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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跟随着师傅进山已经两年了，师傅只叫我不停地练习一个动作，就是拔刀。
我现在当然是在偷懒。或者说是，面对着远处近处的群山发呆。
师傅站在我的身旁，他也陪着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他缓缓开口了，残。你看，你感觉，这就是山。
我不高兴地说，不要叫我残。
师傅却不理会，他依然自顾自地说，残，这不是关键。
我狡辩说，师傅，那人们当初称它为水呢？
师傅摇了摇头。却说，残，面对这个吧。这毕竟是现实。现实，人们还是称其为山。
我站了起来，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这一个动作我已经练了两年了，所以拔得很是快速，利索。我对师傅说，这是刀。
师傅点点头说，确实。
紧接着，我就感到手上一轻，刀已经短成了几节。落在地上。
这可以说是我第一次看到师傅出手，但也同样的，我还是没有看到他出手。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只看到我的刀从我的手中到了地上，也从完整，变为了残缺。至于师傅怎么出刀，又挥出了几刀？我是一概不知。
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武林高手为什么大多都是那么的神秘。因为他们的手法，我们看不到，我们唯一能见的只是夸张的结果。
这便是武林高手！我握紧了拳头，看着师傅。这就是我所要奋斗到的目标！
师傅却走远了。我到房中又找了一把刀，又像往常的一样，我开始联系拔刀。出刀，收刀，日复一日地练习这枯燥简单的动作。
只是，这个简单是对我而言的。按师傅的话，拔刀是刀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了，只有当自己出刀的速度比别人的速度快的时候，才能掌握先机，之后的刀法才能施展开来。要不然只有被动的防守。而更为关键的是江湖上可没有防守用的打法，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对于攻击的欲望。
3
就在这一年师傅放下了他腰间一直挂着的铁刀。而他自己找了一块木头，为自己做了一把木刀。那天他拿着木刀走到了我的面前。他问我，这是刀吗？
我用眼睛扫了一眼，继续把精力放在了我的拔刀练习上。我对师傅说，这当然是刀了！
师傅听到了我的回答后，很是豪爽地对着天空笑了几声，没错，没错！这木头做的还毕竟是刀啊！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我不知道惊飞了多少的鸟兽，又或是让多少在山间砍柴为生的普通人心中心生了一丝害怕。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那一年，我十岁。师傅不再用铁刀，改用了木刀。
之后，我又练了七年拔刀。
那一天刚起床的我就被师傅叫了过去。
4
我来到了院子中，看到师傅背对着我。他在看眼前的一片山。似乎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于是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他对我说，你这七年练习拔刀练得怎么样了。
我说，还算可以吧。
师傅说，这样的话，接下来，我就将教你真正的刀法。
我眼前一亮，连忙高兴地说，好呀，什么刀法？
你自己的刀法。师傅淡淡地对我说。
我有点不明白了。问道，什么是我的刀法？
师傅解释说，就是接下来你天天和我喂招，这样的刀法就是你的了。
这和我心中想的绝世的武功秘籍有点不一样，心中也微微有些不满。我嘟着嘴对师傅说，那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师傅对我说，残，练到该练到的时候。
我刚要开口，才发出了一个“那”的音。师傅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手中的木刀也贴在了我的上。刀法似风，就把我剃了一个光头。
我心中大怒直接就拔出了刀，欲向师傅砍去。结果手上一轻，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了出去。斜斜地插在了地面上。
师傅却拿他手中的木刀指着我，对我说，来！拿起你手中的刀！我们继续。
我狠狠地看着师傅说，好！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头发也剃光剃光！说完了这句狠话后，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真是被剃得精光了呀！
5
就这样，我和师傅一直打了整整六年，我的刀法已成。
我可以很自豪对师傅说，你看，我的刀法已经很好了，至少您要我帮您砍下一根头发来，我绝对不会砍下两根来。
师傅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没有做这个实验。他只是看着我，看着我的嚣张肆无忌惮。他依然像一个高手那样。站在那儿，我的面前，双手摆在身后。他对我说，残，这是最后一年，我将会用我全部的实力和你打。
说完了后，师傅像当初那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刀法似风又将我剃成了一个光头。
我没有急着拔刀，这次我没有像八年前的那样冲动。至少在这八年中我还懂得了一个道理，冲动是魔鬼。
但是，我还是人。我没有去所谓的天道。我没有做到“无”的境界。
于是，我像八年前那样又放了一句狠话。
你等着！一年后的今天我要把你送到少林寺去。刀法好的人才少林寺比较少！
6
就这样，我又和师傅练了一年的刀法。
我二十四岁了，我和师傅站在了。他在我的对面，在茅屋前的院子里。师傅对我说，准备好了吗？
我对着他笑了笑，手握上了刀柄。
接着，我和师傅两个人都沉默了，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我们有着一样的长发，一身相同的白衣。以及一样的眼神。
终于我们出手了，我还是比师傅慢了一点。但是，在收刀了之后，师傅的头发终于是没有了。但是，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一身白衣，被师傅斩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不冷吗？师傅一脸好笑地看着我。
我啐了一声，赶忙跑进屋子里又换上了一身白衣。这个时候师傅在屋门口正等着我。师傅左手拿着一个包，右手拿着一把刀。看到我走了出来，师傅把包递给我接过了，感觉这个不大的包裹却有些沉。他对我我说，这里有些银两，下山用。
后他又给了我那把刀，是一把木刀。和他腰间挂着的那把刀很像。他说，下山用，你的那把铁刀杀伤力太厉害了。我可不想下山买壶酒的时候看到满天下的人都跑到少林寺去了。
这是我从未用过的木刀，我连忙问师傅。我说，我用木刀被人干掉了怎么办？
师傅摇摇头对我说了让我吃惊的话。他说，残，你的刀法已经天下无敌了。
我连忙摇头，觉得师傅的话有些夸张了。我说，怎么可能？
师傅苦笑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他自己的光头。
我激动地看了一眼师傅的新造型。那种积蓄了很久的快感似乎在我的心中要爆发出来了。而现在穿上了衣服的我来说，师傅的光头由来也只有我知道，这是仅对于我的他的难堪，而现在我已经穿上了我的衣服，我的尴尬被我掩盖了起来。所以，此刻我有着绝对的优势来嘲讽他！我故作着一脸的惊讶，叫道，那至少还有您啊！
师傅表情却出乎我的意料，不知是他没有听出我话中暗含的嘲讽，还是另有原因。
他一脸严肃地对着我说，那是因为我不是江湖中人，残你要记住了正是因为我不是江湖中人我才会对你手下留情。不然，你一万个脑袋都不够我砍的！
我嘟起了嘴说，师傅您不是已经说我已经在天下无敌了吗？
师傅摇摇头说，那也只局限于天下。
我听的奇怪，连忙问道，什么才是天下。
师傅告诉我说，这江湖就是天下。
我似乎像是抓到了什么一样，问道，那天下以外的又是什么？
师傅告诉我说，天下以外的是掌管这个天下的，你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想到了师傅，心中猜测师傅是不是属于这天下以外掌管这个天下的人之一？
我又问师傅，您叫什么？
师傅愣了一下很显然是被我突然的转折给吓到了，顿了顿他才开口说，你要知道我的名字干嘛？
我咧开了嘴笑了笑，说，万一我以后要被人杀了，我可以告诉他我还有一个师傅，他会为我报仇的。于是他把您的名字告诉他，他肯定会来把您也一起解决掉的。这样一来，我打败师傅的梦想就成真了！
我脸上挂着很灿烂的笑容，看着师傅。
却发现他的脸上也挂着很灿烂的笑容，看着我。
师傅说，残，你就和那个人说，说你师傅是神刀谷出来的。我保证，那人不敢杀你。
我听得满头雾水，我连忙问，神刀谷是什么地方？
师傅说，那里是你师傅，我的家。
我对师傅的家顿时感到了兴趣。我连忙问，师傅，你的家在哪里？
师傅他脸上的笑意在刹那间消失不见了。他说，残，你千万不要去，里面的一位侍者都要比我厉害！
我说，那我就去那里做客我想不会有什么的吧？
师傅抬起头看着天空，我知道他陷入了一阵回忆，我经常看到他做这样一个动作。过了很久他会回过神，然后他会说出一些零星的记忆。我曾很多次听他说起过他的过去。只是这些片段会让我更加的迷糊。
果然，过了许久，师傅才缓缓开头了。他说，外者入谷，必杀之。内者出谷，必杀之！
这几个字他念得很慢，每个音都念得很重。
我说，师傅您不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吗？
师傅干笑了一声，说，你可以下山了。
7
于是，我二十四岁，正值花季，来到了江湖，离开了山。
如果人们最初叫它水的话，那我就离是开了水。到了一个新地方。
我走在下山的路上，嘴里唱着。
大江东去，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
飞花
第3章女孩
4
我昏了过去。似乎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我梦到了，我成为了新的武林盟主我一统了天下的武林。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离开了，往着武林以外更远的武林。江湖以外更深的江湖。
仿佛是到了一片空宁没有人的地方。
每天吃三顿饭，每顿一碗米饭，几碟小菜，再加上一壶淡酒……
我不知道，对于我这样一个新入江湖的人，为什么不向往着一日被万人所朝拜？是谁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只能在慌乱中想要醒过来。
这个时候，我就觉得，眼前是不适应的强光。
渐渐适应过来的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单上还留有一股幽香。我艰难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她坐在床边看着，我也同样看着她。
她的脸颊散开着浅浅的粉红色，而一头黑色的秀发慵懒地披在肩上，耳边的两缕青丝则是用红色的丝带扎着，随着摇摆着。
你醒啦？和她的相貌一样般配的是她很动人的声音。
我摇晃着脑袋问道，这是哪里？
她开心地朝着我笑了笑，她对我说，这里是我的家，你已经昏迷了好一会儿了。
我迷糊了又问，我是怎么到这儿的？
这个时候女孩忽然站了起来就走了。
我变得更加的迷糊了，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这个时候那位主办方走进了屋子，他手中拿着我的木刀，并且把它递给了我。
我接过我的木刀下床了，把木刀系回自己的腰间，我看着主办方大伯。我说，这位大伯，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正处于……
我还没有说完这位大伯就打断了我的话，他问我，我的女儿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我根本就没有见过。
他说，就是刚刚的那位。
我点点头认可地说，很不错，很漂亮。
大伯听到这儿很兴奋地搓着手，他对我说，她就是你未来的妻子。
我连忙说，万一她不愿意呢？
大伯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会的，那丫头很喜欢你的。
我摆摆头说，您先别这么肯定，第一我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第二，我想走了。
大伯急了，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我说，你先别走，你要相信，我女儿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对世界这么绝望。你要相信有一见钟情，至少，你要相信我的女儿。
我说，我不相信陌生人。
大伯连忙说，我们是亲人。
我对这位大伯的死缠烂打有些厌恶了，我不高兴地说，我们不是什么亲人，不要和我套近乎。
说完了，我不不客气地转身就要离开。走出了房间，我就看到刚刚的那个女孩她正看着我，眼睛有点红红的。
我看到她，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就是硬不起心肠来。我问她，我们认识？
她摇摇头，但又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那位大伯也走了出来，他抓着我的袖口说，过一会儿再走，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他的眼中布满了绝望，希望交织在绝望中。但，已经若隐若现了。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原来在山中，我曾问过我师傅什么是绝望。他告诉我，那是你原来的模样。我不懂，请求师傅解答。
他说，那个时候，你乞讨为生。过着那样的生活，你的眼中都是绝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