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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是肤浅啊。
「总、总之那个先不管,我要骑啰。你抓紧一点,不要掉下去了……」
等一下!
我原本想打马虎眼,怎么会变成自掘坟墓呢!
没办法,在这种状况下我无法拿出平常的风格!
和主动让自己陷入泥沼中的我相比,羽川则是很安静。
安静过头了。
她不再开口说话。
「……那、那我们出发吧。」
最后我丢下这句战战兢兢的话语后,开始踩动踏板。现在是两人份的体重,所以踏板也重了几分。这种状况下说到基本款的对话嘛,就是故意对羽川说:「原来你还满重的嘛。」逗她生气,不过我也已经决定不用这一招。
况且,也还没到重的地步。
要到忍野和忍居住的旧补习班,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就算是双载,只要我全力疾驶,应该花不到一个小时吧……每过到凹凸的路面,我的背后就会开始天人交战,但我决定尽可能不去意识它。骑在柏油路上,我也不会刻意选择凹凸不平的地方走,我是一个绅士。不对,可是该怎么说呢,故意选不平的地方走的确不好;但是在行进路线上,偶然碰到不平的地方我也不会去闪避,这样还能算是绅士吗……?
「你还真辛苦呢,阿良良木。」
羽川过了一会后——恐怕这是她人生首次,就算不是也是在过了六岁以后的第一次双载(注:日本的脚踏车原则上禁止双载,但如果后座有装儿童座椅,就能够载六岁以下的儿童。但驾驶者须年满十六岁。)——等到她稍微习惯后,对我如此说道。
「因为你要照顾许多人的各种事情。」
「许多人?」
「像是战场原同学、真宵小妹妹、神原同学,还有昨天的国中女生千石……啊哈哈,都是女生呢。」
「你啰嗦。」
「全部……都跟怪异有关吧。我想起来了。」羽川说。
那与其说是「想起」,毋宁说是「想到」比较贴切。
「虽然还不是很彻底……也对。战场原同学的病,不可能好得那么突然吧……」
「…………」
「一开始是春假的时候,阿良良木被吸血鬼袭击吗……从那时候一切就开始了对吧。」
「怪异本身,似乎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而不是某天突然跑出来的东西。」
让专家﹒忍野咩咩来说的话,就是如此。
「阿良良木……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吸血鬼有一个特性啊,叫做夺魄,可以把人类变成自己的俘虏。」
「俘虏?」
夺魄这个词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想……就是吸血制造同伴的那个吗?就跟忍对我做的一样?
我说完,
「不是。」羽川摇头。
藉由背后的触感,我可以知道她在摇头。
「它和吸血那个有名的特性很像,可是有点不一样……夺魄不用吸血的。那就像催眠术一样吧……光是用眼睛凝视对方,就能够把异性变成俘虏。吸血鬼和人类是不同种族,所以我不知道这个场合,用异性这个词是否恰当啦。」
「嗯——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啊。不过,我稍微想了一下。」
羽川用低沉的声音说。
「最近,阿良良木会受女生欢迎,会不会和那个特性有关呢。」
「…………」
夺魄。
吸血鬼的特性。
这样吗,虽然我已经不是吸血鬼,但这点或许十分有可能吧。这和先前八九寺举的例子:美少女游戏的主角之类的不同……而是一个可以用实际的理由来说明的例子。
真不愧是羽川。
看待事物的观点就是不一样。
但是……如果真是如此,那还真是讨厌啊。
因为,如果她说的是事实,那现在我和战场原黑仪交往的意义,不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吗——
和八九寺之间的欢谈也是。
与神原之间变得如此亲近的事情也是。
还有千石的事情也——
「……抱歉。」
羽川说。
「我刚才说了很坏心的话呢。」
「没……那种是吧。你反而让我恍然大悟了。原来如此。现在想想,到去年为止,我真的连半个朋友都没有——现在我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我手机的电话簿里面,连一支电话都没有呢……」
真亏我还能记得。
现在要我变回那样有点没办法了。
「夺魄吗。原来如此。你真是无所不知呢。」
「我不是无所不知。」
羽川说。
「我不是无所不知——我什么都不知道。」
「…………?」
咦?
这句话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喔?
不过,在我要发出疑问之前,
「我们在春假相遇的时候,阿良良木你已经是……吸血鬼了对吧。」
羽川又接着说。
「是啊。那时我正身处事件的漩涡之中,不是什么类吸血鬼,而是货真价实的正牌纯吸血鬼。哈哈,那你搞不好也被我夺魄了——好痛!」
羽川环住我的双手,突然施加了力量。
这招不就是名为「鲭折」的相扑招式吗?
「不对,阿良良木。鲭折是从正面施展的招式,而且主要目的是让对手跪下,不是捣烂对方的内脏。」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万事通呢……等一下,捣烂内脏!」
刚才羽川说了一句战场原才会说的话!
女人真可怕!
而且,要是羽川发现她这招因为我背上的两颗安全气囊,而没有发挥太大的威力的话,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话说回来,这是我的错。
因为我分不清楚状况,说了不经大脑的话。
现在,羽川的心理状态应该非常不稳定——由于记忆恢复得不够完全,她为了要填补欠缺和丧失的部分,而想了一堆本不用去伤脑筋的事情。
就算她的脑袋会转不过来也是很正常的。
刚才她处于那种状况下,还能够挂心我的出席日数和文化祭的准备,羽川的计算能力之高令我佩服;不过,仔细来思考的话,如果她只是想拜托我带她去忍野住的旧补习班,那靠邮件联系就足够了。她只要拜托我把路线用邮件传给她即可——根本没必要让我跷课,也不用把我叫到位于远处的公园。
然而,她却把我叫出来了。
这不是思虑不周使然。
而是因为她内心不安吧。
我只要花上一些时间就能明白的东西,羽川不可能没注意到——所以,她也发觉了吧。总而言之,羽川肯定很害怕一个人独自去面对怪异。
这让我觉得很感激。
到头来,我这次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吧——只能够拜托忍野咩咩和忍野忍,来解决这个猫怪异。我没办法为羽川做任何事情。我做得到的事情,我都会去做——话虽如此,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我能力可及的事情。
但是,我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在必要的时候能陪伴在她身边,光是这么一个事实,就比任何东西都还要来得可贵——战场原的父亲曾如此说过。
要那么说的话,对我来说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羽川翼。
所以,我在心中早已做了决定。
在羽川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就算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也绝对会待在她的身旁。
因为我没有变啊。
羽川昨天如此说过。
但是,我想她不是没变——老实说,照我的看法,就连羽川也变了许多。
和怪异扯上关系后——她变了。
这点在书店问她未来的出路时,最能具体地感受到。
她说要花上两年左右的时间……在世界各地流浪。
踏上旅途。
至少去年的羽川,不会选择那种如梦似幻的未来出路——她应该会选择被人安排好、惯例的优等生道路吧。
这不是哪边对、哪边错的问题——只不过,羽川翼确实变了。
这个改变是在黄金周结束后发生的,还是在春假结束后发生的——详细的部分我并不清楚。
可是……
在那之后,我和羽川几乎没什么交谈,直接抵达了忍野和忍目前的大本营——几年前倒闭的某间旧补习班的废弃大楼。大楼四周被破旧的铁丝网围绕,是一处货真价实的废墟。他们两人目前非法占据了这栋,「禁止进入」的看板杂乱林立的建筑物。我突然想到:这三个月来,我到底造访过这栋废墟多少次了呢。我发觉自己已经很习惯来这个地方。同时我也察觉到,怪异已经融入了我的日常生活当中。
「唉呀!这不是阿良良木老弟吗?」
突然,
有人在前方出声叫我。
「还有,班长妹……对吧。女性要是改变发型的话,我就会认不出是谁了,不过,嗯,那副眼镜绝对是班长妹吧。哈哈!班长妹好久不见,阿良良木老弟则是一天不见。」
是忍野咩咩。
在破洞的铁丝网对面,有一位中年男子穿着奇幻色彩的夏威夷衫,举止悠然地站在那里。他还是一副邋遢的模样,这么说来,我好久没看到这家伙在建筑物外头活动了。明明他总是窝在废墟里,是个别具一格的闭门族,他在这里做什么啊?
「嗯……奇怪?忍野。平常你都会一副好像看透一切的样子,每次我来你都会说『我等你很久了』或『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之类的话啊,这次是怎么回事,你不说那些话吗?」
「啊——咦?是这样吗?」
忍野的态度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
「班长妹。」
他似乎想要打马虎眼,而开口对脚踏车后座的羽川说。
「班长妹真的好久不见了耶。怎么啦?今天是平常日吧。阿良良木就算了,我很难想像班长妹会跷课呢。哈哈!对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创校纪念日吗?」
「啊,那个……不是的。」
「嗯?帽子很适合你喔……那顶帽子。」
忍野随即盯上了羽川头上的帽子。
这就是……专家的本领。
「……是的。」
「嗯——原来是这样啊。阿良良木。」
这次,他把话题的焦点转回我身上。
一脸轻浮的笑容。
是平常的忍野。
「你真的是,出外走个三步就会遇到麻烦事——这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才能呢。要栽培它一下吗?哈哈!总之你们先进来吧。嗯,阿良良木老弟……老实说,我现在难得手忙脚乱呢。忙到都没时间了。」
「是……这样吗?」
手忙脚乱?
忙?
没时间?
这些字眼,不管哪一个都和忍野不搭轧。
「你在……工作吗?」
「要说是工作也是工作啦。不过没关系o阿良良木老弟就算了,要是班长妹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以给你们某种程度的通融。」
「从刚才开始,你对我还满不客气的嘛……」
「阿良良木老弟自己也不希望我喜欢你吧。别说那些恶心巴拉的话啦,很不愉快呢。呿、呿!」
忍野做出要我去一边的冷淡动作。
至少,吸血鬼的夺魄对这个男人没用……对啊,既然是把异性变成俘虏,就表示只对异性有用吧。
「无聊的事情就别说了,快进来吧,阿良良木老弟和班长妹两个人都是。就从那边的铁丝网破洞。就跟平常一样,我们去四楼聊吧。」
「嗯……我知道了。」
总之,先照他的指示做吧。
不管怎么说,多亏忍野在屋外的关系,我免去一下脚踏车就被羽川说教的命运。这真的是侥幸逃过一劫,不过对方是拥有惊人记忆力的羽川,说教的时间只是延后了而已,所以我无法尽情欢喜。延后了搞不好还会额外加算利息,一想到这点我就忧郁不已。
穿过铁丝网后,我们拨开接近夏季而无限丛生的杂草,同时往废墟内前进。废墟内散乱的模样,也在羽川的记忆范围当中,所以她只字未提。我这么说听起来或许像一个恶质的玩笑,不过羽川在某些地方是真的对忍野抱以尊敬的眼光,因此她太过度纵容了忍野那般和社会脱节的举止。
对。
因为追根究抵来说,羽川未来会选择在世界各地流浪,这种称不上是出路的出路,多少是受到了走在非正规道路上的忍野咩咩的影响。但毕竟最后是羽川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我也不能从旁插嘴——
但关于这点,我总觉得心中还有一些疙瘩在。
「障猫。」
爬着楼梯的同时,忍野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