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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壳纲十足目的——节肢动物?
「全身的重量——被它彻彻底底地带走了。」
「…………」
「啊,你不了解也没关系。毕竟你如果再继续探究下去我会非常困扰,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阿良良木。阿良良木——嘿!阿良良木历。」
战场原她——
反复叫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体重——我没有重量。我没有半点可称之为体重的东西。这完全不构成任何困扰。就好像《高桥叶介的奇妙世界》一样喔,高桥叶介你喜欢吗?」
「…………」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在这问学校里面,只有保健室的春上医生一个人喔。现阶段,只有保健室的春上医生知道而已。就连吉城校长、岛副校长、入中学年主任跟保科导师都不知道。只有春上医生——还有你知道而已。阿良良木。」
「…………」
「所以,为了让你保守秘密,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我应该为我自己做些什么呢?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嘴巴封住』,让你发誓『就算嘴巴裂开』也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呢?」
美工刀。
订书机。
这家伙,神智正常吗——对待同班同学,居然如此咄咄逼人。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我一想到自己居然和如此恐怖的人物同窗长达了两年以上,就不由得背脊发颤。
「我去医院,医生的说法是原因不明——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原因可循吧。他们随便玩弄别人的身体,让人饱受屈辱,最后得到的结论真是令人心寒啊。好像事情打从一开始本来就是这样,也只能解释成这样——讲得好像理所当然。」
战场原自嘲似地说道。
「你不觉得太荒谬了吗?我明明——到国中毕业为止,都是个普通的可爱女孩啊。」
姑且撇开你这家伙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爱这件事情不管。
长期到医院看诊,原来真有其事吗?
迟到,早退,缺席。
再加上——保健室的医生。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试着想象。
她不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只持续了短暂、仅仅两个礼拜的春假期间」——而是从升上高中以后,就一直」都是如此。
要心灰意冷。
要产生舍弃的念头。
这段时问,已经十分足够了吧。
「你在同情我吗?真是温柔呢。」
战场原彷佛读透我内心的想法,一脸不屑地说道。只差没直接说真恶心。
「不过,我不需要什么温柔。」
「…………」
「我所需要的只有保持沉默跟漠不关心而已。如果你有的话,可以给我吗?难得你的脸颊上没有半颗粉刺,你应该也想好好珍惜它吧?」
战场原说到这——
忽然,莞尔一笑。
「阿良良木,如果你能答应我会保持沉默而且漠不关心的话,请点头两次。除此之外的一切动作,就算是静止不动,我也会视为敌对行为,马上发动攻击。」
她的言语中没有一丝犹豫。
我毫无选择余地,只能点头。
点头两次,向她示意。
「是吗?」
战场原见状——似乎放下心来。
尽管这个是一个毫无选择余地、完全称不上是交易或协议,对我来说只能同意的要求——但看见我率直地答应了,战场原似乎放下心来。
「谢谢你。」
她说完便将美工刀先从我左边脸颊内侧移开,慢慢地,与其说慎重不如说是以缓慢的动作,抽了出来。在过程当中,我感觉得出来她的手部动作很小心,怕会误伤到我的口腔。
美工刀抽出来后,她将刀刃收起。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地。
然后,接着是订书机。
「……噫!」
喀嚓,一声。
令人难以置信地。
战场原——将订书机,猛力钉了下去。紧接着,她在我对剧烈疼痛产生反应以前,动作利落地将订书机抽回。
我的身体当场有如垮下般,蹲了下来。
从外侧捧住脸颊。
「呜……噫、噫噫。」
「你居然没有惨叫,真了不起呢。」
战场原她——
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在我头顶上说道。
宛如睥睨般。
「这次就姑且饶你一命。我很讨厌自己的心软,不过既然你都答应我了,我也要用诚意来回应你吧。」
「……你、你这家伙——」
喀凛。
正当我准备开口说话时,战场原让订书机发出声音,仿佛想盖掉我的声音一样——在半空中,订了一下。
变形的钉书针,掉落在我的眼前。
我不由自主地,缩起身体。
这是所谓的反射动作。
仅仅一次——我就被植入条件反射了。
「那么,阿良良木,从明天起,就请你彻底无视我的存在喔,有劳你了。」
战场原只留下这句话,连确认我的反应也没有,便转身迈步,啪搭啪搭地,迅速从走廊离去。在我勉强从蹲下的姿势站起来以前,她已经拐过转角,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这……这女人简直是恶魔。」
我俩脑袋的构造——简直有天壤之别。
我以为她在那种状况下,就算说了也不会真的动手——然而我太小看她了。以刚才的情况来说,那家伙不是用美工刀而是选择用订书机,我应该要觉得自己很幸运吧。
我轻轻抚摸脸颊,不是为了舒缓刚才的疼痛,而是为了确认脸颊的状态。
很好。
不要紧,没有被贯穿。
接着我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口中——因为是右颊所以用左手——立刻碰到疑似伤口的触感。
尖锐的疼痛完全没有消退或减弱的迹象,因此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订书机其实第一次没有装针,她单纯只是在威胁我——这种和平的想法已经宣告破灭……坦白说,我对这点还颇期待的说。
算了也罢。
既然没有被贯穿,就表示钉书针没有彻底变形……应该还维持着门字型的直角状态。换言之就是没有变成弯钩,所以只要用力应该就可以轻松地将它拔出。
我用食指跟拇指掐住,一鼓作气。
尖锐的痛觉,加上模糊的味道。
似乎有血喷出来了。
「……呃啊……」
没关系。
只有这点程度的话——我没关系。
我一面用舌头舔过脸颊内侧被刺破的两道伤口,一面将拔出来的钉书针折弯,收入制服口袋,连同刚才战场原掉落的钉书针也一并捡起,同样收进口袋内。万一有人赤着脚踩到的话会很危险。在我眼中,钉书针已经和麦格农子弹等级相当了。
「咦?阿良良木,你怎么还在这里?」
就在此时,羽川从教室走了出来。
看样子工作已经结束。
她稍微晚了一步。
不,应该说这个时机正好吗。
「你不是要赶去忍野先生那边吗?」
羽川一脸疑惑地说。
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
一墙之隔——没错,如此薄弱的一墙之隔。尽管如此,战场原黑仪却能在丝毫下被羽川察觉的情况下,做出那样凶狠的行径,她——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羽川……你喜欢吃香蕉吗?」
「咦?呃,不讨厌就是了。毕竟香蕉的营养价值很高,要说喜欢或讨厌的话,嗯。算喜欢吧。」
「就算再怎么喜欢也绝对不准在学校里面吃喔!」
「只有吃也就算了,香蕉皮敢随便丢在楼梯问试试看,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羽川以手掩口,一头雾水的表情。
这也难怪。
「那阿良良木,忍野先生那边——」
「忍野先生那边——我正要赶过去。」
我说。
我如此说完,便从羽川身旁通过,一口气往前冲。「啊——!唉呀,阿良良木,不可以在走廊上奔跑!我要跟老师说喔!」羽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当然我充耳不闻。
奔跑。
不顾一切地,奔跑。
拐过转角,立刻就是楼梯。
这里是四楼。
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我用三级跳远HOP、STEP、JUMP的方式,一举跨过两阶、三阶、四阶,快速跃下阶梯——在转角平台着地。
冲击朝双脚袭来。
体重造成的冲击。
这样的冲击——
战场原应该也不会有吧。
没有重量。
没有负担。
换言之——就是脚步不踏实的意思。
螃蟹。
我遇到了一只螃蟹,她说。
「不是这边——所以是这边吗?」
战场原应该不会转进走廊吧,她没料想到我会追上来,应该会这节往下走,朝校门口前进才对。反正她一定没参加社团活动,即使有加入任何社团,也不可能到这时间才开始活动。如此判定后,我毫不犹豫地,从三楼冲下二楼,快步跑下阶梯。
然后来到二楼通往一楼的转角。
战场原她,就站在那里。
我一路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快步地追了上来。她想必已经察觉到了吧,虽然仍背对着我,但已经回过头来看了。
用冰冷的眼神。
「……真是想不到。」
她这么说。
「不,应该说实在惊人啊。被我那样恐吓,还能在第一时间兴起反抗的念头,就我记忆所及范围来说你是第一个呢,阿良良木。」
「什么叫第一个……」
她以前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吗?
刚才还说什么前功尽弃。
不过,仔细想想,像「没有体重」这种只要一被人摸到就立刻会曝光的秘密,要完全守住不露馅,在现实当中是不可能的吧……
这么说来,她刚才也说过「现阶段」这个字眼。
搞不好这家伙真的是恶魔。
「而且,你口中的疼痛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恢复才对。正常来说,至少会有十分钟动弹不得才对。」
来自经验者的台词。
太可怕了。
「无所谓,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良良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态度并不违反我的正义原则,所以,如果你已经有所觉悟的话——」
战场原说道这里。
便将双手,左右展开。
「那就,开战吧。」
他的两只手里——握着美工刀与订书机……等各式各样的文具。前端尖锐的HB铅笔、圆规、三色原子笔、自动铅笔、瞬间接着剂、橡皮筋、回纹针、不锈钢夹、打洞机、油性麦克笔、别针、钢笔、修正液、剪刀、透明胶带、针线缝纫组、拆信刀、等腰三角形的三角板、三十公分直尺、量角器、胶水、各种雕刻刀、画具、文镇、墨汁。
……
我有一种预感,光是跟这家伙同伴这件事实,将来就会让我在社会上遭受到世人无妄的迫害。
就个人立场而言,瞬间接着剂是最危险的一款
「不……不对不对,我没有要开战。」
「没有?搞什么嘛。」
她的语气感觉有些遗憾。
然而张开的双手,并未收回来。
那些名为文具的凶器,仍旧闪闪发光。
「那你有什么事?」
「虽然很突兀,不过——」
我说。
「我想,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帮助我?」
仿佛——
打从心底轻视我一般,她一阵讪笑。
不,也许她已经生气了
「别开玩笑了,我应该说过我不要廉价的同情。你又能够做什么啊,我只需要你保持沉默,别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好了。」
「……」
「温柔也会——被我视为敌对行为喔。」
她说着——
便跨出一步,走上楼梯。
战场原是认真的吧。
她那种毫不犹豫的性格,在刚才的对话过程中,我已经十分清楚地切身领教过了。体认得再清楚不过。
因此——
因此我什么也没说,立刻用手指扯动自己的嘴角,将脸颊内侧掀开来给她看。
用右手的手指,扯开右边的脸颊。
自然而然,右边脸颊的内侧就暴露在外。
「——咦?」
即便是战场原,见状也不由得感到诧异。两手原本拿著名为文具的凶器,也啪啦啪啦地,一一掉落在地。
「你……那是怎么回事——」
根本无须多问。
没错。
血的味道也已经消失。
战场原用订书机在我口中造成的创伤,已毫无痕迹地,完全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