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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子未置可否。
那青衣老人又朝四周望了一下,不禁怒气勃勃地道:“二殿下!九门提督和他的兵马呢?”
二王子冷冷地道:“我叫他们回去了,因为此地用不着他们。”
那老人更怒道:“殿下怎知用不着?”
二王子怒道:“我说用不着就用不着,佟太傅,你向父王进言说有暴民扰乱京城,可我来一看,对方只有三人,假如他们真是暴民,我一人就可摘下他们治罪,因此我把九门提督都遣了回去了。”
那老人就是佟尼,只见他冷冷一笑道:“据老臣所知,殿下根本就没带九门提督和兵马前来。”
二王子怒道:“只要我能将人捉住,佟太傅似乎管不着我用什么方法吧!”
佟尼为之语塞,片刻后才一耸肩道:“这是当然,老臣不过是担心二殿下金叶玉枝之体,竟降尊纤之贵来捕捉几千暴民似乎太……”
二王子不待他说完即抢着道:“至少是我职责所关,如太傅这等身份,理应在深宫伴读,居然也插足这种场合,岂非是多管闲事了。”
佟尼在口头上说不过二王子,面红耳赤,弄得无法下台,只是用眼望着大太子,希望他出来解围了。
果然大太子笑了一下道。“捉拿暴民,捍卫京师是老二的职责,太傅只须辨明事实,交给老二就行了,何必管他用什么方法?这是太傅越职了,还是向老二告罪吧。”
佟尼的脸红了一下躬身道:“是!老臣告罪。”
二王子大方地一摆手道:“太傅客气了,请管言二位侍卫出来讲话。”
管不死和言必中二人都已换了官庭武土的装束,在马上低下了头,似乎不敢见陈剑等人,听见二王子招呼后,才驱马走前几步。
二王子勃然怒道:“二位虽然是在大哥东宫任职,名份还是归我所管,我都站在地下讲话,你们居然敢不下马来。”
此言一出,不但管言二人脸上变色,连他们身后的十余人也都赶紧下马齐声道:“参见二殿下。”
二王子冷笑一声道:“不敢当!谢将军!王将军!”
有两名身着申胄的中年武官恭身道:“微臣在!”
二王子道:“二位乃父王护驾重臣,地位崇高,还请上马休息。”
那二人慌忙道:“君臣尊卑有分,微臣等怎敢……”
二王子冷笑道:佟太傅东宫伴读,对宫廷礼步最为熟悉,他不下马,二位自然也无下马之理。”
佟尼脸色飞红,连忙跳下来道:“老臣无状,老臣该死,请二殿下恕罪。”
二王子冷笑道:“刑不上大夫,理不下庶人,太傅既是看准我将来不会有出息,所以才如此相待,现在又何必假意客气呢?”
大太子也下马笑道:“老二,太博是过份了点,请你看在我面上,不予计较吧。”
二王子笑笑道:“小弟不敢,太传是兄长的老师,小弟怎敢对他无礼。”
佟尼又恭身道:“天地君亲师,以圣人所立伦常之序,老臣虽恭居车宫待读,君臣有分,老臣罪该万死。”
二王子冷笑道:“原来太傅对圣人之道也是如此看法,我还以为太傅抱读经书,对圣贤之学,又有一个更高明的解释呢。”
佟尼虽受讥嘲,却又不敢开口。
太子笑笑道:“老二!你的嘴也太厉害了,太傅虽有不是之处,他已经陪过罪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二王子一笑道:“小弟以现谈论的事,才是最正经的,假如每个廷臣都如此架做不驯将来在朝廷上成什么体统。”
大太子一呆道:“太傅,这下是你自己把事情弄糟了,你看着怎么向老二交待吧!”
佟尼想了一下道:“老臣回朝之后,自行向圣上请罪。”
大太子朝二王子一笑道:“老二!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二王子微微一笑道:“父王心向仁政,昔年尉迟恭为争席而拳出皇叔,唐太宗也不过笑笑了事,太傅向皇上请罪,实在太聪明了。”
大太子笑道:“父王做事是不会错的。昔年唐太宗也是因为礼遇老臣,才能使将士用命,天下归心吗?”
二王子庄容道:“话是不错,不过尉迟恭赤身救驾,血战疆场,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唐太宗对他诸多礼让,犹在情理之中,佟太傅一个文臣,居然也敢如此跋邑,小弟不能不心存戒急,这也是为着大哥着想。”
大太子微微一笑道:“这个我知道,你尽管放心好了,秦始皇能杀生身的父亲吕不韦,我也不致听任权臣误国,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注意的,唐太宗所以能一统天下而服四夷,得力于玄武门之变,你不觉得自己锋芒太露吗?”
二王子睑色一变。
大太子又笑笑道:“李世民不愧为一代明君,所以他有手刃同胞的魄力,我却不行,因此我劝你放心,太傅的话,我能听则听,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知道你想拨除他,目前只有他对我还算忠心,你就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吧。”
二王子呆了片刻道:“小弟绝无此心,只是想借此使他略知收敛,此风绝不可长。”
大太子笑道:“他今天受你一番教训,以后一定会知道悔改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管侍卫!你们说的暴民是不是这三个人?”
管不死怯懦道:“是的!这三人都是江湖上知名的凶人,身怀兵刃潜入京师,定然图谋不轨。”
二王子冷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管不死道:“微臣出身江湖,所以认识他们。”
二王子对陈剑一笑道:“各位有什么话说?”
陈剑淡淡地道:“草民等虽在江湖,却不敢当凶人之称,想必殿下亦有所风闻。”
佟尼立刻挺身而出道:“胡说!你们若不是凶人,私入京师意图何为?”
陈剑淡淡地道:“草民等非私入,京师虽为皇城重地,并未禁止民夫出入。”
二王子笑笑道:“佟尼博,你这私入两字下得有欠妥当,京师并未禁止人民来往,他们并未作奸犯科,就算到京师来游历一次,又何私之有?”
佟尼语为之结。
管不死却在身边掏出一个黄色柬贴道:“这就是他们犯罪的证物。”
二王子接过来看了一下道:“这不过是一封柬贴。”
佟尼连忙道:“请殿下看看里面的内容。”
二王子抽出来,朗声念道:“限于明日午已之交,至卢沟桥前领罪伏诛。”
佟尼冷笑道:“殿下认为这罪状够了吗?”
二王子摇摇头道:“看不出有什么罪。”
佟尼怒声道:“这是他们差人送给管言二位侍卫的,难道还不能构成罪状?”
二王子一笑道:“王谢二位将军,你们是圣上派来此作证的,凭你们说句公平活,证明那张字条能构人入罪吗?”
那两个金甲武官商议片刻,才由一人发表遗:“以未将等愚见,此证据似嫌不足……”
佟尼冷笑一声道:“王将军,你身为朝廷重臣,说话可要负责一点。”
那姓王的将军脸色微变道:“末将等受圣上所命来仲栽,秉公而言,太傅说话也得客气一点。”
大太子笑笑道:“太傅!你不能乱入人罪,更不可以对王将军如此说话,要知道王谢二位将军是父王所遣,钦命在身……”
佟尼脸上一红道:“老臣因心情愤激,不免言语失周,请二位将军海函。”
那两名武将自然不敢像二王子那样训他。
因此王将军只是笑笑道:“未将等所见不明,请太傅赐教。”
佟尼顿了一顿,才阴恻恻地笑笑道:“管言二位侍卫乃朝廷命官,一个平民居然敢出来邀斗,岂不是藐视王法。”
陈剑闻言也是一呆,想不到他们会在这上面翻花样。
只有二王子笑笑道:“怪太傅原来是为这个而定人罪名,可见那柬贴上写得很明白,要管言二位侍卫领罪伏诛,佟太傅何不问问那两位侍卫是否有可诛之罪呢?”
佟尼冷笑一声道:“不必问,京官有罪,应向提督卫科申告,番问清楚而后论刑,一个平民居然敢妄言加诛,置朝廷于何地。”
陈剑忍不住叫道:“他们原是江湖人,我们是以江湖规矩来处置。”
佟尼冷笑道:“他们现在可不是江湖人。”
管言二人隐有得色,王将军想想道:“二殿下,照太傅的说法,这件事……”
二王子连忙道。“王将军,你等一下再下定语,太傅的话固然不错,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宫廷侍卫有禄无爵,不归提督衙门自理。
佟尼不禁一怔。
王将军忙道:“殿下说得对,侍卫军别成一制,俱属殿下统辖,这事该由殿下处理。”
二王子笑笑道:“他们向我备过票了,我看他们自行解决,因此这件事不可作宫场案件来看。”
佟尼急了道:“管言二位侍卫是由老臣引进的,殿下作任何处置,理应知会老臣一声。”
二王子冷笑道:“太傅难为你还记得这一点,我正好问问你,引进大内侍卫,必须先了解他们的身家背景,你可曾向我备过案!”
佟尼怔了一怔道:“这个老臣以为殿下已知道了。”
二王子笑笑道:“不错!我知道他们是丐帮门下,当着父王我也曾问过大哥,他也承认了。”
大太子想想道:“是有这回事。”
二王子道:“这王位也是丐帮的,那位陈大侠是新任的丐帮掌门人,管言二位侍卫曾掠丐帮的重宝,犯下叛门之罪,这个佟太傅可知道。”
佟尼一怔,迟迟地道:“老臣不知。”
二王子脸色一沉道:“你居然敢说不知。”
佟尼到了这个时候,只有硬起头皮强辨道:“老臣确实不知道,侍卫取选之准,用人唯才,老臣以才取士,不论其他。”
二王子冷笑一声道:“这可是太傅自己说的,我可要请问,太傅可知引进身份不明的人是要受连坐处分的。”
佟尼脸色一变。
太子轻轻一叹道:“老二!管言二位侍卫进宫时是我同意的,有什么责任由我来担当。”
二王子见大太子居然出头承当,倒为之一怔。
佟尼趋着这个机会道:“二殿下,管言二侍卫乃殿下默许进宫任职,一切免究,他们侍卫的身份既告确立,自不必向草民论较曲直。”
二王子想了一下,突然道:“且慢!侍卫军的统辖权在我手中,这件事应该由我处理。”
佟尼笑笑道:“殿下总不会叫宫庭侍卫向草民认罪吧!”
二王子道:“那自然,可陈帮主并非草民。”
佟尼一怔道:“什么?”
二王子一笑道:“陈帮主乃是我聘任的首席侍卫,以布衣身份行走江猢,防止肖小暴民蠢动,因此他有足够的权利向管言二侍卫问罪。”
佟尼大叫道:“我不信,殿下要拿出证据来。”
二王子一笑道:“证据自然是有的,可你不够资格看,太傅对官中的规矩知道得很清楚,有关侍卫部门的资料属于绝对机密,除父王外,谁都无权调阅。”
佟尼睁大眼睛,良久才对太子道:“殿下你看怎么样?”
大太子摇头道:“没办法,老二现在管这一部门,只有听他的处置了。”
二王子一笑道:“太傅如有不信,回朝之后,我可以当父王的面,拿出陈帮主的聘任状。”
佟尼摇头道:“不必了!殿下即使此刻并未掌握证据,临时填一份也来得及,可老臣提醒一件事,圣上严禁私斗,只望殿下秉公处理这件事。”
二王子想想道:“这是当然,既为宫廷供职任何私事都不得仇寻,可是管言二位所掠的重物,理应交回给陈帮主,大哥认为小弟这个处置可公平?”
大太子想想道:“公平之至,管侍卫,把东西还给人家!以后可得忠心任职,不准重生枝节。”
管不死朝佟尼望了一眼。
佟尼沉思了片刻,终于点点头。
管不死没有办法,只得在胸前取出铁钵令,刚要交出去。
佟尼突然道:“原来是这么一个铁碗,有什么宝贵之处,我倒要见识见识。”
说着抢过铁钵令,前后看了一眼,陈剑等以为他要抽手抢夺,谁知他看了一下,将铁钵令掷向陈剑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陈剑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变。
二王子也过来道:“东西对不对。”
阴海棠轻声道:“东西倒是没有错。”
二王子欣慰地低声道:“那就好了,目前我只能替各位尽力到这个程度,至于剪除叛逆,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陈剑并不想杀人,初时以为收回铁钵令必不会如此简单,才作了打斗的准备,现在能顺利地达成任务,正是求之不得的事,连忙道:“只要收回铁钵令,便向帮有个交代,并不一定定要引起杀斗。”
可是阴海棠却咬咬牙道:“铁钵令已成废物了。”
二王于一惊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