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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强敌败得如此之惨,心中大慰。对钟吟的无敌神功,赞叹不已。
钟吟自又谦让一番,并不夸耀太清罡煞。
众人见钟吟为人谦和有礼,虽有神技在身,却不傲视众生,由是更为叹服。
当日盛会在欢畅中结束。
钟吟留在陈宅,继续教陈家母女练功。待三绝迷踪步练好,又授以三绝剑。
陈子钰并不端持长辈架子,也兴致勃勃跟着练习。他功力比其他人深厚,习得迷踪步和三绝剑后,功力增长一倍不止。
陈竹韵母女及两个侍婢,也学得了六成火候,武功自非昔比,足可使剑江湖行道了。
钟吟为芜湖分堂培植了五个高手,估计足可坐镇一方,才打算到八公山一行。
在陈家这一耽搁又是一月,陈子钰也知道无法再留住钟吟,这天便设宴为他辞行。
钟吟不愿张扬,只愿与陈家在后宅小酌。
当天傍晚,在园中摆席,这情景却好不凄凉。
陈竹韵与钟吟相处愈久,芳心越是嘉许。但钟吟已有二女在先,自觉结亲无望,只怨叹自己命薄福浅。如今离别在即,一颗芳心早已破碎,哪还提得起劲头。坐在席上柳眉含愁,默默无语。
陈氏夫妇对钟吟爱如己子,自是舍不得分离。陈夫人更因女儿心愿难遂,心中亦悲亦惜。
就是两个小婢,也对钟吟依依难舍。钟吟教她们高深武功,从不把她们当作下人,使他们身怀绝技,出头有日。如今即将分别,也不知何日可报隆恩,想到此处,不禁珠泪涟涟。
陈竹韵本就十分伤感,只是限于身份,拼命忍住悲伤情怀,乍见两个小婢满脸泪痕,哪里还忍得住泪水,赶忙转过身子,让珠泪畅流。
陈子钰强作笑脸,道:“这是干什么?钟吟会主又不是去了海外,从此音信渺茫,彼此相见有期,不必如此伤怀。明早会主动身,今日还不好好为会主饯行?”
钟吟道:“老伯,这‘会主’二字不必提了吧。来,小侄敬老伯一杯,然后请高人来共饮一杯!”
陈子钰诧道:“何来高人?”
钟吟道:“在楼顶瓦楞上呢,不止一位,这杯盏也不够了吧。”
众人大惊,齐仰首瞧向陈氏一家所住小楼瓦顶。
只听瓦上果有人应声,声音酷似公鸭,十分难听。
那声音道:“好小子,你把人家弄得凄凄切切的,想让道爷来为你解围吗?若不是道爷一口气赶了百多里路,口干舌燥的,才不想和你小子喝酒呢!你小子还有闲情逸致喝酒谈心,把人家两个丫头急得魂都丢了,见着道爷我就死缠活赖,硬要道爷领着她们来找老公……”
遂听一声娇呼:“道爷你说话难听死了,谁又死缠污赖了,你……”
又听一声朗笑:“好了好了,你们就在这房头上喝凉风吧,我可是要吃饭去了。”
“嗖”一声,众人面前就多了个圆脸圆眼阔嘴的大小子,笑咪咪望着钟吟。
“冕弟!”钟吟大喜,从席上跃前,一把抓住了他。
“嗖、嗖、嗖”一连串落下四个人来,不,应该说是五个,因为钟吟的空位上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一个锦衣道服、小脸尖腮的道人,老实不客气的举起酒杯,拿起筷子正大吃大喝呢,全不理会主人一家。
陈氏夫妇先是一惊,但马上意会到这位道爷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无忧道长,这真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呢!
夫妻二人大喜过望,因平日听钟吟谈起过老人家的怪癖,也就不去客套寒暄,连忙亲自把盏。你酌一杯,我酌一杯,竟闹得手忙脚乱。因为酒刚倒满,“呼”一声自动激成一股水箭直奔道爷口里而去,“咕”一声下了肚里。试想,叫两人怎么忙得过来呢?
那边厢,钟吟满怀欢喜地和丁香、罗银凤、姚菊秋、喻子龙见面。
丁、罗二女直喜得热泪滚滚,又怜又爱地责备钟吟也不给大家捎个口信,害得“人家”
哭肿了眼。她二人和钟吟已定有夫妻名份,说话自是也就没有多少顾忌。
钟吟忙又替她们引见陈竹韵和陈氏夫妇,大家见陈氏夫妇忙得不亦乐乎,不禁失声大笑?
丁香却上去抢过陈氏夫妇手中的酒壶,往疯道爷桌前一放,对陈氏夫妇说:“伯父、伯母二位老人家,你们自管坐下,让疯道爷自己侍候自己吧!”
道爷小眼一翻,也不说话,果然伸手端起酒壶,直往嘴里灌。
梅香、碧荷二女,早叫人添了碗盏,抬来一张大圆桌,众人热热闹闹围着坐下。
丁香道:“相公,你一人在外闹得满城风雨,好不快活,却让我们到处找你,成天愁眉苦脸,你就这么忍心呀!”
银凤道:“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
姚菊秋老气横秋地道:“小孩子家就是沉不住气,我怎么告诉你的,方冕?我说钟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是不听话,成天像个泼猴似的,到处乱窜,姑奶、姐姐教你功夫,你也不好好学,以后可得听话了,大人的话还会有错?”
众人见她一脸稚气,把“姑奶奶”临时改成了:“姐姐”,宛如大人教训小孩子那样对待方冕,不禁哄堂大笑。听!她还教方冕的功夫呢。
只有方冕笑不出来。对这位“小姑奶奶”他实在头痛已极。
陈子钰见到这许多年青俊彦,心中十分欢喜,当下对众人道:“诸位整日奔波,想必也是饿了,吃完再谈吧!”
于是众小侠也不客气,各自吃喝起来。
陈竹韵也以主人身份频频向姑娘们劝菜,她们嘴里虽然吃着,也还是免不了叽叽喳喳说些悄悄话的。
用不了多大功夫,四个姑娘家已经十分投契。
陈氏夫妇则忙着侍候道爷,道爷则酒到杯干,菜也见碗底,似乎吃得痛快已极。
饭后,众人进入客厅,一杯清茶在手,听钟吟讲别后之事。
钟吟从那晚被白衣女郎叫到江边说起,如何在她离去后遭魔教耳人合击,如何坠水漂荡,如何被陈子钰救起,功力如何失去,陈子钰一家如何对他施以金针过穴,陈氏夫妇如何以内力相助,使他恢复了五成功力。
讲到这里时,罗、丁二女急忙向陈氏夫妇下跪,拜谢大恩,被陈夫人急忙上前搀住。二女又向陈竹韵致谢,陈小姐连忙回礼。
疯道爷小眼一翻:“救了那酸丁,又没救你二人,要你二人去谢?”
丁香嗔他一眼:“不要你管!”
疯道爷叹息道:“人心不古,还未过门,就把媒人丢了,天理何在!”
丁香跺脚道:“你再说!”
道爷眼一翻:“不说就不说。”
陈氏夫妇见一老一少抬杠,不禁好笑。
钟吟又接着讲起黄山之行,如何受伤,如何逢到绝壁,如何碰上了三绝剑客赵文冶,如何学艺等等等等。老人强制他服了‘凫’中藏的肉芝液以及这‘凫’的来历也都通统讲了,直听得大家惊叹不已。
疯道爷一指钟吟:“酸丁,你什么便宜都占了,三绝剑客的辈份比道爷的师傅还高半辈,也不知你哪儿修来的福,老前辈们看中你,姑娘丫头片子爱你。可得好好动动心思,铲除魔教可是你的责任,别让小妮子们扰乱了你的心神!”
钟吟喏喏称是。
丁香却不依:“道爷,你又无缘无故来编排我们了,我们招惹你啦?”
道爷嘻嘻一笑:“道爷说的是酸丁,又没说你,真是女大心向外,可恶可恶!”
钟吟怕道爷说出更让他尴尬的话来,忙打岔道:“冕弟,你们又是怎么遇到一起的?”
方冕道:“你突然失踪,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丐帮二位长老和姚帮主都猜测你一定发生了意外。不久,江湖上果然传出你坠江而亡的消息,我和二位长老、喻大哥、姚帮主一家,都分头到沿江上下打听,结果什么也打听不出来。金陵总会也派副掌印使毛道长和吕振飞、何大忠二位大哥前来问询。等他们回去后,江湖上又传出你在黄山被打伤的消息,待总会又派出高手到黄山查看,却寻不到你的踪迹。最近,忽听你在芜湖震毙神魔教血手印吏刚首徒欧阳森、在芜湖成立侠义会分堂的消息,恰好道爷外出归来,便带着我们来找你。道爷未返总会前,总会命我回金陵,姚帮主说要让姚姑娘和喻大哥出来历练,就一起到了总会,姚大哥本也要来的,但丐帮二老传他武功,只有武功习成再来。”
钟吟又问罗、丁二女。
银凤道:“你的事情,爷爷从方叔嘴里早已知道,怕我们分心学不了功夫,便没告诉我们。直到艺成后,我们才知道。后来爷爷叫我们回总会,说是你会到那里去的。回总会不到半月,就听说了芜湖的事情,我们就和道爷一块儿来了。”
道爷说:“知道么?华山派的大侠,要和无名岛的人公开较量呢!”
丁香道:“真的?在总会怎么不说?”
道爷嘻嘻一笑:“说出来,大家都要去赶热闹,又是圆脸大耳的臭小子,又是动不动淌眼泪儿的小妮子,道爷我受得了么?”
方冕也嘻嘻一笑:“方头圆脸听人说是福相,小头瘦脸的可不怎么好,是穷相。”
疯道爷眼一翻:“臭小子,你敢骂道爷是穷相?”
丁香拍手笑道:“活该、活该,报应!”
疯道爷鼻子里哼一声:“臭小子有小姑奶奶管着,那才是报应呢!”
众人大笑,姚菊秋不禁奇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方冕初出茅庐,对江湖上的事儿一窍不通,我做姑奶奶的义不容辞,管教于他,那还不是为了让他少吃亏。小孩儿家年纪小小的就出来闯江湖,也怪叫人操心的。”说完她还煞有介事地叹口气。
这一来,众人更是捧腹。
方冕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苦相。
大家笑毕,丁香又说起华山派的事。
她道:“我二哥前十天回来过一次,说是请准师命回家省亲,要爹爹、哥哥和我一块儿到华山去躲难,他说他已求得师傅老人家恩准,让我们退出侠义会,托庇到华山门下。爹爹哥哥把他骂了一顿,说侠义会乃正道武林的擎天柱,怎能随便退出,让他回华山向他师傅进言,侠义会愿与华山派联合抗敌。哪知二哥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居然说华山派乃武林泰山北斗,地位完全与少林武当并驾齐驱,侠义会不过是个临时拼凑的帮会,怎能口出大言要与华山联合对敌。侠义会若担忧神魔教和无名岛的人找上门来,最好还是到华山避避风头。华山派已答应接待前来投奔的江湖正道人士,决不让神魔教和无名岛的人加害于他们。他和爹爹哥哥越说越僵,还是我居中调停,总算没有大吵起来。爹爹气得直摇头叹息,说华山派目高于顶,定会吃人家大亏的。二哥则说,华山掌门武功盖世,当世能与掌门并驾齐驱的,实也数不出几人,神魔教、无名岛再怎样猖獗,也不敢到华山张狂。之所以劝我们一家上华山,实是他一番孝心。说来说去说不到一堆,二哥便自行回山去了。爹爹也没把这事在会中说过。”
说完这段经过,她问道爷:
“道爷,华山掌门武功究竟有多高啊?”
疯道爷小眼一转:“道爷怎能知道云老儿武功多高?等到了华山,自己看吧。”
钟吟道:“无名岛人什么时候上华山?这伙人武功高绝,特别是霹雳掌和一种专破内家护身罡气的指力,华山派可是大意不得。”
道爷冷笑道:“怕什么?华山派武功无敌,只是害苦了门下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
钟吟问:“道爷可是要带我们去华山?”
道爷道:“回金陵再议,看你小子怎么应付。”
钟吟道:“晚辈本想去八公山,探询小师妹。”
道爷说:“不必、不必,道爷我已叫他们到金陵等着。”
钟吟大喜:“这就好了。”
时辰已晚,陈氏夫妇亲带众人到各房安息。
陈竹韵对父母要求,跟大伙到金陵历练,见见世面。
陈氏夫妇满口答应,陈竹韵满心欢喜不提。
第十二章 汤姑娘
一千人别过陈子钰夫妇,乘着租来的马车,直奔金陵。
几位姑娘同乘一车,成天叽叽咕咕说个不停,相处十分融洽,也就忘了路上的颠簸。
钟吟等人同乘一车,疯道爷自管睡觉,不管马车如何颠簸,他都睡得很香。年青人在一起自免不了谈谈说说。
到达金陵侠义会,钟吟的归来引起轰动,人人争相前来问询,钟吟只提个大概经过,许多细节不便公开。
当晚,由钟吟主持议事。丁浩、道爷、喻梦诗、朱瑞祥、公孙磊、段雄、一心师太等参事,以及正副掌印使田永奎、毛一子,正副旗护卫方冕、丁辰、田超,还有旗下护卫罗银凤、丁香、田秀秀、吕振飞、何大忠,总执事姚刚、副总执事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