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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罗平了,他又认真地检查德珀勒克,翻遍了他所有的衣袋,把有用的
东西全都塞进了自己兜里。
格罗内尔带着一只硕大的仿皮漆布柳条箱回来了。他把箱子弄到克拉瑞丝房间。
罗平和克拉瑞丝、格罗内尔一道,把德珀勒克抬起来放进箱子,让他采取坐姿,低
着头,然后把箱子盖上。
“这里比不上坐软席包厢那样舒服,亲爱的议员先生,可总比躺在棺材里舒服些!
箱子每一面都有三个洞眼,好给您足够的空气。”
他又打开一个瓶子,说:
“请再用点麻醉剂吧?您一路上都离不开这玩艺儿……”
他把蒙在德珀勒克脸上的那块布,用麻醉剂再一次浸湿。这会克拉瑞丝和格罗内尔
已经把衣服、被单、椅垫等东西塞入德珀勒克四周,把箱子填满。
“好了!”罗平说,“这只箱子简直可以发往世界各地作环球旅行了。盖上吧,捆
紧了。”
这时,一身司机打扮的勒巴努进了屋子。
“汽车停在楼下了,老板。”
“好的。”罗平回答,“现在你们俩把箱子抬下去。这件事交给旅馆的听差去办怕
会出麻烦。”
“那我们碰到人怎么说?”
“那有什么关系!勒巴努不是司机吗?你就说是给住在130号房间的女主人搬行李,
这位夫人自己也一同下楼去乘自己的汽车……你们开出200多米远等我。格罗内尔帮他
装车。呦!两个房间中的这道门差点忘记关上了。”
罗平又来到德珀勒克的房间,关好中间的分隔门,划上划销,然后出去乘电梯。
来到楼下的办公室,他对工作人员说:
“德珀勒克先生接到通知,有急事去了蒙特一卡罗,他要我转告你们,他后天才能
回来。房间继续给他留着,他的东西还放在里面。这是他房间的钥匙。”
他大模大样地出了旅馆。他一找到汽车,就听到克拉瑞丝着急地说:
“咱们这大队人马明天早晨哪能到得了巴黎!真是发疯!万一出点什么差错…
…”
“因此,”他回答道,“你我两人去乘火车。……这样才靠得住……”
他把她送上一辆出租马车,又一再嘱咐另外两个人道:
“记住,你们平均每小时要走50公里。两人轮流开车轮流休息,这样,你们才能在
明天,也就是星期一,晚上六七点钟抵达巴黎,你们也不必开得过快。我留着德珀勒克,
并不是因为他对我们的计划还能派上什么用处。而是要留作人质……以防万一需要时……
我要留他在手里两三天。所以,你们务必好好照顾咱们这位尊敬的先生……隔三四个小
时就给他上几滴麻醉剂。他很喜欢这玩艺儿。开车吧,勒巴努……你呢,德珀勒克,呆
在里面就不要心烦,不要多想,汽车顶篷结实得很……
如果你恶心,随便吐好了……开
车吧,勒巴努!”
他注视着汽车开走了,然后让马车夫拉自己到邮局,发出了下面的电报:
巴黎警察局,普拉斯威尔先生。
人已找到。明早11时交给您名单。并有要事相告。
克拉瑞丝
2时30分,克拉瑞丝和罗平一同来到火车站。
“恐怕没有空位子了!”克拉瑞丝着急地说。
“空位子吗,咱们的软卧包厢早就订好了!”
“谁订的?”
“亚可布啊……德珀勒克啊!”
“怎么?”
“哦……在旅馆办公室,人家交给我一封寄给德珀勒克的快信,里面装着亚可布寄
来的两张卧铺车票,而且我还拿到了议员证。咱们现在是以德珀勒克先生夫妇的身份旅
行,别人会对咱们毕恭毕敬。您看,亲爱的夫人,一切都满意吧?”
这次旅行,罗平觉得旅途太短了。在他的详细询问下,克拉瑞丝讲述了自己几天经
历的一切;他也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天兵天将般地出现在德珀勒克的房间里的。
而这家伙以为他还在意大利呢。
“说奇也不奇。”他说,“当我离开圣莱摩去热那亚时,一种特殊的敏感,或者说
是一种神奇的预感,促使我想立即跳下火车(但勒巴努把我拉住了),然后又促使我冲
到车门前拉下门上的玻璃,盯住那个把您的口信带给我的使臣旅馆的搬运工。就在这时,
那个所谓的搬运工正笑眯眯地搓着手,样子非常得意。我突然醒过味儿来,我上当了!
我被德珀勒克耍了,正像您也被他要了一样。于是,
往日的许多细节一下子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全然明白了那家伙的意图,再耽搁1分
钟,后果就不堪设想。我承认,当我想到自己将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时,心里绝望极了。
一切都取决于火车到达期间,我能不能在圣莱摩车站再次找德珀勒克的那个密使。这一
回运气总算不错。火车在下一站一停,正好有一辆开往法国的列车进站。等我们换乘这
趟火车到达圣莱摩时,那家伙还站在那里。我完全估计对了,他头上果然没有了那顶搬
运工的帽子,身上也没有了那件搬运工的工作服,而是换了一顶便帽和一件短上衣。他
上了二等车厢。对我们来说,只是从这时起,才算胜券在握了。”
“可您究竟是怎样……”克拉瑞丝问道。她虽然心神不宁,可还是被罗平的叙述深
深地吸引住了。
“怎样到了您身边,对吗?噢,上帝!那是因为我们紧咬着那个亚可布先生不放!
我知道他肯定是回来向德用勒克先生汇报的,所以就没有去干扰他。果然不出所料,他
昨天在尼斯一家小旅馆住了一宿,今天就在‘英国海滩’上与德珀勒克碰了面,他们谈
了很久。我一直跟着他们不放。后来德珀勒克回到旅馆,让亚可布在楼下电话室对面的
走廊里等着,自己乘电梯上了楼。10分钟之后,我就打听到他的房间号码,还知道了一
天前有一位夫人住进了他隔壁的130号房间。
“我想这一次咱们总算成功有望了,我对格罗内尔和勒巴努这样说。我轻轻地敲了
敲您的房门。没有回答,门也锁着。”
“那你们……”克拉瑞丝问道。
“那我们,就把它打开吧,您以为世界上只有一把钥匙能开这把锁吗?这样,我就
进了您的房间。里面没有一人,而与隔壁房间相连的那道门却留着一道缝儿。
我们就从门缝里钻过去。最后,在我和您、德珀勒克……以及放在壁炉台上的那包
烟丝之间,就只有一道门帘相隔。”
“您早就知道瓶塞藏在那里面?”
“在巴黎搜查德珀勒克办公室时,我就发现这包烟丝不见了。还有……”
“什么?”
“还有,在德珀勒克被关押时的供词中,‘玛丽’两字是全部的谜底。而‘玛丽’
两字实际上不过是另一个词的两个音节,这是我在发现烟丝不见以后才意识到的。”
“另外一个是什么词呢?”
“马里兰……马里兰烟丝。德珀勒克只抽这种烟丝。”
罗平说着,笑了起来:
“咱们大家都被愚弄了,您说对吧?德珀勒克也真狡猾,害得咱们到处乱找乱翻!
我还居然拧开了所有的灯座,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一个玻璃瓶塞!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
而且谁也不可能想到(别管他观察力多么敏锐)应当把这包马里兰烟丝盒打开,揭开这
条在税务局监督下封口、粘合、盖章、贴上印花并印上日期的封带!
你怎能想象,国家机关竟会与此等丑恶勾当同谋!税务局竟也参与了这种阴谋活动。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烟草专卖局也少不了干一些蠢事,它会制造划不着的火柴,
香烟里可能会混进草棍,而由此去怀疑它跟德珀勒克共谋,把27人名单藏在里面,以逃
避政府的合法搜查和亚森·罗平的耳目,这中间好像差距太大!不过,只要像德珀勒克
那样,用手先按一按这条封口的带子,把它弄松了,取下来,把这黄颜色的纸捏一捏,
再把烟丝向两边拨开,瓶塞就可以从容地放进去了。然后,再按原样把它封好。在巴黎
时,本来只要把这包烟丝拿在手里仔细看一看,就会破这个谜。然而这包烟丝,这包由
税务局检查通过的马里兰烟丝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没有一个人想到
把它打开看看。”
罗平接着说下去:
“因此,德珀勒克这个魔鬼,把这包烟丝连同那些没开包的烟丝以及一些纸张一起,
堂皇地在桌子上摆了好几个月。而且,竟没有哪一个神灵能够唤起某个人去留心一下这
个不引人注目的小小立方块,哪怕是一闪念也好。还有,您是否注意到……”
有关这包马里兰烟丝和那个水晶瓶塞,罗平又细说了它们的来龙去脉。最终战胜了
德珀勒克的喜悦,这使罗平对自己的机敏和果断颇为骄傲。而克拉瑞丝却对这些不感兴
趣,她一心在想为拯救儿子的下步行动措施;至于他说了些什么,她没怎么听进去。
“您有把握成功吗?”她不住地这样问。
“绝对有把握。”
“普拉斯威尔现在可不在巴黎啊!”
“他不在巴黎就在拉佛尔。昨天在报上看见了这个消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只要
咱们一封电报,他立刻就会回巴黎的。”
“您认为他能施加足够的影响吗?”
“他不可能直接取得对沃什勒和吉尔贝的赦免,的确不可能,不然我们早就可以让
他起作用了。但是,他是个聪明人,看见我们带给他这件东西,就会明白它的价值……
为此,他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
“关键在于您是否过高估计了它的价值?”
“难道德珀勒克也会过高估计它吗?难道他德珀勒克不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它的无比
价值吗?而且,他不是已经10次20次地表明了它的无价之处了吗?不妨回忆一下他迄今
为止所干的一切罪恶勾当,而这一切不就是因为他掌握着这张名单吗!大家知道,他有
这张名单就足以令人心惊胆战了。他用不着拿它出来使用,只要掌握着它就行了。他掌
握着它,就要了您丈夫的命,而且让那27人倾家荡产和名誉扫地,从而聚积自己的财富。
恰恰在昨天,27人中最有勇气的达布科斯在监狱里割断喉咙自尽了。所以,您不必有任
何担心,只要持有这张名单,咱们想提什么要求都会得到满足。而咱们想要求些什么呢?
简直是微不足道……甚至微不足道都说不上……只不过想要赦免一个2O岁的孩子。别人
会说:你们傻瓜透顶。你们手里拿着的不是……”
他停住了。由于感到踏实和安心,克拉瑞丝已经在他对面睡着了。
早晨8点钟,他们已经到了巴黎。
来到克莱希广场的住所里,罗平收到了两封电报。
一封是一天前勒巴努从奥维尼昂发来的,向他报告一路顺利,可于当晚准时抵达巴
黎;另一封是普拉斯威尔从哈佛尔打给克拉瑞丝的,电文这样写道:
星期一清晨不能返回巴黎。务请于晚5时来我办公室。您忠实的。
-5点钟,这太晚了!”克拉瑞丝说道。
“这个时间很好。”罗平说。
“可万—……”
“‘万一明天早晨行刑呢?’您是这个意思吧?……现在您不要再怕说这些,因为
死刑已经不存在了。”
“可报纸还在说……”
“这两天的报纸您没看,我也禁止让您看。报上说的一切都是瞎扯。现在只有一件
事是最重要的,这就是我们同普拉斯威尔的会面。另外……”
他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小瓶,拍拍克拉瑞丝的肩膀,说:
“您在这张沙发床上躺一会儿,服用几滴这瓶子里的药水。”
“这是什么?
“镇静剂,它可以使您忘掉一切,睡上几个小时……现在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不,不能!”克拉瑞丝抗议道,“我睡不着!吉尔贝睡不着,他可忘不掉这一
切。”
“服吧!”罗平口气温和地坚持。
她很快就让步了,因为她也不愿再去想这些事。几个月来,她承受的痛苦实在太大
了。她驯服地躺在沙发床上,合眼睡去,几分钟之后就进入梦乡了。
罗平按铃把仆人叫来。
“快,报纸……买了吗?”
“买了,老板。”
罗平打开一张,几行大字赫然出现:
亚森·罗平的同犯
根据可靠消息,亚森·罗平的帮凶吉尔贝和沃什勒将于明天,即星期二凌晨被处决。
断头台已由德珀勒克先生认真检查过。一切都已齐备。
罗平不肖地抬起头。
“亚森·罗平的帮凶!处决亚森·罗平的帮凶!这将会是一场多么精彩的表演啊!
到时候人们一定会争相观赏的!不过很遗憾,先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