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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身子一个倒仰,箭也似地反窜而出,同时间,他足下踢出了大片的黄沙,雾也似地散了开来,黑夜里原来就看不甚清,如此一来,自然是大收迷幻之效!
黄沙扬起的同时,念神州大鸟似地已掠身而起,落在辽阔的江面上。
此刻天过子时,水面上飘浮起一片淡淡的白烟,人行其间,更加地不易辨认。
“日月手”念神州施展的是“踏云步”的极上轻功,这种功夫可以使得他在水面上快速地踏波而行。
这一手逃走之策,的确是别出心裁,只是未曾逃开冷眼旁观的任剑青的观察,早已先他守候在江心之上。
“日月手”念神州踏波才跃过了三数丈远近,薄雾中霍然发现正面的任剑青!
任剑青为报方才他毒手伤害师兄之仇,早已待机而动,只是齐天恨以前辈之尊先已动手,自己就不便再从旁插手。
此刻二人江心相逢,可就另当别论!
念神州新伤之余,本已是惊弓之鸟,乍见任剑青,只当是齐天恨又已追到,心中大吃一惊,这当口任剑青的一口银光长剑,已如同倒卷的银河,倏地飞卷而出!
对付念神州这类高手怪客,任剑青自然不敢丝毫大意,这一剑乃是鹤道人当年真传的精华之一,名唤“长桥飞瀑”!
时间、部位,掌握得再巧不过。
剑光扫处,念神州身子一个疾转,可是水面上动作自难和陆地相比,他手上的日月轮几乎来不及举起,已吃任剑青这一剑,劈中他右面前胸。
念神州惨叫一声,一只右臂,带同着整个右边肩胸那一块三角部位,整个地被任剑青掌中剑给劈落了下来。
“日月手”念神州足下一跄,“哗啦”一声,翻倒于江水之内。
蓦地人影一闪,齐天恨掠波面前。
他张慌出声喝阻道:“贤侄,饶他一命!”
已经太晚了。
念神州乍沉又浮的身子,早已为涨潮的江水吞噬狂卷而逝!
水面二人同时掠起来,轻飘飘地落在了水中礁石之上。
“追风侠”齐天恨长叹一声道:“此人一身功夫,世所罕见,实在可惜!”
任剑青冷冷地道:“前辈也太菩萨心肠了,此人不除终是大患!”
齐天恨又叹息了一声,摇摇头道:“可惜……可惜……”于是又向任剑青道:“秦贤侄伤势如何?”
任剑青道:“秦师兄内功深湛,尚不会有什么意外,此时正在车内打坐运动,因前辈关照,故此未敢多动。”
齐天恨左右打量道:“那些金银我已通知了官船上人,你可曾见他们取回去了么?”
任剑青点点头道:“方才前辈与念神州动手之时,弟子曾绕过去看了一眼,大船上百名官兵正在搬运上船,想来已经上船启程了。”
齐天恨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你我上岸说话。”
说罢率先而行,老少二人武功俱已臻至极上境界,各自展开身法踏波上岸。
齐天恨先上一步,回望任剑青时,他不禁频频点头道:“贤侄武功想不到如此精湛,假以时日,必当在我之上。可喜,可贺!”
任剑青深深一拜,道:“多谢前辈夸赞,此次如非前辈搭救,只怕晚辈二人先已遭了念神州的毒手。”
齐天恨叹息道:“我与令师少年故旧之交,令师仙逝之后,也不曾上山看看你们,这一点及今想起来,确实惭愧得很,就拿你师妹梁金花来说……就是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一提起梁金花,任剑青面色黯然,他苦笑着道:“这一次回山之后,我与师兄定要好好以门规制裁她!决不再听任她下山胡为!”
齐天恨冷冷地道:“只可惜我那弟子江芷,却为她受尽了委屈!”
任剑青一惊,道:“怎么……原来江芷姑娘是前辈你的高足?”
齐天恨漠漠地道:“以前不是,现在是!”
“啊……”任剑青脸上浮现出一片兴奋与激动的表情。
“她现在在哪里?”
追风侠微微一笑,提起他这个弟子,心情似乎也为之开朗多了。
他笑笑道:“没有来。这孩子天质颖悟,必有大成!”
任剑青方欲答话,却见烟波间,桨声阵阵,一叶小舟渐渐行近。
此时天已近晓,依稀可以看见小舟之上伫立着一位青衣少年,那少年远远地高声唤道:“喂!那边可有一位是任剑青,任大侠么?”
二人俱不禁怔了一下,尤其是任剑青简直是难以想象,什么人会在此时此刻找到了这里?
他上前一步,朗声道:“在下就是,尊驾是哪一位?”
青衣少年由舟上跃身上岸,轻功并不怎么样,两只脚践踏着岸边的浅水,把整个裤管全部弄湿,样子显得很是狼狈。
他前行了几步,站定脚步,向着任剑青拜了一下,才由身上取出一封书柬,双手奉上,道:“我家公子着我与任大侠送帖子来了!”
任剑青怔了一下,道:“帖子?”伸手接过来。
素帖封面上写着,面陈任大侠剑青亲启,下款具名为“铁少庭顿首。”
这几个字一入眸子,任剑青顿时心里一动。
他匆匆拆开了封套,取出内札,几行草字,写得笔走如龙,写道:
“前此一别转瞬一载,青城山前耻不忘,教敬祈于本月十五夜莅临本县城北芦花溪畔,恭候大驾,面请敬益谨此。
祝好
铁少庭百拜
年月日”
任剑青阅完之后,冷冷一笑道:“很好,我知道了,你家公子呢?”
青衣少年回身遥指道:“在对岸船上,铁公子说任大侠此刻事忙,又有朋友在不便打扰!”
任剑青点头道:“很好,他想得很周到,这里纸墨不便,请回复你家公子,就说本月十五日初夜时分,我一定到城北芦花溪,请他放心就是!”
青衣少年一笑,道:“铁公子要在下提醒任大侠,不要忘记携带宝剑!”
任剑青哼了一声,道:“我不会忘!你请吧!”
青衣少年抱了一下拳,转向一旁的齐天恨也抱了一下拳,遂转身,向着河边浅水间的小舟上落去。
小舟在晨曦薄雾里掉头而去。
晨曦里,隐隐可见有一艘高桅杆的大船,停泊在对江沿岸,想必就是铁少庭的座舟了。
任剑青表情十分沉重,只是频频冷笑不发一语。
追风侠齐天恨冷眼旁观,早已一目了然,关于这件事,他早已由江芷那里听得甚为清楚,也没有深问。
倒是任剑青自从阅知来信之后,心中显得很激动。
英俊的面颊上,不时带出频频冷笑。
他淡淡向着齐天恨道:“如果前辈别无关照,后辈想先行告辞一步!”
齐天恨道,“贤侄请便!”
任剑青一拜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缓缓说道:“请前辈代问江姑娘安好!”
齐天恨一笑道:“我会叫她去看你的。去吧!”
任剑青怔了一下,即转身去了。
此刻天光透曙,当空是银灰色,映衬着汉江之水像一匹绸子般的柔洁,迤逦前流,一泻千里,水雾被江风渐次吹散,远处点点帆影,倒有点像洞庭的隔岸渔火,此一刻的平静柔美,与昨夜的怒仇凶杀,碧血大江的凄壮场面,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追风侠”齐天恨凝望江水,一时不胜感慨之至,他脑子里憧憬着那种偃鼓息兵的无敌之趣,颇为神往。
芦花溪水虽不比浩荡的汉江那般雄伟,却也另有情调,尤其是今夜——十五之夜。
“每逢十五月必圆”,当空那轮冰盘般的皓月,高高地斜挂着,芦花溪就像是一条缎带子,那些雪白的芦花,在夜风里摇动着,变幻出一片类似云海般的诡异谲丽。
岸边有座简陋的亭子,亭子是深藏在一望无边的芦花深处,此时正有几只黑色的燕子,低飞着劈空而过!
亭子里的人——铁少庭,看上去确是比以前显得老成多了。
他穿着一袭黑色的衣服,腰上紧紧地扎着一根同色的丝绦,足下是一双黑色的靴子,用一方黑色的绸帕,紧紧扎着头上长发,从神态上看来,他是在等候着什么!
溪水边上系着他来时所乘坐的一艘小舟,他确是独个儿来的。
自从年前在青城山上败于任剑青之后,他引为奇耻大辱,大丈夫生不足以保妻子,这是何等的悲哀,是以归返之后,发誓练成了绝技。
这些时日之内,他把全部的精力,只贯注在一种武技之上,那就是“剑招”!
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和对方任剑青比起来,相差得太远,如果企图越过对方,并非短日内可能达到,惟有剑招,可望于速成,是以他几个月来,僻居荒野,日夕苦练的只有一套剑法,这套剑法早年得悉于仙霞岭石洞壁上,是一套莫名的古剑招。直到今日,铁少庭把它学会了,练熟了以后,才觉察到它的威力无匹,足可独步武林,别树一格。
今夜,他就要用这套莫名的古剑招战胜任剑青,而取下任某人的项上人头!
他的确是满怀着自信,并且他相信任剑青必将会准时而至,是以他却先来了半个时辰。
高手对招,天时、地利、人和,每在考虑之列!
铁少庭以早到的时间,在这附近踏了一周,这里一木一石他都观察过了,他选择了溪畔的茅亭作为和任剑青交手的地方。这里正面的一片芦原,正是施展他剑法的理想所在,他那一套状似狂风暴雨的古剑招,惟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淋漓尽致地发泄无遗。
时间渐渐地过去了。
铁少庭在静坐了半个更次之后,却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抽出了背后的剑。
剑身映衬着月光,反射出一片刺目的寒光!
一阵风过,芦花摇起了一天的白,折断的芦花穗子,就像拖着长尾巴的流星,迤逦地划空而过。
铁少庭在剑身上呵了一口气,用一条绸帕子,细细地在剑身上拭着。
蓦地他剑身一绕,由左面臂后劈出一剑,空中“咕”的一声悲啾,地面上坠落了一只燕子,已然身首异处。落下的燕尸,兀自微微地颤动着,身首距离仅仅只有一条线般的细微。
这一招“左揽云雀”,是他古剑招中的奥秘之一!
铁少庭哂然一笑,目视着地上的燕尸,道:“燕子,燕子!尔故无辜,奈何我胸膺仇雠,错把尔当作了青城山上的任剑青!”
他的话声一歇,屈膝、穿臂,剑出如虹。
“唰!唰!唰!”一连又是三剑,三团芦花,高高飞空而起,三朵花一朵接着一朵,就空一转,绕成了一圈。
铁少庭直跨一步,剑吐如电。
“嗖”一声,剑芒过处,空中的三花,已幻为一天碎屑,纷纷随风而散。
他的剑在一吐之后,倒折而回,铿锵一声,插入鞘内,足下打了个旋风,已回坐于茅亭之内。
看到这里,任剑青脸上由衷地带出了一片笑容。
他已经来了很久了,一直就坐在溪边的这块石头上,他一直在静静地观察注意着铁少庭,智慧告诉他,使他不敢忽视铁少庭这个人。
俗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铁少庭还如同昔日一样的无能,他又何必前来送死?
任剑青有见于此,是以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他。他故意久久不出,使得对方心情愁闷,无知出剑,而泄出了剑招上的致胜机密!
该是何等遗憾而值得惋惜的一件事!
任剑青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分拂着眼前的芦花,向着茅亭一步步走来。
铁少庭已经看见了他,由亭内站起来,步下。
两个人面对面地相视在芦花原上。
铁少庭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来晚了!”
任剑青一笑道:“求死又何需太急?今夕何夕,铁兄你选择的这片地方好雅致!死也安逸!”
铁少庭眉头一皱,道:“青城山多承留情,铁某不忘前耻,今夜特为请教朋友你的剑上高招。”
任剑青冷冷一笑,道:“任某不才,要请教铁兄你如何一个比法?”
铁少庭狂笑了一声,“嗖”一声抽剑而出,倒竖鼻梁,大声道:“任朋友你这句话可就太好笑了,你我仇深似海,兵刃之下岂有戏玩之理?今夜之会,当是生死之会,任朋友,你请亮剑吧!”
任剑青淡淡地道:“当日之事,在下也曾向铁兄你解说过,理当为铁兄所谅解。大丈夫心胸开阔,当效日月之明。铁兄你如此量侠,令人齿冷!”
铁少庭嘿嘿连声冷笑不已。
“大丈夫恩怨分明,才是正理。”他怒声道:“阁下多言无用,请拔剑!”
任剑青右手后背着向外一展,长剑出鞘!
铁少庭道:“我们是死约会,不死不散。请!”
当下抱剑守一,目光炯炯地视向对方!
任剑青抱剑冷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请!”
铁少庭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