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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
“豆浆油条包子馒头——。”米小七白了苏佛儿一眼:“怎的,你是铁胃,不会饿的呀?”
苏佛儿仰天一笑,哈的道:“不饿的是乌龟——。”
洛阳九和楼的早点那是大大有名的了。
这时光景,偌大三层的楼房竟也塞得满满。
到了顶层,米小七微微一笑,娇嗔道:“没位子啦——。”
苏佛儿揪了佳人一眼,嘻的一笑,道:“这事儿小,就看哥哥我来变个戏法——。”
那苏佛儿说着,已自是目光四下游移,没刹那,好像寻到了目标似的,便往南首方向走去。
南首靠窗的位置,当然是最好的地方。
不但初升的阳曦照不到,就是窗外那景小湖垂柳,也真有他的一番风雅。
南首有三张桌位,能坐这儿的,当然都不是普通的人。
第一桌,是巴山派有“离剑”之称的宣棋子。
离剑离鞘,离魂离命。
宣棋子不是普通人,更不是简单的人。
第二桌,坐得是三个乞丐儿般破衣破裤的人物;只是全身上下洗的泛白洁净,个个右手指尖上又多挂了三个骷髅雕戒。
这三个名气可大,正是流浪江湖,目空一切的“天外三丐”。
据说,他们出入天星帮不过是个把时辰,竟然连挑一十八寨,而且把天星帮帮主葛挑岳五花大绑的丢到长江里去。
这种人,最好少惹,除非你不要命,而且很不要命。
第三桌呢?是个中年书生。
他就这样温文儒雅的坐着,就这样恬淡无碍的嚼着手上递入口中的馒头。
他坐得这般适意,恍如除了他以外,一切外界都已隔绝而去。
苏佛儿笑了,这个中年书生绝对不是普通的人,虽然他还不知道这老小子的名称如何称呼。不过,绝对不会比宣棋子或是“天外三丐”差。
当然,他隐隐约约的可以感觉到,就在他一步步往南首这三桌走近的时候,由这三处迸发出来的气机已是骇得吓人。
苏佛儿轻的一下,便直剌剌的走到“天外三丐”的面前,抱了抱拳:“三位前辈,晚辈向各位请安了——。”
“要命丐”白挽天怪眼一翻,含糊恶声道:“小子——,看在你有礼的份上,是不要腿还是不要手——?”
苏佛儿笑道:“这个是小事,反正人已在这儿啦!”
白挽天啧的一声,朝“要魂丐”白挽地、“要魄丐”白挽人道:“喂——,你们挑一样吧!”
白挽地嘿嘿冷笑,道:“自从把葛祧岳丢到长江喂鱼后,这三年来倒是第一个敢这么大狗胆子找我们挑话的——。”
白挽人摇头道:“可惜啊,可惜。这小子的资质还算可以。如果他现在跪下来,老乞丐倒想收个徒儿呢!”
话一出,这九和楼顶层的十三、四桌坐客无一不揪然变色,窃窃私语。
要知“天外三丐”的武学造诣,能收为门下弟子可是上上的造化。当然,每个人多少有一点嫉妒和羡慕。当然,也有一点失望。
原先,每个人以为可以看看天外三丐的出手,是否如传说般的神奇?
况且,这小子应该不会太差,否则怎敢往虎口上?
苏佛儿微微一笑,叹气摇头道:“可惜,晚辈我已经有了爹,有了娘,也有了师父。”
白挽天怪眼一闪,哼道:“看你像个人样,你爹你娘你师父是哪一号人物?”
嘿,这个问题是有趣极了。
天下,有几个人比得上天外三丐?
白挽地可有些不耐烦了,口里哼喝一声,斥道:“小子,你真的是寻死来的——。”
话说间,那“要魂丐”白挽地已自取了根筷子在手,一探便是连点苏佛儿上身二十六穴!
苏佛儿稍一点头,口里却呼道:“百鸟朝凤,好招妙招,吓死人了——。”
只见他轻轻一拗身、一侧肩,竟是闪过白挽地得第一招杀着。
这一电光石火的交手,不由得爆了个满堂彩。
攻的人出手漂亮,每个变化俱是出人意料。
守的人身法无碍,每个揉转俱见大家风范。
白挽地似是一愕,却是手上不慢,猛的斜里一落,直取苏佛儿右首太阳穴而至。
苏佛儿咭的一笑,不但偏头躲过,还能回头朝一旁含笑而立的米小七叫道:“小姑娘,别急!待会儿就有座位啦——。”
那米小七可真不急,口里还悠闲回道:“人家硬是屁股儿黏板凳条子,你能怎办?”
“哎呀,你就不懂啦——。”苏佛儿又闪过白晚地的三手攻击,喘了一口气答道:“哥哥我年纪小小,他们三位老人家年岁大大。如今攻了十七八招,我却连手也没回,连脚也没抬,他们还坐得住吗?要是我们——。”
米小七可真有默契,立即接口:“羞得恨不得跳楼去了?”
“对,对极了——。”
两个人这一搭一唱,只惹得“天外三丐”三个脸色燥红。
这一刹那,但觉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到自己脸上来。
白挽地猛的老脸罩不住,大喝一声便要站起来。那白挽天轻轻一咳,左臂一震,竟能分成两股力道。
一则是压住“要魂丐”的身势,一则是逼向苏佛儿。
白挽地轻里一哼,顺势坐下了。那端,苏佛儿叫这阵罡风扫过,却似是没事儿一样动也不动的含笑道:“三位前辈让位,小生无恁感激——。”
口里说着,便是抱拳一揖。这刹那,那三丐身子不由得一震,脱口道:“大悲指!”
大悲指?
昔年和苏小魂齐名,生死之交大悲和尚的大悲指!
难道眼前这人是大悲和尚的传人?
整个楼面,一下子全静悄悄的没半点声响。
“天外三丐”显然在方方苏佛儿抱拳作揖时领教了一下,此时大伙儿心里有数的站了起来。
白挽天嘿、嘿笑道:“小兄弟——,老夫是走了眼。只是——,哼、哼,不知你如何称呼来的?”
“我?”苏佛儿指指自己的鼻子,回头向米小七叫道:“我什么来的?”
米小七嘻嘻一笑,道:“你?你当然叫苏佛儿啦——!”
“苏佛儿?”白挽天脸色一变,叫道:“苏小魂是你什么人?”
米小七叹气道:“他爹啦——。”
白挽天的头大了,很早以前他就听说有个不要命的孩子单挑东海传人的事,想不到今天竟然撞上了这个“天下顽皮第一名”的家伙。
白挽天苦笑,带着另外两位兄弟就要往楼下走。忽的,在梯口回头问道:“嘿——,老夫还没请教姑娘你的芳名?”
“我?”米小七指着自己的鼻子,学方方苏佛儿的样儿问苏小子道:“我叫什么来的?”
“你?你当然是叫米小七啦!”
“天外三丐”话没说两句,唏哩哗啦的走了。
在此时,“离剑”宣棋子也站了起来。
苏佛儿本来是一屁股坐下了,忽的又站起来跨步到宣棋子身旁低声道:“道长——。”
宣棋子颔首一笑,道:“苏老弟有事?”
苏佛儿轻的一笑,道:“道长可知那位中年文士是何许人物?”
宣棋子皱了皱眉,低声道:“不知道。不过,此人大非常人,苏兄弟要小心了——。”
苏佛儿点点头,笑道:“道长可是想跟踪‘天外三丐’而下?”
宣棋子点点头,那苏佛儿笑道:“别急,今晚包准找得到——。”
宣棋子错愕看了他一眼,狐疑道:“苏兄弟是否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
苏佛儿一笑,道:“八九不离十,放心好了。”
宣棋子稍一沉吟,点头道:“大悲大师对宣某曾有相救之情,如今就且相信苏施主一回了。”
苏佛儿大笑,道:“那晚间儿就在黄竹林见啦!”
宣棋子一点头,便自是施施然不急不缓的下楼。
苏佛儿含笑的回座,此时米小七已是叫好了早点。苏佛儿鼓掌笑道:“好俐落的办事…
…。”
米小七轻轻一笑,道:“渗了毒呢——。”
苏佛儿回道:“米大小姐早解啦!”
米小七脸上一红,嗔道:“老作这等便宜。”
两个便是旁若无人的边说边吃了起来,方方对话只叫跑堂的心惊胆跳,想名而就辞了回老家耕田的好。
苏佛儿和米小七大大吃饱一顿,那中年文士才是含笑的离坐而去。
苏佛儿连眼也没瞧一瞧,过了半晌才嘘一口气道:“好霸气的人——。”
米小七也皱眉道:“不但有霸气,而且渊崎岳立,叫人无从捉摸起——。只是——。”
“怎的?”
米小七皱眉沉吟道:“方才你和宣老道说话时,他不时有一股气机外露——。”
苏佛儿点头道:“你可知为什么‘天外三丐’方才攻击时我一直不回手?”
米小七含笑道:“当然是那家伙暗中想下杀手罗——。”
“聪明!”
“不聪明你早就死人啦!”米小七哼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放手干了?”
“因为你?”
“聪明——。”
“不聪明早死啦!”苏佛儿回道:“我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米小七脸儿一红,啐道:“去你的——。”
洛阳城南踩桂巷。
天外三丐绕道到了一间红瓦大户后门,三人户一点头便自闪了进去。
方方,他们接到鬼令,赶到这里来听命。
这儿,正式九重鬼寨的总部。只见,过了七道拐转的廊道之后,终于进入了内厅之中。
那里头,尽是用薄纱间隔,里头全部显现一片迷蒙难透。
隐隐约约,只见是一片人影各自站立着。
忽的,铃声轻响,只见顶端飘下两把大油伞来。
不,是由两位薄着黑纱的女子所执。
天外三丐见景,急急往前抱拳恭敬道:“小的觐见总寨特使——。”
话声一落,只听那两把油伞内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同时铃声玉响,何着竟有一种迷离摄魄的感觉。
原来,两把油彩伞上各自依八卦方位串挂了风铃,此刻响来但觉杀机弥漫。
“天外三丐”脸色纷纷大变,白挽天奋力收住心性道:“不之两位特使有何指示?”
右首那位娇笑女子淡淡道:“本特使奉修罗大帝之令,前来接管二寨主持之责——。”
白挽天脸色一变,沉声道:“大帝之意是——?”
那伞下娇声再度响起:“二寨长老黑魔天君失职之罪已被‘欢喜嚎泣’两位特使处置…
…。今晨,你们三位身为二寨负责人,却被两位后生小辈逼走,大帝甚为愤怒——。”
白挽地暗里一咬牙,往前跨步大叫道:“是由我起,无法料理那两个小子是白某之过,和他们两位无关——。”
白挽天、白挽人齐齐上前,叫道:“你说些什么,我们兄弟三人同生共死!”
“哈——,好!”油彩伞一阵抖动,传出声音道:“大帝有令,你们三位何时杀了苏佛儿和米小七,何时恢复寨主之职!”
天外三丐闻言,纷纷抱拳道:“多谢特使——。”
便此时,油彩伞又缓缓上升,往顶上天窗越出。轻轻的,犹留下一句话:“记得,未杀掉二人以前,二寨由我们‘风铃伞’负责——。”
米小七瞪着苏佛儿,眨也不眨。
此时,他们泛舟在北湖上头,一阵阵凉风袭来,这个舒适已极。
苏佛儿心里可没这般想。
本来,被美人描了那一眼眼,心都会飞的。只是,如今米小七这等看法,执四要将人生吃活吞似的,叫人好不自在。
“喂——,你干什么这般盯着?”苏佛儿终究是忍不住叫了起来:“看你老公也不是这样子的啊——。”
米小七哼、哼两声,揪住苏佛儿道:“你说,你知道米家世什么规矩?”
苏佛儿淡淡苦笑,道:“你是从里面出来的,难道你不明白?”
米小七竟然摇头。
苏佛儿讶异道:“你到底是不是‘凤眼’的传人?”
米小七双眸一瞪,右手急探中,已然之指轻夹着一颗米粒大小,绘有采凤的椭圆珠子。
米小七冷冷道:“这才是‘凤眼’!”
苏佛儿细眼看了个仔细,不由得皱眉道:“在乘龙车行你用的是啥玩意?”
“米粒?”
“米粒?”苏佛儿好笑道:“真的米粒?”
米小七微微点头,便将凤眼又收入袖中。此际,苏佛儿身子忽然抖了一下。
米小七讶异道:“你干啥?发癫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