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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别出——这样的事儿,」埃勒里说。他用餐巾擦了擦下嘴角上的水滴,实际上他的脸已经滚下汗珠来了。他拿起桌上的一块面包片,又丢在一旁,低着头啃起了手指甲。
「哦,」警官馗尬地哼了一声,朝后靠在椅背上。
「爸,您出去之前,」埃勒里闭上眼睛,像狗甩水一样摇了摇头,接着又睁开了眼睛说,「我想,现在那些信还没有什么结果吧?」
「你是指实验室的鉴定?没有。他们吹嘘了半天什么显微放大镜能把一张纸放大的像门板一样。目前发现的只有沃尔特的指纹。怎么?你认为那个Y会粗心到留下自己的指纹?」
「不是。可……」
「可什么?」
「昨天我看了那些指纹的相片——我是说实验室保留的那些资料。有些东西很让我觉得不安。」
「是吗?怎么?」
「哦,如果您细看他的指纹——它们分布的特点,」埃勒里突然闭了一下眼睛,「您应该能看出,沃尔特总是拿着信纸的两个上角。就好像……哦,好像他反复把它们拿到光亮处,或者……」
「如果你说的是还有什么隐藏着的信息,」警官平淡地说,「那就忘了它吧。他们已经检查过了。」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他总是捏着信纸的两个上角,而且都用的是大拇指?因为那些信纸上的指纹大多集中在两个上角,而且都是拇指的指纹。为什么会这样,爸?」
「我要是这么想我早就去找答案了。」老人又烦躁又困惑地说,「我会问他的。」
警官站起身来,因为电话响了。
奎因警官很快走了回来:「我们最好先撂下这件事。邮局来电话了。」
「邮局?」
「他们拦截了一封写着帕西沃名称和地址的信。」
「同样装着……?」埃勒里转过脸来,「装着卡片的信封?」
「装着卡片的信封。」
第二十六章 猛攻
在散发着难闻气味、安静得出奇的廉价旅馆房间里,他把一张信纸塞进打字机的卷纸轴,毫不犹豫地敲打着键盘,飞速书写起来:
我亲爱的沃尔特:
这是你最后一个任务,你做的所有事情的最光荣的顶峰——为我,也通过我为你自己。
取出这个信封里的卡片,照原先那样用橡皮字模在卡片中央印上一个字母(注意:卡片的缺角放在左下方)正确地使用字模,使打印出来的卡片像这个样子:
把这张卡片放进信封,写上帕西沃先生的名字和地址,在你接到这封信当天的半夜之前把它邮寄出去。
第二天你照常做自己的工作。不用担心帕西沃是否坚持他的新工作的作息时间。他肯定会坚持下去的。
当你完成了当天的日常工作,回到你的房间去。准时在八点过五分走出你的房间,去为我完成最后一件伟大的任务。
就在你的房门外有一只你用来作废纸葵的水果篮。提起篮子,在它底下你会发现一个扁平的白色纸包。轻轻打开包装纸。把包装纸和绳子扔进果篮。把里面包着的东西收在你身上。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让你房间里的灯亮着,把窗帘关上。这很重要。
然后走下楼梯,从车库侧门悄悄出去。不要担心警卫,他们不会注意到你。但是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或听到你的动静。
当你确认周围没有人发现你,朝花园后面走。
走上平台后躲在阴形里。然后不要弄出任何声响地接近罗伯特家通往书房的那扇法式玻璃门。这时你会看到帕西沃正坐在罗伯特的书桌前,背朝着你,还在专心工作。
使用你从纸包里取出来的那件东西。一看见它你就明白怎么用了。
这项任务,我亲爱的沃尔特,将是全部工作的尾声。接着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顺其自然。事情发生得会非常之快,但是不用害怕。你依然不会受到伤害,就像你感受到的那样,主一向仁慈。
我,我向你保证。
像往常那些信件一样把这封信销毁掉。
我不说再见,因为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我始终爱你,我亲爱的沃尔特,一如既往,永远爱你。
Y
他做好了卡片,折起信纸,把它们塞进一个空白信封,他没有按照过去的方式处理。
在一系列空前的行动中:他径直朝约克广场西边走去,取道罗伯特·约克城堡旁边两座房子之间的小路,飞快地爬过楼房和车库后面的篱笆墙。
他沿着车库的后墙溜到侧门,进入车库,轻轻关上门,站在原地听了听四周的动静,然后乘着夜色钻到车库后面,爬上狭窄的梯道,来到沃尔特居住的房间门口。
他蹲在那里,摸索着沃尔特房门外左边的角落,找到了沃尔特装废纸的果篮。
他提起篮子,极为细心地把一个扁平的白色纸包放在篮子底下。
他把篮子放回原处,压在白色纸包上面,确信四边没有显露出来的地方
他把那个没有写字的、装着新卡片以及沃尔特最新接到的指令的信封从沃尔特房门底下的门缝塞了进去。
然后他站起身来,无声无息地摸索着退身离去——走下楼梯,出了车库,沿着车库的后墙走到篱笆旁边,翻了过去,穿过楼房之间的小道,走向约克广场的西侧。
那一夜,他睡得非常酣沉。
第二十七章 踪迹
埃勒里故意让约克广场的戒备留出一处缺口——这自然需要不小的勇气——他走到(而不是跑)罗伯特·约克家的房前,按响了门铃(而不是动手敲门)。门开了,他同里面的人讲话(而不是喊叫)。
同时,警官像一个戏剧首演式之前的舞台监督,在幕后东奔西走地忙活着,一头扎在细密琐碎的布置当中。
「早晨好,安,帕西沃·约克在这儿吗?他还好吗?」埃勒里问道。看见她皱眉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讲话的语气生硬得就像德国军人的口令。她冷漠地抬起头来,然而,在她微皱的眉头后面,她有着足够的机智和敏锐的头脑,她点了点头。
「非常准时,而且干得很卖力。」她平静地又加上了一句,「这不是很好吗?」
埃勒里走进去,她接过了他的帽子。他看见门道的另一侧有个便衣警探正守在楼梯口;沿着书房外的过道朝里看去,汤姆·雅克正俯身对坐在写字台边的帕西沃·约克说着什么。
埃勒里朝餐厅的方向点了点头,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儿除了巴布没有别人,」她说。
他们走进餐厅,她把两扇门从背后关好了。那只小狗欢快地追逐着她的脚步,然后就跑到了他们的前头。小狗长得很快,已经是个很像样的漂亮动物了。埃勒里让小狗舔了舔他的手掌,又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抓抓它的耳背。不一会儿,巴布叼给他一个卡片。
「这是什么?」安问他。她充满信任的神情突然让他想起某一次他请求与她会面而使她大受伤害的情形。
「帕西沃的卡片正在邮递途中,安。第四张卡片。」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你怎么会知道的?」
「是邮局,那些人规矩到家了,拒绝我们提出的检查帕西沃信件的要求,只答应我们注意一下邮寄给他的信件并且一旦发现立即通知我们。平常邮差几点钟来送信?」
「十点钟左右。哦,亲爱的,这就是说,有人还在试图……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把邮件给他。」
她把双手攥到一起:「那太可怕了。」
「可怕什么?」埃勒里问道,「你担心让他看见那张卡片会吓着他?还是你觉着这种惊吓本身很可怕?要么就是整个事件都很可怕?」
「我在想帕西沃,」安急切地说,「最近他变化很大。看见他那么专心地来做事情,准时准点,规规矩矩,饮食起居都那么规律,真让人高兴。你会看得出来,他就像接通了线路的电灯一样亮了起来。他不再觉得整理邮票的工作『毫无意义』了。现在,邮票在他眼里已经不只是印着彩画的小纸片,而是浓缩着大量信息的载体——表达了人们之间各种思想、意识、情感的交流,还有丰富的历史、地理、政治等等各方面的知识。你知道,帕西沃一度还很愤怒呢,他怨恨自己时至今日才发现了这件奇妙的事物。埃勒里,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这也太快了。他刚刚——刚刚入门。」
「他不会受到伤害的,」埃勒里允诺道,「尽管他会大吃一惊,受点惊吓。那个寄信的人正盼着如此。可是那个人最终会大失所望的。」
「你打算怎么做呢?」
他朝她做了个笑脸,但是眼里全无笑意:「要保密,安,」他飞快地说,「他每天来来去去,总是严格按照规定时间『非常迅速地把指定工作做完」是吗?」
透过餐厅的窗户可以看到广场的斜对角,那个送信的人已经出现了。
那是个年轻人,走上帕西沃房前的台阶,只停了一下,就飞快地转身走了。埃勒里感觉那个人显得很怪异和漫不经心,似乎把某种不祥的气氛带到了这里。而此时,坐在堂哥房子里的帕西沃,一反平时那种怪声怪气的狂笑,正跟汤姆·雅克和和气气地说笑着;倘若察觉到那种巨大而无形的不祥之兆已经降临在他的周围,无疑会吓得他瑟缩一团,手足无措。埃勒里心里有点可怜他了。
安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现在就让帕西沃……还是等他回家的时候路过这里自己发现?」他知道她正在想象帕西沃在面临残酷现实的一刻会感到多么孤独和无助。
「当然不会那样,」埃勒里说,「你来监视。」
就这样,安负责监视——在幽暗的餐厅里透过窗子监视着邮递员插入邮件的那扇紧闭的门……门被朝里推开了,瘦小结实的施里沃太太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扁平的、长方形的东西。
「她是奉命行事,」埃勒里对吓了一跳的姑娘说,「确保那封信送到他手里。」他突然转身离开了摇厅,巴布也吓了一跳,跟在他脚后嗷嗷直叫。
埃勒里走到书房,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为了方便起见,奎因警官索性把他的指挥部搬到现场来了,办公室就设在埃米丽生前兼作卧室和办公室用的那间面朝广场的房间。
奎因警官和另外三个警官正在研究约克广场布局的一些细节,包括四座城堡外围的地理状况。这时,维利警佐冲了进来。
「琼斯刚刚打来电话,警官。他发现有人半夜在一个小旅店的房间里使用打字机。」
众人一时无语。警官的鼻尖变了颜色。他大睁着眼睛望着警官,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大块头的家伙。
「维利,告诉他封闭那个房间……」
「琼斯当即就封闭了房间。」
「……把旅馆经理拘起来,直到我到那儿。」
「实际上他已经把经理绑起来了。」
「……采集打字机上面的指纹。」
「那个么,」维利警佐迟疑地说,「琼斯可办不到,警官。打字机已经不在了。那家伙退房了。」
老人嘴里咒骂了一声跳起身来:「他住宿登记用的什么姓名?」
「W…Y…e,琼斯说的。Wye。」
「告诉琼斯等在那儿,我很快就到!」——身材高大的维利像麻雀一样灵巧地转身出去了——「皮高特,守在罗伯特·约克的房子周围,告诉我儿子在外面等着——就现在。然后去换下赫塞——他一直在平台旁边的灌木丛里蹲着呢。泽尔吉特,我要你负责帕西沃·约克的安全,不得有半点闪失。现在这家伙的皮可以说比你的值钱,我才不管有色人种协会会怎么说!」
探员泽尔吉特咧着嘴笑了:「没问题。」
维利警佐集结了几名探员等在外面,他朝广场对侧罗伯特·约克家的方向发了个信号,埃勒里飞快地从那里出来了。一行人驱车向西驶去。
「干什么去?」
「有人漏掉了,」奎因警官从牙缝里说,「琼斯在一家廉价旅店发现半夜传出打字机的响动,住在那个房间的人自称是W…Y…e先生。」
埃勒里眨了一下眼睛:「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我们很快就会清楚的。」
埃勒里挪了挪瘦削的身体:「漏掉?您什么意思?」
「他已经走了。」警官说,「打字机也不见了。」
「其实他还不至于溜走,爸。」
「你是说他还没被惊动,是吗?那你估计还会有什么可能?」
「阶段性的,」埃勒里说,「计划已经完成了。在那儿的事做完了,就这么回事。」
警官咬着拇指的指甲说:「当然,很有可能。这个案子真把我弄的……维利!」他吼了一声,「别在这儿停着,接着走!」
「瞧,把火儿都撒在我身上了,」维利警佐拖着委屈的腔调说,「您以为我能怎么办,警官,从这儿飞过去吗?」
十字路口此刻正拥挤不堪,他们的车子被憋在后面动弹不得。
埃勒里喃喃地说:「我担心的是,沃尔特有可能照常接到了Y给他下指令的信件。现在那封信有可能就在他顶棚上的夹纸板上呢。最后一次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