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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才说着,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医生的声音,而不及那里多说一句,突然间我听见夏川醒了。
“怎么药没有用么?”
“不可能,这个剂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话才说完,夏川的痛喊传入了我耳中,我紧忙跑进房间里。
先前因为他原来住的地方死了人,安迪为夏川另外选了一处屋子。比过去宽敞了很多,隔音效果也特别好,然而夏川痛苦的呻吟声却这样清晰,我大为震惊。
“夏川。”
才进门,却见屋内比我想的更乱。不知道怎么地,夏川显得非常痛,痛苦得甚至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抓着床沿挣扎着要爬起来,而两个医生都在竭力阻止他,但是显然痛苦让夏川的力量变得大了,他疯狂地推掉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整个人几乎要从床上掉下去,而东西砸在地上乒里乓啷地震得人心都发麻。
“少爷!”
安迪见状也来帮忙,这才将夏川扶回了床头,但是他为了忍痛,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咬得出血,一手抓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手死都不肯放开,医生不得不将他的手摁紧,甚至捆在床头,同时让他咬住一块毛巾,避免他继续伤害自己。他便这样闭紧了眼,发出反胃干呕的声音。
我第一次看见夏川病情如此恶性发作,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推开医生,自己来摁住夏川,他痛得额头冒汗,力气都是不要命地往外使,见是我,他眼里露出了几丝悲哀的神色,我想不到半丝让他痛苦减弱的办法,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眼睛里变发热起来。
“你怎么了,夏川,怎么了?!”
抱着他,这才发觉他身体在发抖,从骨子里发出的。登时坚强的我的眼泪都在眼里打转。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我努力抓住夏川的手,阻止他伤害自己。而因为夏川这里的动静太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把夏兰山都惊动了过来。
门推开的时候,一个佣人将夏兰山推进来了。而夏兰山在轮椅上坐着,还是那样歪着脑袋的瘫了的样子,但是却显得很激动。他双眼睁得很大,嘴也试图张开大喊一样,甚至我注意到他的手和脚都在微微地抖动。
“老爷怎么来了?”
“听见楼下的动静,老爷就突然激动起来,我便把老爷推来了。”
“胡闹,老爷还在睡觉,怎么能……”
然而夏兰山那里激动地几乎从轮椅上掉下来了,而且我看出这不是嫌弃夏川弄出了这么大声响的模样,而是惊恐的样子。他被夏川此时被痛苦折磨的样子吓到了,浑身乱抖。
安迪忙道:“快送老爷回去,等下少爷好了我回去告诉老爷。”
然而那佣人要推夏兰山走,夏兰山却晃动得更厉害,一副极其不情愿的模样,安迪看见忙跪下身,平视着夏兰山道:“没事的,老爷,少爷一会儿就好。”
然而谁想夏兰山大约是太不愿意走了,手抖得格外厉害,甚至在安迪扶他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安迪的脸,推得安迪差点都摔倒。安迪便不好再阻止,只是按照夏兰山的意思一般将他推到了夏川的床头,随后我就见夏兰山整个人开始哆嗦,夏川痛喊一声,他就哆嗦一下,一副想要过来抓住他的样子,一双眼睛不晓得是干涸太久还是什么缘故,竟然湿润起来。
一时夏川大约是痛得太久了,渐渐地没了力气,动作没有刚才那么大了,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求我解开他的手一般,我便忙松开绳子。一时他便在我怀无力时不时发出痛哼,也没力气挣扎了。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心动魄的他的挣扎中清醒过来,紧忙地问医生
“……为什么,会这样的?不是只是出点血么?”
“多余的血液会挤压器官和肢体,所以出血过程不是无感的,有时候会比较激烈,痛的厉害,可能是药还没有起效果。”
听到这些,抱紧夏川,我仿佛自己也受伤了一样难受而伤心。而夏兰山在床边一直不晓得嘴里叫唤什么,显得意外的焦虑。而突然夏川又开始痛,抓着我的肩膀叫得厉害,我心头一惊,任由他拽着我,对着医生道:“是不是药不够?再给他打一点。”
“今天不能超出这个剂量了,否则少爷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那怎么办啊,怎么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我说完后,两个医生都只是给我投来无法的眼神,我低啧一声,只能用自己的力气抱住夏川,阻止他挣扎时伤害自己。
突然庆幸自己力气这么大,多少帮了忙,至少拥抱着他比绑着他要好,他也努力克制自己,尽管汗水淋漓也不再乱抓。但是这样下去如何是个办法,我被他骇到了,更为他从心底地怜悯和伤心了。要是此时能有人来帮他一把,救救他该多好。
“艾崽,你要哭鼻子了么,快让开我看看。”
就在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人略带戏谑却含笑的嗓音,我才抬头,却被那悄无声息靠近我的人那轻软而清香的衣袖从鼻尖扫过,随即一只修长的手从那衣袖里探出,捏着三枚针快而轻地刺入了夏川的左侧脖颈,夏川登时失去痛感,也失去知觉,微微垂着头睡了过去。
这缭绕的清香我是晓得的,是小时候住的那座山上最多的千姿罗曼花。登时我回头,正对上了一个银色长发,目似朗星,皮肤细白,脸上虽噙着放荡不拘的笑,却以长辈和蔼稳重的眼神看着我的男子。
“阿,阿……”
我太过惊讶,嘴张着“阿”半天没喊出来,而男子一声爽朗笑了起来:“好久没见到,伶牙利嘴的艾崽也不见了,我都认不出了?”
“阿,阿公!你,你……你怎么来了?”
对的了,这突然不晓得从哪里跑出来的,穿着和师师一样对于现代人来说极其古怪的一身古装的似乎只有30岁左右的男人,就是我那个阿公钟月轩了。
而不及我再说话,突然夏川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佣人跑进来道:“钟先生,大太太说秦蓝小姐醒了,但是谁都不认识了,问现在要怎么办?”
听见这,我的嘴张成了O型,而我眼前这白发男子点头道:“这是暂时的,看伤口如果愈合了,把这个给她喝下去。以后会慢慢记起来的。”
“啊,是!”
“你……”
我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道:“她不是死了么?”
听见这个,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却没立刻回答。而是慢步走到窗边,拉开了帘子,又不晓得何时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把花来,轻轻地插在了窗台的花盆里,一时房间里全是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
“窗户合太紧,对人的身体可不好,多呼吸新鲜的空气才是。来把家乡的特产,心情会好很多。小艾啊,女孩子也晓得会帮男生装饰房间,看病连花不送一把。”
“废话那么多……快告诉我,你怎么救秦蓝的啊?当时她明明已经没有心跳了。”
听了我的话,男子这才笑道:“被僵尸咬过的人会进入假死状态,所有器官也反而会得到一个间隙暂缓死亡,而这个人如果六小时内得到救治,不管被咬了哪里都是不会死的。……鬼魃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僵尸,不是么?”
听见这个,我愣在那里。而阿公撇了这话题,来到我身边,瞧着夏川,道:“这模样不愧遗传了凤绫姑娘,让我不禁生起思念故人之心。既然是故人之子,我势必要多关照了。”说完他撇了一眼轮椅上的夏兰山,嘴角噙一丝笑:“当年风流倜傥的兰山公子,如今已经垂垂老矣,叫人感慨,只是老得也太快了点。按照常理说,有凤姑娘的庇佑,你该比我活得好才对。”
这话里似乎充满了得意,让我狐疑,而看夏兰山,他也瞪着我阿公,似乎我能感觉到他马上跳起来要骂他。
而阿公一声不吭地蹲在夏兰山的眼前,看了许久,慢慢地伸手去摸他的肩膀,但是还没碰到夏兰山,他突然好似触电一样地收回手。
“阿公,怎么了?”
阿公安静了许久,随即道:“没有。”
但是随后他眼里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你遇见麻烦了呢,夏公子。”
这句夏公子显然叫的不是夏川,而正是夏兰山。而夏兰山双眼盯着我阿公,似乎全是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我意识到,阿公似乎和夏兰山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并且他们应该过去是旧相识,并且夏兰山瘫成这样,似乎另有隐情。
然而,不管如何说,阿公的出现给这里带来了很大的希望和生机,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正文 公告
因为清明节放假,按照国家规定周六周日要上班或者补课,所以作者这周末没有时间写小说。
只能推迟到下周一或者周二给大家写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4月1号或者2号不见不散咩。
夏音羽
正文 毒后传说
“听说两位刚才吵架了,夏少爷被骂得连嘴都不敢回。然而话题却似乎是李少爷,啧啧,真是好大一锅粥,搅不开的样子,然后夏少爷就发病了。上午的时候明明还那么融洽。”
阿公在屋子里做诊断,而我站在房间外头,对着窗户才掏出烟盒,突然窗户外就探出一个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是中午时候不晓得跑到了哪里去的白羽。瞥了眼这白毛红眼的家伙,我随即背对着窗户,自顾自地伸手在烟盒里掏出了一颗烟来点上,只是盯着夏川的房间门看。
“我可是特意来关心他的哦。”
“是么,多谢。”
“上次在下来拜访,夏少爷便送去急救了一次。好可怜啊。性命堪忧呢。”
“想说什么?”
心里很烦,我没有感情地道,而白羽趴在窗户边,叹道:“没什么。只是希望夏少爷快点好起来。毕竟人还不错啊。”
我便沉默了,半晌道
“……喂,白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西南那一代有一种叫做蛊医的,很出名,听闻善于用一些奇花异草及外人所不晓得的偏方奇方治病救人的。……有么?”
听见这话,白羽眼珠子里狡黠起来:“你眼前就有一个。”
这一说倒提醒我了。这小子当时一眼就看出过夏川的身体状况的。原来他自己就是蛊医。
“你还蛮多才多艺的。那我问你,你们那里有得这种病的人么?怎么治疗的?”
“不瞒你说的确有的,我外婆私下里管这种病叫做涸血咒。认为是受到了诅咒。”
“诅咒?”
“对。在我们那里有这样的传说,过去西临中原的地带有一位男王,是盘古后人。他位高权重,领域辽阔,然而他性格残虐,一生杀戮无数,某一日他对一个西南大国进行了屠杀。那国家名字叫做南毒国,女王是通晓天地毒道的巫毒神者,因为想要速攻,男王用了残暴的手法,日日屠城,后来追杀到南毒国的国都,一把大火将南毒国国都连烧几天,烧死了女王的所有家人。为了报复,女王用美色迷惑男王,骗得他的八字,之后急速化作面目可憎的毒虫,发誓要回报那火难,吸光这男王及后代的血液。那然后,天地之间便有一口血池,血池之眼上趴着这只阎魔噬血虫,日日夜夜吸吮这些皇子皇孙的血液来填满这个池子,为自己的族人血祭。听闻这毒后的仇恨只有等血池填满了才会平息,然而这血池却是个无底洞。”
我一愣,总觉得似乎没听过,便道:“你说的是真的么?和讲鬼故事一样。”
“哈哈,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在鬼故事里么?其实,别人对你来说是故事,你对别人来说也是故事,哪一天当人提起,世界上有一位法力无穷的女捉鬼师,长得很漂亮,性格很暴躁,几乎没有男人能打赢她的时候,一定也会有人笑道,哈哈,你在说故事么?”
听到这个,我瞥了白羽一眼没回答,只是继续追问
“那么这血池和那条虫子真的存在么?”
白羽思考了几秒,道:“啊~~这个我就不晓得了。然而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不是在地狱有关系么?让他们帮你看看。……不过,对于夏公子的病,我倒有一些小建议。”
听了这话,我微微看向白羽,而白羽展眉笑道:“学鬼术前,都有一门课,叫做阴阳论学。钟小姐必然也听过了。因为是大家的基础课,我不故弄玄虚,只说要义。
但凡世间,阴阳调和,有晴有雨,才能使得万物顺和生长,欣欣向荣。人也是如此,有善有恶,不是完人却才能是常人,活得久。一个人出众是可以的,但太超群了便不是好事。夏少爷为人非常善良,简直没有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