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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的战况比前一场激烈多了,陈剑与孙新对垒时,只见孙新主攻,陈剑只是紧守而已,虽然胜负的结果出人意料,但至少不象这两人是在真正的拼命。
眨眼之间,两人已交手近四十招,双方的势子越来越猛,战况也越来越激烈,所用的招式尤为狠毒。
一群围观的人中,却各怀看不同的心情,徐晓翠与觉岸上人,华清风,谢三变,萧获等人虽有云天凤与宗仪,陈剑等以性命作为提保不会发生变故,但他们仍不敢相信,而且也不愿意事情到那个程度。
赫连通与柳含烟则希望自己的门人一剑将对方杀死,狠厉之急,现于言表,大声呼喝为自己这一方助威。
宗仪与陈剑淡淡地不起反应,他们的镇定使一心道长也放了心,不过这三个人的内心深处还是捏着一把汗。
真正冷静的只有云天凤一个人,她长剑在握,目中一片恬然之色,好像忘了刚才的承诺。
又是十招过去后,东方未明攻势突然慢了下来,他已试出对方的招式并不弱于自己,所欠的只是内力不如自己充沛,所以改变剑路,专门用剑去磕对方的兵器,跟着就是一式毒招。
柳菲菲同样地也明白了敌我的长短之处,一面避免与他硬拆,一面却寻着对方的空隙进招。
所以战况虽缓,情势却比前更紧张,慢慢地到了半天才互发一招,而且是略沾即退,可是大象都很明白,只要接触上了,立刻就是生死分明的局面。
觉岸上人忍不住了道:“老袖看还是请他们二位歇手吧!这样斗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待赫连通与柳含烟表示反对,云天风已飞快地道。“胜负未定,怎么可以停止呢!老禅师既已退出主会人地位,还是请不要表示意见好了!”
徐晓翠微怒道:“敝师叔是一片好心,陈夫人难道一定要见到双方流血伤残才肯罢休吗!”
云天凤蛾眉一掀道:“死一个有三条人命相抵,掌门人何必替旁人担心呢?”
徐晓翠怒道:“我替大局担心。”
云天凤冷笑道:“现在就是把他们分开了,对大局有帮助吗?”
这一问倒是把徐晓翠问住了,崆峒与青城两派目前已势若冰装,即使把这场战斗压制下来,他们两家也无法开诚布公地合作了。
云天凤也微微一笑道:“今日剑会的目的是为了产生一位盟主,领袖群伦以对抗七绝剑门,事机虽密,却仍瞒不过七绝剑门的,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一次论剑没有结果,恐怕在趁心快意之余,还会笑掉大牙,所以论剑之举一定要完成,盟主必须及时产生……”
徐晓翠没有话说了,而场中的战况也进行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东方未明见久战无功突地退后一两步,此剑势很明显的他已准备作最后一击了。
柳菲菲也咬咬牙,挽剑作了个姿势。
谁都知道这该是阻止的时候了,但是有了云天凤的那番话,都无法出声。
两人的身形停了片刻,然后双方像利箭般地对迎冲上前去,手中的长剑带出惊耳的呼啸。
这时云天凤的身形也象是一道旋风似地卷了进去,手中的长剑微微一振,却以令人无法相信的速度各接了他们一招,也各攻了他们一招。
更妙的是她接招的式子虽不同,攻招的式子却与他们所用的式子完全一样,换言之,就是她用自己的招式接过了双方的攻势,却用东方未明的招式攻向柳菲菲,也用柳菲菲的招式攻向东方未明。
叮当一阵激响后,云天凤仍然屹立不动,东方未明与柳菲菲却被震退了一步,形相极为狼狈。
柳菲菲一剑中胸,将外衣划破了一条小缝,东方未明的一剑原是指向咽喉,却因为他缩退得快,割断了头上的一络黑发。
众人都惊然愕视,只有东方未明怒道:“你这公证人是怎么当的?”
云天凤持剑冷笑道:“我拿三个人的性命作保,不准发生流血的事情,在必要时,自然要采取积极的措施,而且我使用的招式互攻,只不过下手轻了点而已,出手的速度也比你们自己所使的差,这一点我相信你不会反对!”
东方未明征了一怔,他的确无法反对,因为云天凤在攻柳菲菲那一招时,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自己出手,也未必会有那么干净俐落,因此他迟疑片刻才道:“那我们这一场怎么算?”
云天风微笑道:“你们的目的是在分胜负,自然是按照实际的情形定胜负,你同意不同意!”
柳菲菲轻轻一叹,转身回到柳含烟身边,两个人都昭然无语,云天凤一剑划破她胸前外衣,姿势完全没有更变,那一剑若再深几分,她势必须穿胸而死,可是云天凤用她的一招刺向东方未明咽喉,出招比她深稳凝练多了,而东方未明居然还能躲过,胜负何须评定,事实上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东方未明见杀死对方的目的未达,但是已赢了这一场,面子上也交代得过去了,乃笑笑道:“愿听高裁!”
云天凤一笑道:“很好!你输了!”
这一句话使得每个人都为之一震,东方未明简直跳了起来叫道。“什么!这简直岂有此理!”
其他人也觉得云天凤太偏袒了,只有云天凤庄容正色地道:“虽然在形式上看来好像是你占先,可是判你失败是有相当理由的……”
赫连通也叫道:“什么理由!你说出来!”
云天风微微笑了一下道:“剑道本是一门光明正大的武学,学剑的人,必须具有良好的人格修养,你的对手是个女孩子,你攻击她的胸前,即犯了武林大忌,这种下流的招式,已经落了下乘……”
这一说使得几个老人连连点头,他的理由虽不够充分,却绝对正确,武林中对女子交手,举凡胸、乳、腹、阴等部位都列于不可攻的禁忌,否则纵然得胜,亦为人所不齿。
只有赫连通哇哇怒叫道:“你简直强词夺理,这些禁忌只用于比武,刀剑交加如乃性命之搏,似乎不需要这些拘束。”
云天凤冷笑道:“这是你一派掌门人说的话?”
赫连通脸上红了一下,但依然倔强地道:“不错,生死场中,那有这许多顾忌,至少我徒儿不是存心轻薄,你就不能依此作为胜负的根据,至于剑法的高下,剑品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能叫敌人在自己的剑上倒下去,自己如何能从敌人的剑前活下去……”
此人不愧为老奸巨滑,一篇话在他口中,说来头头是运,而且还使人无法驳斥。
只有云天凤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一定认为你那宝贝徒儿胜过柳小姐?”
赫连通傲然道:“胜负分明,岂仅是我一人如此……”
云天凤脸色一沉道:“很好,叫你那宝贝徒弟举起剑来,我与他再扑一招,你听清楚了,我只用一招,而且就是柳小姐所用的那一招,只要你那宝贝徒弟能保住喉咙不被穿透,我就改变宣布,认为你们胜了!”
赫连通不禁一怔,那一招剑式他很清楚,若是云天风手中使出,东方未明能否挡得住便大成问题了。
虽然东方未明躲过第一次,那是云天风手下留了分寸,当然她对柳菲菲也是同样地留了分寸。假如再来一次的话,她是否还会留分寸呢?……”
怔了半天,赫连通才愤急地道:“陈夫人!这一场是崆峒与青城之争,与你并没有关系,要是你叫柳小姐再下重比,我绝不反对!”
云天凤摇头冷笑道:“我是主会人,已经宣布了胜负的裁决,你现在提出异议,分明是对我的裁决表示不服,直接也是对我主会人侮辱,因此这个问题,必须由我来负责解决……”
赫连通的脸涨红了半天,却始终不敢叫东方未明与云天风一决,东方未明也在那一剑上领略到这个女人的厉害,也不敢自告奋勇地出头要求一战。
云天凤等了片刻,见他们没有动静,微笑了一下道:“既然你们无意重搏,便算是承认我的裁决了,东方兄请退,把地方让给下一场……”
赫连通憋了半天才怒叫道:“这种论剑殊难令人心眼,这种结盟参加也没有什么意思,未明!我们走!”
徐晓翠见他要退出去了,连忙挽留道:“赫连兄,你别意气用事,胜负无关紧要,我们是为了对付七绝剑门……”
赫连通佛然怒道:“崆峒单独与七绝剑门相抗,绝不要各位帮助……”
徐晓翠还想挽留,云天凤却高声大笑道。“郝连通!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我给你制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现在可以公开表示与七绝剑门合作了……。”
赫连通与东方未明听完她的话后,居然一声不吭,反而急急地掉头走了。
陈剑正想埋怨云天凤不该把他们师徒逼走,见到这个情形后,不禁一怔道:“难道他们与七绝剑门早已勾结了?”
云天凤冷笑道:“这不用说,看看他们师徒二人的态度,何尝有半点合作的诚意,一举一动,完全是存心破坏我们的结盟。”
给她这一说,大家都有着恍然若悟的感觉,尤其是云天凤公然揭开后,他们师徒二人急速离去的神情,更毋庸置疑了。
觉岸上人一叹道:“赫连通也是一派宗主,怎么会糊涂到这种程度,他去跟七绝剑门合作,人家会像我们这么看得起他吗?”
云天凤微笑道:“看不看得起是另一个问题,最主要的是他看透了我们这个结盟没有多大作为,不与七绝剑门合作就无以自保。”
几个老人闻言都是一怔,徐晓翠忍不住又道:“陈夫人以为我们这一个结盟足以抗七绝剑门吗?”
云天凤微微一笑道:“我从来没跟七绝剑门中人见过面,对这个问题无从置答,不过我认为也无须回答,纵然敌势如天,我们还是要一抗,否则这个聚会就没有意义了,大家还是学崆峒的样子,干脆向七绝剑门送上一张降表算了。”
徐晓翠神色为之一动,大声叫道:“壮哉,陈夫人虽然身为女子,豪情不让须眉,机智百出,尤胜于我们这些老朽多矣,看过夫人刚才在剑法上的造诣,相信陈世兄更为高明,敝派虽然尚未比试,即已甘心认输。”
天山剑派掌门人萧狄跟着道。“敝派同样放弃一战!”
两家未比的宣布弃权,西岳华山派已经落败,青城派虽经云天凤宣布获胜,可是柳含烟自己也明白,所以叹了一声道:“含侄女剑技如何,也不用我说了,至少我们没有脸强败为胜,无需参加决赛了。”
剩下只有云台落英剑客的两个女儿,所以大家的目光都凝佳在他们父女二人身上。
谢三变沉吟片刻才道:“照理说敝父女也应该表示服输才对,可是两个小女练了一套联手剑法,还……”
云天凤连忙道:“谢掌门人太客气了。今日之会,原是论剑以定盟主,令媛的剑法越高深,我们对付七绝剑门的把握也越大,这可不是讲客气的时候,就请两位令媛与拙夫出手一搏。”
谢三变迟疑地道:“万一小女们……”
云天风知道他的意思,乃坦然地道:“假如今媛获得胜利,自然按照前议,谢掌门人任选一女与拙夫结为夫妇,另外一位则不妨与我在泉下结伴……”
她说得很轻松,谢三变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云天凤仍十分从容地摆手道:“假如大家不反对,这是盟主的决赛了,二位谢小姐请。
谢初英与谢次英相继持剑出场,云天凤却半带玩笑地向陈剑拜拜手道:“官人!您也请吧!小妇人一命在您的剑下超生了。”
尽管她说得轻松,语气中总不免有一丝凄凉与沉重。
陈剑却没有她这么轻松,拔剑在手,竟然有点颤抖,假如这一场比斗只有他一人的生死,他倒不会如此紧张,可是现在却关系着两个女子的生命与他今后的生活。
如他胜了,自然一切都不成问题,他如败了呢?
按照大家的约定,他必须与一个今天才见面的女子结合,而云天风与另一个女子必将引剑自裁……这……是一场只能胜不能败的比斗。
云天凤看了他的样子,原来对他充满信心,这时也有点把持不定,轻轻地挨到他身边问道:“剑!你是不是害怕!”
陈剑红着脸道:“是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心里直跳,手上都出汗了……”
云天凤沉下脸来道:“剑!你知道我是个很要强的人,我希望我的丈夫是今天下无敌的勇士,而不是个见敌就怯的懦夫,你要是真败了,我一定自杀,不过我自杀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成全你去与另一个女子结婚,我是受不了你不如别人……”
陈剑慑慑地道:“是的!天凤!我一定尽力以赴……”
云天凤正色道:“那还不够,你必须除去那想得患失的心情,要知道我们在秘谷中所练的那一套剑法必须心无杂念才能发挥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