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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大公子把苍诘和浮苏往园子里领,边走边道:“家祖念及秦老师久矣,淳一自入秦老师门下,愈发勤学知礼,倍得家祖夸赞……”
王家大公子在一边说着,苍诘只偶尔矜持地点点头。脾气不好学问高的高人谱摆得极为足。待见到王家老太爷时,苍诘和浮苏又尴尬了,按说该行施礼问候一下高寿,可王老太爷连他们俩年龄的零头都不到:“贺王老爷子寿比山高,福如东海。”
老爹,你偷我贺辞!浮苏不着痕迹地瞪苍诘,虽然这在现代很常见,可沧海界一般贺寿都不这样说,现在苍诘把她的贺辞偷走,她说什么:“祝王老先生松柏长青,春秋永驻。”
王老太爷子和和气气地招呼苍诘与他一桌入座,浮苏测被请到花厅去,那里自有女眷招待女客。浮苏无心参与凡女们的各种言谈,自顾自在一旁赏花,就在她以为自己能赏花赏到最后一刻时,忽然耳朵颤了颤,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苏家,景唤”之类的字眼。
差点忘了,苏家也是凡世一个大家族,与王家差不多层次,小光头应该不会来,但小光头的家人肯定要来。虽说一入修行界,与家人的联系就会淡下来,但那是指修行个千八百年后,景唤如今父母尚在,兄弟姐妹也都与正值壮年,自不会就不管不顾了。
景唤是转世大能这事,对沧海界冲击虽然大,但在凡世,成为修士和大能下世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苏家来的是景唤的长兄和长嫂,还有一姐一妹也都前来贺寿,见到她们,浮苏不免多看几眼。
然后就听有人说:“要说当年我家侄女还与令弟配过八字呢,说是上等姻缘,可惜都还没下定,令弟就为仙师带走了,不知这些年可有归家。修仙问道也是要成婚的嘛,总不能独身一个人吧,不知令弟婚配否?”
景唤已剃光头许多年,原因之一吧就是家中老催他成婚,于是心一横剃光头说自己已然出家,如今是佛门修士。于是苏家兄妹三人只得陪笑,却不好说自家那兄弟如今是个光头。
还是那苏家长媳说了一句话:“要是成婚必然要广发喜帖,到时自会请各位过府饮杯水酒。”
“那就是没有了,巧了我家侄女如今虽已然婚配,但外甥女今年恰好十六,不曾婚配,不知什么时候能见个面相看相看。我家这外甥女与侄女命数相当,与令弟想必是配得的。”
浮苏默默在一边眯起小冷眼,小光头如今是她嘴里的肉,还是她孩子的爹,岂是凡女能消受的。
“这却要问过家中长辈了,我们哪能作得小叔子的主。”苏家长媳笑容虽没变,心里也八成在腹诽着,天下男儿多得是,作甚总要揪着我家小叔子不放。
“那便好,回头我就把人领过去,让你母亲瞧瞧,不是我要自夸,我那外甥女人品样貌是一等一的好,便是那仙道中的女子也比不得。”
浮苏觉得自己躺枪了,然后她要冷不冷,要热不热地蹦出句话来:“你们说的是苏景唤禅师吧,几年前在旁处看过,难道不是出家了么,头发都落了呢。”
……
一时间满屋寂静,苏家兄妹几个却感激得很,虽然把景唤的事捅破了,但好歹算是把他们救于水火中了,至于旁人过后怎么议论,那就让景唤自己操心去吧。
这一顿饭,浮苏吃得相当相当相当不开心,有人惦记孩儿他爹,这是不可以的!苍诘领着女儿回家,见她这臭脸就问她:“怎么了?”
知道浮苏不会说,流光欢快卖主:“有人给光头作媒。”
“不是喜欢宸君么,那光头要娶要相,你拈什么酸。”
“就是,喜欢还死不承认,矫情。”
“我就不承认,怎么了,我……”接下来的话浮苏也不知道怎么说,便闭上嘴撇开眼睛去,再也不理会一剑一人。
且说景唤就在附近,知道家人来给王老太爷子贺寿,便特地约定好相见。兄妹几个一见就冷眼盯着他,景唤不为所动:“瞪我作甚。”
“不管你找个什么人,劳驾你赶紧成个婚,别跟我掐字眼,我知道你们禅宗可以成婚。而且你把头发蓄起来成不成,我这两年可以打听清楚了,禅宗不忌荤腥,不禁嫁娶,可以蓄发。”苏大哥看着这光脑壳就想给拿块布遮起来,明晃晃的四处行走,也不怕让人看着眼晕。
“已有属意之人,待……”景唤又看到魔女浮苏了,待解决了魔女浮苏,我就领着浮苏师妹回家。不对,境界退得愈发明显,化神初期的修为看着都不甚稳固:“长兄长嫂,长姐二姐,我有桩小事欲办,你们稍待片刻,我去去便来。”
“诶……”
“一说他他就走,还什么去去便来,哪回不是一说他就一去不回头。”苏家大姐冲着景唤的背影直摇头。
景唤此时已追上浮苏,浮苏看着光头心中直叹气:“景唤禅师,真巧啊,又遇上你了。”
“魔女,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我便不取你性命了。”景唤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追来。
“别瞎说,谁命不久矣了,我……”浮苏意识到是自己的修为境界掉得太快,被景唤看出来了:“我这是被一个纵横三千界的超级无敌大混蛋给暗害了呀!”
流光在乾坤锣里笑得不行,不知道将来光头知道这个“纵横三千界的超级无敌大混蛋”就是他自己,会怎么修理浮苏。
“过来。”
“我又不嫌命长,不过去。”
“我认识个人,或许能给你看看。”
“你不是巴不得……”浮苏赶紧住嘴,话如果说全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招揍:“不必了,只是一时的,并无性命之忧。”
“若想死我成全你,若不想死,跟我走。”睡过我的人和我睡过的人,都不能死在别人手里,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这是属于宸君的伟大逻辑。
浮苏很想解释,又很想问今天景唤发什么神经,不是一见魔女就要往死里掐么。居然一边勾搭魔女,一边还想着跟”浮苏师妹”结成道侣,喊,看”浮苏师妹”还理不理你。主人,没能活到现在看到这一刻,一定是您最遗憾的事。主人,活着多好,偏要作死,后悔了吧!
第八十七章 妖物出世,浓烟滚滚
莫明其妙地跟着景唤走,因还在城中,浮苏和景唤都不曾驾云而去,一般来说,修士在凡世时,若非降妖伏魔,一般不会展露修为。这既是为了避免凡世中人恐慌,也是为了少给自己招惹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将要到漳洲城西门时,浮苏才想起不对来,如果光头这趟要带她去看擅长疗伤祛疾的修士,那岂不是……就算不是修士,只是凡世普通的大夫,现在也能看出她怀有身孕来。哪怕现在只是一粒小黄豆,小黄豆也无时不刻地秀着存在感呐。有句话说得对,怀才就像怀孕,肚子里有没有货迟早会被别人看出来的,关键是被别人看出来浮苏不担心,就是不能让景唤知道呀。
在沧海界可从来不需要什么滴血认亲,更不需要耗时耗工夫现代医学手段,会演卦的拿几根破草吹口气,真相立现。就算不会演卦,取精血一滴,弹指间就能什么也一清二楚,想瞒什么都瞒不住。
“流光,快点想个办法。”浮苏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想起流光的好处来。
虽然流光很不愿意吭声,但是有些事吧,太快大白于天下并不好玩,所以眼下还是帮帮这异端呗:“多简单,传音给苍诘就成了,有他拦着,谁敢带你走。”
不及多想,浮苏二话不说便以传音符联络苍诘,漳洲城也就这么大点,不消片刻,苍诘便拦在了漳洲城城门口的官道上。苍诘遥遥看向景唤,暗中却中自家闺女挤眉,一副“我什么也都懂。你不必细说”的表情:“不知宸君欲带小女去向何方?”
“小女?”明明上回还是如同命令式一般对待下属的语气。这一回再见却成了“小女”。顿时间,景唤有种又被浮苏摆了一道的感觉。
“干爹,干爹。”浮苏试图唬弄过去,却忘了苍诘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会配合的。
“你个见鬼的干爹,生父都不敢认,你也就这么点出息。老夫是乃生父,难不成你还觉得吃亏了?”苍诘对拆闺女的台非常热衷,其实苍诘是专注拆台十万年啊。当年他拆完正道的台拆天道的台。拆完天道的台拆玄冥的台,拆完玄冥的台拆逆世的台,现在拆女儿的台,能耐大修为高的人总有那么点不为人知的趣味。
结论——在某些方面说来,苍诘就是那移动拆迁办!
果然,景唤眉目间怒意顿现,浮苏掩面不忍看,好不容易景唤不怎么打算追杀她了,但有这么一亲爹,估摸着打今天过后。又得继续追杀。魔女不死,追杀不止。要命。有这么一亲爹,她肯定是做了千八百世的大奸大恶之辈,否则摊不上这么一位主。
不过逃得过眼前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浮苏就从来没有过什么长远的战略性眼光。浮苏刚觉得她今天能过去的时候,忽地地面一阵震颤,只见不远处的山峦间,似有什么出世一般。魔物出世,乌云压城,妖物出世,浓烟滚滚,在城门口远眺而去,山峦之间,浓烟升腾,似要把天也遮盖住一般。
浓重的妖息,站在城门口的三人都感觉到了,景唤看一眼浮苏,连句“魔女,他日莫落在我手上”都不及说,转身便走。浮苏颇为庆幸,这妖物来得真是时候,苍诘却给她来一句:“他的能耐,收不服那妖物,再是大能,也不过化神期,能顶个什么用。那妖物气息如此之浓,想必非是普通妖物,只怕……小也得妖君级别。”
“这还小?”
“那要大,妖尊也有可能。”妖君之上只有两个级别,妖圣、妖尊。沧海界如今的正道修士见都没见过,可能大部分听也没听过,但做为十万岁出头的大魔,苍诘既听过也见识过,还被揍趴下过。
“那……那……”浮苏看着景唤离去的方向有些不安:“那我也去看看。”
苍诘挑眉:“你去作甚,他这般见你一次就为难你一次,死了正好。况且他死不了,宸君下世,哪有这么好死。”
“您不就想听我承认我喜欢他么……”就在苍诘以为浮苏要承认的时候,浮苏一吸鼻子说:“死也不承认。”
“你这是为何?”苍诘不明白,他有限的情爱来来自于孙鸿影这个感情丰沛,虽然柔软,却爱便爱了,爱上大魔也并无所畏的女子。所以他无法弄懂死别扭的浮苏,把一个人分作两个面,还坚定执着的只喜欢其中一面,这叫什么情感呐。
“不承认就可以假装不存在,宸君太遥远,景唤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感觉有点不对。”浮苏固执地把光头认作另一个人,而不是宸君的下世,就算有一天他重证果位,浮苏也不认为自己会把他认作宸君。待到重证果位那一天,大约她会觉得宸君就如同已不存在了吧。
别扭的异端——流光鉴定完毕。
摇摇头,小儿女的情爱太过难懂,苍诘决定不再过问,随他们自行折腾去吧:“还低头脑袋干什么,数蚂蚁呀,再不走就迟了,那光头撑不得多久。妖物比魔身修魔者更容易引起心中难消的业障,若不早点去,他一身修为便将尽付流水。”
天宸这样的主,大概就属于让人恨得咬牙,却想想也觉得不应该见死不救的。苍诘就曾经巴不得掐死天宸,但看到他的下世要被随意左右摆布,却还是无法袖手,苍诘当然不会认为这仅仅只是因为自家闺女。
乘苍诘驾的飞行法器,不过转瞬间便落到和处山峦之上,苍诘没有收起飞行法器,而是站在一旁看了片刻才问浮苏:“你那入魔后身死的大师兄叫什么来着?”
“七星。”浮苏皱眉,问道:“怎么,是七星师兄吗?”
“恐怕是的。”
景唤虽然先来,却并没有鲁莽地冲下去与那出世的妖物缠斗,而是与苍诘一般在半空中观察那妖物。浮苏和苍诘对话,并没有避着他,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沈七星。”
景唤不认得七星,但近来沧海界颇多传言,景唤自然听在耳里,记在心头。
“才六百年不到,怎会这般……”不管是人是魔还是妖,都需要时间来累增修为,但七星似乎不是,七星在身死道消之时,便是返虚期。如今的修为看着,比对沧海界的修为境界,似乎已远远超过,说渡劫期圆满也有可能。
此时,苍诘却看向天空,神色莫名,半晌半晌后来一句:“咱们回去,不要管他。”
“老爹。”
“他想让我管,我偏就不管,老夫几时曾顺应过天命,如今也莫想。”苍诘拂袖而去,反正他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