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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却也暗暗好笑:我这不但当了中文家教,还要当历史老师了,看来万一失业又多了项选择。
佩特拉却说:“林,时间还早呢?我们还可以去湖边的花钟那儿玩嘛。”
芳华抬头看看钟,快十二点了。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钟楼,她也就经常不带手表了。
“还是回去吧我们回家后,可以睡个午觉,然后下午我还要看会儿书,这样晚上我才有时间给你讲故事啊”
小佩特拉也知道芳华要看那些很难很难的、厚的跟砖头一样的医学书,便跟着芳华沿着利马特河岸往回走了。
不过,佩特拉还有点意犹未尽,便说:“林,你再教我唱中文歌吧?”
唉,这个小孩的审美独特,不太喜欢儿歌。而自己会的那些流行歌曲大多是讲情情爱爱的,也不太适合小孩子唱。部队学到的如进行曲一样的队列歌曲,也不太合她胃口啊。
芳华忽然想起了一首老歌,倒是比较应景,只不过歌词是粤语的,自己可不会粤语,那就用国语唱好了。
于是,芳华将《莱茵河畔》这歌改了些词,边走边唱给佩特拉听:
“
河流象替我轻奏曼陀铃,悠悠地细唱心中恋情;
摇着那小小花伞看山色青青,你的歌可更动听。
利马特河,象画那样美;
利马特河,清新的意境;
童话搬的堡垒添心中幻想,公主的恋歌今天再静听。
利马特河,象诗那样美;
利马特河,美丽又宁静;
童话般的恋爱是多么天真,美丽动听。”
佩特拉听出来芳华这歌是在赞美她的家乡风光,而且旋律是很欢快的三步舞曲,很好听,她自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歌。
她蹦蹦跳跳地合着旋律,还将拉着芳华的手也一甩一甩的。
受到她欢乐情绪感染的芳华,也童心大发,她带着佩特拉,在古老的石板路上,跳起了轻快的华尔兹。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一边唱着,一边跳着,还不停地笑着,让周围的路人也不禁频频驻足观看。
不过玩疯了的两人可不管那么多,别说是当着路人。
只是,就在快走到圣母大教堂,即将拐弯上桥的时候,芳华不小心被地上铺设的电车轨小小地绊了一下。
虽然她及时站住了,没有摔倒,不过手里的提篮没抓稳掉在了地上,并且骨碌碌地滚出好远。
篮子倒是没事,里面装的吃剩下的面包就滚了出来。
芳华冲佩特拉耸耸肩,意思是这面包不能要了。
佩特拉指着桥下的天鹅说:“喂给它们吧”
芳华也正有此意,于是二人捡起面包,趴在桥头的石栏杆上,将面包一点点地撕碎,向桥下游弋的几只白天鹅撒去。
那天鹅早就习惯接受市民们的喂食了,马上围拢了来,要么昂首期待,要么弯下优美的长颈频频啄取河面上的面包屑。
芳华和佩特拉正在玩得高兴时,她斜挎着的小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这真奇怪了。芳华虽然配了手机,但是在这里其实很少用到手机的。她一般也就是用手机和嘉辉偶尔发发短信用,两人的通联大多是在网上的。
芳华拿出手机,一看号码,是嘉辉。
糟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他才会打手机找我吧?
可是,他不是说昨天回四川去了吗?能有什么事呢?
莫非是家里出事了?
芳华的心有点乱了。
正文 二百二十、惊喜
二百二十、惊喜
芳华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是我。”
芳华听得出来,嘉辉的声音还是平静而沉稳的。不过这也不能说明问题,因为这人一向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
“有什么要紧事吗?”
“嗯——,想你了,算不算要紧事?”
这下子芳华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放心了:嘉辉能这么放松,应该是真的没事。
“你是在成都的爸妈家里吗?”
“嗯,啊,你现在在干啥?”
芳华看了看旁边的佩特拉,见她虽然手里掰着面包屑轻轻洒落河面,眼睛却好奇地看着自己。
芳华冲她笑了笑,转身背靠栏杆,继续说着电话。
“我和佩特拉在河边散步呢,我们正在喂河上的天鹅。”
“嗯,我知道,你说过,利马特河两岸的风光很漂亮。”
“是啊,比府南河美多了。虽然这些年成都也大力治理了一番,锦江的污染情况比我们上学那会儿算是好太多了,可跟人家比,还是差远了。”
芳华不由自主地就将利马特河与家乡城市的母亲河做了比较。
曾经在锦江畔独步寻花的诗圣,他为世人描绘的那个“花满蹊”“压枝低”的充满诗意的成都,本来也是完全不亚于苏黎世的。真希望有一天,诗人笔下的画面能够再现成都,以及国内各处的城乡。
就算是苏黎世,不也是经过先污染后治理的过程吗?现在人家拥有的东西也是通过自己努力建设出来的,并不是全靠天赐的。
芳华忽然发觉自己走神了,这电话费可是浪费不起的,便赶紧说:“不扯这些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上网再聊吧”
“别急嘛,再说一会儿,我还想听听你的声音。”
芳华笑了,嘉辉也有傻气的时候。于是,她的声音和她的心一起柔软了下来。
“嗯,你别忘了代我给妈妈和爸爸问好。等我回去了,也请他们来北京玩啊”
嘉辉却含糊地说着:“唔,知道了。你还是说说,你现在在哪儿吧?”
“我啊,在河上的石桥,就是格罗斯大教堂和圣母教堂之间的石板桥上。”
“圣母教堂就是你说的那个戴了绿色尖顶帽子的,对吗?”
芳华一点不奇怪自己说过的话都被嘉辉记得清清楚楚的,她也暗笑——在他面前真是一点不能说错话,好话坏话他都记着呢。
她微笑着说:“对啊,我上次进去参观过,里面的彩色玻璃画特别漂亮,可惜不能拍照”
正说着呢,教堂十二点的钟声悠悠响起。
不只是圣母教堂的钟声,所有散布在利马特河两岸的大大小小的教堂都响起了钟声。
“当——当——”,钟声此起彼伏,有远有近,有高有低,有的清脆短促,有的醇厚悠长,相互交织成和谐的旋律,如同巴赫的音乐——庄重华美又平静安宁。
芳华不禁对着手机里说:“你听——,这里的教堂正在敲钟,好听吧?”
“嗯——,我听到了。”
芳华还在悠然地聆听着优美的钟声,不过她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她听见手机里也传出来同样清晰的钟声。
难道——?
芳华一下子直起身子,向四下里张望着,但并没看见想念的人。
她的心怦怦怦地跳得很快,嘴里还急切地问:“嘉辉,你在哪儿?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
手机里却传来嘉辉低低的笑声:“呵呵,被你发现了。”
芳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真的在苏黎世?你在哪儿呢?”
电话中的声音还是不慌不忙的:“别激动,你就站着原处别动啊,我马上就到了。”
芳华能不激动吗?
她心里念叨着:坏人,就会玩惊喜,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她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畔,来回张望了几下。后来想想,嘉辉步行的话,一定是从火车站那边直接走过来的,便朝圣母大教堂那边不停伸长了脖子瞭望。
这时,她真希望眼睛能跟内窥镜一样会拐弯,绕过教堂的墙角,看得更远。
佩特拉难得看到林老师这样着急的样子,便问她:“林,你怎么啦?”
芳华摸摸她的头,一边继续张望,一边说:“我等人。”
“什么人?”
芳华顿了顿才说:“爱人。”
小姑娘别看才十岁,也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对恋爱故事充满热情。她忽闪着星星眼说:“哦——,我知道,就是你桌子上那张照片上的人吧?”
“嗯,小鬼灵精,什么都瞒不过你。”
佩特拉好奇地问:“那——怎么你在这儿等?”
芳华又揉揉她的头无奈地说:“唉,他也没跟我说要来,就这么打个电话就说我来了。这人就这样,干什么,事先都不打招呼”
“嘻嘻,那他是要给你惊喜啊”
芳华的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但还是嘟囔着:“惊喜太多了,真怕被他惊出心脏病了”
忽然,佩特拉重重地拽了芳华的手一下。
芳华还奇怪呢,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嘉辉的声音:“芳华,我——就在你后面”
而佩特拉的小手也同时朝着芳华身后指过去:“那里,他来了。”
芳华转身一看,没错嘉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桥头。
他应该是刚从巷子里拐出来,正在快步走上桥。
两人视线一对上,马上同时收了了电话,并向对方走过去。
芳华先是快跑了几步,然后又放慢了些脚步,只是静静地走向嘉辉。
因为此时此刻,两岸的钟声还鸣响回荡在耳边,她和嘉辉走上这中世纪的石桥相会,实在是太过童话了。
所以,芳华只觉得自己是在一个浪漫甜美的梦中,所以她需要缓一缓,好确定这是不是梦。
嘉辉却是迈着坚定的大步,几下就来到了她面前。
他二话不说,双手一张就将芳华整个人搂在怀中,然后低头打量着芳华,嘴角还噙着笑容。
直到被嘉辉紧紧搂住,芳华终于从梦境中一下子醒了过来。
真的是嘉辉啊,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芳华不再怔忡了,而是抓紧嘉辉的大衣领子,让两人的脸贴得更近些,呼吸相闻。
她笑了,熟悉的笑容让嘉辉情不自禁地轻啄起她的脸庞,芳华也用自己的鼻尖和唇瓣在嘉辉的脸上摩挲着。
此时,她才感觉这一个多月来,自己第一次踩实了脚下的地面。
芳华半嗔半喜地问:“你不是要回家过年的吗?”
嘉辉又重重吻了她一下,才停下来说:“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芳华听得心里一热,不禁更加动情地吻上嘉辉。
嘉辉也早忘记了自己十几个小时旅途的疲劳,只知道自己万里迢迢来这儿一趟,就是为了看到芳华一切安好,笑容依旧。
如今见到了,他也就放心了。
没有办法,虽然嘉辉理智上知道芳华是个能照顾好自己的成年人,可在感情上他总是把芳华当小孩,一个永远需要自己照顾和爱护的小孩。
这一次,是芳华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去陌生的国家,身边完全是陌生人。想到她比自己当年出国时身边有同事和熟人的情况还不如,嘉辉的心里就很不踏实,不亲自来确认芳华到底过得好不好,他是不会安心的。
所以,芳华刚出国没多久,他就开始准备来看她了,并趁着这个春节长假,跟孙飞请了十天的假。
现在,搂着芳华,吻着芳华,嘉辉才知道自己心慌慌地着急来看芳华,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芳华,也是为了自己。
因为这次芳华走后,他的心莫名地空虚,大概也是因为这是两人共同生活后的第一次分别,已经习惯每晚相偎相依的两人其实都很不适应单人入睡了。
现在来到这儿,看到她,实实在在地抱着她,嘉辉的心里再度充实和活跃起来。
他也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理智暂退,让情感主宰一切。
嘉辉热情地将积压了一个多月的,看似不长时间,但程度不亚于那五、六年别离的浓烈相思,都向芳华释放出来。
芳华快被嘉辉熔化了,她什么都不能想了,只能在迷迷糊糊中体会着嘉辉唇舌之间的蜜语:想你,想你,。
小姑娘佩特拉倒是见多识广,大大方方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石桥栏杆处,笑嘻嘻地看着那一对忘情的情侣。
在这个爱好自然的小姑娘眼中,眼前的画面就像自然界的风起雨落一样自然。
她觉得很美。
渐渐地,最后一响钟声的回音也停歇了,四周在相对安静下来的同时,像走路、人语这样的声音反而又明晰起来。
这时,正好有一辆自行车驶过石桥,车上的小伙子按了一下车铃,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唿哨。
嘉辉和芳华被这声口哨从忘我的境界拉回到现实中来,他们慢慢分开了彼此的唇,却仍然紧紧相拥着,对视着,微笑着。
这次,是在用眼神交换着彼此的爱恋。
佩特拉在一旁等不得了,使劲咳嗽了几声,才打断了二人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