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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首向我望来:“你知道吗?单杰圣士,你的‘心灵对流学’,是少数能令大领袖佩服的研究。”
我接触到她的眼睛,心中泛起熟悉的感觉,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蓦地我想起梦女的眸子。
恍然大悟。
我并没有见凤玲美,只是她的眼神具有某一种难言的特质,勾起我对梦女那双奇异美眸的联想。
当我的思路来到这点时,不禁大是凛然,并得出个令我大起戒备之心的结论,就是这自由战线的首席女战士,亦像梦女一样,是个拥有心灵异力的人类。尽管远比不上梦女,但仍是一个可从精神上测知我只是一个冒牌单杰的危险人物。
凤玲美眼中掠过一丝奇怪,道:“圣士!我感到你心中的不安!”
这句话使我更无怀疑。
我的冒牌“心灵对流学”可以瞒骗其他人,但却绝不可能混过她这一关。
唯一方法是将她杀死。
怎样才能为她制造一个看来完全和我无关的意外?
这念头刚起,她全身一震,眼中射出夺目的异采,向我望来。
“圣士!为何你心中杀机大盛。”语气冰冷,一改先前的温柔。
我将狂涌的杀意压下,故意先叹一口气,掩饰自己的慌乱,道:“我很想杀人,想得非常厉害。”
凤玲美眼神变得更锐利。
我感到一种赤裸和没有遮掩的感觉。
这秀丽绝伦的美女正以她的精神异力,入侵我的心灵。
这是最危险的时刻,痉的是我连思考应怎样去对付这劣况的念头也不敢生起。
若在正常情况下,我首先应扫描她身上的武器设备,侦察她的生理状况,从而定下进攻退守的最佳方式。
可是现在我只能令脑海一片空白,以免被她察知我思海里的真象。
我几乎要呻吟起来。
难怪她能脱颖而出,成为叛党的首席女战士。
飞船稳定快速地飞行。
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我的心灵地泛起一种前所未成的感觉。
就像我原来是一池死水的精神世界,给投下了一粒石子,激起了一个迅速扩散的涟猗。
这粒石子正是凤玲美对我的精神入侵。
一幅强烈的图象从我脑里升起。
那是梦女的一对眼睛。
一股完全没法明白的焦虑、渴望、悲伤,从我心灵触摸不到的至深处,太阳升离地面,同时照亮整片大地——心灵的大地。
我痛苦地卷曲起来。
“噢!”
凤玲全身一震,精神从我的心灵国境处退了回去,纤长有力的手抓紧我的肩头,呼道:“圣士!你怎么了?”
奇异的幻想消失去。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为何我心灵的某处像藏了很多已被遗忘的东西,而与凤玲美的精神接触,却像一把铲子般将它们掘出来。
我记起在我转化作超级战士的昏迷里,梦女的眼睛不断出现。
记起当我醒来时,马竭能曾数次称我为单杰。
但我应知我的真正身份。
难道我真的是单杰?
这是没有可能的。
单杰已被送上了断头台,元帅是不会欺骗我的。
“圣士!”
我沉声道:“唤我作单杰吧!凤玲美。”
她的目光仍是那样凌厉,但已没有了那种穿透性,这表示她的精神力量是有局限的,这使我稍为心安一点。
我突然发觉自己很喜欢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因为它们使我想起梦女?
这念头使我大吃一惊。
凤玲美道:“你还未对心中的杀机,作出解释。”她的语调依然冰冷,但比起刚才温和了少许。
只要我错说一句话,就是翻脸动手的后果,我也休想能见到他们的大首领达加西,加以刺杀。
我深深望进她的眸子。
她全身一震,纤手放开了我的肩头,条件反向般往后一仰,似乎要避开什么似的。
我也震惊得全身麻木。就在刚才自然而然的一望下,我感自己的心灵向她延伸过去,捕捉到一些奇怪的影像。
凤玲美低喝:“不要对我施展你的心灵对流术。”
“呀!”我叫了起来。
心灵力的延伸消失得影踪全无,我又回复至象往常一样。
强烈的失落感充塞胸臆,就象小孩子给大人挪走最心爱的玩具。
我将目光移往飞船外的世界,大片的绿色使我精神一振,脑筋加复平时的活跃。
我感到心灵静若止水,无边无际的安宁,一个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想法,浮升出来。
我冲口而出道:“你是否也象梦女一样,是来自城市外污染世界的新人类?”
凤玲美一愣:“我早知道瞒不过你这心灵精神学专家,是的,我是在废墟残土里长大的,为了生存,什么苦也吃过。”
我的心神震荡若暴风雨里怒起的狂浪。
为何我会知道梦女是来自城市外的人类?
凤玲美温婉悦耳的声音送入我耳鼓里:“那是个地狱般的世界,但比起城市内所谓安全的封闭环境,却更具有生命的永恒意义和血肉,每天我们都面对死亡,每天也有人死去,但我们仍然不想躲进城市里去,在那里每个人都只象走肉行尸般活着,迷失在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污水里。”
我们沉默起来。
飞船开始下降。
她出奇地没有追问我为何心起杀机的事。
前方的地面裂了开来,露出个足球场般大的进口,柔和的灯光亮起,照明了十多个停机坪。
飞船缓缓降下。
基地藏在地底里,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我将侦察电波试探地往四周送出,发觉只要当电波往天空送出时,便消失无影无踪,但若是在身旁平行送出,却保持正常的运作,当然这亦有距离的限制,照我的估计,整个基地所处被改造了广阔地域,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保护罩里,没有任何消息可以送出去,也没有消息可以送进来。
现在我与元帅失去联系,若有任何事情发生,将没有人能帮助我。
侦察电波八爪鱼般往四面八方延伸,很快便弄清楚基地大部分的情形。
我心中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叛军基地规模之大,确使人不敢小觑。
这基地若以地底城称之,才比较适当。
在我无孔不入的侦察电波下,基地是由八个单位组成的八角形地下城堡,其中七个单位都是军事用途的军工、研究所和训练中心,只有一个单位是作居住用途,在我的感应下,这叛军的大本营现时的总人数,最少超过了二十万人,若是壮年者占有百分之四十,将可组成一支拥有八万人的大军,配以达加西超卓的科技,已有足够威协联邦政府的力量。
这样的基地不知还有多少?
假设联邦政府里有一定数量偏向他们的离心分子,在叛军发动时加以配合,造成破坏之巨将令人想也不愿去想。
不过元帅可以放心,因为我已混进这里来,遗憾的是我的讯号波不能发出去,否则在二十四小时内,元帅最精锐的第一军团,便可以无情地摧毁这里的一切。
但现在一要要看我的了。
凤玲美和我坐在通行于各单位间地下通道的小型飞行车,往东南方的地下城进发。
凤玲美沉默起来,脸容平静无波,使我一点也看不出她内心的世界。
我是否会立刻给引见达加西。
照常理说,他们应把我带到供人居住的地下城,让我休息一会,习惯一下这里的环境,吃点东西,经过这么多波折,普通人应感非常劳累。
可是现在我却在往东南军事区的路上,其中一定藏有某种目的。
飞行车穿过宽广的飞行道,飞进东南方地下城的巨大空间里,一幢幢内何型的建筑物,井然有序地分成十多行排列着,建筑物之间的空间大小不一,令人难以置信地遍植花草树木,使它像个花园更象一个军事要塞。
四个人造太阳在地下城钢架纵横的城顶发出令人温暖舒适的日光,我的感应电波截进阳光里,很快得出令我大吃一惊的分析结论。
这人造阳光竟与真实的太阳光有九十七点五强的接近率,除了没有太阳里因氢聚变而产生的太阳粒子风暴等外,其他一切都全给模拟十足。
只是这项成就,已使难以怀疑汉威的说话,就是达加西已改造了城市外世界的力量,外面地上的绿色世界更是明证,我亦想象得到叛党可以利用装在飞船下的人造太阳,赐与植物最重要的光和热,改造被破坏无数年代的自然环境。
但元帅为何要反对这对人类有益无害的计划!
飞行车降在其中一座圆型的建筑物上。
我随着凤玲美步出车外。
建筑物顶有个方形的小屋子,看来是往下去的通道。
凤玲美来到屋子旁,纤指在门旁的按钮轻动,门流水般滑向两旁,原来是座升降机。
凤玲美转头向我望来,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请进去!”
我坦然踏进。
凤玲美却没有跟入。
我愕然道:“你?”
凤玲美淡然说:“自然有人招呼你的。”
门合拢起来。
往下落去。
我心中大感不妥,将感应电波送出去,最使我骇然的事发生了,由踏出联邦酒店开始,几经艰辛,来到这里,但却从未像目下这般大失方寸
第八章 搜魂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升降机,而是一个压缩磁能重多金属做成的囚室,我可以想像出错综复杂地连接着这升降机一组一组的能量输送线,将某一能量原的庞大磁力场,在我踏进这升降后,立刻送入墙壁内的磁力放射性金属里,使我猝不及防下惨中诡计。
我跌进了陷阱去。
尽管以我的破阳死光刀,也没有能力破开以高达二十瓦磁力做成的磁力墙。
升降机停下来。
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虽然看不见听不到任何这小空间外的情况,但同样地对方也不能以任何设备和我通话或观察我。
因为以现时的技术,尚没有任何讯号能穿透这种超能量的力场。
我一方面惊讶叛党超水平的科技,另一方面亦大动脑筋。
究竟我在那里露出破绽,使他们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他们已先后对我的身份展开测探,而我亦一关一关地安然渡过,为何在见达加西前的刹那,才突然识破我的身份。
岔子出在哪里?
一道灵光闪过我的心头。
除非是有人出卖我?
那会是谁?
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人有限得很。
一个一个的影象掠过心头。
蓦地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由脑神经中蔓延往全身。
每一寸肌肉都被一种奇异的压力挤迫着。
我怒骂一声。
他们意将力场的能量增强,力能像六座无形但有质的亿斤巨石,四面八方向我压来。
头脑一阵的晕眩,但转瞬消失。
我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了。
他们想将我弄晕过去。
但我是超级战士,神经的力量比常人强胜百倍,单杰绝对抵受不了,却不是我。
而一个念头闪过脑际。
这表示他们仍不知我是经过马竭能改造的战士,而仍把我当作单杰,显示了出卖我的人,不会是元帅、马竭能、准慧等知悉我方战底细的人。
那会是谁?
我隐隐泛起一点尚未清晰的印象。
四壁的磁能逐渐消去。
心中一动,连忙举起双臂,死光刀往升降机顶上割去。
没有磁能保护的合成金属豆腐般被切入,当死光刀割入三寸的深度时,死光刀运转,转眼割出一个尺许大的正方形。
装在腰际处的能量带立时输出能量,贯注往死光刀里。
奇妙的事发生了。
死光刀开始作九十度转折。
“啪!”
整块尺许见方,厚若三寸的合成金属从顶上甩脱开来。
再不迟疑,死光刀分左右集中割射下,在方块里挖出一个长方形的凹位,我将宝贵的两把破阳死光刀脱下来,嵌了进去,然后将方块塞回原处。
能量源源不绝从能源带送入双手里。
我的手放射出庞大的热能,像烧焊机般将方块和顶壁的隙口缝合起来,不留心绝难看见。
这时墙壁异响传来。
我连忙诈作晕倒地上。
轧轧声响。
一道墙壁向上升起。
脚步声迫近。
一把陌生的声音道:“晕了!没有人能抵受七百瓦的磁能流的,我看他在二十四小
时内神经不会有任何感觉。”
一支针管插进我的小臂处。
另一人道:“我也不明白计智先生为何还要如此小心,吩咐一定要给他再注射麻药。”
先前那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