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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和自己亲切探讨美女嫖妓事宜的元帅大人忽然发怒,这才想起他这个大荒雷神的身份,一时也是再不敢有任何异动。
李无忧看向王战,温和道:“王将军,我料你是忠义之人,投降萧军,必然也是为国图谋,刚才那般说法,不过是想试试李某的才华气度,是也不是?”
王定只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激涕零道:“元帅真乃神人!末将确实投降萧军,但一直身在萧营心在楚。当日因为末将和宋真将军的误会,一时冲动而意气用事,导致王元帅身死,凭栏关破,末将本想以死以报家国,但痛定思痛,决定不能就此不负责任地死去,但外贼未除,便畏罪死,实不是大丈夫所为,于是乘乱带领手下将士杀出重围转战单于山。
只是萧人情报网络‘天机’实在是无孔不入,终于被他们找出了我的位置,并秘密将我逮捕,要我归降。末将权衡轻重,于是假意投靠萧狗,以求留着这待罪之身,为国立功,稍微补偿我所犯过错之万一。今日萧如故派我来假意投靠元帅,做反间,想让我诈开城门,来日里应外合,好攻下潼关,属下将计就计,前来投降,想与元帅一起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元帅若是不信,请一刀将我杀了,免除后患。不过此事我麾下子弟并不知情,请元帅放过他们。”说时拔出佩刀,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李无忧运劲吸过那把刀,微笑赞道:“真是好刀!”刀锋却有意无意指向王战的胸口。
这一次,王定和石枯荣再不敢插嘴。谁都知道,王战的话诡谲莫测,眨眼间已是三变,脑筋稍微慢些的人根本都反应不过来,更不用说证明其真假了。情感上的倾向,并不能作为事实的真相。
玩弄半晌,李无忧笑道:“王战将军,我要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要信你却艰难千百倍,李无忧一人生死不足惜,只是我背后的却是潼关数万将士,大楚九万里山河。此时着实让人为难啊!”
“元帅所言甚是,是末将自作孽不可活,请元帅动手吧。” 王战苦笑一声,闭上了眼。
“元帅”王定刚想说什么,李无忧已摆了摆手,将刀一横,笑道:“这样吧!王将军,我们来赌一把。你若赢了,我就请你进城,并向你赔罪,如果你输了,嘿,那可不好意思了”
“元帅,万万不可!”石枯荣大骇。潼关数万将士性命,新楚九万里山河,竟然被他儿戏一般的被他拿来赌博,这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李无忧一瞪眼,怒道:“住嘴,我是元帅还是你是元帅?”
“当然您是元帅,不过兵家大事,怎能如此儿戏?”这次说话的却是王定。
“不妨!一切听元帅的。”王战却听出了他话里的关切,微笑道。
李无忧展眉大笑:“要说还是老战爽快,我喜欢你!来,咱们这就来赌吧!”
“恩,好!”王战忙答应。
“好,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李无忧不悦道。
“这个”
“刚夸你爽快,怎么马上就扭捏起来了,不会是怕死了吧?老战,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哦!”
“不是”
“不是你还愣着干什么,妈的快点,啰啰唆唆,像个老太婆一样!”
“可是”
“可是个屁啊!你他妈再不开始老子一刀砍了你!”李无忧这次是动了真火了,手中的刀上立时便有了一道蓝色的刀罡。
“可是可是元帅,你似乎还没告诉我究竟怎么赌吧?”王战捏了一把冷汗,期期艾艾道。
“啊我竟然没说过?难道我真的没有说过吗?小定,老石,我真的没有说过吗?呵呵,不会吧,你们又骗我?我真的没有说过吗?虽然你们很有诚意地摇头,但你总得告诉我我真的是说过的吧?原来我真的没说过?”
众人:“×※¥#%¥”
四分之一炷香后。
李无忧大度地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记性(众人狂汗),好了,我再说一次这个赌法。要说这个赌法呢,是很先进的,据说是从古兰那边传过来的,不过也有人说是源自齐斯,自然了,说来自东海那边也是大有人在。这套赌法据说是科学的,公平的,不可怀疑的,出自一位绝食高人之手,对,你没有听错,就是一位绝食高人!他在饿死之前创下这个天下无双的赌法,并发毒誓说,两百年内若是有人用这个赌法来赌博,必定会断子绝孙,饥渴而死呵呵,大家不用紧张,现在早过两百年了!说起来,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和这位前辈见了半面呵呵,这位兄弟问得好,不错,他既然是死了两百年以上,我又怎么会见了他半面呢?周星星有句话叫‘犹抱琵琶半遮面’,可谓经典中的经哦,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这句话确实是白居易的,事实上呢,只要你能抱着我根据白氏密法特制的琵琶,就可以穿梭时空,游戏于过去未来之间,与任何时代的人都能见半面哪里有卖?这位朋友问得好,我最近正在航州城搞特价销售,还买一送一呢送什么?当然是送棺材了,猪!这样白痴的话你也信,我靠,不被砍死也笨死了”
絮絮叨叨,叨叨絮絮,半个时辰过去。金乌西坠,启明东升。众将士又累又渴,却谁也不敢吭一声,因为元帅大人实在是兴致高昂得过分,一直口沫飞溅,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另外,谁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头比地上的花岗石硬多少。
“喂!你们一大帮人站在那干什么?老公,你还不快回来吃饭啊,汤都冷了!”城头忽然有慕容幽兰一声高喝。众军士心头大喜,同时念了声阿弥陀佛,救星终于来了。
果然,李无忧吓了一跳,大声道:“小兰你再等一下,我马上搞定他们!”回头对王战道:“王战将军,我们开始吧!”
“可是可是元帅,你依旧没说到底怎么赌啊?”王战哭丧着脸,可怜的神情,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贪生怕死,事实上是他已经被李无忧糟糕的记性搞得有些神经兮兮。
“啊!有这回事吗?”李无忧一脸诧异。
“有!”城上城下,众将士齐声道。
李无忧先是讪笑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们还真是一群白痴啊。老子回去吃饭了,你们想通了自己看着办!”
说罢再不理面面相觑的众人,将单刀掷到王战身前地上,飞身上城去,就这么不负责任地去了。
“垃圾!”望着李无忧和慕容幽兰远去的背影,众人先是同时恨恨骂了一声奇 ^书*~网!&*收*集。整@理,随即陷入了苦苦思索。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明白,就在沉默中变态。
终于,王定放声大笑:“我明白了!原来元帅说的打赌之法就是要二哥听他这半个时辰的废话!各位,试问一个内心有鬼有愧的人,又怎么会有耐性听完元帅的胡言乱语?又怎能在元帅的神威重压下,站立半个时辰而不露出一丝破绽?”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恍然大悟。石枯荣不禁感慨道:“元帅原来英明如此,每一言每一语都大有玄机,实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那个猪头竟然也有如此智慧”
于是王战得以洗刷冤屈,作为勇敢的英雄,被名正言顺地请进城去,并被众将拉到捉月楼中饮宴洗尘,喜气洋洋。
却谁也不知,在城的另一端,当慕容幽兰问起李无忧究竟王定所说是真是假的时候,后者年轻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老狐狸似的微笑,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其实老公你既然想放王战入城,那么是不是真的有想到过打赌的法子,已经不重要了。王定和王战交情深厚,你走之后,王定必然能鼓动诸人相信你的意思是放王战入城,而石枯荣本就不善言辞,心头又有些佩服王战,那么王战就顺理成章地会以英雄般的待遇入城。”
李无忧怔怔看了她半晌,不禁长叹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猪头千虑,必有一得。这话我信了。”
“雷击天下!”一个声音响彻石府。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远在捉月楼饮酒的王战听到了这声惨叫,杯子中的酒不禁洒了一滴出来。
王定轻描淡写道:“二哥别怕,是元帅在练声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七月刚冒头,寻常时候,柳枝虽然正是千树万树绿丝绦的时候,但连月牙都是看不到的,桃花自然也是早散了。不过捉月楼中的桃花却开得甚艳,而一盏价值惊人的水晶风灯,却也绝对不输于中秋满月。
苏容拗不过师七的意,亲自献了一曲歌舞助兴。捉月楼头牌当然不是浪得虚名,也弄不清是花映人颜,还是人比花娇,一曲舞罢,余音尚在绕梁,众人已是如痴如醉,性致被撩得老高。
但苏容的性子却是高傲得紧,所以众人唯一的收获只是王战这个英雄获得了苏容的一杯敬酒而已。
曲终人散。众将虽然有心眠花宿柳,但一来是非常时期,二则李元帅虽然好说话,王定和石枯荣却都是治军严谨的人,被他们抓住绝对是死路一条,不得不乘兴散去。
回到营中,王战和王定却并无睡意,秉烛夜谈,细述别来种种。
说起今天的事,王战不胜唏嘘:“阿定,今天要不是你以性命作保,元帅定是不肯信我的。”
王定摇头道:“李元帅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虽然武术盖世,年少成名,却绝对不是个自大的无知少年。你别看他年纪轻轻,论及心计,已不逊于王元帅。他若不肯信你,即便是我以性命作保也是惘然。”
王战点了点头:“我今天已经领教过了。不过阿定,我还是得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那么信任二哥。”
王定笑道:“一世人两兄弟,你怎和我说这些来了?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自小一块长大,你的为人我最清楚,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信自己吧!”这话落下的时候,王战的手指已经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王定的麻穴。
下一刻,一颗红色的药丸已喂进了王定的口中。
“兄弟,别怪我,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吧。”王战轻轻叹息了一声,拍在王定的哑穴上,翻身出了卧室。
王定眼睁睁地看着他穿窗而出,奔向军营身处,巨大的不安走遍了他全身每一寸肌肤。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不行,我必须去阻止他!但任他使尽力气,全身却分毫不能动弹,想呼喊,口中却吐不出一个音节。只因为自己的轻信,两万将士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热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流了出来,从来没有一刻,他如此的无助。
不,我们还有元帅。那个曾经创造过一切奇迹的少年。也许他早就洞悉了二哥的阴谋吧。想到这里,王定觉得眼前忽然一亮。
“时间差不多了吧!”本该熟睡的李无忧忽然从床上翻身落下,在慕容幽兰身周布下了一个结界,然后出了石府,腾身上房。
视线刚刚与瓦面相平,一蓬无形潜劲已当头压来。
楼上有高手埋伏?这个念头才一闪,他整个人不可思议地凭空一旋,转到三尺之外,再次上升,如一片羽毛般无声无息地落到了房顶。
一丈之外,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黑衣年轻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阴冷中带着阳刚的气息紧紧锁定自己,自己只要稍微一动,气机牵引下,他立时便可发动杀招。
天眼四散,朝背后“看”去,那道潜劲砸到地面时候,倏然消失不见,甚至一点尘土都未扬起。李无忧暗自一凛:“一剑走空,点尘不扬。这人对力气的把握,竟然达到了如此境界,端的是个劲敌。”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剑魔任独行。”
“你认得我?”那年轻人本是微笑的脸立时露出了惊愕,锁定李无忧的气息立时便出现了一丝缝隙。
“不认得!也不想认得。”李无忧顺着那丝缝隙,一剑击出。
这一剑平平无奇,一淡如水,若是江湖上那些大师高手见了,少不得要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但任独行见到这一剑,却大喜若狂,仿佛一个老饕见到一桌名厨精心烹调的佳肴,一个淫贼见到了轻纱缭绕中的美妙胴体,忍不住高声叫了声好,举剑迎上。
李无忧剑至中途,忽然速度暴增,本是一剑却忽然变做了三十三剑。任独行再叫声好,剑势一展,也如滔滔江水一般,疾刺出三十三剑。
剑影散去,两剑相触,任独行忽然觉得对方杀气腾腾的剑上忽然空空荡荡,浑无一丝力气,刚觉不好,李无忧已哈哈一笑,借力飞出,投入漆黑的夜空。
任独行紧追不舍,边飞边道:“李无忧,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笑起来和你那老鬼师父一摸一样的贱,老子认不出你才是怪事!哈哈!”
“你认识我师父?喂,你别跑啊,快和我比剑!”
“老子忙得很,一会再说!”
潼关的水源全部取自地下井。军中共有三口大井,每一口井都藏在一处隐秘的建筑中,通常除了火头军外,罕有人知晓,而每口井四周都有精锐高手把守。只是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