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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舞看着黑老大的脸色阴晴不定,淡淡一笑着:“黑老大,羽公子拿你们殿背的事以你老大这么聪明是该想到了?”
大舞还真会说话转调子儿。
“想想看你们七刀子盟好歹也是武林中像话儿的势力。”大舞叹气道:“如今为一件假的“羽令天下”卖命,何必?”
黑老大似乎有点儿动心,睁着一双牛眼哼道:“黑某一向说话算话。又岂有事到临头贪生怕死之理?”
“谁说贪生怕死来的?”大舞摇着头,道:“你看看你老大手下的这些兄弟那一个不是可以出生入死的卖命?只不过,死有死的漂亮,也有死的一文不值。”
大舞他老兄可鼓足了三寸不烂之舌,接着道:“明明知道姓羽的是西贝货,怎么会扭不过来替他卖命?”
黑老大冷冷一哼:“你说了这么多的目的不过是想避免掉这场决战。为什么?”
黑老大双目一闪,更冰更冷。
“以你方才的出手,这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料理掉。”黑老大冷沉沉的笑了:
“你不这么做,唯一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的体内气机还有伤,现刻一战后再遇上羽公子便无能把握取胜。……”
黑老大大笑了起来,冷森森道着:“可惜你错了。”
“我错了?错在那?”
“错在下令让我们来的并不是因为羽公子那小子。……”
大舞的心往下直沉,他想到了“羽令天下”的真正主人。羽红袖!
黑老大桀桀怪笑道:“你现在知道自己错的多利害了?”
鲁祖宗还当真找到了奇玄子。
不但找到了,而且还大剌剌的坐到人家对面喝着酒。
“好,好酒!”鲁祖宗一连十八杯后,用力的放下磁碗,抹着嘴巴嘘出一口酒气赞道:
“恒山的漉沾酒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
他鲁祖宗自笑着,可没把对面奇玄子一张冷寒冰冻的脸摆在眼里。
“我说老道啊,咱们有缘相见,何不开怀一饮?”
奇玄子一挫牙根,冷哼道:“酒,你尽管喝。话,你尽量讲。”他双目更冷:“因为你以后没机会了……”
“是吗?”鲁祖宗笑了笑,不表苟同。
奇玄子嘿、嘿一笑,道:“我先告诉你一件事。这次下令来杀你们的并不是羽公子那小子。……”
鲁祖宗一楞,旋即觉得不太妙了。
这儿,是镇南端的一间土地祠里。他在进来以前早已瞄了两眼前前后后有桓山一八剑的人手在。
他之所以敢放心大胆的进来,最简单的理由就是,恒山派算是名门正派。而且,可能不知道要杀的对象是谁。
错了。
奇玄子既然很清楚。
而且更可怕的是,暗中指使的人并不是羽公子。
照这般说来,暗中的那家伙显然是要自己两败俱伤,届时好坐收渔人之利了。谁?除了羽红袖之外还有谁?
“你猜的真准。”奇玄子看着自窗门涌入,已执剑在手的恒山一十八剑手,露出了奇异的笑容来:“下令的人,的确是红袖令主!”
鲁祖宗吞了好几口口水,道:“那小姑娘也在这清玉小镇上窝着?”
奇玄子冷冷一哼,寒声着:“红袖令主神踪难测,在与不在没人知道。不过…,你问这些都是多余的。”
死人,无论听到了什么都是多余的。
鲁祖宗实在不喜欢奇玄子的口气,更不喜欢他的眼光。这该杀的老道,那双招子瞪着自己好像是看一条死鱼似的。偏偏,鲁祖宗最不喜欢吃鱼。
所以,他也很愤怒的动手,。
午时初起,羽公子终于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一个人。
这儿,是距离清玉客栈外两街道的一间平房内。
木造钉打的房子,有看风霜和俭朴。
他羽公子可以忍,为的是要杀大舞和鲁祖宗。
。来人骑驴,放着绳辔让畜牲慢慢走着。
论年岁,那一脸风霜罩下的雪白长发,有七旬!
羽公子早已一个箭步出来,大笑道:“飞雪大老驾临,羽某不胜荣幸!”
眼前,这冷肃迫人的老人竟是飞雪山的山主,飞雪大老!想不到,竟然也会亲出飞雪山到中原来!
飞雪大老淡沉沉一笑,道:“令主不用客气。老夫今天是来偿三十年前那笔人情债。杀了人就走!”
“好!好豪气。”羽公子抚掌而笑,竖手道:“请。”
飞雪大老点点头,朝羽公子身后的金雪老人一点头,道:“金雪,你也跟着来吧!”
“是。”金雪老人一改对羽公子那种桀傲的个性,恭恭敬散的回道:“山主请随羽公子先行,在下稍后即到。”
飞雪大老不用再说什么,自势无踪无迹的飘然上驴,便是一策着往老羊茶棚而去。
这下,反倒是羽公子在后头随着,有如跟班似。
两人一前一后转了两转到了老羊茶棚,只见大舞和鲁祖宗早已坐在其中谈笑着。
这一忽儿,羽公子双目凝结于思绪,已然想到了些事儿。今天的情况,绝对不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在两个时辰以前,他就已经得到大舞和七刀子盟干了起来的消息。在一个时辰以前,他又得知鲁祖宗拼上奇玄子。
他当然知道无论是七刀子盟或者桓山派一定阻止不了姓大姓鲁的这两个小子。但是他疑惑是,眼前的大舞和鲁祖宗似乎不若自己想像那般会有点儿狼狈。
最少,在气势上他们两个绝对不少于自己!
羽公子立即又想到一件事。
据他所得到的消息,飞雪大老是一路上由自己派人指引着到秘处会合。他怎么知道老羊茶棚的位置?
羽公子有着一丝的不安,暗心里有忖着另一个人正控制眼前的情势。而唯一能掌握这些人背叛自己的,唯一的可能是由雕影山庄发出的真令!
甚至,羽红袖亦到了这座清玉小镇上。
羽公子不愧是羽公子。他一个大跨步向前,当先进入了茶棚内朝在座的大舞和鲁祖宗笑道:“两位真巧啊。”
“怎么不巧?”大舞叹道:“是特别来找你的……”
羽公子看着棚外的飞雪大老下了驴来,边回道着:“大兄弟这般急着找在下,想必是有要事了?”
“事儿是不大,只不过是为了几张纸而已!”大舞还是笑着:“如果阁下不健忘的话,王大老板的那些银票。……”
羽公子大笑了起来,自怀里一摸便揣出了一叠银票放到大舞面前,淡淡道:“一千万两,分文儿不少……”
这举动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就算负手傲立在门口的飞雪大老亦为之脸色异变。
大舞一楞而笑,淡淡道:“想不到羽兄是这么爽快的人。以前当真是看错了。”
这说话间,外头的金雪老人亦踱过街道,走向来。
羽公子眯着眼打量大舞半响,忽的道:“看来两位跟七刀子盟和恒山派之间并没有多大的麻烦?”
“这倒是!”鲁祖宗当先回答着:“人家只不过是摆个谱儿幌幌就走啦。”
就走了?羽公子心更沉。看来,羽红袖果然利害。
他羽公子和羽红袖是堂兄妹,自小便生活在第五剑瞻的照料之下。不想二十几年的相处竟未发觉羽红袖的心思和谋虑远远超乎自已所见之外。
这整个行动的目标,绝对不是眼前姓大的,更不是姓鲁的。而是,羽公子他才是羽红袖要狙击的目标。
整盘行动里,若是自己没料想到羽红袖在暗中操作,必然会为七刀子盟和桓山派中途被大舞、鲁祖宗撤走而惊心。自是,更依赖飞雪大老和金雪老人。
届时,四人夹攻之下,自已焉有泣理?
羽公子想着,淡淡一笑朝大舞和鲁祖宗道:“银票子还了你啦。还有什么事没有?”
大舞和羽公子互视着,心中已然有了一丝钦佩。
这个姓羽的不简单,已然明白了一切的真相。他一笑,淡淡道:“当然,另外一件事就是京城里那个人。”
“你是说掌握“魂魏夺心泉”的那个?”
“正是。”
“朱辰起。”羽公子回答的很快:“镇西大将军,朱辰起!”
羽公子这一说,飞雪大老和金雪老的脸色可难看以极。砚在,他们明白了眼前这个羽公子并不笨。
而且,自已也犯了一个大错。
羽公子必是料想到一切羽令都在羽红袖的控制之下。
所以,干脆来一个窝里大反。
羽公子将自已原先的计谋、所安排的人全数抖出。
因为这些人已不在他的控制中。
所以,干脆让羽红袖也很难看。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大舞和鲁祖宗已经不得不和羽公子站在同一线上对付自己。
最简单的理由是,飞雪大老和金雪老人不能让他们把京城那个人的身份传出去。
唯一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们!
金雪老人冷喝中正幡然出手,攻的目标果然是羽公子!同之时,一棚子里座上六桌算来一十三名汉子亦出手。
飞雪大老则负手冷傲看了大舞和鲁祖宗一眼,半声不响的朝棚外便走。
大舞和鲁祖宗心里雪亮,这厢也是二话不说的踩了出来。便是,和飞雪大老对峙于街道之上。
双方,足足打量了有半盏茶光景,那飞雪大老重重一哼着:“老夫从不对晚辈先动手。
让你们出十招吧。”
大舞笑了笑,弹珠已执于指间转向鲁祖宗摇头道:“这位老人家这一生就是这件事错的最离谱。”
鲁祖宗一翻手,那两柄方形菜刀在掌握着,口里却嘻笑的问道:“怎么说?”
“因为,十招之内哥哥我可以打出二十四颗弹珠。”大舞笑了笑,道:“据我所知,你大概也可以劈出一套“剁天斩地二十四刀法”来是不是?”
鲁祖宗同意。
大舞下了一个结论:“冷大先生的话我一向不怀疑。他曾经说过,只要哥哥我能达到打出二十四颗弹子不逆气政心,加上了你那套屁刀法的结果是……”
“就算苏佛儿也躲不过。”鲁祖宗笑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们试了,而且幸好飞雪大老是说一不二的人。
更幸好的是,冷大先生的话一点也没错。
第十招,恍恍然弹珠和刀锋似已融合于天地之中。
绝然是,无隙无漏!
飞雪大老躺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死。
因为大舞和鲁祖宗并不想杀人。最重要的一点是,飞雪大老竟然真的在十招之内没有出手。
就凭着这点,已够叫他们尊敬!
飞雪大老躺在地上,他并不是想到怎么会败的。而是想到冷明慧这个人。他奇怪着,为什么所有听到有关冷明慧说过的话,从来没有错过?
飞雪大老吃力的抬起头,他要看着茶棚里的战果。
一切,早已沉静寂然,只剩死亡!
死的是,金雪老人。
飞雪大老忽的有了一丝恐惧。
他忽然想到,自己不但低估了大舞和鲁祖宗这两个年轻人,而且更低估了羽公子这个人的心思和武功。
大舞和鲁祖宗的心情也并不怎的好。
羽公子比他们想像中更快的解决了一棚子里的人。
而今却已是踪影渺渺,江湖之大又何处寻?
且放下这端,更重要的是赶回大还寺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那个镇大狗屁朱辰起把“冷魂夺心泉”采取行动。
大还寺,一如数百年来般,沉沉的放在山林之中。
不同的是,武二樵的心。
当他看见大舞和鲁祖宗斗然的出现在面前,一叹。
“或许武先生还能做点事来补偿。”大舞笑道:“如果你肯告诉我们那位王王珠大小姐的下落,未尝不是功德?”
武二樵看着大舞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叫道:“她一直在“无天赌坊”里。”
“兀他娘的贼子说谎。”王财神大叫跳了起来:“整间赌坊翻遍了,就连蚂蚁洞也找过,怎的没见踪影?”
武二樵看着王财神一眼,淡淡道:“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有一个地方你忘了寻罢了。”
王财神皱眉儿打了七、八个结,疑惑道:“那儿?”
“你的房间。”武二樵大笑着,“王大小姐就藏在你这个老爹的床头下面。哈,只见秋毫不见薪舆!”
王财神的脸白了好几回,这下不得不服气道:“老子服了你啦。亏你们想得出这法子来。”鲁祖宗这厢有话要问:“喂,二樵,你到底是属于姓羽的那小子,还是姓羽的那女子?”
武二樵的脸上肌肉抽了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