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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原好像和忍野在说什么,我俩的对话因此暂时中断,她的声音实在小到我听不见——应该说,是战场原故意压低音量在说话。
我只听见忍野响应的声音。
「……呼!」
「阿良良木老弟,你真的很没用耶。」
「嗄?为啥我要突然被你这样说?我还没说『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只是在消磨时间而已』这句话吧。」
「你居然让傲娇妹这么担心……这样她不就会有责任感了吗?你居然把责任推给女生,以一个男人来说你实在太废了。男人应该要被女人骑在头上,而不是把责任推给女人吧。」
「啊,那个……把战场原牵扯进来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应该说这部是我的责任。上礼拜她才刚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现在又让她遇上这种奇怪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真是的。阿良良木老弟,你是不是因为接连三次解决自己和班长妹还有傲娇妹的怪异事件,所以变得稍微有点得意忘形啊?我先告诉你一声,可不是只有自己看到和感觉到的东西才是真实喔。」
面对这番不假辞色的话语,我的气势不禁软了下来,我感觉自己被戳到痛处。但偏偏他说的话,我并不是没有想过。
「唉呀,你应该没有那个意思吧。阿良良木老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个人已经有相当程度的理解。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四周。如果你没有得意忘形的话,阿良良木老弟,你是不是太急躁了?你仔细听我说。眼见的东西未必是真实;但反过来说,并不代表看不见的东西就一定是真实,阿良良木老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好像有跟你说过类似的话,你该不会忘了吧?阿良良木老弟。」
「……现在不是在谈我的事情吧,忍野。好了,那个迷牛?快教我怎么对付那个蜗牛吧。要怎么做才能消灭他?」
「就跟你说不是用消灭的方法。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嘛。你光说这种话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可要自己负全责喔?还有——那个迷牛……啊,不是。」
忍野欲言又止。
「……哈哈!这实在太简单了,就是那个嘛。我不管说什么,好像都会帮到你的样子。这样不太好呢……这件事要让阿良良木老弟自己解决才行。」
「简单?真的吗?」
「这跟吸血鬼不一样。吸血鬼真的是非常稀有的案例。干么啊,阿良良木老弟。你第一次就遇到那种东西,会有许多误解我想也是没办法的啦……这个嘛,该怎么说,这次的迷牛和傲娇妹遇到的螃蟹很像。」
「喔?」
螃蟹。
和那个螃蟹很像。
「啊,对了,还有傲娇妹的事情吗……真是讨厌啊。我的角色是担任人类和那个世界的桥梁,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桥梁不是我的专业领域啊……哈哈。真是伤脑筋。这是为什么呢。看来我和阿良良木老弟可能太亲近了。我们大概混太熟了,你才会这么简单就依赖我,而且我没想到你会想用一通电话来解决事情。」
「……因为我觉得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上。」
这个选择最简单,但也让人提不起劲。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也没有其它方法可供我选择。
「希望你不要这么随便就依赖我啊。平常遇到怪异,根本不可能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在你身边。还有,说这种死板的常识虽然不太像我的风格,不过你居然叫一个妙龄女子单独来这种类似废墟、里头还住了一个怪人的地方,这样实在很要不得啊。」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怪人,住的地方像废嘘啊……」
可是,他说的没错。的确如此。战场原答应的实在太过爽快,甚至让我感觉她是自告奋勇要去找忍野,所以这方面我稍微欠缺了顾虑。
「不过,你也不会做什么事情吧上。」
「一般来说受到别人的信赖是很好啦,不过,还是需要有个分际吧。规则就是为此而存在的。规则规则,不可厚颜无耻。你懂我的意思吗?如果我们不先用一个规则框架围出一个空间来,规定出无论如何绝对不行的事情,自己的领地就会在随便妥协之中不停被削减。常有人说规则都是有例外的,但是既然是规则就不应该有例外,而且,要是没有规则也就不会有例外,就是这么回事。哈哈,总觉得我讲话好像班长妹。」
「嗯……」
是啊,他说的没错。
的却是如此。
晚点和战场原说声抱歉吧。
「阿良良木老弟虽然信任我,不过傲娇妹可没有这么信任我。她不过是因为你相信我,所以才暂时相信我而已。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责任可全都在你身上喔,这点你可别忘了啊。不是,我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就说我真的下会!呜哇,拜托你不要拿订书机出来啊,傲娇妹!」
「……」
她还是一样,随身携带订书机吗?
虽然这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改得掉的东西。
「呼……吓死我了。原来傲娇妹这么恐怖啊。这实在无与伦比的傲娇啊。那个,我看……啊啊!真是的,我真的不擅长讲电话啊。讲起来实在很不方便。
「讲起来很不方便?忍野……你机械白痴的程度也太夸张了吧。」
「机械白痴是有点关系啦,不过我讲得这么认真,结果你搞不好是躺着一边在喝果汁看漫画,一边在跟我讲电话,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很空虚啊。
「你出乎意料还挺纤细的嘛……」
这种事情,在意的人真的会很在意。
「那我看这样吧。对付迷牛的方法我就告诉傲娇妹,你就在那边等她回去吧。」
「对策透过别人来传递……这样妥当吗?」
「你要这样说的话,迷牛本身就是民间传承的东西。」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次不用像战场原的时候一样,做仪式之类的吗……」
「不用啊。两者的模式虽然相同,可是蜗牛不像螃蟹这么难对付。因为他不是神明。嘛。他是妖怪类的吧,真要说的话。他应该算是幽灵类的东西,不是什么魑魅魍魉或奇异现象。」
「幽灵?」
他说的神明、妖怪、魑魅魍魉、奇异现象或幽灵,在这种状况下我想都是一样的东西吧——然而我知道在和忍野谈话时,这种言语上的区别相当重要。
可是……幽灵。
「幽灵也是妖怪的一种。迷牛本身并不限定于某个特定的地区,日本国内,全国各地,总之不管走到哪都能听到他的怪异事迹。他不是什么重要的幽灵,名称也形形色色,唉呀,不过他的最原本的样子是蜗牛啦。还有那个,阿良良木老弟。八九寺个词汇原本是指竹林中的寺庙。正确来说,这个词原本的写法不是『八九』,而是『淡竹』。淡竹寺。你想想,说到竹子最先想到的就是孟宗竹和淡竹这两种对吧?淡竹和『势如破竹』中的『破竹』好像也有关联。不过这里没什么关系啦。(注:日文中,八九和淡竹同为HACHIKU。有人说「势如破竹」中的竹字就是指淡竹,但也有人说定指孟宗竹。)总之把淡竹两字换成了十之八九的『八九』,嗯,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文字游戏。阿良良木老弟你知道吗?四国八十八所,还有西国三十三所。(注:四国八十八所:日本佛教真言宗的空海打师于四国地区开创了八十八个修行的灵场,其目的不谨为了永远教化当时及后市的人,同时也要引导民众达到精神上的顿悟。西国三十三所:分散在大阪和京都附近,是日本最有历史的观音昼场。据说只要参拜过迄三十三个地方的观音菩萨,就能够消除现世把下的所有罪业,往生极乐。)」
「嗯……那种程度的事情当然。」
毕竟这两个地方常常有机会会听到。
「那种程度的事情你也知道吗。嗯,我想也是。那一类的地方如果不用有不有名来区别,数量其实很多呢。八九寺也算是其中一种,名单中收纳有八十九间寺庙。当然,八十九这个数字和我刚才说的『淡竹』有关,但在索引的意思上来看,它的数量比四国八十八所还要多一个。」
「嗯…………」
八十九寺和四国有关吗?
不过,羽川好像有提到关西圈的样子。
「嗯。」
忍野说。
「被选上的八十九间寺庙,大概都是关西圈的寺庙,从这层意思上来看,西国三十三所应该比四国八十八所,还要更接近八十九给人的感觉。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也是悲剧的开始。你想想,八九也可以念作『YAKU』,也就和『厄』这个字同样念法。因为这样,如果冠在寺院前面,就会变成有否定意思的接头语,所以这样不大好。
「……?听你这么说,我一开始也把八九念成了『YAKU』,而不是念『HACHIKU』……不过,古人不是故意要让它有这个意思的吧?」
「可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就是让它有这个意思了。语言这种东西很可怕的。就算你没有那个意思,有时候也会变成这样。这也叫作言灵,不过这个词最近稍微有点被人滥用的倾向。唉呀,总而言之,这种解释之后广为流传,最后八九寺这个总称就消失了。其中被指定的八十九间的寺庙,也几乎都在废佛弃释(注:日本于明治维新时宣布神道为日本国教,使得佛教的寺院、文书和雕像等物品受到破坏。)的时候遭到废弃,目前还保留的大概只剩下四分之一左右。而且,这些仅存的寺庙,几乎都在隐瞒了自己曾经被选上的事实」。
「……」
总觉得这家伙的说明实在太随便,虽然这样的确比较浅显易懂,不过要是把他的话照本宣科拿来跟别人说,我总觉得一定会出大糗……
毕竟,这些知识在网络上搜寻绝对找不到符合的项目,实在让我犹豫不知道该吸收到哪种程度才好。
半信半疑——是吗?
「听完这层原委——理解了历史之后,再重新来看八九寺真宵的名字,对吧,正常来说都会觉得有一种奇妙的含意,很伤脑筋吧。上下的名宇刚好都有关联……是吧。这就跟大宅世继和夏山繁树一样。《大镜》(注:《大镜》是日本古典书籍,大宅世继和夏山繁树是当中的人物。)你应该有在学校学过吧,阿良良木老弟。不过,她下面的名字真宵又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那实在太简单、简便了。让人怀疑这名字命名品味啊。嗯,阿良良木老弟如果在一开始的阶段就发现的话,那就太好了说」
「什么太好了说。而且这家伙——」
八九寺坐在椅子上,乖乖地在等我讲完电话。她没有特意竖起耳朵偷听,但肯定有在听吧。她没理由充耳不闻,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这家伙会改姓八九寺是最近的事情。她以前好像叫作纲手。
「纲手?咦,纲手吗……怎么这么刚好。怎么这么刚好——这下子线条全扭曲,完全散开来了。以因缘来说,这实在太过凑巧了。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八九寺和纲手……原来如此,然后是真宵吗?其实真正有含意的是真宵这个名字吧。真正的宵夜。啊哈——真是的」。
傻瓜一样。
忍野小声呢喃道。
那听起来像是独白,不过其实是对我说的话。
「怎么样都没差。这个城镇真的很有趣呢。不时都有让人兴奋的状况。看来我没办法轻易离开这个城镇呢……那就这样,我会把详细的方法告诉傲娇妹,阿良良木老弟,你再问她吧。」
「嗯。好、好吧。」
「不过——」
忍野用讽刺的语调做收尾。
他的轻蔑笑容,似乎浮现在我的眼前。
「希望傲娇妹会老实告诉你呢」。
接着——通话结束。
忍野是一个绝对不会说再见的男人。
「……就是这样,八九寺。似乎有办法的样子」。
「在找印象中,似乎没有听到什么有办法的对话。
不过如果光听我的答话,重要的部分应该一无所知吧。
「这点先不管,阿良良木哥哥」。
「干么?」
「我肚子饿了喔。」
那又怎样。
她的语气好像是在委婉地告诉我,我无意中忽略了自己应该完成的义务一样。拜托别这样。
不过,听她这么说也是,事情的状况因为蜗牛的缘故而含糊不清,仔细一想我好像没让八九寺吃中饭。对了,战场原也一样……那家伙去找忍野前,可能自己找地方先吃了东西也说不定。
啊——我真的没注意到这种细节。
因为我现在的身体,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