就给送过一个枕头来,几兄弟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两个时辰十辆车,两个时辰十辆车,收拾的快的,石头已经带着第一批十辆车走了,现在庄子上嘈杂之声四起,牲畜的嘶叫声,人们相互的呼喊声,早就把几兄弟的心弄乱了。
按照习俗,是要上午出殡的,可是按现在这速度,不等天亮,这全村就走干净了,弄的兄弟几家焦心的不行,现在王老汉这么一说,几兄弟稍微一商量,立刻就同意了。现在这种情况,找人帮忙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兄弟几人,在过了子时以后,在王老汉的陪伴下,去坟场把夏婆子入土为安了。
兄弟几人想着自己含辛茹苦的娘这一辈子,最后下葬的还如此匆忙,葬礼举行的如此凌乱,以后的日子不知如何,不由的悲从中来,在夏婆子坟包前,嚎啕大哭了一场,听的王老汉都跟着伤心不已,泪水不住的往下掉,半晌以后,把几个兄弟拉起来,道:“你们的孝心你娘都知道,你娘在天上会保佑你们的,节哀吧,快回家收拾去吧。”几个兄弟才痛哭着,给夏婆子烧了最后的冥纸,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回去了。
这座坟包就是夏婆子这辈子最后的归宿,就像赵本山小品里说的,房屋千座,睡觉就需三尺宽,房子修的再好那也是个临时住所,那个小盒才是你永久的家。一辈子劳碌奔波,都是为了别人,“老嫂子,你该歇歇了,从此以后就不用再忙了。”王老汉叹息一声,带着泪流满面的澄妮也回去了。
村里的车这时候差不多都整理好了,全都聚在村口,等着放行,王老汉看了一眼,在村口维持秩序的三叔,没有说什么,带着澄妮悄悄的绕过去,回家了。
村里公中的车有百十来辆,都分给大家了,庄子上有家境好的,自己家也有车的,一下有多出来十来辆,但多数都是驴车。
王老汉回到家中,珍珠和几个丫头都收拾好了,东西已经都放到车里了,王老汉利用特权拉了两辆车来,美其名曰有公中的东西,对于王老汉这么点小特权,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人家珍珠可为大家忙活了这么久,虽然让大家签了欠条,可是大家心知肚明,让他们还,他们八辈子也还不起,关于画押的内幕,这几天庄子里也都流传开,大家都知道了,谁都不恨珍珠,全都对七婶和那几家管事有意见,弄的全都对这几家爱答不理的。
太过分了,遇到事情不帮忙,还落井下石,以后庄子里的事,还有谁管,都不干了,让他们这些两眼一抹黑的愚民怎么办。是事儿怕翻个儿,这几家管事对珍珠发难也不是为的大家,而是想他们几个多捞点儿。
正文 八十六章 离愁别绪
在大家的非暴力全鄙视政策下,这十来家管事灰头土脸的,缩起脖子来做人,对王老汉和珍珠的指示言听计从,对所有庄子上的人,是笑脸相迎,和颜悦色,不厌其烦的指导解说,力争做到上下全满意,以图挽回自家在全村人心目中的形象。
因为以上所有歪打正着的原因,这次行动进行的还算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乱子,只不过是有些性子急的要早走,不耐烦长时间等候,起了些争执,其余的进行的一切顺利。听着前面传回来的消息,珍珠悄悄的松了口气,天马上就要亮了,几个丫头把在家能吃的最后一顿饭,端上桌子,让大家吃饱了好出发。
珍珠无所谓,在现代就经常飞来飞去的,全球旅行工作,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归属感,在那里生活都一样。王老汉就不一样了,这是他一辈子都没离开过的地方,真正的故土难离,看着面前的热汤热饭是难以下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看着王老汉这样,几个丫头也痛哭失声,只有珍珠没有什么感觉,在几个人中间显得身突兀。
她们这么一哭,弄的珍珠也不好吃饭了,总不能周围的人都在哭,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大吃大嚼的,太不像话了。
珍珠十分不好意思的把面前的粥喝了,道:“你们不要哭了,赶紧留着点力气等路上用吧,赶紧吃点东西,不行吃完了饭,车上哭去,反正路上有的是时间。”
珍珠的话音一落,还在哭的几个人都哭不出来了。眼里噙着眼泪,瞪着眼看着珍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冷血,这么冷酷的对待大家最真挚的感情,拿着大家的痛苦玩笑。
珍珠被几个人看的手脚都没地方放了,只好投降道:“好好,你们哭,你们继续。我把东西拿到车上去,等你们哭够了,去车上吃东西就是了。”
那几个人还是瞪着她,现在珍珠说让哭,他们也哭不出来了,“算了,赶紧把粥喝了,把这两口锅扒了。刮刮锅底灰,放到后面的车上去。”王老汉哽咽着吩咐几个丫头,他也不哭,不吃了,直接上车了。
几个丫头把碗洗了,也放到后面的车里去。最后深深的环视了几遍光秃秃的屋子,屋角散落的墙皮,带着余温的被拔了锅的黑乎乎的灶膛,堂屋里孤零零的几个桌椅板凳,别的都放后面的车里了,提上几个水葫芦,连门都没锁,爬上了向往已久的华盖马车,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坐在车上。几个小姑娘对向往已久的豪华马车全然没了兴趣。几人沉默的坐在车上,谁和谁也不说话,眼里又都泛了泪花。
珍珠刚开始进到马车里坐下,感觉就跟坐在弹簧床上。或者海绵垫子上一样,几人坐在车里,都深深的陷进去,从外面都看不到里面的人。
外面给珍珠赶车的是二蛋,因为珍珠给的消息费,零花钱没花完,二蛋娘拉着二蛋和三顺给珍珠送回来,说几人在城里吃喝玩乐了这么多天,养的嘴都叼了,现在该上路了,也没什么事儿了,把没花完的钱给珍珠送过来。
珍珠看着这朴实实在的村里女人,心里很是佩服,在一个年收入一二两银子的家里,能不为一两来银子所动,这真是个实在女人,吃苦耐劳,诚实守信,中国劳动人民的美德在她身上体现的很充分。
最后珍珠夸了半天二蛋和三顺机灵,说这些钱就给他们零花了,这么多天城里家里的跑,也辛苦了,这些就是给他们的辛苦钱,赏他们了。
让珍珠打赏这么多,二蛋娘着实过意不去,就道:“妹子家也没个男人,大哥也有了些岁数,有几个丫头也都是做屋里活儿的,我就把二蛋给你留下,看看家里有什么要帮忙的,赶车传个话跑个腿儿什么的吧。”
对二蛋娘的好意,珍珠当时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等今天出发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二蛋这么个小子跑前跑后还真是不行,起码这赶车的就没人,王老汉一把年纪了,坐在外面赶车就是王老汉愿意,珍珠还担心他的身体呢。
现在有了二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珍珠想自己运气就是好,起码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还心想事成呢。也不知道以后的路途会是什么样的,带着珍珠内心的惴惴不安,二蛋在外面使劲一甩马鞭,催动了这匹纯黑色,毛皮黑的像缎子一样的大黑马,马车得!得!得!的往前走去,这次坐车唯一感觉不同的就是,垫了这么多以后,这辆华盖马车有了减震的效果,坐着不在颠簸的难受了。
马车走到村口的时候停了下来,那里有十几辆车停在那里,柱子五兄弟的五辆车,不放心自己孩子的红丝和松花家的两辆车,然后就是三叔家的四五辆车,看珍珠的车过来了,都纷纷动起来。
此时,珍珠和王老汉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车门口,向外面看去,王老汉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就要在眼前消失了,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回来。
珍珠看着笼罩在清晨晨曦中的庄子,树木整齐的排着队,默默地看着所有的人,在淡青色的晨光中,一座座的农舍相互偎依在一起,看着是那么的淡然与忧伤,头顶上每天早晨冒着袅袅炊烟的烟囱上,今天再也没有炊烟冒出来,安静的看着他们的主人,一一离去。
晨风像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些即将背井离乡的人们,抚摸着马儿,牛儿,抚摸着车顶车窗,从车窗钻进来,抚摸着里面人儿的脸,摸着早已湿漉漉的人们的面颊。
村子里的几条不能随行的狗儿,在村口和他们的主人辞别以后,就在村口悠闲的转着,和往常,送他们的主人出门劳作一样,只是他们在太阳落山以后再不能等到主人回来了。放眼看去,前面的田野一望无际,收获后的地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这既是收获的时节,也是颓废的开始,别了王家庄,别了大魏的京城......
这一切的一切慢慢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眼里,以前自然界的风声,鸟鸣声,虫子的叫声各种的混合乐依然存在,人们听着是那么的无动于衷,此时此刻听在众人的耳朵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些声音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熟悉,以后或许就有好长时间听不到,或者再也听不到了。
王老汉看着听着,眼睛酸酸涩涩,从车上跳下来,抓了一把路边的土,放到自己随身的荷包里——这就是要远走他乡的人取不忘故乡之意,谓之乡井土。
大家的离愁别绪也感染了珍珠,让她想起了前世种种,也情绪低落,伤感起来。
“爹,进车里坐吧,外面湿气太大。”珍珠把坐在车外面的王老汉劝进了车里。忙活了一晚上,在这古代沙发床上晃来晃去,珍珠的瞌睡中一下冒出来,开始打瞌睡。
“丫头你一晚上没睡,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到了只里镇我叫你,还不知道怎么忙活呢。”王老汉道。
“嗯,爹我睡会儿,你也合会眼吧,您也一晚上没合眼了,车里地方小,就轮流睡吧。”珍珠坐着别院最大最华丽的滑盖马车道。
王老汉躺在左边,珍珠躺在右边,中间是三个背靠背盘腿坐着的丫头,没办法,并排躺在车上有点不像话,于礼不合,中间隔着她们还算安慰点。由于太疲乏,珍珠和王老汉几乎是躺下就会周公去了。
五十里的路程,牛车得走整整一天,脚程快的马车,也得多半天儿,珍珠在车里睡的昏天黑地,像睡在摇篮里,特别舒服,睡的那叫一个甜,那叫一个香。几个丫头也如同坐在摇篮里,可是就不能舒舒服服的躺着睡,只能坐着背靠背的睡,虽然很不舒服,可是他们那个是没有吃过苦的,全都不当回事儿。
马车快速的行进着,过了中午就赶上了两个时辰以前出发的那十几辆车,珍珠他们后发先至,两批人合成一群,继续往前走。一个半时辰以后,就看到一片乌压压的车辆,还有威武镖局的人,两处人马和在一处,就更显的壮观了,因为有镖局的跟着,所有前来打探的都被镖局挡了回去,镖局押镖有什么好看的,再看镖局就不客气了,把所有试图接近的人赶跑了。
走到近前,人们也都纷纷过来打招呼,这下人都全了,可以继续走了。“大管事,珍珠娘子,到了只里镇了,大家都到了。”二蛋在外面喊。
王老汉和几个丫头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了,只有珍珠还不为所动,稳如泰山的睡着,“娘子醒醒吧,娘子到了只里镇了,娘子!”几个丫头使劲晃了晃珍珠。
珍珠懵懂的从甜梦中醒过来,梦里她正跟爸妈一起坐在餐桌前,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晚餐呢。
正文 八十七章 汇合
好半天醒了盹儿以后,发现这是在古代迁徙的马车上,心里说不出的沮丧伤心,要多沮丧有多沮丧,伤心的难以形容,挖心瓦肝的心痛,梦境和现实的强烈反差,让她不愿意醒来。
外面的人不给她伤心沮丧的时间,威武镖局的已经在外面了,“珍珠娘子,我是威武镖局这次的镖师,孙文给珍珠娘子请安了。”孙文在外面插手施礼。
里面几个丫头赶紧给珍珠整理了整理,带上面纱从车里出来,“孙镖师好,这就是我们所有的人,不知道孙镖师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
“这次镖局是倾巢出动,家里只留了两个看门的,也是从附近找的,也可以说家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