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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发言,让其余人起了一阵骚动,看众人的样子,对此似乎都想问又不敢问的。
祭司长毫不惊讶,环目向所有人看去,眸光中的安定力量,连我这局外人,都充分的感受到了。
老人举起右手,跟着又举起左手,笑问:“哪一位能告诉我,我们为何有两只手?为何不是一只、不是三只,为何却是两只呢?”
白袍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的,彼此望着对方。我趁机四下一看,人群里有高有矮,似乎都是些很普通的人,除了披着白袍外,看不出甚么所以然来。
众人默了一阵,没一个答得出话。老者问那发言人:“你呢,我的同伴,你能给我答案吗?”
发言的人一哑,“这个……我……”挣扎了半天,叹道:“祭司长,我不知道……请问您,我们为何有两只手呢?”
老者开心的笑了:“你若这么问我,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众人哗然,纷道:“这──祭司长,您是在说笑吗?”
老者平抑了笑容,“不,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又何必知道呢?”他像在阐述着甚么至理,语调深刻而和缓,“揣摩大神的用心,就好比质疑我们为何有两只手,为何不是一只,也不是三只?为何我们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为何将人分了男女,有死有生?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问,甚么时候开始生活呢?没了答案,就不能生活了吗?没了答案,手就不能动,眼睛不能看,耳朵不能听,男女不能婚配,无死也无生了吗?”
他摇着满脸的胡须:“不,当然不是,大神赐给我们一切时,也一并给了答案,却不是能问出来的。若想知道为何有双手,那便用手去劳作,去助人,去侍奉大神;想知道为何有双眼,便用眼去读经,去观想,去仰望大神;想知道为何有善有恶,便依大神的教诲,同邪恶去作战,战到最终的那刻,直至光明到来──”
说到着,房间里一片肃穆,似乎人人都在咀嚼他的话。
我也静静的听着,只觉得这番话饱含着至理,绝非甚么蒙世的神棍说得出的。但若说他们并不邪恶,为何行事又如此偏激,甚至不惜杀人呢?
老者又说:“我们服膺大神的同时,也在找着答案,大神会用别种方式告诉我们答案,却不是用说的……你们明白吗?”
听到这,我心里只浮现出“大道无言”四个大字──多么相近的道理啊?
发言的人若有所悟,点头不说话了,信众们则喜悦无限,纷纷举高了手,似有满腹的疑难想要倾吐。
老者看了看四周,指着一只小手说:“你,我的同伴,说说你的疑惑吧。”
举起的手臂一只只放下,看往那只小手,小手的主人怯怯起身说:“祭司长,我信教已两年了,这两年来,我一直遵从大神教诲,想尽量拉人入教。但……但所有人都笑我,说我们是疯子,说时代早就变了,我们大神早就不存在啦……我感到很难过,我们真的是疯子吗,我们的大神,真的已经不在了吗?”这声音细细柔柔的,带着惶惑,像是一名年轻的女性。
老者和蔼的望她,手一扬,比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势,众人看了,随他一起扬手,发出“嗡呣”的声音,片刻后才又放下。老者说:“《阿维斯陀》里告诉我们,善与恶的争斗,是一万两千年,每三千年一个阶段,共有四个阶段。这四个三千年,对神来说只是一瞬而已,转眼便流过了,然而对人类来说,却是多么不可设想的永恒啊?
“人类对时间的定义,永远只适用于人类,对大神能有影响吗?我们无须在意人的嘲笑,侍奉大神以前,我们也和他们同样的无知,正因为人们无知,我们才要说给人听……大家看看这个房间,看看身边的教友,从前毫无联系的我们,此刻能在一起讲经说法,不正是大神存在的最好证明吗?”
信众们一呆,热烈的鼓起了掌来,呼道:“祭司长说的对,我们就是大神存在的最好证明!”
女性深深一揖,紧握着双手,心满意足的坐下了。
我心中一阵激动,只觉得某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似乎找到了出口,但这想法却一掠而过,我甚至把握不到那个问题,到底是甚么?
正苦恼间,房门猛地被人踹开,碰的撞上墙壁,反弹了小半圈回来。门外哈哈一笑,走进了三五个人来,信众们骇然起立,一起转过身去。
只见闯入的几人高头大马,个个都满脸横肉,其中最让我惊讶的,是他们瞳仁之细之小,和围殴小周的人们简直一个模样。
带头的穿了件皮背心,前襟敞开着,露出黑呼呼一大片胸毛,右手举着个人,走进房间后笑道:“你们这群邪魔歪道,在这说甚么邪法,无论你们大神存不存在,今天都要叫我给灭掉!”
他手上的那人两眼翻白,也穿着一身白袍,五指箍在脖子上,竟似一路被他举着进来的。
信众里冲出两名壮汉,怒吼着想上前救人,白发老者喊道:“住手!”分开了众人,走到前方。
他凛然望着那批恶汉,眼珠亮澄澄的,除了带头的之外,其余人都转开了头,似乎不敢与他对眼。
“你们是‘埃斯玛’的拥趸,来我圣殿想要干嘛!”
恶汉们听了“埃斯玛”三个字,双手一交,紧贴在胸前,神态倍极恭敬。带头的手一松,举着的人便掉在了地上,发出碰的一声。
礼敬过后,带头的傲然笑道:“我等奉命而来,要一举扫清你们这干邪党。老头你若识相,就快点交出邪神武装,改信我教,否则……”他眼里满是戾气,“否则我奉了真神的旨意,要叫你们一个不留!”一伸脚,将地上的人重重勾向老者。
信众们发出惊呼,空中接下了白袍人,探手一摸,骇然道:“祭司长,这位同伴他……他死啦!”
老者目光大盛,鹰隼般的怒视着对方,一捶胸口,上前跪拥着同伴的尸身,低喃了几句,手指左右比划,而后才拔起身道:“我说你们甚么目的,原来是为了‘扫罗王之剑’!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此剑乃我教的圣物,绝不可能交到恶魔手中,想动手的,尽管来吧!”
他这话说得绝决,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决心,无奈背后几名女性,被场面一吓,示弱的哭了出来。我避在信众之间,一时真不知眼前发生了何事。
带头的咧嘴,与几个夥伴发出了哄笑,迈前两步说:“老头,我已经好话说尽啦,你这么不识相,可别怪我们下狠手喽?”眼皮一睁,眼珠子越发的小了。
老者深吸了口气,整个人似乎都高大了起来,只听他坚决道:“废话少说,光明黑暗,势不两立!”白袍人见他气势,一起鼓噪了起来:“对!对!光明黑暗,势不两立!”
带头的火了,跨步一拳正中老者,老者惨叫一声,倒飞进了人堆里头。白袍人大哗,登时冲出了几人,发狂般的抱着对方手臂。
带头的狞笑,双臂一拢,将两名白袍人脑袋对撞,发出“咚”的一响,跟着拎起腰际,稻草人般将人用力掷出,“磅”的撞在墙上。
──这又是一名有着怪力的怪人!
另几名恶汉咆哮,不甘寂寞的也上前抓人,一时间房里大乱,恶汉们拳脚交加,白袍人跟着又被打倒几个。
局面正纷乱时,门外忽然冲进了一个人来,挟着道白光,往一名恶汉的手上划过,嗤啦一声,喷出了一蓬血雾。
恶汉大叫,抱着手腕倒在了地上,惨号道:“手──我的手──!”原来右手竟被人齐腕斩下。
玖章 光明与黑暗(三)
带头的大怒,扔下了几名白袍人,抢前扶起伤者,大掌一伸,紧紧的包住伤者的断腕。其余恶汉也都住了手,一起拥向伤者,朝来人怒目而视。
闯进的那人穿了件运动套装,身材极尽婀娜,美好的曲线像一尊精工过维纳斯,浑身洋溢着青春──是她,申艾琳?!
申艾琳秀发扎成了马尾,垂在颈后晃动,手持一柄武士长刀,以上段的握法,攫视着入侵的各人。
瞧她架势,用刀的火候绝不只一年两年,凛凛的英气当中,更带着一股惊人的美感──我从未想过她也有这样一面!
她踏着横步,绕过了房内的恶汉,长刀一斜,以刀刃护住了白袍会众。
几名恶汉死盯着她,脸上表情,恨不得生吞了她一般。
带头的霍然站起,两眼厉视着申艾琳,过多的眼白里,彷佛掠过了一拨又一拨的黑雾,连在远处的我,见了也有些发毛,真亏申艾琳抵受得住。
再看那断腕之人,血已经止住了,苍白的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血色,真不知他们怎么办到的?
老者倒在房间后头,一见申艾琳,大喜道:“艾……艾……”他似乎不想在人前提她名字,含糊的说:“妳小心些,这批是魔化后的半死人──”
我一愣──魔化后的半死人──这像小说中才听得到的名词?
申艾琳微微颔首,终究不敢回头,寸步不移的向前戒备。
带头的将她全身看过了一遍,蓦地咧嘴,丑恶的笑了:“啧啧,好一位美貌的小妞,妳也是他们的人吗?太可惜啦,到我这边来吧,我会让妳知道,甚么才叫人生的真谛的。”舔了舔嘴唇,满脸欲望。
他见申艾琳不理,上前说:“只要妳改信我教,我可保证,很快我们便能将世界握在手中,到那时──”忽地白光一闪,将他逼退了几步,一低头,小腹竟多了一道血痕。
我见申艾琳刀法如电,出刀收刀间一气呵成,几乎要为她喝起了采来。
恶汉大怒:“臭娘们,真够狠的,看来不打服妳,妳是不会乖乖听话啦!”手往伤口一捂,再摊开时,血痕竟离奇的消失了。
我真怀疑是自己眼花,正想再看,他忽然将双臂平伸,静了片刻,手臂上起了变化。
彷佛甚么特殊效果似的,他的双臂逐渐变黑,逐渐膨胀,指甲暴长了三寸,好似一排锐利的钢锥。
片刻后,他嘴里吐出一口黑气,带着熏人的恶臭,指甲骇人的抓了抓,大步往申艾琳迫去。
从我这角度,看不到申艾琳的表情,但依这形势,她没可能不害怕的。纵然如此,她的刀身仍没有分毫的动摇,光凭这种镇定功夫,足以让我对她大为改观啦。
怪人一进刀圈,她毫不犹豫的挥刀便砍,刀势之猛,一截粗树怕都能叫她给斩断──哪知“锵”一声,刀竟被怪人用左臂挡下了?!
怪人的手臂竟然坚逾铁石?!一刀下去非但无功,反把申艾琳弹出了几步。
申艾琳毫不气馁,白练般舞着刀刃,划开了周遭的空气,咻嗤啪嚓,朝怪人攻了一刀又是一刀。
怪人哈哈大笑,拱起了手臂任人劈砍,那两条臂膀实在诡异,任她怎么施力,连条白痕都没有留下。
怪人以臂接刀,一步步逼迫申艾琳,不多时双掌齐出,作势要拿住刀身,长刀几次险些被他捞到,逼得申艾琳转攻为守,一步步退却。
老者见事态危急,抢到讲台边上,在布幔后方动了一阵,就听喀啦一声,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他叫:“所有人快进暗门,离开以后各自躲藏,这栋楼别再来啦!”
他急招着手,又说:“大家走后,先别忙着相互联络,等风头过去,我会设法再联络大家!”众人见有暗门,个个都惊喜交迸,奔到门边向老者行礼之后,一一进了暗门。
恶汉们见人要逃,骂骂咧咧的上前想追。申艾琳往腰际一摸,掷出了一柄匕首,正中一名恶汉的大腿──原来她带了不只一件武器。
只是这一分心,便让怪人有机可乘啦。怪人哈哈大笑,掌一翻,攫住了武士刀的刀头。
申艾琳大骇,奋力想抽回刀身,怪人却只手掌微晃,武士刀动也不动一下。怪人的同夥见状,也不追人了,全都抢过来朝她动手,想先拿下她再说。
这时教徒们走得差不多了,只剩老者在后方大喊:“那位教友,你还站着干嘛,快进暗门!”他这是在喊我。
我听了踌躇,此时能不淌进这场浑水,当然最好,只是眼见申艾琳危殆,我若放着不管,她恐怕不会有好收场──暗暗一叹,只好出手啦!
我白袍一卸,布袋般的罩往了怪人,跟着飞脚踢他脸面,他怪叫一声,往后滚了开去。落地后我双拳齐出,打在两名奔来的人脸上,叫他们各自倒飞出去。
申艾琳手上一轻,挥刀砍中了另外一人,退到我身边后,一见是我,表情变得极其古怪,“你……你怎会……?”
我向四下戒备之余,朝她一眨眼,说:“救驾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