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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怎样?能不能忘掉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过?家父实际上并没有被杀,若是传出说是某个孩子是凶手的话,脸上也不光彩吧!”
“岂能这样?”晴美冒火了。“说不定那就是使他心脏病发的原因,不是吗?”
“说的也是……”正宏移开视线。
“大哥干的?”昌代冷冷地说。
“胡说!我怎会干那种事?”
“可疑嘛。”昌代耸耸肩。
“你想把罪名推给我,一个人独占遗产?办不到!”
“对!老公,加油!”康子在旁激励自己的丈夫。
片山觉得厌烦起来。
“总之,现场有枪,必须找出犯人来,纵使正造老先生不在人间了。”
“刑警的月薪有多少?”昌代说。
“啊?”
“我们付你一年的薪水,可不可以收手不理?”
片山也会发脾气的,他很想叫福尔摩斯扑上去抓昌代的脸。
“咦,医生来了。”晴美说。
山口结美子和茂木医生都回头了。
“怎么啦?”片山问。
“车匙不见了。”结美子说。
“糟糕。”茂木皱起眉头。“因为赶时间,而且晚了,所以我让引擎开着。好像有人把车匙拿走啦。”
“可是——谁呢?”
“会不会是小孩子调皮?啊,沙世,你有没有把车匙拔掉?”
沙世穿着睡衣走进来,听见康子这样问,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
“哦。已经很晚了。怎么还没睡?”
“大哥哥在和香子玩嘛,我也跟他玩了一会。”
“大哥哥?大哥哥是谁?”
“不认识的人。”
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觑——不可能是“他”吧!
“请大家留在这儿。”
片山嘱咐一声,催促石津,一同走出客厅,在住楼梯途中,上面传来说话声。
“嗨,各位晚安。”
抬眼一望,但见楼梯的休息平台上,站着一名年轻男人,打领带穿西装,需出温和的笑容。
然而,香子抱在他手里。
“就是他!”片山喃喃地说。“石津,别动手!”
“看来你们是刑警先生吧?”年轻男人说。
“慢慢聊好了,你把孩子放下好吗?”片山说。
“她睡着了,我不能放下的。”
“香子!”昌代奔过来。“你想干什么?放开我的女儿!”
“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太太。”男人微笑着。“如果把她还给你,我又得回医院啦!”
“车匙是你拿去了?”
“对。配合得恰是时候,我要开车走。”男人说。“各位,请退后。如果有人出手,这孩子的性命可不保罗。”
依片山的处境来看,现在只能服从了。
昌代花容失色,需要丈夫扶着才站得稳。
片山指示大家:“退到客厅去。”
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呢?
这么紧要关头,竟然到处找不到它的影子。
“假如封锁现场或派人追踪的话,你们知道会怎样吧!”
他说话的方式像女性一样温柔,反而令人觉得恐怖。
香子在男人的臂腕里酣睡着。
“告辞啦。”
男人走到玄关,反手开门。
“请各位深思,不要轻举妄动才好。”
男人正要关门之际,一块褐色的肉团——福尔摩斯——对准他的脸扑过去。
原来福尔摩斯在“外面”!
“哇!”
意料之外的攻击使男人脚步踉跄,香子从他手上掉落,发出嘭的响声。
“石津!”片山喊一声,冲了上去,“拜托了。”
片山抱起吓醒了的香子,冲回晴美那边。到了这种地步,石津也无所顾忌了。
“咚”一声,男人晕倒在地。
“不愧是福尔摩斯。”晴美把悠悠然走回来的福尔摩斯抱起。“你知道才出去外面的吧!”
“瞄!”
福尔摩斯仿佛在说“可不是”……
“嘿。”男人摩挲下巴,苦笑着说。“竟然败在一只猫手里!”
“巡逻车马上到。”片山说。“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呢?”
男人纵使被手铐扣住,一点也不见懊悔,反而显得十分愉快的表情。
“这里的正造老先生不是你杀的吧?”
“你说坐轮椅的老人?他问我可不可以杀了他哩!”
“你说什么?”
“我躲在书房里,被他发现了。但我不想杀一个毫无抵抗力能力的老人家。”
“那——你们谈过了?”
“不错。”男人点头。“他说,孩子之中有人想杀他,所以问我可不可以先下手。”
“为什么?”
“如果我先杀了他,别人就不能杀他了呀!”男人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犯杀人罪吧!”晴美说。
“我可没有杀他哦。”男人说。
“除此以外呢?”
“他叫我偷偷离开,还给了我一点钱。他的确是个好人。”男人说。“不过,我需要更安全的保障,我在屋里找了一趟,找到那个睡着了的孩子。”
“原来如此。”片山点点头。“这么说,正造先生是自然死亡的了。”
“瞄!”福尔摩斯叫。
“怎么啦?”
福尔摩斯大摇大摇地走向暖炉那边,又叫了一声。晴美追随它所注视的方向。
“有什么烤焦了。好像是塑胶的味道。”
“拿出来看看吧!”
晴美揪出来的是个烤焦的塑胶袋……
“这是电线。”片山说。“怎么把这种东西放在火里?”
福尔摩斯走出客厅,片山和晴美随后跟着。
福尔摩斯走进书房,在时钟面前停下来。
“唔……”片山沉吟着,“钟停止了,如果正造老先生进来这里,见到钟摆不动了……”
“大概会用手动一动吧!”
“就是这个要命。”片山打开镶玻璃门,看着钟摆。“钟摆是金属造的,如果事先将它和电线连接起来,让电流通过——”
“触电?”
“即使不是太高的电压,光是受到冲击,衰弱的心脏也承受不了的。”
“其后只要拆掉电线,关上时钟的玻璃门就行了。”
“因为没关灯,比较暗的光线中看不见有电线接在钟摆上。”
“毕竟是谋杀啊!”
片山和晴美走出书房,回到客厅。
石津在监视杀人犯,其他人已经撤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究竟是谁干的?”晴美说。
“不清楚。但有手枪,以及电线,只要一查就知道了。”
片山说。
“我想可以排除二郎先生和结美子小姐,他们已经知道正造老先生活不久了。”
“可能是横山干的。在电气开关上面做手脚的事,手艺不灵巧的人做不倒。”
“那么,手枪也是他的?”
“他把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又事先装醉,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当事人吧!仔细一想,当时只有横山没有站在蛋糕周围,而是绕到老人家背后。”
“唉,什么艺术家嘛。”
“人是最讨厌的东西。”年轻男人说。“起码我不会为了某种利益而杀人。”
“有什么好自豪的!”石津沉着脸说。
“我还是住医院轻松。世上的人令我疲倦……”男人自言自语地说。
传来警笛声,片山站起来。
“巡逻车来啦。”
男人被警察带走了,片山在玄关相送。
“麻烦你啦。”男人向片山行个礼,又喊:“拜拜!”
不知何时,香子下来了,向男人挥手。
男人笑逐颜开。
“再见!乖乖的哦!”男人说。
片山等人回到客厅。
“好奇妙。杀人犯就像小孩子一样。”
“有时单纯也是一件可怕的事。”片山说。“半夜了——不,快天亮啦。”
“对不起。”结美子走进来。“要不要吃点消夜?”
石津顿时脸色一亮。
“赞成!”
片山苦笑不已。“这种单纯绝对不是犯罪,是不?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爱理不理地“瞄”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