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结论就是这样,山手俳句同好会一定养了吸血鬼。”
“还有另一个可能性。”
淳司吞下土司碎屑,故弄玄虚地指出这一点。
“我想山手俳句同好会的会员之一就是吸血鬼。”
雅香微侧着头。
“这话怎么说?”
“也许两种情况都有可能,那就是吸血鬼养吸血鬼……”
“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
雅香愈想愈觉得毛骨悚然,甚至感觉有改变气氛的必要,期末考的中止让目前的她有如生龙活虎。
“与其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在这里开了一大堆作战会议,还不如采取实际作战行动,反正我们都已经正式宣战了。”
窗外闪过一个手持战利品的男子,被石块打中的人额头流着鲜血躺在人行道的一隅,横躺的汽车冒着火焰与黑烟,倦容满面的消防人员与警官纷纷赶来。短短两三天内整个社会如同崩溃一般,但若与拉丁美洲与非洲诸国比较,这种程度的混乱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没错,再讨论下去也是没结果的。”
伯父赞同雅香的话,但淳司暗自叫苦,心想自己又是那个采取实际行动的人了。
“对了淳司,首先要拜托你一件事。”
“好、好、什么事?”
“麻烦你付账,我忘了带钱。”
※ ※ ※
这一天,坚原倍高在下午五点走出日本产业联盟专务理事办公室,他待会预定跟保守党副主席共进晚餐。副主席已经是个老政客,曾任议员长达四十年,却称呼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坚原为“老师”,可见坚原的灵异能力相当可靠。为了迎接坚原还特地派来一辆黑色宾士,另有司机、秘书与工读生等十个人前来接驾。因为世事难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坚原在众人的恭迎下,正要搭上宾士轿车时,产业联盟大楼的玄关前传来一阵急促的鞋声。
一个貌似斗大的中年男子朝着坚原走来,以低沉却带有压迫感的声音自报姓名。
“坚原惜高先生吗?我是营政署搜查一课的沟吕木警长,抱歉打扰您片刻,我有事想请教您。”
“警长?”
坚原脸上所浮现的微笑充满了冷酷的。
“我没有必要听命于小小一个警长,等你连升三级后再拿着名片来见我。”
傲慢的态度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沟吕木警长顿时怔在原地,坚原正要从他面前离去。
“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
警长大吼,混身散发着坚决与紧张感追上坚原,并挡在他面前,此时有两、三只手抓住了警长的肩部与腕部,他用力甩掉后继续追问。
“坚原先生,听说你办了一个诡异的同好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研究是吗?”
坚原一语不发,只是以如针般的目光瞄了警长一眼。
“已故的村尾虽是主导实际研究的人,但村尾只听命于你,如果这是有益于世人的研究公开又何妨,该不会是人体实验吧?”
“…………”
“喂、你说话呀。”
警长突然低下头,因为有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按住他的脖子。
“混账东西,区区一个警长还敢对坚原老师死缠栏打,赶快下跪谢罪求饶,要不然要你免职还吃不完兜着走!”
十只以上的手抓住警长全身,沟吕木警长完全无法抵抗。他的上半身向下弯,腰部被人猛踢一下,结果跟着跪地,手臂与肩膀被紧紧抓住之余,还被压着头往水泥地面猛叩,最后额头破皮流血。
此时传来一声:“到此为止”,沟吕木警长才得以脱困。坚原的护卫一面走离他的左右,一面投以嘲弄与咒骂。
“笨蛋,不知天高地厚。”
“这下你知道厉害了吧,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种见不得世面的小人物根本不明白坚原老师声名远播,看样子前途黯淡、希望渺茫罗。”
接着又一个充满了胁迫的声音贯进沟名木警长的耳里。
“等着瞧吧,你包准被发放到警政署管区的边疆地带,在奥多库或青之岛终老一生。”
这番话如果被住在奥多摩与青之岛的人听到了必定心生不快,当然沟吕木警长也一样。他拍拍额头的伤口,上头沾满了血迹与灰尘。而坚原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宾士轿车内。
沟吕木警长坐在原地,死盯住黑色宾士与另外两合紧跟在后的国产车逐渐远去后,他咬牙切齿地拍拍衣服上的污垢。
“坚原这家伙绝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现在动辄以武力服人,但别以为这招永远管用。”
如此一来,局面将演变成双方同归于尽,就算自己会遭到免职也要叫坚原倍高这个怪物五体投地。今天的接触方法相当粗鲁而且蛮横,但对于沟吕木警长而言,最好的战术就是密集挑衅试探对方的反应。警长想也没想到其实这是绿川淳司巧妙地教唆的结果。
“坚原你这老狐狸,给我记住!”
沟吕木警长站起身后再度低吼,然后瞪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后走离产业联盟大楼。
Ⅲ
正当沟吕木警长以口水涂着额头的擦伤时,绿川淳司与花村雅香也在寒雨中造访织本美幸的住处。雅香将左手藏在外套口袋里,不是她懒,而是她藏在口袋里的手紧抓着一盒针筒。针筒里注满了大蒜的主要成份硫酚与芳基丙基亚硫酸盐的液体。这项武器对于患者,也就是后天性吸血鬼来说相当管用,一想到针筒摔破时的情形就不自觉地握紧盒子。
织本美幸房间的窗户拉下了防盗百叶门,询问管理员是否人不在家,却得到“不一定”的答覆。
“平常就是这样吗?”
“大概是有点神经质吧,学音乐的都是那样,生活作息日夜颠倒,根本不足以为奇。”
停止思考才是幸福所在,这是管理员的主观看法,没有必要加以苛责。停司与雅香走向织本美幸的房间,趁着走廊四下无人时,淳司施展绝技,十五秒内打开大门。
当伯父表示“织本美幸可能就是患者”的时候,淳司与雅香实在难以置信,因为美幸的言行举止完全没有征兆。不过伯父点出在这个情况下,凡是跟山手俳句同好会有关的人最好全视为嫌疑者。的确,如果山手俳句同好会的会员之一是吸血鬼的话,为了守住同好会的秘密,金钱或胁迫之外,可能会选择将对方变成吸血鬼,采取心理支配的手段。
仔细想想,隔音效果与密闭性如此高的房间,等于就是一具棺材。厚重的窗帘层层相叠再加上防盗百叶窗,最适合后天性吸血鬼全天候睡眠的作息。即使是附设地下室的洋房,还比不上这里设备完善。
昏暗的室内一亮灯,更加强了密室的形象。两人的视线停留在靠墙的单人床上。棉被里鼓起一个人形,淳司与雅香心照不宣地交换一个眼色。在此时谈男女有别的礼数实在变奇怪的,不过女孩子的床铺还是由女孩子来触摸比较好。雅香轻轻掀开棉被,只见房间的主人身穿件式套装沉睡在床上。
“织本小姐……”
织本美幸应该听见了,却不理解耳边的声音,她了开紧闭的双眼,红色的瞳孔紧盯着停司与雅香,由于瞳孔色素的消褪而显露出微血管的颜色。
“是患者……?”
情况急转直下,美幸无视雅香的存在,迳自翻身朝淳司冲去,让对方来不及闪躲,甚至应战。
淳司用力一甩,美幸冷不防地撞上大钢琴,顿时昏死过去。如果是普通人将会不仅骨折外带撞伤,包准全身动弹不得。
但受到吸血病毒感染的人有如烟毒犯一样,能够发挥异于常人的怪力,甚至可在短时间胜过先天性吸血鬼的力量。
淳司站起身,却被织本美幸抢先一步。她像山猫般飞朴而来,抓住淳司的衣领朝大钢琴掉过去。淳司后脑迸出火花,顿时产生一阵晕眩,但仍举起单脚将美幸踢飞。虽然力还不足以让对方倒地,而且美幸很快起身摆好架势,淳司却争取到站起身子的时间。此时雅香开始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美幸调整姿势之际举起钢琴椅,用力摔打她的脚。
织本美幸顿时尖叫,但天花板、墙壁与地板的吸音建材吸收了她的音量,完全没有泄露到室外。
织本美幸在地面翻滚,裙摆往上卷大腿毕露,但淳司根本没有贪恋女色的心情,他冲过去一手压住对方,接着朝雅香伸出另一只手,雅香立刻将针筒放在他的掌心。
当针筒扎进织本美幸颈部的血管时,室内四壁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经过两百秒以后,绿川淳司与花村雅香带着沮丧的表情走出房间,此时隔壁房门开了,一个在这年头难得看到穿着如此邋遢的长发男子采出上半身。
“喂喂、就算这里隔音很好,也请你们适可而止,像我们至少还懂得节制。”
男子颈部与锁骨印着深红的吻痕,意淫的笑容充分证明了他所误解的方向。雅香本来想做鬼脸,但淳司板起面孔阻止她,接着礼貌性地点头示意转身离去。
“尽情狂欢吧,反正鼠疫己经害得东京成为死城了,大家应该好好享受这世纪末的宴席。”
身后传来一个男声,接着一群男女的声音此起彼落表示赞同,门一关便阻断了所有的声音。
“真是,他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疯吗?”
“这种只懂得及时行乐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所遗憾,这时候正需要尽情狂欢。”
处理患者虽然已成了家常便饭,每次事情结束后总觉得就开朗不起来。当织本美幸推淳司去撞钢琴时,就足以证她的精神已完全失常了。志愿成为音乐家的她如果神智清醒的话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错全在于吸血病毒,还有传染病毒给她的那个人。
淳司与雅香并没有提及美幸与她对父母的情感,反正说了也无济于事,如果两人目前健在的话,就能追悼不幸的受害者。而淳司与雅香他们仍然必须顾虑战后的发展。
追本溯源,当初鼠群是从千代田大学医学院法医学教室的地下室冒出来的。(可能)安置在其中的村尾一家人遗体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位于丰岛区内的千代田大学医学院遭到全面封锁,鼠群肆虐后所留下来的荒乱痕迹还很新,寒雨乍停、低垂的黑云之下,整个校园有如一座鬼城。两人在池袋的咖啡屋向伯父报告美幸之事后,三人立刻将目标转向千代田大学医学院,一旦引发战端,攻击行动将接踵而至。
东京在鼠害与鼠疫的恐惧夹击下,导致警察忙得不可开交,也因此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没有人质疑淳司等三人的行动。就算有人出面阻挡,多的是手段可以对付。三人完全无视“禁止进入”的告示牌与四周的围绳,最重要的当然是尽量掩人耳目,但这里几乎完全看不到人影。大门附近站了人数相当于一个棒球队的警官,但三名吸血鬼并不是从大门闯进,而是绕到校园后们,翻过石墙而入。超过两万坪的校园空无一人,三人一面反讽地感谢警察人手不足,一面在银色的景色中走向法医学教室。如果形容成“漫步于荒凉废墟之中的三名吸血鬼”的画面是相当维美,但是看他们跳过水坑之后,又踩进另一个水坑的情形,想画成一幅图恐怕很难。
法医学教室所在的大楼玻璃破碎、墙壁出现龟裂、鼠尸与排泄物的恶臭乘着寒风扑鼻而来。出入口的大门已被咬坏,淳司与雅香小心翼翼地轻轻一碰,门板发出咯吱一声便脱落了。
“既然已成事实就没办法了。”说完便把门板搁在墙边,直接走进屋内。经过楼梯前往阴暗的地下室,带头的淳司在检查门边之后微侧着头。
“淳司,怎么了?”
“太平间的门是开着的……”
“可能是来过的人忘记关门吧。”
“是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想不是有人忘记关门,我的意思是……”
淳司显得有些支吾其词。
“门是从里面被打开的。”
淳司的话让伯父无言以对,雅香则左顾右盼。此时暗处传来一个声响,不是来自太平间,而是外面。
那是婴儿的哭声,三人心照不宣地面面相观,种种事态均指向一个令人心寒的方向。某个物体正从阴暗冰冷的走廊深处逐渐靠近,从水泥地面上徐徐爬来。浮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个异常苍白的裸婴,虽然毫无生气又显得干瘪,但那的确是婴儿没错。当哭声再度响起,雅香仿佛受到无形的线所牵引,不自觉地往前伸出双手。
“雅香,不要靠近!”
淳司吼道,雅香一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