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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已离了原形.
小公主很声道:
“好毒辣的手段!”
宝玉俯着身子,仔细瞧了几眼,喃喃道:
“怪了怪了!这例怪了,这莫非竟是分筋错骨手?”
小公主冷笑道:
“你此刻才瞧出这是分筋错骨手么?”
宝玉道:
“我虽早巳瞧出,却不敢相信,分筋错骨手乃内家正宗的上乘功夫,据我所知,此刻天
下江湖,也只有武当、少林、峨嵋等内家正宗门派中有限几人,能使得出此等功夫来,
这……这却又是谁下的手,这岂非令人难以置信”
小公主冷笑道:
“内家正宗弟子中,难道就没有心狠手辣的人?但愿他还未死,我倒要问问他是谁对他
下的毒手?”
她俯身扶着那大汉身子,手掌动处,连拍了他十余处穴道,那大汉身子一阵颤抖,四肢
都蜷曲起来。
然后,他嘶声惨呼一声,竟果然醒了过来——这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苦,他就是被这剧
毒刺激得醒过来的。
娃瞧得浑身发毛,宝玉也是瞧得不忍,但小公主却是神色不变,凝目瞧着这大汉,冷冷
道:
醒来,张开眼睛。”
那大汉张开眼睛,瞧见了小公主,目中并未露出欢喜之意,反倒有些惊恐之色,颤声大
呼道:
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宝玉心念一动,突然问道:
〃那人要你说什么?”那大道:
“我没有说……我什么都不说。”宝玉仍不死心,追问道:
“下手的人是谁?”
那大汉嘶声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公主微微笑道:
“好,你好生去吧!”
一掌轻轻拍下那大汉道:
“多……”
“谢”宇还未说出,身子一挺,便自气绝.
铁娃失色道:
“你……你也对他……”
小公主柔声道,
“他反,与其活着受苦,例不如落个痛快,我这是为他好呀,你难道都不懂么?”
铁娃张口结舌,已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宝玉缓缓道:
“我本该早已猜到,那人既是内家正宗高手,却对他施出如此酷刑,想必是要逼问他一
件极为重要的事。”
小公主笑道:
“如此又怎样?”
宝玉道:
“如今我更已知道,你不但早已知道那人要逼问的是什么,就连那人是谁,只怕你都也
已猜出来了。”
小公主道:
“是么?”
宝玉厉声道:
“那人是谁?他要逼问的什么?”
小公主冷笑道:
“你穷吼什么?你一吼我就会告诉你么?”
宝玉一把抓任她手腕,道:
“你说不说?”
小公主道:
“我偏偏不说,你又怎样?”
宝玉跟睛蹬着她,她眼睛也蹬着宝玉,两人你蹬着我,我瞪着你,过了半晌,宝玉终于
长叹一声,松开了手,道:
“你纵不说,总有一天我也会知道的。。
小公主道:
“你就慢慢等着吧!”
突听铁娃在那边呼道:
“来呀,还有一人在这里。”
宝玉飞身赶去,只见那边草丛中例卧着的,果然就是另一条大汉,四肢早已冰凉,也已
死去多时。
铁娃翻过他的身子,不一声——这大汉七窍流血,竟是中毒而死,显然他未等别人逼
问,使已服毒自尽了.
宝玉暗叹忖道,
“火魔神门下,果然门规森严,是以这些人宁死也不肯说出秘密,由此亦可想见,这秘
密必定关系重大的很。”
铁娃眼睛瞧着那尸身,口中却在喃喃叹道:
“你们可真倒霉,一跟我们见过面,就死了,你们……”
宝玉心头突然一动,脱口道:
“呀!不错。”铁娃吓了一跳,道:
“大哥,什么不错?”
宝玉道:
“这两人宋见我们之前,倒也不甚惊慌,但见过我们之后,立刻就放足急奔,好像是早
已知道有人要加害于他们。”
铁娃道:
“是呀!但……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宝玉道:
“只因他们的对头,本不知谁是火魔神门下,但却知道火魔神门下,必定要与我连络,
是以便在暗中守着我们,是以他们与我相见之后,行藏便立刻暴露,不出片刻,便要遭别人
的毒手。”
铁娃道:
“别人?……这些别人又是谁?”
宝玉叹道:
“我对这些人一无所知,但这些人却想必对我的事知道得不少,否则又怎会知道凡是与
我联络的人,必是火魔神门下。”
铁娃道:
〃是呀!但这……”
宝玉截口道:
“还有一点,这些人我分手之后,方自向他们下手,由此可见这些人竞似对我存有些顾
忌之心。”
铁娃道:
“我知道,这些人想必是怕大哥的武功。”
宝玉苦笑道:
“事情哪有如此简单……。
他至今总算已猜出,不但暗中出手的这些人,必定与他大有关系,甚至就连他们所要逼
问的秘密,也和他关系非浅。
但直到此刻为止,他所知道,也不过只有这么多了,这些人是谁,所有逼问的是何秘
密,他仍是一无所知。
他出神的沉思半晌,长叹道:
“东昌西城外,桑林有红灯,此去东昌,这一路上咱们要倍加留意,瞧瞧究竟是谁在追
踪咱们?”
但此刻他再留意,却已嫌太迟了,只因铁娃已被人套出了秘密,别人已不必追踪,便可
知道他们的去向。
别人已可先在那里等着他们。
东昌城,黄昏。
宝玉自东门入城,西门出城。
自从他们夜渡黄河之后,便已摆脱了那些慕名跟踪江湖豪士,这一路上,宝玉实末发现
有一人的行踪可疑。
但仍不敢有丝毫大意,出城之后,更是步步留心,走了盏茶时分,夕阳晚照下,前面果
然有一片桑林。
宝玉放眼四望,暮蔼苍茫,空郊无人,他深信自己的目力,他若瞧不见别人,别人也实
难瞧得见他。
于是他暗中松了口气,直奔桑林,只见一缕炊烟,自林中袅袅散出,鸡犬之声,隐隐可
闻。
这是一幅宁静而平和的农村晚景,瞧不出有丝毫石样的预兆,更瞧不出有丝毫杀机……
宝玉眼前仿佛已现出一幅安详而美丽的图画。
桑林中的农夫,正坐在门前的竹椅上,一面悠闲的吸着扳烟,一面期待着他妻子正在为
他忙碌的晚餐。
天真的孩子们,正在他身旁追逐着鸡犬——天地间到处都充满了幸福,每个人都是那么
满足。
宝玉心头的负担,也似乎为之减轻丁,他几乎已志去这片宁静的桑林,就是火魔神与他
相约之地。
但就在这时,他却瞧见了桑林里的红灯。
铁娃脱口呼叫道:
“红灯,红灯就在那里。”
宝玉苦笑道:
“我真不懂火魔神为何要选中这里,为何偏偏要破坏这桑林中农户们的安详与宁静,为
什么不让人家好好的过日子。”
小公主缓缓道:
“生活太宁静了,也就会变得没什么意思……说不定这桑林中的农户们,早就想找些刺
激了哩!”
宝玉苦笑一声,穿林而入,只见林木掩映中,半道竹篱,围着三五所茅舍,半掩的柴扉
前,正悬着盏红灯。
一条花犬,躲在竹篱柴扉后,向人而吠,六七只黄鸡,悠闲的蹬步在小院中,啄食着地
上的米粒。
炊烟自屋顶升起,饭香自屋内传出——若不是那盏触目的红灯,宝玉真不敢相信火魔神
相约的就是这里。’—
他脚步仍放得极轻,似仍不敢惊挑这里的中和气氛,他立定决心,绝不让这宁静的桑
林,变为凶杀之地。
三个人走到门前,那条花犬反而不敢狂吠了,却夹着尾巴,瞪着眼睛,惊骇地瞧着这三
个陌生人。宝玉轻咳一声,“里面可有人么?”
一阵风吹来,吹得那柴扉轻轻作响。
但半搞的柴霹中,却寂无人声。
宝玉提高声音,又问了——次,门里仍无回应。
铁娃道:莫非不是这里?”宝玉出不禁怀疑道:
“莫非这里只是凑巧有盏红灯?”
小公主道:
“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竞一手推开了柴扉,扬长走了进去。
三间茅屋,迎门一间是小小的厅堂,正中一个小小的神龛,倚着一尊观音大士,还有幅
武圣关公的神像。
神龛前有张八仙桌子,桌子上放着三副碗筷,还有个竹校编的笼于,里面罩着的像是有
几碗茶。
左门的一扇门,通向卧房,一张巨大而沉重的木床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三两床花花绿绿
的棉被。
一阵阵饭香之气,自后面一敞门里传了出来,炉火仍烧得“必剥”作响,房子里充满了
温暖。
这一切正都是最最平凡的农家晚炊时的景象,任何人都瞧不出有丝毫异状,但是,这农
家中的人呢?
没有人,茅屋前前后后,再无半条人影。
这就连小公主都不兔有些惊奇诧异,宝玉自更猜不出那火魔神究竟在弄何玄虚,只见小
公主前前后后走了两圈,不住喃喃自语道:
“难道他们还未来么?”
只有铁娃,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罩着几碗茶的竹笼子,饭香阵阵,他肚子实已饿得咕咕直
响。
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揭开那竹笼子,突然嫁呼一声,倒退两步,连竹笼都跌落
在地。
宝玉道:
“什么事?”
铁娃道:
“你瞧,你瞧,又是这些,又是这些。。...’
竹笼罩着的,果然又有盘红红的鹦鹉舌头,只是这次又多了一大碗红烧牛肉,两只肥鸡
而已。
宝玉瞧了瞧小公主,道:
“他们已来过了。”
小公主道:
“既然来过,想必未曾走远。”
宝玉沉吟道:
“炉火犹旺,饭仍末进,显见他们才走未久,却走得甚是匆忙,他们为何要走?定到哪
里去了?”
小公主道:
“你既猜不出,只有等他们回来问了。”
宝玉道:
“他们会回来么?”
小公主道:
“瞧见这些莱,我就饿了,咱们好歹吃了再说……他们既然还未见着你,你还怕他们不
回来么?”
铁娃柑掌大笑道:
“对,先吃了再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饭后,秋夜凉如水。
宝玉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仰视着自林捎漏下的星光月色,心里也不知想些什么——
也不知该想什么?
他心思实是纷乱如麻,根本不知该从何想起。
只见小公主手托着腮,倚在神宪前,凝目瞧着那尊塑造得并不精致的观音佛像,似已瞧
得出神。
铁娃却用中肉拌了碗饭,在喂那条花狗。
凉风习习,秋屋闪烁,星光自林梢下;洒得满地都是珠玉,大地间弥漫着秋夜特有的甜
香气息。
宝玉静坐在这宁静的秋夜,静静的瞧着小公主,瞧着铁娃,瞧着那整洁的茅舍,瞧着那
满地星光……
他眼前不知不觉又泛起了他方才幻想中的那幅图画,渐渐地他自己也仿佛溶入了那图画
之中。
星光、茅舍、忠诚的友伴、美丽的妻子……这景象究竟是真?是幻?渐渐的,连他自己都
分不清。
突然,一阵狗吠,打断了他的遐思。
铁娃道:
“小花狗,这么好的中肉饭,你不吃我可要吃了。”那花狗昂着头,瞧着他狂吠,一双
狗眼睛里,竟像是有着泪光。
小公主也回过身来,皱眉道:
“这些人难道都死光了不成?怎地到现在还不回来?咱们只怕已等了快要两三个时辰
了。”
宝玉道:
“已有三个时辰。”
小公主道:
“他们若是再过三个时辰不回来,又当如何?”
宝玉道:
“这话本该我问你才是。”
小公主跺足道:
“死人!这些人,会到哪里去了?”
突听铁娃笑骂道:
“小花狗,你不吃牛肉饭,却要来吃我这件破衣裳,简直是个呆子……”一面笑骂,一
面已被那条花狗咬着衣角,拉进屋里。
小公主喃喃骂道:
“人家都急死了,这呆子还有心情玩狗。”
宝玉也不理她,站起身子,踱了几步,沉声道:
“此事只怕已有变?”
小公主道:
“有什么变?除了你我之外,又有谁会知道这普通农家是我等相约之地?想来必定那些死
人……”
忽然,只听铁娃在屋里惊呼道:
“死人!死人!死人在这里。”
宝玉、小公主一惊之下,飞身掠入卧房之中。
只见那花狗蹲在床角,不住狂吠,铣娃一手扯着床单,半俯着身子,石像般站在床前,
竞似又已惊得呆了。
小公主道: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