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虽然用「有人」这种说法,但如果对方是战场原以外的人,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幻觉了。
「你可以张开眼睛了。」
我遵照她的指示。
接着,满天的繁星映入我的眼帘。
「……………………………………………………呜喔喔!」
老实说。
比起美丽的星空,我更惊讶自己已经这个年纪了,心中遗留有一丝的感性,会因为看见星空而觉得绮丽。
原来人类会如此地感动吗。
满天的星辰。
假如要做不解风情的分析的话,我们是躺着的也有关系吧……我眼前的视野被星空完全埋没,不留余地,令我非常感叹。像这样寻找自己感动的理由,想要保持自我意识这一点,我想就已经缺少纯朴之心了吧。总之,我明白战场原不惜用指甲掐我,也不让我抬头仰望的理由了。因为她希望我第一眼能够用这样的视角,欣赏这片夜空。
好地方。
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啊——总觉得,这个回报似乎已经超值。
我感觉至今的辛苦,都能够既往不究。
「你觉得如何呢?阿良良木。」
一旁的战场原开口问。
她也……同样在眺望这片夜空吧。
「太棒了……真的让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你的词汇还真是贫乏呢。」
对我的感动泼冷水的毒舌。
但是……那种程度。
她吐出来的毒舌,和这片夜空相比也不过如此罢了。
「那个是天津四,还有牛郎星和织女星。是著名的夏季大三角。那个的旁边,再往旁边延伸一下,就是蛇夫座。所以巨蛇座,就是排列在那附近的星星。」
战场原指着夜空,滔滔不绝地说明道。
没有灯光也没有星座盘的解说。
然而不知为何,却浅显易懂。
「那边特别亮的星星就是角宿一……所以,那边是处女座。那一边则是巨蟹座……哈,有点难分吧。」
「北斗七星的话我倒是认得出来。」
「对。北斗七星是大熊座的一部分……再旁边一点的地方,就是天猫座。」
「猫吗?」
「对。」
战场原就这样一个个地为我说明眼前看得见的星座,以及其相关的逸闻。那些话语很愉快地渗入了我的心,彷佛在听神话故事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
我希望就这样进入梦乡。
「你不能睡着喔。」
她坚决地禁止我这么做。
这家伙真是敏锐。
「如果借用在风雪交加的雪山中遇难的登山家的话来说……不准睡着,睡着了会被杀死的。」
「会被杀死!」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总而言之。」
星座讲解大致上告了一个段落后——
战场原平静地说。
「这些,就是全部了。」
「嗯……?什么全部?」
「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全部。」
战场原仰望着星空说。
「能够教你读书。可爱的学妹和生硬的父亲。还有……这片星空。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只有这样。我能够给阿良良木你的,只有这些。这些就是,全部。」
「全部……」
原来……是这样吗?
前天神原的事情也是……不对,追根究底来说,她从母亲节开始交往之后,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在思考这件事吗?她完全不答应我的约会邀请……是因为她想等到实力测验结束,还有配合她父亲的时间吗(我和神原和好的事,姑且当作非她所预料之事)?
我想起羽川说过的一句话:
战场原同学很难对付喔。
「唉呀,严格说起来,还有毒舌和谩骂啦。」
「那两样我不需要!」
「还有,我自己的身体。」
「…………」
我自己的身体……
一个看似拐弯抹角的露骨说法。
「这个也不要吗?」
「咦?不……那个。」
我不能说……不需要吧?
可是这个场合下,要是我说想要的话,似乎又有点奇怪……
「可是,你知道吧?我以前……差点被一个下贱的男人非礼。」
「啊……嗯。」
螃蟹。
她所说的……正是怪异出现的理由。
至少是其中一个理由。
怪异的出现,都会有一个适当的理由。
「要我和阿良良木做那个下贱男想要对我做的事情,老实说我很害怕。不对……我不打算说用心理创伤这种漂亮的话来当借口。我没有那么软弱。我只是……会怕。在交往以前我完全不这么觉得……可是现在,我很怕自己会讨厌阿良良木你。」
害怕。
她害怕的不是害怕本身,而是结果。
「我现在很怕会失去你。」战场原平静地说。
完全听不出感情的波折起伏。
她现在肯定也是面无表情。
「怕自己会讨厌交往的对象,又怕自己会失去对方,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呢……感觉就好像在讨论先有鸡蛋还是先有荷包蛋一样。」
「当然是先有鸡蛋吧。」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聊的女生。原本我应该是一个被不明疾病所苦的悲剧美少女……现在却是一个满脑子都在想男生的陶醉美少女。」
「不管怎样都是美少女嘛……」
「反正,我觉得阿良良木你很可恨,害我变成了这种随处可见、一点都不有趣的女生。」
「是吗……」
不会喔……我倒是觉得你非常有趣喔?
你说的这么感性,我这么想似乎对你不太好意思。
「不过啊……就如同你所知道的一样,我至今的人生称不上是幸福……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认识阿良良木你,一想到这一点,我想过去的不幸都能够一笔勾销了。」
「…………」
「就是因为不幸,才能够吸引你的注意的话……我想就算不幸又何妨呢。我就是如此地,为阿良良木你神魂颠倒。所以,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希望把你和那个下贱男的样子重叠在一块……其实,我也知道说这种话很不成熟。就像一个小鬼头一样……就像一个涉世末深的小鬼头一样……」
她不知为何.故意改用了比较逊的说词。
「用比较粗浅的话来说的话,失去阿良良木对现在的我而言,就等于失去了半个身体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稍微等我一下。」
「稍微等你——」
「对。大概等到下礼拜左右吧。」
「好快!」
「在那之前,请你先用神原的肉体将就一下。」
「这句话好猛!」
「我也会趁这段时间,和神原努力『复健』的。」
「那不就正中了神原的下怀嘛!只有她的愿望完全实现了!」
「总之,下礼拜是没办法啦——不过,总有一天我绝对会想办法的,在那之前,希望你能稍微等我一下。所以,因爱而陶醉的我,现在能够给阿良良木的东西……眼前,这片星空是最后了……小时候,我和父母三个人,曾经来过这里。」
和父母,三个人。
鉴于我对战场原的家庭状况所知……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吧。即便如此,战场原却没有忘记。
不。
她是突然想到的吧。
想到这个原本已经遗忘的回忆。
「是我的,宝物。」
对战场原来说,这是一个相当陈腐的说法——不过正因如此,我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她不带任何伪装的真心话。
夏季星空。
从前和家人一同仰望的夏季星空。
这些就是全部……吗。
「……………………」
至少。
我清楚明白了一件事情。
战场原黑仪……或许这家伙头脑相当聪明,城府深密的程度也超乎常轨;但是唯独在恋爱方面,她的战斗能力等于零。完全等于零。这点在母亲节和她交往前的那番对话,也表露无遗,总之这个女孩很莽撞、不顾一切,感觉就像不拿火炬就跑进洞窟里的RPG主角一样。她似乎认为这种把底牌亮出来交由对方去判断、类似恫吓外交的方法,在男女这种爱来爱去的微妙关系中也能够通用吧?她甚至完全不表露出自己的情感。这种逼迫方式,一百人当中肯定会有九十九个人退避三舍。就是这么可怕。这点就连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我也能够明白……
唉呀。
假如这是因为她看穿了我就是那第一百个人,而想出来的计谋——那我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惨了。
她实在太萌了。
萌到让我无法一笑置之。
说句真心话,我很想顺着这个气氛,直接紧抱战场原——但我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而失去战场原。说到底,我根本没有可以摊开的手牌……和战场原的关系,暂时就维持这种感觉也不错。
我不是不需要。
我们躺在一块仰望星空。
这样的情侣关系就够了。
柏拉图式的关系。
「吶,阿良良木。」
战场原平静地说。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我也一样,喜欢阿良良木你。」
「谢谢。」
「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我全部都喜欢。没有不喜欢的地方。」
「是吗。我好高兴。」
「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你的温柔。你的可爱。还有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会像王子一样跑来救我的地方。」
「我好高兴。」
「对了上战场原宛如现在才想到一般,开口说。「那个下贱男,只想要得到我的身体……没有强吻过我。」
「嗯?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个下贱男完全没有做过那样的举动……阿良良木。所以……」
接着,
战场原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害臊,说:
「我们接吻。」
「………………」
好可怕。
这样好可怕啊,黑仪同学。
「不对。不是这样。接吻……可以请您……跟我接吻吗?我们……接个吻……怎么样……」
「……………………」
「我们接吻吧,阿良良木。」
「最后你决定用这种说法吗……」
要说妥当,的确很妥当。
要说风格,没有比这更符合她的风格了。
就这样……今天变成了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对我们而言。
004
接着,六月十四号礼拜三,也就是隔天,我从梦中醒来——当然,这并不是说昨晚和战场原的初次约会是南柯一梦。而是因为在罗曼蒂克的天体观测平安结束后,由战场原父亲的接送下,我们又花了两小时左右回到所住的城镇,然后凌晨一点过后我上床就寝,作了一个不知所云、起床后有大半都被遗忘的梦,然后从梦中清醒起床的意思。之后睡眼惺忪的我,踩着脚踏车往学校的途中,发现了八九寺的身影。
八九寺真宵。
绑着双马尾,短短的浏海露出了眉毛。
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的小学五年级女生。
「唉呀!」
我停住了踩着踏板的脚。
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只见她东张西望,似乎在享受晨间的散步一样。
嗯——总觉得我们好久不见了。
不对,仔细想想,上次见面是在两个星期前左右,客观来看可能还不到好久不见的程度,不过,这是为什么呢,能够像这样巧遇八九寺,让我觉得非常高兴。大概因为她是小学五年级生,比国中二年级生还要更难取得联络吧。
今天和前些时候不一样,时间上还很充裕。稍微和她聊个天也不错吧(我擅自认为八九寺很闲)。既然这样,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和她搭话呢……我决定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从脚踏车上下来,将车子架起停放在路边。
唉呀唉呀。
不过对方可是八九寺。
我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现在很高兴。要是表露出那种感情的话,那孩子有可能会得寸进尺。要是让她屁股翘起来可就伤脑筋了。我要装作若无其事,应该说要装作一副很冷淡的模样,「啊,搞啥啊,原来你在啊?我闲闲没事做,一个不小心就出声叫你了。」大概用这样的感觉,拍一下她的肩膀搭话应该恰到好处吧。没错,基本上,我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和朋友再会这种小事情而不停喧闹的轻浮者。我现在这个年纪,是以理智和冷静为卖点。
好。
那我就蹑手蹑脚地,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