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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
因为孙鸿影有族亲,所以她的仙蜕被接回家中供养安置,金岳门本身便是小门派,没那么宽敞的地方来安置每一个故去的门下。既然孙家有这个意思,金岳门自然答应,这对孙家来说也应该是个荣耀,金岳门中长辈想着这也是个好事。落叶归根,于是便许了孙家接回。
苍诘找到孙家族中墓园时,却并未发现孙鸿影的坟茔,找来看守孙家族中墓园的老头一问,那老头答的话让苍诘差点一气之下把整个孙家墓园都给毁去:“族中有族亲怨恨仙子不让仙子的女儿继续关照族中老少,半夜里把仙子的棺木给起走,扔到山沟里去了。族中长老着人找了几天,见找不着,便也没再提这事,先生若是仙子的故人,不妨往南行,南边几十里外有个深约千丈的山沟,仙子的棺木便是被扔在那里。先生想必也是神仙中人,人死为大,还是给仙子一个安生吧。”
若不是老头的话里充满怜惜,苍诘别的事不干,必定会先将孙家上下给灭个干净。听老头说完,苍诘便又问道:“鸿影仙子可有后人?”
“老先前听说是有一个,不过当时遗失了,说来不怕先生笑话,听老辈们说,当时有个大门派的仙长看中仙子,欲结为道侣。族中便嫌那孩子是个累赘,那孩子到底是不小心遗失的还是故意遗失都说清楚,也是时日久远,落到我耳朵里的也不多。只知道仙子拒绝,那女孩仙子也没去找,仙子行事,我等俗人也不明白,大约是怕将来被牵连吧。”老头是个心肠软善的,否则也不会被挤到这里来守墓园,一番话里到是多有对孙鸿影母女的怜惜,对族中处置的指择。
“是个女孩?”
“是,细算来若也如仙子一般资质,如今已是一千余岁了。”
苍诘有些神魂不定地从墓园出来,恍恍惚惚地向南行去,孙鸿影的棺木尸身于他而言实在不难找到。棺木是金岳门给准备的,倒没亏待孙鸿影,是上好的灵玉棺,可护尸身千载不变。亏得孙家人心中对金岳门存着畏惧心,没将打着金岳门标记的灵玉棺取去卖掉,否则孙鸿影此时只怕早已被山中走兽啃食去。
灵玉棺一开,异香扑鼻而来,棺中安置着不少低阶灵花灵草,将阖目躺于花草之上的孙鸿影衬托得欲发清美出尘。苍诘站在灵玉棺旁,竟久久不敢去碰触,待到他蹲于灵玉棺前要伸手时,却猛觉眼角洒落下几滴泪来:“乐声,你怎……你怎可食言。许诺再来探我,不来便罢,怎可连我来探你的机会都不予。”
“是了,你原是鸿影,小字乐声,原是正元宗门下一名外门弟子,后被金岳门长老看中向正元宗讨了去。你到底还是不曾骗过我的,乐声,只是你为何都不多等我片刻。”苍诘此时不觉已泪流满面,那样漫长而孤独的岁月过后,有个清美可爱的姑娘在一片清波潋滟里走进他心中,温暖了他的心房,以及孤独漫长的寂静岁月,她使一切都变得美好温柔起来。他动的情,比他以为的还要更深更入骨,若非如此,怎会潸然泪下。
苍诘在孙鸿影棺边待了几日,然后便就地挖个坑把棺木掩埋好,又找来一块巨石削平刻上“吾妻乐声”四字。修为境界到他们这样的境界,对仙蜕原本就不该有任何执着,他要执着的只有两件事——女儿的下落,妻子的转世。
苍诘身为老魔,不说学究天人,在演卦上倒颇有造诣,用孙鸿影身上取下来的几根头发一推演,立时便得出结论:“还未到时机么,如此我便等你,不管千年万年,乐声,我等你。”
至于女儿,女儿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脉,更是不难着,取自己一滴血便可推演个大概,当然,也只能推演个大概。能算到女儿是否还在世,此时大致方向在哪里:“还在便好,只是为何下落不明。”
对自己在演卦上的造诣,苍诘也很有自信,他演卦从来还没推演出“不明”这两个字来。
且再去说浮苏,此时她已经进入无序空间,凭着流光这把钥匙,她已然顺利找到传说中的道宗道场所在——天机山。天机山并不如何巍峨宏伟,约摸不过五六百米高,是个圆圆如馒头一般的小山包。山势平缓,水流潺潺,山上杂生着各色林木,却多是凡世的杂木,并不见如何出奇的天材地宝,但山中蕴含的灵气却浓郁得已化作淡淡绿雾将天机山层层遮盖在灵雾之中。
刚一落下,流光便顿时化作一道火焰飞入山顶的殿阁中,浮苏不解,只得跟在后边追上去。但她那一叶舟,怎么比得上流光的速度,等她到山顶时,流光又复出现在她眼前:“哈哈哈哈哈……”
“流光,你这什么毛病?”
“我的本体果然还在这里。”流光高兴得乱飞,但它却没有立刻就与剑体合而为一。它现在得替浮苏这异端考虑一下,一旦它与剑体合为一体,就算它山寨成别的剑,冥渊之中肯定会有魔修能认出来,这肯定会给浮苏招来不少麻烦,所以它尚在考虑之中。
“什么本体?”
然后流光就解释了一下当年道宗怎么怎么样把剑魄取出封印入空间中蕴养,剑本身又怎么怎么被祝安安带回天机山封印到无序空间中:“就这样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的剑灵居然可以化出实体来,这可真离奇。”浮苏对道宗真恨不能五体投地,多强大的人,居然随便蕴养个剑灵都有化出实体的能耐,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剑灵。
“怕……怕你嫌弃我。”流光开始不说确实是怕浮苏嫌弃它,后来是想着给她个惊喜,现在想想真不知道到底算惊还是算喜。
浮苏对流光已经无话可说,只得转而说起来这的目的:“你说在此处有大机缘,现在还是告诉我机缘在哪里吧。”
“你是主人的传承者,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殿阁中有主人留下的传承神识,你进去吧,主人自会给你说明。”流光说完找个角落,决定好好去感伤一下,它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它的主人是真的不在了。不管它在道宗观遇上的那缕神识怎么有牵连,那都不是它的主人。
“不过,主人,我相信你,别人魂飞魄散无法转世托生,你一定可以的。还有个祝安安等着主人去救呢,我就不相信主人敢扔下祝安安不管,主人要是敢扔下祝安安,主人就是魂飞魄散也得留下几分余地吧。”
此时,浮苏步入殿阁中,殿阁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流光在殿阁外看着,长叹一声说:“主人,愿你的强大能在浮苏身上得以传承,她现在实在太弱了,弱得有宝贝都得藏着掖着,不能使出来。”
ps:
现在不用猜了,浮苏就是苍诘的女儿
第五十八章 世间苦难,世间人受之
天机山殿阁之中,一缕香烟明灭,几缕幽光从窗格中透进来,青纱帐幔被风吹起又落下时,青纱之后缓缓升起一团朦胧白光,接着便显出修长的身形来。浮苏盯着看,那青纱拂在其上,似如有实体一般,道宗的强大果然无敌于星海。噢,再想想祝安安,那该是多么至高无上的存在呐。
撩开青纱的手修长光洁,带起一片微光缭绕其上,青纱撩起的地方探出一张清濯至极的脸来。略显得瘦一些,比直道宗观里的造像,眼前的人少三分俊美出尘,却多出十分仙资绝世来:“浮苏。”
声音并不如何动听,但却使人顿觉心胸尘嚣一扫而空,浮苏连忙躬行一礼道:“是,前辈。”
“莫拘谨,且坐。算来,虽生不曾见,却有师徒之实,如此称吾师尊应不为过。”李道宗说罢指着蒲团,示意浮苏坐下,言辞间倒显得十分亲和,让浮苏原本有的几分拘束都松泛开。
“是,弟子拜见师尊。”浮苏行完礼才盘腿在蒲团上坐下,然后便看向道宗,这个对她来说原本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中的道尊。
“吾名李微,字少清,出身昆仑。”
知道李道宗这是向她告知传承来路,浮苏连忙点头表示已让下,然后便也顺便自报家门:“弟子秦浮苏,乃乘云宗上元真人刘玄卿门下弟子。”
“可是袁州刘氏?”
“是。”
“原是故人之后,倒也是缘分。”李道宗说完接着道:“有一桩事。吾不曾与人说过。吾自出世以来,一直对自己的来路有所疑,至陨仙山一战前,才似有所了悟。”
浮苏真想跟道宗说。这个她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是别跟她说来得好,可道宗分明要说,她便也只能听着,便只听李道宗接着说道:“告诉安安,吾虽魂飞魄散,但仍有重聚之日。”
噢,原来只是带个话给祝安安,这下浮苏放心了,赶紧答应下来:“是。师尊。弟子一定将话带到。”
“吾友不少。吾敌亦不少,行走在外多加小心。”叮嘱完这句,李道宗就开始传授真正的传承。不管是劈山一剑还是赤霄,都只不过是传承中最小的一部分,真正的传承在于李道宗面授机宜。
浮苏听得如痴如醉,李道宗完全是顺着她能理解的话来说,每一句话都深入浅出,妙的是句句她听完都能得出自己的见解来,而不是一味只听道宗的讲解。怪不得人是三千界共尊的道门道祖,讲起道家修法,剑修功法来,简直就像是在说这棵是什么树。结什么果子,然后让你去自行观察,再得出自己的结论来。
到最后,浮苏已全然沉醉其间,她从来不知道,道门修法和剑修功法还可以这般盎然生趣,而不是那枯燥难懂的文言文。甚至为了顺着她的想法来,道宗说的多都很直白,完全不像跟她说话的时候,需要细细去想什么意思,而是一听她就能明白。
待到道宗唤流光进来时,已是五天过去,浮苏却全然不觉得时间流逝。流光进来时,道宗含笑看着它:“知你有灵,生不曾得见,神识能见也甚好。”
“主人……”流光二话不说就哭上了。
道宗则一直面带微笑看着,如同看着自己极为宠爱的孩子一般:“莫哭,如今想来你也不寂寞,好生随浮苏左右,将来未必没有再见之时。”
“主人,我在道宗观外曾经遇上过一缕神识,跟主人的神识好像,但更庞大恢弘得多。那是主人吗,如果是主人,主人现在在哪里,怎么不去救祝安安。”流光这些问题早就想问了,虽然它知道这缕神识也不一定会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有些事,不知道才得安好,不必多问,一切自会有分晓。去告诉安安一切,安安会懂,要安安从冥渊出来,莫要再受火焰焚烧魂魄之苦。”李道宗说这些时,神色间也不苦也不悲,沉默片刻后道:“世间苦难,世间人受之,原也是避不开的。浮苏,你要多加小心。”
听着道宗又一次叮嘱她小心,浮苏觉得自己真是前途未卜呀:“师尊,我不明白,为何命运会如此安排。”
“命运之事玄而又玄,吾也未必能全然通透,注意便是。”李道宗说完又看向赤霄,道:“赤霄,吾不曾舍弃你,生而有灵,原本就不该随吾消去,可懂?”
“主人……”流光除了呜呜咽咽哭,真没别的好表达的。
“吾最后一缕神识将散去,你便只想着哭么?”
“主人,以后我还要跟着你。”
浮苏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赤霄乃道宗配剑,这是天下共识。倒是李道宗自己摇头,冲它道:“不,从你出起,吾便知道,你虽出自吾手,曾为吾之配剑,但你所属另有他人。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那就是说,我都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柄注定要属于我的配剑?”道宗在……在前,那您干嘛把赤霄使得那么有名,让我好有压力。浮苏不免心里腹诽,她现在真的是鸭梨巨大呀。
“是,许些事,不可明言,你若能领会便自领会,若不能也莫多问。”李道宗说着又是一笑,最后环视一眼周围,然后便起身返入青纱之间消散去。
然后浮苏就听着流光一直在耳边哭哭哭,连着哭了许多天都不消停,直到浮苏从入定中睁开眼来,它还在那“呜呜呜……主人……”。浮苏招来流光,轻弹一下说:“道宗说还有相见之日,你哭个什么,倒真像他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似的,多晦气。”
“只怕回来的,已经不是主人了。”流光说完不管不顾地继续哭,哭着哭着还没忘“称赞”浮苏:“才出窍后期,浮苏,你太对不起主人的五日传承了。旁人若得这五日,纵使资质再差,连跨两个境界不在话下,你居然才不过从出窍初期进入后期,连大圆满都不到,太堕主人威名了!”
“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浮苏一句话就噎死了流光,噎得流光只能默默无语泪两行,如果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