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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津!快……”
晴美的话还没说完,石津已经看出事态,大叫一声不好,同时大踏步冲上去,飞身跃进水池中。
然而,由于不是游泳池,深度只有一米左右。石淳搞得水花四溅,水池的水满溢出来。
“喵!”福尔摩斯被水喷到浑身湿,飞起半天高。
石津抱起女孩,从水池跨出来。
“让她躺在这儿。还有没有呼吸?”晴美说。
石津让女孩躺在石凳上,打开她胸前的钮,耳朵贴上去。
“不要紧。呼吸正常。只是喝了一点水而已。”
“那就快些带她进去吧!福尔摩斯,你再带路!”
福尔摩斯沉着脸,有点抱怨似的喵了一声,回头望望石津,这才奔向酒店方向。因为万一石津迷了路,需要多花很多时间才能回到酒店。
石津抱着女孩跟在后面。晴美也跟在石津后面。迈步之前,连她也不知为何回头张望。
——喷水池。看起来什么也不奇怪。
水池的水还在起波浪。当然是石津跳进去的缘故。
传来沙沙声睬石子的声音,晴美跳起来。有人!
“石津……”她叫。石津已经走远了。
晴美一个人站在喷水池前面。又沙沙声。在树篱的另一边!
谁呢?晴美凝神注意。
小女孩浮在水中,恐怕不是自己掉下去的。由于水池的边缘很高,那么小的孩子不容易爬过去。一顶是什么人把她抛进去的。幸好女孩还没溺死。
换句话说,把女孩抛进水的人可能就在附近。多半是在一边偷看,发现晴美等人跑来救她,躲到树丛后面去了。
弄死那么一个小女孩,真是天理不容!
晴美怒火中烧。一时气上心头,不顾危险。于是蹑脚地往声音的来处前进。
来到树篱前面,发现无法透视树丛后面的东西,树丛密密麻麻的足足有三十厘米厚度,而且高约二米。
除非有超能力,否则休想看透过。
晴美走近树篙,等候对方的行动。假如对方选走,她想追上去。她没想过对方也许不会逃。
沙沙沙,树篱里面有声音。那是什么?不可能是从中间跑过来吧!晴美倒耳斡听。
冷不防地,一把银色的刀从树篱飞出来。匕首。握刀的手刺穿树丛,狙击晴美!
大约二十厘米长的刀尖就在晴美鼻端前五六厘米之处掠过,吓得晴美魂不附体。
“哗!什么人来呀!杀人耶!”晴美当场栽倒,大声尖叫。
自称名侦探的晴美,也有不名誉的场面,始终人命关天!
可是,石津刚刚抱着女孩跑进酒店去了。纵使福尔摩斯耳朵灵,终究听不见喃美的叫声吧!
假如持刀的人真的想杀晴美,晴美肯定选不出生天。但是晴美很幸运,对方似乎无意置她死地。
正当晴美惊慌失措时,沙沙声踩石子路的声音远去了,
终于完全听不见。
“哎!我得救了。”晴美瘫坐在地上,不由喃喃地说。
“大家好无情啊!”
好不容易站起来。晴美用手拍掉屁股的污垢,走向酒店。边走边想,事情好古怪。那女孩顶多八岁而已,到底谁想杀她?
梅原伸子对她说过。“你想把我的孩子怎么样?”
可能是惊慌之下胡言乱语,不过毕竟有人想杀小女孩的事不会错。
把七八岁的孩子抛进水里谋杀,不是人类所为!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内情!
晴美愈想愈气忿。回到酒店时,她的怒气到达顶点!
“喂!你怎么啦?”
走进会客室时,片山正好走过来。“突然不见踪影,叫人担心死了。假如要去散步谈心……”
看来他误解了。
“有个孩子差点被杀了哟!”
晴美激动地说。片山摸不着头脑,不知所云。
“孩子?你的孩子吗?”
晴美准备踢他一脚时,石津浑身湿漉漉地走来。
“晴美小姐!”
“喂!你几时去游泳了?”
晴美不理片山,问:“那孩子怎么样?”
“刚刚吐出肚子里的水,回复意识了。精神得很。”
“好极了。”晴美拍拍胸口。
这时,梅原伸子抱着女孩出现,向她鞠躬致意。
“谢谢你。托你的福,荣子捡回一条小命……”
“不。道谢的话,请谢谢福尔摩斯好了。因为是它通知我们的。”
叫我吗?福尔摩斯带着疑问的表情慢吞吞地走进会客室。刚才被石津跳进水池时溅出的水弄湿身体,现在好像吹干了。
“是吗?”梅原伸子涨红了脸。“那么,哪一位是福尔摩斯先生?”
“噢!不是的。福尔摩斯是那只三色猫哪!”
晴美指向福尔摩斯时,梅原伸子惊诧得睁大眼睛凝视它。终于放下怀里的孩子,很严肃地在福尔摩斯面前端坐,
向它深深鞠躬。
“真是多谢你。”
福尔摩斯似乎有点难为情,假装不知情地抬眼望天花板。
只有片山不知究里,呆呆地眺望眼前的光景。
4
快要天亮了。
鱼肚白的天空下,锁在黑暗中的庭园逐渐明亮起来。
“怎么搞的!”男人的声音,说的是日语。“差一点点就死掉了,知不知道?”
“我只是……”女人的声音,似在辩护,可是语气很弱。
“我吩咐过,叫你不要疏忽的……”
声音从开着的窗子传到庭园里。窗帘摇晃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当然声音不是听得十分清嘶。
“你认为是我的错?”女方提高声音反问。
“我没这样说。不过……”男的突然中断说话。似乎发现窗口开着。
砰一声,窗关了。声音再也传不出来。
格林贞子从树篱背后探险出来,喃喃地说。
“是哪个窗子呢?”
每个窗口都关得紧紧的,无法判断得出刚才打开的是哪个窗。
贞子昨晚几乎没睡。发生各种事件,身为酒店负责人的她,心情不好过,自然睡不安宁。
不过,平日贞子也睡得不多,通常睡上四五个小时就够了,所以这样子并不觉得太辛苦。由于这个时间经理室没什么事,于是出到庭园散散步。
清晨的空气清爽。跟日本比起来,这里气温较低,空气干燥,却无寒冷的感觉。
贞子喜欢早晨时散步。对她而言,经营酒店乃是站在守势的被动事业。当然她在经营管理方面非常努力,可是这间酒店的方针不以招揽团体旅客为主,采取相当保守的做法。
到于客人服务方面,同样的客人到访两三次的可能性很少。不过有口皆碑,住过这里的客人都竞相告诉朋友。“那间酒店住起来很舒服。”于是一传十,十传百……
这间没有加入任何连锁经营的小规模酒店,就靠这样的口碑流传延续生命。终于,古城酒店逐沥积蓄了“信用”成为资产。到了四十八岁之龄的贞子,依然充满活力,精神奕奕地忙来忙去。
昨晚的事件,使贞子的心情微妙地投下阴影。
强暴妇女,将小女孩抛入喷水池……全是不愉快的事件。
作为酒店负责人,不能缺少面对各种突发事件的经验。
尤其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看起来件件都差不多,其实每一件都不同。
树篱的另一边穿来脚步声。
谁呢?正当这样想时,转弯处出视一张脸,赫然是片山晴美。
“嗨!好早哇!”
二人的脸上露出彼此彼此的表情,不约而同地笑了。
“散步吗?”贞子说。
“嘿。贞子女士——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晴美问。
“当然可以。”
二人不觉间走在一起。
“是不是没睡好?”晴美问。
“嘿。一旦发生不明所以的事件,我就会激动得睡不着。哥哥时常说我‘麻烦’。”晴美微笑着说。“不过,这次是因我哥哥也直接牵连在内的缘故。”
“昨晚我说得太冒昧了。你哥哥是正人君子哩。我做这行多年,多少懂得看人。你哥哥不会做那种事的。”
“他听了一定很高兴。”
“可是,为何山边美知子说是你哥哥侵犯她?甚且,昨晚跑到你哥哥的房间……”
“不错。”晴美点点头。“不过,哥哥绝对不会碰她一根手指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正人君子。”
“他是懦夫。”晴美直言不讳。“山边小姐大概知道这点吧!”
“怎么说呢?”
“她认为这个人可以利用,所以才指名是哥哥干的。”
“我不太明白……”贞子惊讶地望着晴美。
“假设侵害她的人是她不能告发的,她会怎办?说不定被对方捉住什么把柄一而且对方就在这同酒店里。她怕再次被袭击,甚至被杀……”
“被杀?”贞子睁大眼睛。
“对方也怕山边小姐说出被袭之事招致身败名裂。为了保卫自己,很有可能杀人灭口。”
听了晴美的话,贞子大感意外。
“你的想像力十分惊人。”
“我习惯了。杀人事件之类的事司空见惯啦。”
“意外极了。”贞子摇头。“那么,她之所以诬告你哥哥是犯人……”
“当时,我向她介绍说我哥哥和石津是刑警。她在情急之下,为了保护自身安全,想到让刑警扮演一下坏人的角色并非不可思议的事。”
“哦?”贞子点点头。“换句话说,她那样硬要你哥哥吃死猫,乃是为了请你哥哥保护她?”
“我想这是最合情合理的想法。”晴美说。“说起我这位老哥,一年到晚失恋,形成极端的女性恐惧症,而且一见到血就贫血而晕倒,窝囊刑警一个,怎么可能受到女性欢迎?”
贞子扑哧一声笑起来。“你们真是独特的兄妹——啊!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批评客人。”
“没关系。很高兴你把我当朋友看待。依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可能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对了,昨晚半夜出现的栗原先生,听说是你哥哥的上司?”
“是的。有时也可爱得吓人。他和我哥哥是上司和部下的好搭档。”
今天早上,许多人都会打喷嚏了。
“提起那位荣子小妹妹被人抛进水池的事,也真是不愉快的事件。”贞子叹息。“难以置信,那么小的孩子……”
“恕我冒失。”晴美问。“你有孩子吗?”
“很遗憾。”贞子微笑。“我很喜欢孩子。因此听说有人加害小孩子,更加无法宽恕。”
“我有同感。”晴美说。“不过,问题在于她的母亲也说不要报警。”
“她怕在外国惊动警方会惹麻烦的心情我是可以了解的。可是,孩子差点被杀的话……”贞子蓦然一惊,
“这两件事,你认为有什么关连吗?”
“只是臆测而已。我打赌会有关连。”晴美说。“而且此后可能还会发生什么……”
“你有使人悲观的嗜好?”贞子苦笑。
二人来到庭园中央喷水池的地方。
“自从做了酒店的负责人,我也遇过各种各样的人。”贞子说。“不过,你们这一批可说是最独特的。”
“这点不能否认。”晴美笑道。
“不知不觉地天亮了。”贞子仰望逐渐蔚蓝的天空。“到找的房间喝杯咖啡如何?”
“好哇!”晴美毫不客气地说。
“那么定吧!”
当然,贞子很熟悉地引路,一起走向酒店建筑物的方问。走近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对了,刚才我听到一些对话。”
“谈什么?”
“我不晓得是哪个房间的窗口开着,声音传了出来……”
贞子说到这里时,酒店里面传来砰砰砰几下刺耳的爆炸声。二人对望一眼,…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是枪声!”
晴美大喊,冲上往会客室的石阶。
且让时同倒退一些,回到天空开始蒙蒙泛白的时候……
片山突然醒来。他睡不好,也许睡得不熟之故。不过这是健康的证据,表示苦恼或焦虑没有出现得太厉害。
然而实际上他有强烈的受害者意识,却不过分苦恼,说得上是幸福的人。
他在床上深深叹一口气,喃喃地说,“好难受的梦……”
由于恿上那次古堡谋杀案的后遗症,使他觉得无论去到哪里,都跟“杀人”纠缠不清。
然而却是又真实又复杂的梦——被年轻少女诬赖他强暴,而她竟然变成自动送上门的老婆,接着连远在日本的栗原探长也出现了。加上“幽灵俱乐部”的事,听起来就跟小说一样,还有小孩被人抛进水池的事件……
若是做梦的话,希望再像梦一点。正当他唠唠叨叨地发着怨言时,床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好像有人翻了个身。谁呢?
虽然跟石津同房,但是不会同床。假使跟那大个子同睡一张床,肯定被他踢下床去。
难道是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