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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快晕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她把头埋在嘉辉怀里死活不肯抬起来。
还是卢老师给他们解围:“好了好了,放过他们吧!”
大家这才算了,又围上来向他们祝福道喜。
方兴突然说:“我还没搞明白,你们这到底是求婚?订婚?还是结婚?”
“求婚!”嘉辉说。
“结婚!”芳华同时说。
众人哄笑,两个主角都没搞清楚哪!
嘉辉左臂紧紧搂着芳华的腰,对大家笑着说:“就算求婚和订婚吧!等我从国外回来,再结婚。”
芳华却小声说:“在我心里就算结婚了。”
嘉辉心里一热:这傻姑娘!
戴平说:“别管什么婚了,反正他们两这就算昏了。不行啊,我们不能白当一回见证人啊!请客,请客!”
这时候,远处钟楼的钟声响起来了。大家的喧闹也暂停下来,一起聆听着。
“叮咚——叮咚——”,悠扬的钟声仿佛也在为,嘉辉和芳华的不知道什么婚的婚礼,做着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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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六、芳华都不流眼泪
一百二十六、芳华都不流眼泪
接下来几天就是办离校手续。档案、户口这些是学校直接转到工作单位。自己只需办理注销、退还物资等事项。
让芳华舍不得的是校徽,虽然它很朴素,只是一个白底红字的“华西医科大学”的小小胸章。可是想到后来学校被合并后,这个名词不复存在,芳华就不想退还。不明白偌大个学校,怎么还要回收校徽,芳华只能报了遗失,交了五块钱的罚款,留下了自己的这枚校徽。
学校定的毕业生离校时间是七月一号到八号的一周内。
在六月底的最后几天,食堂的饭票已经退了,大家都是在外面吃饭。学校附近的小吃店、餐馆、串串香或火锅店,随处可见各院系的毕业生们,四五成群地聚餐。
也许,每一年,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大学,每一个班级的毕业散伙饭,情形都差不多吧。
开始,大家还能相互开开玩笑,文雅地祝酒祝福。但后来,也不知是谁挑头。这人不见得是最脆弱的女生,反而可能是平日里看上去挺豪迈的男生,先开始哽咽了,于是所有的人也不再矜持,不再带着面具,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平日最木讷的男生,也能和每个女生都说上两句;平日最淑女的女生,也会和来敬酒的男生一干而尽。
这是一次情感的大释放,也是一次大收获。最后,桌上的菜没人再去理会了,只是相互敬酒,相互叙话。
不论男生女生都哭了,不同的只是——有的人泪如雨下,有的人只是眼圈红了,有的人含泪,有的人无声,有的人抽泣。
早就经历过这一切的芳华,却还能忍住泪。她见大家都无心吃饭,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说道:“别哭哭啼啼的了。不就是离得远了点吗?不就是一年两年见不到了吗?只要真的想见,在国内总是不难办到的吧?早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我就该在留言本上这么写——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芳华都不流眼泪。与君共勉!”
大家一下子被她逗乐了,愁云惨雾也消散了不少。
只有嘉辉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芳华低头看看嘉辉,见到他眼神中的怜惜。不禁对他粲然一笑,也拍了拍他的手。
戴平也提议大家在毕业后要多往来,虽然不能人人都相互通信,但是可以通过成都这个大本营来中转联络。
因为留成都的同学是最多的。有留校读研的戴平等三人,留成都各大医院的郭玲王菊等四人,还有进公司的周玉方兴,一共九个人。这成都的大本营就以戴平为联系人,他还负责联络十多名省内的同学。
而进北京的人也不少,除了三个留协和的,还有张永等三人进了地坛医院。似乎地坛医院正在大发展,这次光是在华西就要招十几人,它凭借身处首都的地利,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北京就算第二大本营,以班长张永为联系人。本来白芸是“地头蛇”更合适些,但大家都知道协和的那三年牢期,自然还是不麻烦这些未来的囚徒了。
这样一看,真正有点孤单的也就是散在天津、陕西、湖北的三人而已。
经过这一番分析,同学们都觉得心情好多了,只是又嘱咐那三个落单的人多保持联系。
吃了饭,大家就去唱歌。这时候卡拉OK是最流行的娱乐活动,只不过一般的歌厅还没有包间。都是在大厅里唱,一桌一桌的轮流点唱。
对吃喝玩乐“门清”的方兴,带大家找到人民南路上一家新开的歌厅。这里装修还可以,有近似后来包间的小厅,音响效果也不错。听说都是学生,老板还给打了点折,茶水免费。
一首首歌唱了起来,当方兴和王剑、项彬三个“小虎队”的兄弟,在那唱《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时,一众男生又沉默了。
老实说,芳华觉得这歌是最经典的校园歌曲,尤其是将男生中的那种情谊传达的深入人心。有时候,友情比爱情更长久、更动人。
结果,方兴他们唱完,戴平又去点一遍,拉着嘉辉一起唱。后来,又有人在点,又有人唱。女生虽不唱这歌,但看男生反复点,也都没有抱怨的。
嘉辉唱了一首后,又回来陪着芳华坐。他凑到芳华耳边问她:“你怎么不唱?”
芳华笑了笑:“听他们唱也很好啊!”
芳华就这么倚在嘉辉的怀里,微笑着,看同学们唱歌。看着看着,她就闭上了眼睛听。听着听着,她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之间她就醒了。睁开眼发现小厅里已经没别人了,而自己半坐半卧地躺在嘉辉怀里。芳华才知道那些人闹到多都熬不住了,也就散了,而自己就在这喧闹的环境里呼呼大睡。什么都不知道。
嘉辉看她睡得那么香,也就没叫醒她。反正也是包了场,所以他就留下来陪着她坐到了现在。这时候大概是五点多。
芳华不好意思地说:“我怎么睡得这么死啊!平时我挺警醒的啊!”
嘉辉只是将她再紧紧地抱了一下,心里说:你从来在我怀里都是睡得这么死的啊,傻姑娘。
小厅的空气毕竟不好,既然芳华醒了,两人就起身回学校了。
此时天色仅仅是微明,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户外清冷新鲜的空气让芳华精神一振,她不由来了兴致。
她笑吟吟地问嘉辉:“想不想听我唱歌啊?”
嘉辉的眼睛也满含笑意:“好啊!”
芳华一边走,一边甩着两人拉着的手,轻轻哼唱起来: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
分别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
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
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
这歌的旋律简单,嘉辉只听芳华唱了一段就会了,再听了第二段就记下了歌词。
芳华唱完了,偏头问他:“好不好听?”
“好听。”
“再来一首,要不要?”
“要!”
“真乖!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嘉辉很镇定地说:“那当然,你是我老婆啊!”
芳华抱着胳膊做了个发抖的动作:“额,好肉麻啊!”
嘉辉笑了,也不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继续走回学校。
芳华的毕业手续简单,嘉辉的出国手续是病理科和医院给统一办理的,两人忙里偷闲回木城看嘉辉的爷爷。
爷爷听说两个人订婚了,很高兴。但是看到芳华手上戴的那个简单的戒指,可把老人家气坏了。
他唠叨着孙子太不守规矩了,说是按古礼,给人家闺女下聘礼必须要有“珠翠、首饰、金器”。这孙子倒好。珠翠首饰都没有,就拿个沾了点边的“金”圈圈,就把芳华打发了。
爷爷一边骂嘉辉,一边往里屋去了。
嘉辉不敢吱声,芳华也吐了吐舌头。
不一会儿,老人家抱了个小小的木盒子出来。打开来,里面有一个金镯、一个玉镯。说是嘉辉奶奶留下的,原来还有一对玉镯给了嘉辉妈妈,这剩下的都送给芳华。
镯子的样式看着古旧,但芳华知道这是爷爷的信任和承认,是必须要收下的。不过,她一边收下,一边想;这东西我肯定是不会戴出去的,只有当传家宝了。
不料,后来在成都,姚阿姨把她那对玉镯也给了芳华。芳华苦笑:得儿,又是一传家宝。
芳华征得嘉辉同意后,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用一条链子挂在脖子上,因为以后上手术戴着不方便。
两人又回了绵阳的林家。
林志辉和孙玉敏知道他们订婚了,也没反对,只问嘉辉什么时候回来。
没等嘉辉答话,芳华抢着说:“我等五年,他要不回来。我就不等了。”
嘉辉诧异地看着芳华。
林志辉和孙玉敏却没注意,只是盘算:这五年内,芳华可以好好在事业上打拼;五年后,芳华才二十六岁,就算这小子不回来也可以再找。他们见女儿这么明白,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倒是回到芳华的屋里,嘉辉问芳华,怎么会说出五年。
芳华双手抱着嘉辉的脖子,笑眯眯地说:“你要是出去两年,就只能给洋人当苦工做实验,有什么意思啊。我早想好了,你过去后,很快把语言关过了,然后考那个GRE什么的,正式读那边的硕士。接着读博士。这样,五年差不多了,最多六年吧。如果,你还想继续做什么博士后的工作,也可以,不过要先回来和我结婚。不然,我的年纪大了,就”说着,头埋到嘉辉怀里,不出声了。
嘉辉紧紧抱住芳华,沉默半响,才说:“好,我答应你。”
芳华又接着说:“虽然你和病理科的老师们一起,但是他们也没去过美国。我跟何超联系过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他帮忙。他都过去一年了,应该混熟了。”
嘉辉点头:“嗯,我知道了。”
芳华又拉着嘉辉在自己书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字典大小的小影集,交给嘉辉:“我有你给的磁带,还有戒指陪我。这个里面都是我的照片,就让它陪着你漂洋过海吧。”
嘉辉翻开影集,发现都是芳华最近照的。芳华还给他指点:“这是泰山玉皇顶,这是黄山飞来石,这是西湖苏堤,这是三峡神女峰,,这些都是在学校照的了。你在那边想家了,想我了,就看看这些。”
翻到最后,嘉辉看见里面还夹着一张过塑的银杏叶。
芳华拿起叶子说:“这是我在荷花池我们常坐的那张长椅旁边的银杏树下,捡的一片。你看它像不像一个小扇子,线条多美啊。周玉最喜欢在绿色的银杏叶上写诗了。我也跟着她酸一回。”说着将手中制成了书签的银杏叶翻转过来。
嘉辉看到绿色的叶片上写着两行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嘉辉猛地一把抱住芳华,抱得很紧。
芳华感到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又感到嘉辉在微微地发抖,芳华的眼圈也红了。
她腾出一只手拍着嘉辉的背,一边拍,一边说:“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芳华都不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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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辉这就走了。下面该虐江波了。所以请原谅偶近期可能更新不及时。大过节的,写虐文,实在是双重ZN。】
正文 一百二十七、偶遇
一百二十七、偶遇
两年后的北京,正是柳絮漫天飞舞的时节。
江波站在解放军301医院住院部大楼前的国旗旗杆下,似乎在等人。
这时,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从大门口走进来。
江波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人不是301医院的军医。主要是因为工作服的样式不一样,而且这群人自己都穿的有三四种不同的样式,似乎也不是一个地方来的。粗粗一看,这群人大概有三四十个。
忽然有人扭头喊了声:“小林,快点!”
一个清脆的声音应道:“嗳,就来!”
江波心头一跳,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白裤白鞋的女医生,正站在大门进来几步的地方。
她身子站得笔直,右手抱着个文件夹在胸前,左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正仰着头,微笑着,眼睛凝视着上方。
江波顺着她的目光一扫,原来她看的是在风中飞扬招展的五星红旗。江波再转回视线,好好地打量起林芳华。
喜欢摄影的江波对色彩很敏感,他发现芳华虽然穿着一身白,但工作服领口处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