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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回放,纪主任回301医院的家中休息去了。芳华还是到ICU,开始时还在护士站坐着,后来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
第二天早上,江波还没醒。
纪主任带人来查房,检查了各种仪器、引流管等,暂时没发现内出血或其他并发症。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麻醉药效,病人没醒主要是因为手术造成的颅内脑组织损伤以及脑水肿。纪主任调整了一下输液液体,让芳华注意观察。
芳华跟着出去时,才看到江家人都在外面候着呢。主任让他们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江波的情况,但按ICU的规矩还是请他们安心在外面等吧。
江新华拉着芳华的手说:“有你在里面,我们都安心。”
等他们走了,芳华就进去守在江波床边。不过因为昨晚没睡好,她坐一会儿就难免犯困了。但从江波生命体征的变化中,芳华知道他应该快醒了,所以她不想离开,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眯上了眼睛。
当江波慢慢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视野内的影像渐渐清晰后,他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芳华头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嘴角却是翘起的,仿佛在梦中还在笑。
江波张张嘴,觉得喉咙很干很痛,头部的剧烈钝痛就更不用说了。
他又动了动手,发觉芳华的左手是和自己的右手轻轻握着的。这让江波的心一暖,他缓缓用力握紧了芳华的手。
芳华在浅眠中很快感到了手部的异样,她心里一动,猛地睁开眼,看到江波也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芳华的眉眼顿时笑得弯弯的,她也握紧江波的手,对他说:“早上好啊,我就知道你该醒了。”
江波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芳华忙阻止他:“别说话,你现在因为手术和麻醉的影响,口干唇燥、喉咙也痛,没要紧的话就不用说。还有,也别乱动,你头上还有引流瓶呢。你就等着当少爷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护士小姐来给你翻身,还有——”芳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才低声说:“把屎把尿。”
江波很想笑,可是一下子头部又痛起来。他虽然没出声,芳华也看出来了。
她暗自自责:自己怎么得意忘形了,不知道病人术后应该保持情绪稳定吗?
芳华忙说:“别激动啊!你千万要淡定,那护士小姐什么的,神马都是浮云啊!”
不过这话好像还是让江波的嘴角翘了起来。有芳华在身边,江波就总想笑。
芳华很快通知了纪主任和江波家人。纪主任再次来看了江波的情况,很满意。神经系统检查也只是发现左侧膝盖以下肌力减退和感觉麻木,说明手术对江波神经系统的影响很小。也就是说手术很成功。
之后的两天,因为没有颅内出血和严重脑水肿,江波头部的引流瓶和引流条很快就拔除了。第一天,因为手术造成的头部静脉回流受阻,江波的脸还有些浮肿,第二天就明显消肿了。江波很快在第三天就搬出了ICU,回到了军职病房。
总之,他术后的恢复很快,也出人预料的好。虽然左小腿略有障碍,但总体上没有偏瘫等严重并发症,也没有癫痫发作。腰穿没有颅内感染和颅内压增高迹象,术后脑部CT复查显示脑水肿消散得很快。虽然手术区有小血肿,那也是术后正常现象,一般不久后就慢慢吸收了。
曾经让江波担心的智力问题,虽然没做智商测定,但是他自己也能感觉到,逻辑思维判断计算能力都没有衰退和迟钝现象。
当然手术后头几天的疼痛、呕吐,还是有的。但这些不舒服也很快就减轻和消失了。到术后五天拆线时,江波只是感觉偶有些头晕而已。
他迫不及待地要求开始工作。芳华好说歹说,告诉他现在不能用脑过度,否则可能引起脑水肿甚至脑出血。他才又静心养了一星期,这段时间经过复健、理疗,他小腿的障碍也明显缓解了。
江波恢复得这么快,一是因为人年轻、底子好,还有就是术后用了很多高级药,像神经细胞生长因子之类的;而最重要的还是纪主任高超的手术技术,使他脑部的损伤达到了最小。
术后一周的时候,病理结果就出来了:星形细胞瘤,属于二级。算是低度恶性的胶质瘤。这结果让大家又是大大松了口气。
不久,研究所的老师也告诉芳华,实验室培养的肿瘤细胞传代成功了,初步建立了细胞系。当然这是不对外公开的,只供内部研究用。
江波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他还要准备接受伽马刀的放射治疗,还有化疗,主要是为了杀死残留的、可能肉眼下没清除干净的癌细胞。
所以,他现在只是打赢了第一场战役,后面还要继续战斗,也许还有第二场、第三场战斗,直到他和肿瘤之间分出个胜负。
术后两周,江波终于忍不住了,必须要工作了。芳华妥协,给他制定了严格的生活作息表。必须保证睡眠和休息,每天要坚持散步等锻炼活动,工作有时间限制,并且必须中间要休息。
为了便于监督江波,每当江波和张子健在讨论工作的时候,芳华就会坐在一边看自己的书。她这样是得到了保密特许的。不过她也很自觉,绝不刻意去听他们谈论的内容。当然,就算她仔细听,也是听不懂的。
芳华只管到时间就强制要江波歇一会儿。有时让他们起来走动走动,或者做做操,有时给江波按摩一下,有时就是让他们停下来,大家说说笑话、唱个歌什么的。张子健也是个好玩的人,常常和芳华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病房真的不像病房,总是不时传出来笑声和歌声,让门口站岗的士官和进出的医护人员,也每每被他们感染着,脸上常带着笑容。
有一天,纪主任进来查房,也被年轻人的活力感染,兴致来了,给他们唱了首英文歌《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
“One day when we were young;
one wonderful morning in May;
you told me you love me;
when we were young one day。
Sweet songs of spring were sung;
and music was never so ;
you told me you love me;
when we were young one day。
When songs of spring are sung;
remember that morning in May。
Remember;you loved me;
when we were young one day。”
这可是当年老主任和夫人的定情之歌。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主任依然记得歌词,唱得字正腔圆,情真意切。
五月初的京城还是*光明媚的。江波虽然还不能出院,但可以下楼走动了。正好芳华的军装也领回来了,她让江波给她照相。江波也让张子健把自己的军装带过来,要和芳华合影。
芳华终于见到了江波穿军装的样子。在别人身上看着不协调的绿蓝搭配的空军军官服,在江波身上却看起来那么合适、和谐。
英俊、英武、英挺、英姿勃发、英气勃勃
芳华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和“英”有关的形容词。
她由衷地对江波说:“江大哥,军装是最适合你的了!”
江波也笑着说:“小丫头,你穿这身军装也不错!”
芳华再看看自己这身。虽然是军官服,但挂着学员的红牌,就是以后转正也是不授衔的,哪有黄灿灿的肩牌和亮闪闪的银星漂亮啊。
她不由羡慕地摸摸江波肩牌上的银星:“江大哥,你怎么都中校了?这升官也太快了吧?”
江波微笑不语。倒是旁边的张子健说:“那是因为去年底他解决了SAR图像处理的关键问题,立了个二等功后提前晋级了。”
和平年代立军功可是不易啊!
芳华向江波敬了个礼:“向功臣致敬!”
江波像江排长那样打下了芳华的手:“好了,别拿我开涮了!赶紧照相吧!”
六月中,江波的第一次放疗和化疗都结束后,他出院回家休养了,只需回来定期复查。
而芳华也回到了普通病房,正式在脑外科上班了。很快她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病人。
她的勤快、热情让科里的同事都很喜欢,但是就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在六月末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芳华依然乐此不疲地天天穿着军装上下班。
这让周围的同事都很无语。因为很多人一年恐怕都穿不了一回军装的,天天都是便装,就跟地方医院普通老百姓一个样。
芳华只能默默说;什么东西都是拥有的时候不知道可贵,失去时才会无比珍惜啊!
正文 一百四十一、半仙
一百四十一、半仙
芳华不知道的是,自己在301已经成了个名人了。因为她那闪电般的空降,实在是太显眼了。
很快,消息灵通的人士,就知道她是为了高干病房的一名特殊病人而调来的,并且是江澜亲自接来的。虽然芳华和江家的具体关系,他们打听不到,但只是这些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对芳华不敢小视了。
之后,院里不少人通过同事指点、路上或电梯里偶遇等方式,都陆续知道了芳华这个特别人物。
芳华可全没在意旁人的目光。她现在一个人住一间大宿舍,很清静,但为了熟悉脑外科的情况,她又是天天泡在科里。下午做完手术没事了,也是跑实验室学习细胞培养技术。
忙碌的生活中,最令她高兴的是,自己刚搬来不到两个月,学员队就给每间宿舍都安了电话,还可以打市话呢。这下,她和嘉辉这对牛郎织女又搭上 “鹊桥”了。
至于对医院里的同事,因为还没转科,芳华只认识脑外科和手术室的医护人员。另外就是夏琳了,两人毕竟有一面之缘,又经常在学员队、食堂、上下班的路上碰见,自然会点点头、打声招呼什么的。
夏琳比一般人要多知道一点内幕。她虽然没去看江波,因为那里警卫森严、谢绝普通人的探视,但还是打听到了江波病情的一些情况。
夏琳是个聪明人,和江波分手后也并不怨恨江波。她已经感觉到江波心里有人,而从那次婚宴和这回江澜大费周章地调来芳华,她对这个人是谁也猜到了几分。
她说不清楚对芳华是什么感觉,一方面并不讨厌这个姑娘,一方面心里还是有点芥蒂。所以,她也只是和芳华维持点头之交而已。芳华却以为那是夏琳觉得和江波分手而有点尴尬呢,不过她自己实在是很忙,自然没空去管别人的心思。
芳华闲暇时忙着搜集胶质瘤相关的文献资料,开始为研究生课题做准备了。为此,她经常要跑到医院旁边的解放军医学图书馆里借书和查资料。
这是由原来的军事医学科学院图书馆和解放军总医院图书馆合并扩建而成的。里面可以上网,查阅电子版,条件很不错。虽然订阅外文期刊的数量稍逊于协和,但也是国内最大的生物医学图书馆之一了,在军事特种医学方面有明显优势。
301对住院医生没有像协和那样要求必须守科里,这让芳华可以更合理和自由地支配时间了。她只要把病人处理好,周末和晚上就常去图书馆上网。如果查到的外文资料,本馆没有,就打电话让赵玉玲或者白芸帮自己在协和找,协和也没有自然就让嘉辉在斯坦福找。
本来她还没正式入学,又在协和差不多呆了三年都没回过家,纪主任想给她放个假回家去看看。芳华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回家的念头。她知道父母一直身体康健,没什么大病,哥哥的小日子也过得滋润,家里没什么可牵挂的,又有电话可联络,芳华决定还是抓紧时间学习。
因为她被这次江波的病刺激到了,她现在有很强的危机感。时间对她来说,很宝贵。她要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手术的能力即使不能马上达到纪主任那么精湛的“神刀”的境界,也要能拿得出手嘛。
纪主任也真是一位明师,开明的老师。他很快就亲自带着芳华做手术了。一开始当然不会马上就放手了。他慢慢地做,边做边给芳华讲解。做到重要的地方,会停下来让芳华看看,再接着做。简单一些的地方,就让芳华操作,自己在旁边几乎是手把手地教着。
有明师指点,芳华进步很快,不但完全可以做硬脑膜的手术,也开始逐步操作颅脑表浅部位的手术了。纪主任表扬她,解剖关系清楚,心细手灵,但还不够稳。这个不够稳,不是说芳华的手不稳,而是说芳华的心理状态还不够稳。当然,这是需要多做手术才能磨练出来的。
芳华一直忙于手术、学习,根本没功夫看电视看报纸,不太注意医院之外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