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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百乾道:“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朱一涛冷冷道:“如果是别人,当然我决不如此猜想,亦不相信别人有这等本事,找得到极合适的人来代替,可是你却不然,只要你想得出计划。你就有力量办到。”
俞百乾遭:“你对我未免太高估啦!”
“一点儿也不……”
朱一涛道:“现在让我瞧瞧你究竟是三仙四佛之中的哪一个?”
他打腰间一摸,抽出一口敦剑,迎风一抖,便坚硬挺直,剑尖迅快指向俞百乾,作势欲发。
他的剑虽未攻出,但凌厉的剑气,已经弥漫全屋。当他们说话移动之时,饭店的掌柜伙计等,都瞧出他们不是常人,是以都躲在一边,静静观看。此时一见朱一涛拔剑,光芒耀目,寒气侵肤,人人都骇得后缩,更没有人敢多事做声了。
俞百乾不敢怠但,也掣下兵器,却是一把月牙刀,长度不及三尺,可是刀身闪出雪白精亮的光芒,一望而知此刀必是上佳利器。
双方在兵刃上,似乎都不至于吃亏。
朱一涛沉马跨步,直欺过去,形状凶厉强悍之极,口中说道:“俞百乾,这回你休想逃出我剑下。”
俞百乾一挥刀,精芒迸射,抵住敌人来势,应道:“空言无益,也许本人把你留下。”
朱一涛双目如电,罩住对方,虽然已经停止前进,可是仍然气势汹涌。宛如惊涛骇浪般卷去。
他道:“你自家错过了好机会,当初在京师那座鬼宅之内,你如下手。有那些人帮助,你自然可以击败我。”
俞百乾道:”若是要人相助,何难之有?目下本人就办得到,你信不信?”
“也许不假。”
朱一涛的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更不曾向四下偷看:“你为何迟疑不召集人手?难道你认为单凭一己之力,就可以与我抗衡么?”
他们虽然在说话,未曾动手,但双方的杀气,以及刀剑上迸射出的潜力内劲,却形成了寒冷的气流。在屋中旋卷激荡。
俞百乾感到朱一涛的厉悍气势,越来越盛,马上发现此等现象,实是一大危机,连忙找寻破法。
要知俞百乾身为秘寨之首,多年来复又领袖四大邪派,眼力之高,自是难有其匹。他发现朱一涛目下正在积聚凶悍凌厉之气,越是压力增加,则等到他爆发之时;就更为厉害可怕。
此所以他听说俞百乾有召来帝手的可能,此一压力顿时令他的强悍凶反之气,威力大增。
俞百乾脑筋何等快速,马上又道:“还有一件事,本人一发告诉你……”
朱一涛道:“你说。”
俞百乾道:“本人已接到暗号,得悉你的帮手也赶到了。”
这活当然是无中生有,乃是釜底抽薪之计,目的在卸去对方所感到的压力。
朱一涛自是想不到俞百乾这等身份主人,也会蹬着眼睛扯谎,遂道:
“我从来没有帮手,天下皆知。”
“笑话,本人连你的帮手,是哪一路人物,都了如指掌,你何须否认。”
朱一涛双肩一耸,厉声道:“我的帮手是谁,你说说看。”
俞百乾道:“是三仙四佛中人……”
朱一涛大感意外,马上联想到四佛之一的戒刀头陀,他本是在京师假扮自己,转移敌人注意力。莫非是他得闻消息,及时赶来?但此念旋生即灭,因为一来戒刀头陀,不可能得知他与俞百乾的行踪。二来纵然知道,也因而更须得吸引敌人,决计不可离城。
那么三仙四佛中,还有哪一位会来助他,没有,答案是肯定的没有。朱一涛至此才知道对方说谎,当然也发现敌人诡计业已奏效,因为他的气势,已经灭弱了一半。
他本是擅长一击远飘之术,气势越积郁得厚,这一击之成就越强。尤其是如俞百乾这等高手,务须把气势蓄聚得最强之时,方始爆发,才可一战成功;如若不然,就未必能如愿得手。
正如俞百乾的判断,朱一涛不怕任何凶险压力,因为压力越大处境越危险的话,他的气势就更足。而朱一涛所需的时间,只不过是闪电般一击而已,亦不虞敌方帮手及时而入。
俞百乾狡如老狐,一看情况改变,立刻把握时机,挥刀出击。
这一刀迎面劈去,势式才使了一半,忽然一滑,改攻敌腰。真是奇诡变幻,兼而有之。
朱一涛猛可退了两步,竟不出剑招架。
俞百乾念头电转,摹地转身疾跃,一掠之间,已到了墙下。在他左方不远,便有一扇窗户。
朱一涛即向窗户那边扑去,堵截他逃窜之路。
俞百乾并没有如他所料,向窗户逃走。
朱一涛但觉这个以神秘著称天下的俞百乾,狡活诡诈无比,而又滑溜得像条鱼一般,使人泛起无从使力之感。
要知他不接招而后退,乃是诱使对方再度进迫。这时只要发生了压力,朱一涛即可生出感应,施展出一击远飘的杀手。
谁知老好巨滑的俞百乾;不进反退,又泄去了朱一涛的气势。
他屹立墙下,冷冷道:“朱一涛,咱们还是各使真才实学,拼上一场如何?”
朱一涛道:“何谓真才实学?”
俞百乾道:“咱们换招拆式,比身法,斗内力,不使用其他的怪异手法。”
朱一涛道:“也好,反正我好不容易逮到了你,今日万万不容你溜掉。”
俞百乾道:“本人如果真想逃走,这刻老早就不在此地了。”
朱一涛道:”这话怎说?你从哪里逃出去?”
俞百乾道:“就从这儿逃走。”
他以手肘向后憧击,墙壁发出咚咚的声音:“本人但须稍运内力,就足以震破墙壁,迅即脱身。”
朱一涛眉头紧皱,间道:“那么兄弟倒要请问一声,你何故不走?”
俞百乾道:“因为权衡利害得失之后,走不是上佳之法,除了走之外,本人尚有两条路可行。”
朱一涛道:“是哪两条路?”
俞百乾道:“第一条是本人发动全力,向你施以反击。我有的是人手,你信不信?”
朱一涛又开始感到压力了,这正是他十分需要的,当下道:“你的人手,只怕发生不了什么作用。”
这时只要俞百乾举出强有力的理由,证明他的人手,足可以帮忙制敌致胜,则对他形成的压力,就足够了。朱一涛可以立刻发动最凌厉的攻势,迫使双方在一招之内,立分胜负。
换言之,双方这一招,均是平生功力之所聚,一拼之下,便见真章。
可是俞百乾狡橘滑溜得犹如泥锹,只微微一笑道:“本人反正尽力和你一拼就是,能不能获致胜果,那是以后的事。”
他并不举出强有力的理由以说明那些人手的厉害,是以登时泄去了刚刚形成的压力。他接着又道:“第二条路,我须得考虑与你合作的可能性。”
朱一涛这时才真的吃一惊道:“与我合作?”
俞百乾很认真地道:“兄弟并非开玩笑,难道朱兄认为绝无可能?”
朱一涛道:“咱们之间,各怀鬼胎,尔虞我诈,互不信任,哪里有合作的可能?”
俞百乾道:“不错,咱们之间,的确是问题重重,看起来绝对无法合作。”
朱一涛道:“那么你的话岂不是白说了?”
俞百乾道:“可是咱们一旦共同面临灭亡关头,自然会先行联合起来。共御强敌,等过了危机之后,咱们再算帐不迟。”朱一涛道:“这话虽是有理,但咱们目下并非共同面临灭亡关头,是以这个理论,根本是高山滚鼓,不通之至。”
俞百乾道:“你不相信咱们已陷人危机中么?”
朱一涛提高声音道:“我不相信。”
俞百乾道:“我尝闻人道,孤剑独行朱一涛不但武功绝世,同时才智之高,亦是人间少有,想不到今日一会之下,竟然名不符实,咱们的危机,已经迫到眉睫,你尚且不知,真是可笑得很。”
朱一涛冷冷道:“你一味危言耸听,却说不出一个道理来,我岂肯轻易相信你?”
俞百乾点点头道:”你这话也有道理,你只要想想,幻府一娇乔双玉何等本事,仍然难免生擒幽禁之厄,咱们如若不能联手抗敌,结局如何,不间可知,这道理显浅不过,你万万不可执迷不悟。”朱一涛道:“乔双玉固然神通广大,可是在我面前,她也算不了什么。”
俞百乾摇摇头道:“不见得吧,假如她肯听我劝告,与我联成一气,订立攻守同盟之约的话,她今日便不至于被智慧国师所掳了。”
他停了一下,锐利的目才,扫过整间屋子以及一切人和物,包括那一个掌柜,两个店伙,一个专门下面的厨子在内。
当俞百乾转眼扫射全屋之时,朱一涛可就听到一阵细如蚁语的传声,竟是这个秘寨首脑所发出的,说道:“朱一涛,此店之内,有两个是智慧门的,也就是咱们的共同敌人。”
俞百乾以传声之法,迅速说了几句,便接着开口说道:“咱看你的样子,似乎不相信乔双玉已落智慧国师手中,对也不对?”
朱一涛道:“我当然不信。”
他的目光,也打量全屋,包括屋顶在内,最后才不着痕迹地向柜台瑟缩躲在一起的四人望去。
他只看了一下,迅即收回目光。
这一望之下,他已发觉俞百乾之言,竟是真话,敢情那四个人当中,那个掌柜和两名店伙之一,已变了样子,不过服饰仍然一样,如果不是特别看了一下,加以他们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话,一定会忽略过去。
要知朱一涛多少年来,都是匹马单剑,在江湖上闯荡,那对眼睛,赛似毒蛇。店中的所有人等,他只须望过一眼,就通通记住了。
现下换了两张面孔,他立即毫无困难就认了出来。
“怪不得俞百乾想开溜,原来他早已发现不妥。可笑的是我还以为他打算掉包之后,让替身陪我同行;借我之口,骗过智慧国师。。。。。。”他迅快地想,同时又找寻应付目前局势的办法。
朱一涛脑筋转动之下,发觉正如俞百乾所说,除了联手之外,别无更好的方法。
因为智慧门既然算出他们的行程,在此地设伏,又能够很快地掉换了人手混人来,可见得对方已经熟筹此计,已有把握可以对付他们。这等情势。十分明显,朱一涛根本不必花脑筋分析,也完全明白的。
看来惟有联手一途,是对方万万想不到的。这正是力何他们迟迟不发动阴谋暗袭之故。
敢情对方是等他们先动手,然后从中混水摸鱼。
他们的话题,仍然停留在幻府一娇乔双玉的身上,因为唯有这个题目。可以使对方之人,也感到兴趣聆听。
只听俞百乾道:“我的推测是由于乔双玉素负通灵幻变之名,故此她虽是落在智慧门手中,但仍无法验明正身。因此智慧国师不知用什么方法,把你擒下,送到敝寨,要我们通知幻府。敝寨的确那样做了,当时乔双玉竟没有前来,只派了阮玉娇。这一点正是智慧门想知道的,试想如果乔双玉没有遭擒,她得知你被囚之事,还不赶快亲自前来处理么?她的没有出现,使智慧门之人,得以证实所擒的人是乔双玉无疑。同时你能逃出双绍关,也证明了你的确是孤剑独行朱一涛。”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猜想你化身为冯不良之举,定然是在那座护国寺内。因为你的一切行动,除了在寺内一段时间外,皆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朱一涛谈淡道:“就算乔双玉已落在智慧门之人手中.我也没有必须与你联手的理由。”
俞百乾道:“这样说来,你我今日定须一拼了?”
朱一涛道:“不错,看剑。”
在喝声中,这位以剑术驰名天下的高手,连跨数步,脚下发出喀嚓之声,挺直向俞百乾迫去。
俞百乾还真不知道朱一涛是真打抑是假打,如果是真打,他应付之法,另有一套。奢是假打,就不必顾虑到会失去机先的问题,只须迅急退开,惜这一进一退之势,占好位置,然后一齐掉转枪尖,突然进攻智慧门之人,必可得手。
他实在不敢冒险,是以手腕一回,月牙刀疾挑敌剑。
骼的一声,双方硬拼了一记,各各震开两步。
朱一涛道:“好腕力,再接我一招瞧瞧。”
话声未歇,手中长剑划出一道精芒,电急斜劈。
俞百乾不得不采守势,一招“天旋地转”,挥刀架住敌剑,身子已腾队移位,换了地方。
他们拼的这一招,势道比之第一招凶猛得多。俞百乾但觉手腕徽麻,不禁大为凛骇。
这个秘寨的主脑震骇之故有二,第一是朱一涛已显示出他惊世绝俗的功力。第二是他与朱一涛,虽说已有默契,打算在拼斗中,演戏一番,以便移凑到最有利的位置时,才突然一齐转头对付智慧门之人。问题就出在这儿,朱一涛在演戏之时,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