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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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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牢秘窟困侠枭
第二章 孤剑夺关掳玉娇
第三章 冷面色迷金刚僧
第四章 厉惩头陀识佛妖
第五章 禅师易容寝阮女
第六章 夜窥妙舞狐命销
第七章 蝎女毒尸巧搬运
第八章 鬼屋魔聚阴火烧
第九章 察颜追魂窝里斗
第十章 假面真人戏群邪
第十一章 敌友联盟战金蝇
第十二章 佳丽斗狠俏妖娆
第十三章 佛堂森杀飞白刃
第十四章 文士赠马亮风骚
第十五章 天降尤物裸玲珑
第十六章 计陷豪侠葬士窟
第十七章 军车夜破白骨刺
第十八章 万斗柔情祸良宵
第十九章 探拜书生识蟒客
第二十章 生死情关命数抛
第二十一章 淫徒欲火玩鬼影
第二十二章 红尘百丈囚色痨
第二十三章 情天醋海众人妒
第二十四章 联手探敌龙风飘
第二十五章 春色摇神杀丑汉
第二十六章 灵雀扑天斩神鹞
第二十七章 择路荒丘劫萍女
第二十八章 恶鬼血祭荡魔刀
第二十九章 寻衅野林搏雌虎
第三十章 闯荡京师迭险招
第三十一章 绿黛年华三情侣
第三十二章 喜隐仙山任逍遥


 

 
 
 



第一章 天牢秘窟困侠枭
 
  一束阳光,透穿过厚厚的石壁,投射在石地上,照出那污秽和微微潮湿的地面。
  在阳光照射处过去几尺,一个蓬首垢面的人,靠着岩石的洞壁坐着。
  他迷惘地抬头,向四下瞧望,动作甚是迟滞。
  虽然他是瞧望的动作,然而他的眼光如此空虚呆滞,使人一望而知他乃是处于一种视而不见的境地中。
  阳光慢慢移动,面积也渐渐缩小。到了照射到这人的双脚之时,只剩下那么一点而已,不过光线仍然强烈。
  那人生像被烫着似地把脚一缩,然后又举头四望。
  这时他的目光已略略恢复了生气,并非沉迷在黑暗恐怖的噩梦中,而是恢复了理性地向四下观察。
  这是一间阴暗的洞窟,相当的宽大,岩石墙壁的表面十分粗糙,稍不留神,准会刮破衣服甚至皮肉。
  洞窟内空气潮湿污浊,显然是低陷在地面之下的一个石洞。
  他的目光,凝定在右方洞窟底部的墙壁间,那儿有一个人影,贴壁而坐。
  由于光线暗淡,他实在看不清楚,因此,他试着站起来,却疼得他直龇牙咧嘴,可见他身上伤势不轻。
  越是走得近,就越发瞧得清楚,到后来不但看出是一个人,并且看得见此人双手高举,挂在头顶壁上的两条铁链内,他的双脚也有铁环箍着,寸步也难移动。
  他愣了一下,才又缓缓走近去。
  起初他认为锁在墙上的这个人,一定已经死了,只剩一具尸身而已,不然的话,他怎会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身子也没有任何地方动弹过?
  但他走近了一瞧,那个人双目炯炯,正瞧着他。
  他吃了一惊,退开两步。
  墙上的人仍然没有声音,似乎完全没有与他打招呼的意思。
  他也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便站着墙壁,慢慢地坐下,口中却禁不住发出数声呼疼的呻吟。
  整个洞窟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在另一个方向,有一道漆黑的大门,看来不但十分坚厚沉重,而且还包着铁皮,拿火也烧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洞窟内似乎更加黑暗了。
  坐着的人干咳一声道:“在下陈仰白,仁兄贵姓大名?”
  墙上之人,没有一点儿声音。
  陈仰白转眼望去,还见他眼睛正在眨动,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又过了老大一会儿工夫,只听门声响动。
  转眼间那道黑门打开了,一个人提灯走入来。
  洞窟内顿时光亮得多。但见进来之人,先把那盏风灯挂在墙上,然后又转身出去,拿了两个铁碗进来。
  他走到陈仰白前前,巨大的身形,把他完全遮住。
  这个大汉身上还佩着刀,腰间的一串钥匙,当走动之际,不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粗暴地道:“起来,这是你的口粮。”
  陈仰白勉强起身,接过那个铁碗,但见碗内是白米饭,还有热气,上面有一小堆青菜,和几片猪肉。
  如果以牢饭来衡量,则这份口粮,大概是最好的牢饭了。
  那个大汉已走到墙边锁着的人面前,用一柄汤匙,把饭菜一口口的喂入那人口中。
  那人不但吃,而且显得很饿的样子,一下子就把满满的一大碗饭和菜完全吃光。
  那大汉一回头,看见陈仰白捧碗发呆,便不耐烦地道:“你不吃是不是?”
  陈仰白有气无力地道:“我……我吃不下……”
  那大汉一手拿开,瞪眼道:“不吃就拉倒。”
  墙上锁着的人突然道:“给我……给我……”
  大汉讶异地转头望望他道:“你的胃口倒真不错。”
  那人又道:“都给我吃……”
  大汉迟疑一下,终于上前,用汤匙把饭喂人他口中。
  陈仰白见此人吃得津津有味,更加泛起欲呕的感觉,捧着肚子,坐回地上。
  那人尚未吃完,步声响处,又有一个佩刀大汉走入来,手中提着一个水壶。
  陈仰白虽然吃不下饭,但水却想喝,一口气喝了三大碗。
  但墙上之人与他恰恰相反,一滴水也不喝。
  两个大汉收拾了东西,相继出去,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传来一阵上闩加锁的声音。
  他们没有带走那盏风灯,是以洞窟内仍然可以见物。
  陈仰白抬头望望那名难友,现在光线反而比白天明亮得多。
  但见那人须发蓬乱,身上衣服已被撕刮的破破烂烂。虽然外形十分狼狈,然而他高挺的鼻子,浓而长的双眉,锐利的眼睛,显示此人与凡俗之人不同。尤其是他右颊有一道刀疤,使他泛起几分悍气,反而更有硬汉的味道。
  他的年纪现在不易看得出,但最少也不会小于三十岁,显然是历尽劫难风霜之人。
  陈仰白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仁兄你为何不喝水?”
  他并不期望对方回答,但也知道他不是哑巴。
  那人果然仍然沉默不语,陈仰白长长透一口气,自语道:“但你却吃了很多饭……”
  那人突然道:“我姓朱,名一涛。”
  陈仰白蓦地听他开口,自报姓名,反而吓了一跳,随口道:“久仰,久仰。”
  朱一涛冷冷道:“久仰个屁,你读了几年书了?”
  陈仰白丝毫没有怪对方粗野无礼之意,这是因为对方的外型,实在是属于这一类人物。
  他道:“我自幼攻读诗书,至今已有十余载了。”
  朱一涛道:“你下了十载寒窗苦功,可曾得到功名没有?”
  陈仰白道:“小可乡试得中,已是举人了。”
  他一面回答,一面忖道:“此人谈吐不俗,竟不是一般粗蛮的武人可比。”
  朱一涛这:“你是哪儿人氏?”
  陈仰白道:“小可祖籍凤台,世居庐州,仁兄可曾到过?”
  朱一涛不答又问道:“你是何年乡试中举的?”
  陈仰白道:“这只是今年之事。”
  他正想问他何故询问这些问题?但还未出口,朱一涛已经再问道:“你可还记得科举题目么?”
  陈柳白大讶,全然不懂得此人何以对考试之事,感到兴趣。
  但仍然回答道:“当位记得啦,题目是:“君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
  朱一涛道:“不错,你果然是曾经参加今年南直隶乡试之人。”
  陈仰白茫然道:“难道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么?”
  朱一行道:“那倒不是,我早已瞧出你是读书人,而且从你不能下咽这一事,可见得必是真的,但我仍然得问个清楚才行。”
  陈仰白道:“你说我不能下咽之事,其中有何道理?”
  朱一涛道:“如果你是奉命假装为受难之人,以便向我刺探监视,则你已囚了一昼夜之后,自然狼吞虎咽,还以为可以取信于我。”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殊不知你昏坐了一昼夜,腹中只有难过而不会饥饿,除非你是武林人物,同时又能放得开心事,方能吃得下饭。”
  陈仰白可不知道他的推测究竟有没有根据,不过听他侃侃道来,大概错不了。
  朱一涛又道:“我是假定你不是假装之人以后,才肯出言再盘问你,现在你的身份,可以确定啦!”
  陈仰白茫然点点头,口中哦了一声。
  朱一涛又道:“你可猜得出你自己的命运么?”
  陈仰白道:“小可根本不知道这些强人是谁!”
  朱一涛道:“那么我告诉你,这一伙人,乃是一个专干不法勾当的集团,力量强大,高手如云。”
  陈仰白道:“但他们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呢?”
  朱一涛道:“不是找麻烦,而是要杀死你。”
  陈仰白震动一下,随即不信地道:“为什么呢?我又没有得罪他们。”
  朱一涛没有开口,陈仰白抬头望去,忽然一惊,原来朱一涛已把目光投向别处,同时神色十分冷漠。
  陈仰白很快就明白这一定是自己的口气,伤了此人。
  当下连忙道:“小可不是当真不相信朱兄的话,而是感到十分出奇,才这么说的。”
  他看看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只好叹一口气,道:“小可这回可真是死了,也变作一名糊涂鬼了。”
  他内心的苦恼和惊惧,完全在声调中显露了出来。
  朱一涛的目光转回他面上,冷冷道:“你真是太愚笨了,试想你既是举人身份,他们如不打算杀你,怎会把你关在此处,得以看见我的情况?”
  陈仰白一听,敢情道理如此简单,而又千真万确,不容置疑,于是道:“唉,是的,我太愚蠢了。”
  他想起了一事,忍不住又问道:“朱兄,你何以不喝水,是不是那水有问题?”
  朱一涛道:“他们想加害咱们,易如反掌,何须在水中下功夫。”
  陈仰白道:“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渴?”
  朱一涛道:“不是不渴,而是生怕喝了水之后,忍不住要小解,如何是好?”
  陈仰白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
  他接着恨声嗟叹道:“这些人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不但藐视国法,还不把人命放在心上,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朱—涛淡淡道:“在这些人心中,强权就是公理,人命根本不算一回事。”
  陈仰白连连摇头叹息,最后道:“我被关在此地虽是这么久了,但我一直都迷迷糊糊,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朱一涛道:“你被他们抓来之时,一定是很可怕惊怖的场面。”
  陈仰白想了一回,失声道:“是呀,我想起来了。”
  朱一涛道:“你不必说了。”
  陈仰白被他阻止说出来,为之一怔,随即惊得他站了起身,在石地上走来走去。
  他感到这个难友,有一种冰冰冷冷,难以接受的气质。而且他似乎什么都不怕,包括死亡在内。
  他想到自己遭遇之事,以及目前的绝望之境,真是要疯狂了,是以不停的走来走去。
  朱一涛突然喝道:“站住。”
  陈仰白一怔,转眼望去,只见朱一涛剽悍的面孔上,布着一层凶气,顿时忘了对方根本不能移动之事,吓得呆呆站着。
  过了一阵,他才恢复理智,道:“唉,我还害怕什么?我连性命也将保不住了,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朱一涛冷冷道:“你是个没出息的人。”
  陈仰白当然已想通了对方不能移动之事,是以反唇相讥道:“什么叫做没有出息?人人都认为我明春参加会试,必能名列前茅,取青紫功名,乃如拾芥。”
  朱一涛冷漠无情地道:“有什么用,你能活着离开此地吗?”
  陈仰白实在气不过了,也顶撞道:“你呢?你就有出息么?”
  朱一涛道:“我与你不同,我出道至今,已历十二寒暑,可说是仇人遍天下,今日不死在他们手中,说不定明天就死在别人刀下。”
  陈仰白但觉毛骨耸然,心想:“像他这等生涯,我一天也不愿过的。”
  朱一涛又道:“况且我这回多半不会死,他们是等一个人来,收下十万两银子之后,把我交给来人带走。”
  陈仰白惊异地注视他,心想:“他的身价,竟然高达十万两么?”
  他旋即想到自己的绝望境况,惊奇之心,登时冷却。
  朱一涛把他表情的变化完全看在眼中,但他没有开口,洞窟马上陷入沉寂中。
  过了一会儿,陈仰白道:“朱兄,这是什么所在?”
  朱一涛道:“我也不知道。”
  陈仰白道:“什么人悬赏捉拿你呢?”
  朱一涛道:“反正不是官府之人。”
  过了一会儿,他才补充道:“是一个女子。”
  陈仰白讶道:“是个女子?”
  朱一涛道:“这些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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