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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老实对八九寺说。
「最近那家伙一直在跟踪(stalking)我。」
「跟踪是指女性下半身穿的那个?」
「那个叫丝袜(stocking)。」
「是这样吗?」
「跟踪的意思你不懂吗?简单来说就是跟踪狂啦。」
「跟踪狂是指女性下半身穿的那个。」
「那是裙子吧(注:跟踪狂和裙子在日文中发音相近。)?我是一个对女生下身的衣着很感兴趣的男人吗?」
由于机会难得,因此我稍微想了想,八九寺会把「运动紧身裤」这个词和什么东西搞错,不过可惜我的单字量不足联想不到,所以我只好死心,继续进行对话。
「我也搞不清楚,她从三天前就一直缠着我,毫不避讳。总之每次等我注意到时,她已经站在我旁边要向我搭话了。都是她单方面来找我。而且就跟你说的一样,每次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知道那应该算闲聊还是什么,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她想做什么。」
她应该有目的才对。
但我完全无法推测。
因为她几乎都在转移焦点。
三年级和二年级,行动范围会重叠到的地方也只有操场,所以要巧遇的机会也不多。简单来说,用反向思考来看,神原她是可以利用短暂的下课时间,抽空来找我……这一点我知道,可是反过来说,我也只推测出这点东西而已。
「嗯。可是,阿良良木哥哥。你不用想得太复杂,应该是那个吧。这是因为她喜欢你吧?」
「嗄?」
「她刚才好像有跟你告白吧。」
「……啊,听你这么一说——最好是有啦!你那种说法……我又不是美少女游戏的主角,哪可能突然有一天就受欢迎起来啊。」
「说的也是。如果阿良良木哥哥是美少女游戏的主角,那我肯定也会被列入攻略的对象,我才不要那样呢。」
「…………」
小学生知道美少女游戏是什么?
连我都没玩过呢。
「不过,真是那样的话,我一定是攻略难度很高的角色吧。」
「不,要攻陷你大概轻而易举吧……」
只要化解她怕生的属性,之后就能一点一点地把她蚕食掉吧……假如女主角有六个,她大概是第四个被攻陷的吧。
不过呢,要是考虑到年龄方面的问题,八九寺的确有相当的难易度。
「神原不是那种人……啊,不过听说她谈起恋爱的时候很疯狂。不过就算那样好了,她之前和我的交集完全是零喔。我和那些人……和神原不一样,我什么都不是啊。」
可是仔细想想,她一开始会跑来向我搭话,就代表她至少知道我的名字和班级。
这是为什么?
她跑去向人打听……的吗?
「会不会是你在捡弃猫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并没有。」
话说,我可没看过弃猫那种东西。
哪有猫会乖乖待在瓦楞纸箱——箱子上还要写着「请捡我」的字样——等人来捡的啊。
最好是有猫咪家教这么好。
「那会不会是你在捡垃圾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你现在是不是把猫和垃圾画上等号了?」
「你这种说法才奇怪。请不要故意找碴。阿良良木哥哥居然以挑我这种弱女子的语病为乐,这种兴趣真的很低级呢。」
「你快点跟猫道歉。猫可是很恐怖的喔。」
「就算不是那样,阿良良木哥哥,一见钟情是真的存在的。人类彼此之间的关系,说穿了都是靠第一印象来决定的。只要理解到这一点,就有办法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缠上你了不是吗?」
八九寺咯咯笑着,开心地说。
从这点来看,她果然是小学生。
「绝对错不了。我体内的女性直觉告诉我这绝对错不了。该怎么办?阿良良木哥哥。她现在好像还在试探你,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她可能最近就会向你告白喔。该怎办、该怎办、该怎办?」
「拜托。我不太喜欢什么东西都用恋爱两个字来说明。这说法不就好像以前海外电影里头,常常出现的爱的力量吗?如果用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这世界不知道会有多美好啊。不可能、不可能。单纯说她是别有用心,我还比较能接受。而且——」
我接着说:
「我已经攻陷难易度最高的角色了。」
003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战场原黑仪冷不防呢喃说。
这话真的突如其然,而且没有任何脉络可循,让我心头一惊,在笔记上振笔疾书的铅笔停了下来。
但那完全是战场原的自言自语,「话说回来,」她马上就转变话题说:
「要教人功课,真的很困难呢。」
在那之后,八九寺陪我走回家,一路上和我聊了很多神原以及其他的话题,接着我和她告别了。八九寺老是四处闲晃,我们很快就会在某处再会吧。然后,我放下背包,换了套衣服,把教科书、笔记和参考书塞进波士顿包后,把上学用的菜篮车摆一旁,换乘越野脚踏车往战场原家出发。早就已经回家的两个妹妹,追根究底地想要逼问我去哪里,所幸我成功逃走了。
刚才我也对八九寺说过,要到战场原家确实有一点远。一般来说不是骑脚踏车能去的距离。不过如果搭公交车过去,到头来还是要走一段路,因此我想还是骑脚踏车过去比较快。这是感觉上的问题,我去战场原家这次是第二次没错,但我还是第一次从自己家里过去,因此我也不能断定怎样去会比较快。
民仓庄——木造的二楼公寓。
里头的二〇一号房。
三坪的房问,一个小流理台。
两位标准体格的高中生,隔着日式矮桌面对而坐,要是把读书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左右两旁,就足够把整个房间挤满。战场原是单亲家庭,又是独生女,而战场原的父亲又是晚归的拼命三郎,在这状况下,现在我们当然是两人独处。
阿良良木历和战场原黑仪。
健康的少年少女,在狭窄的房间内两人独处。
一男一女。
而且是彼此公认的情侣。
是一对男女朋友。
然而。
「……为什么我还在读书啊。」
「咦?因为你是笨蛋的关系吧?」
「你这说法真讨人厌!」
虽然你说的没错。
我只是希望能有一点特别的事情发生。
老实说。
我们开始交往是在和八九寺真宵认识的那一天——母亲节,五月十四号,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两个礼拜,却没有任何「桃色」的发展,完全没有。
………………
咦,仔细想想,我们甚至连个约会都没有喔。
早上我们在学校见面,下课时间聊聊天、中午一起吃饭、放学后一块回家,走到分歧点后说再见。我们的交流只有这样而已。如果是观念比较开放的人,这种事情在普通的男女交际上也会做,根本不用当男女朋友吧……
我不是很强烈希望能有什么桃色发展,但至少能让我们有一点情侣之间的进展吧。
「我活到现在从来不觉得读书辛苦,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阿良良木你在烦恼什么、有哪里不懂……我不知道你哪里不会。」
「是吗……」
这话还真让我沮丧……
我们两个在程度上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呢。那差距感觉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
「我甚至以为你是想搞笑,才故意装作不懂的。」
「我干么这么委屈自己啊……不过战场原,你也不是一生下来头脑就很好吧?你应该是经过吐血般的努力,才让成绩维持名列前茅的吧?」
「你觉得一个努力的人会认为自己在努力吗?」
「……是喔。」
「啊,不过,阿良良木你不要误会喔。我是很同情像你这样努力完全得不到回报、甚至还不知道该怎么努力的人。」
「拜托你别同情我!」
「我觉得你们的努力全是白费功夫,毫无意义。」
「呃、呜呜!现在的游戏规则是我一吐槽你就说得更过分吗……?这样一搞,我甚至要用泪眼相对都不行!」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就算没有草叫做杂草,还是有一种鱼叫做杂鱼……」
「也没有鱼叫做杂鱼吧!」
「就算没有草叫做杂草,还是有人被称作杂草……」
「会有人叫做杂草,就代表有取这个绰号的人吧!」
「不过,唉呀,如果我这次让你在实力测验合格的话,我以一个人类来说,也会更往前推进一步。一想到这里我的干劲都来了。」
「别把我的成绩拿来当作对自己的考验啦……而且你以一个人类来说,需要进步的应该是别的地方。」
「你很烦耶。我把你勒死『了』。」
「过去式?我已经死了吗!?」
请她来教我功课,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嗯——我应该拜托羽川才对。
不过。
我虽然对八九寺说那么多,但老实说,我的确有一种可爱又害羞的邪念,暗自期许在战场原家两人独处时会发生一些事情……
我的视线从笔记上,往战场原身上瞄去。
战场原依旧一本正经。
表情几乎没有变动。
就算我们变成男女朋友,她在我面前也不会露出特别的表情……从这点来看,这家伙根本称不上傲娇吧。
她的态度完全没变。
嗯——
还是说就跟往常一样,是我太过期待了呢。我曾经模糊想过,和她交往之后,应该会出现更特别的会话,但不管我们关系如何,谈话的内容依旧跟过去没两样。这就算过度期待吧。这代表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是一种愚蠢的幻想吗?
「………………」
一定是。
从我认识战场原到现在来看,从战场原黑仪之所以为战场原黑仪的原因来看,当然或许还有贞操观念等问题,但不光是这样,我想战场原或许对我们现在的关系感到很满足吧。
她说过,她最讨厌暧昧的关系。
既然她说过,那就表示她真的很讨厌吧。
……不对。
可是就算是这样……
我想战场原身处这种状况下,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吧……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有发生一些色色的事情啊……她趁家人不在时,招待名目上的男朋友来家里,内心不可能毫无感觉,她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生……唉呀,假如用这种角度来看,或许是心理作用,矮桌另一端、战场原穿着便服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有这么一点积极,只是我觉得她的裙子好像太长了。她裙下没穿裤袜,但多亏那条长裙,害我几乎看不到她的美腿。与其说她有感觉,不如说她在提防我。
呼。
还是说这种时候,应该要由身为男性的我积极采取攻势呢?但就算要我采取攻势,我过去没交过女朋友,可不知道要如何攻起啊。
「怎么了?阿良良木。你的手在动喔。」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题很难。」
「就这种程度的问题?你真让我伤脑筋耶。」
战场原丝毫不打算理解我的心情,仅露出愕然至极的表情响应我。那是惯于瞧不起他人的家伙,才会有的眼神。
接着她一脸忧郁,喃喃自语。
「不过,算了吧。」
「诶?等等,你一脸麻烦地把自动铅笔放到一边,举止又很无精打采,该不会你心中还有『对我见死不救』这个选项?」
「也不是没有。」
十分干脆的一句话。
「六:四……不,七:三吧。」
「不管哪边是七、哪边是三,这都是很现实的比率……」
你干脆直接说九:一我会比较轻松点。
说真的,到底哪边是七啊?
「这让我很挣扎呢。我努力教你,你还不会;那我干脆随便教教,你不会就算了。这样才能保住我的面子啊。」
「请不要舍弃我……」
看来我真的只能拜托羽川教我功课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喜欢那样。
那位班长认为:「只要努力用功,不管是谁都能把书读好。」同时毫不介意地把它当作常识,深信不疑。我实在没办法请她教我功课……
「唉呀,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会对你见死不救啦。」
「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好说好说,我这是来者不拒,去者不饶。」
「好可怕的思考方式!」
「别担心。既然要教你,我就会拼死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