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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简单早饭,便准备应付敌人的进攻。
从城墙上俯首望去,双方的力量根本不成比例。
四万大军的营垒帐幕,布满了山谷外面的干旱旷野。如林的旌旗之下,刀剑和铠甲如铁流一般发出熠熠寒光。被坑道和土墙保护的炮兵阵地,更是直接架设到了护城河的边沿那一尊尊如巨兽般俯卧的大口径攻城臼炮,足以将任何没有法术防护的城墙轻松轰垮
而城内却是老弱病残、棍棒板砖一齐上阵,每个人的脸色虽然坚毅,但眼睛里却全是绝望。
——这实在不是我心目中的耐色瑞尔人啊黑岛仁少将不由得大为叹息。
在这位东瀛少年的凭空想象中,或者说当代世界的新闻宣传里,称霸世界的耐色瑞尔帝国,大体应该有着这样的表象——辽阔的疆土、宏伟的建筑、翱翔晴空的浮空城,遮天蔽日的舰队与军团,旷日持久的战火与征服,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士兵,高傲而强悍的大奥术师,以及天文数字的海量财富。
五百年的时间里,这个再度复苏的魔法帝国,由一座孤零零的浮空城和两万耐色遗民起家,历经无数场辉煌而又暴虐的残酷征战,以及漫长而又耐心的殖民开拓,终于席卷西方,冲向世界,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或顽强、或狡诈的对手,成为了统治这颗星球的至尊霸主。
但是,在这座自称是耐色遗民建立的沙漠城邦里,以上这一切令人迷醉的霸主风范,他都完全没有看到——宏伟的建筑物确实不少,可惜早就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精美的浮雕饰板也被盗掘一空,只留下一片丑陋的坑洼凹陷;市民们衣衫褴褛,连饭都吃不上,元老权贵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别提什么财富了;奥术师、牧师和德鲁伊等施法者,据说以前曾经残留着一小批繁荣时代的遗产,但在魔网崩溃之后,这些人就统统逃光了,只剩下女王这位魔法学徒,外加地下城密室内的那位肉球状灵吸怪主脑巫妖国父。
至于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士兵,在骊轩城更是完全见不着踪影。连仅有的一点职业军队,也全都葬送在了盐湖堡的前哨战之中。眼下全城最有纪律、最像样的部队,居然是祥瑞号使节团的这一千多名轻步兵。
而某些更重要和更显著的差异,则体现在骊轩城居民的神情与心态上——完全看不到大国公民们指点天下的豪情,只有扑街破落户们那种得过且过、苟延残喘的无奈与绝望……
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骊轩城貌似高大厚实的城墙,其实根本无法给守军带来多少保护——这种中世纪的高墙,原本就不是为了抵御火炮轰击而设计的。眼下没有了防护魔法的加成作用,砖石夯土又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剥落,更是令站在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心头打鼓。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黑岛仁少将便下令撤走城头的大部分守备兵力,仅仅留下少数老弱哨探在城墙上监视敌军动向,而主力部队则缩在城墙后面的闲置房屋内,预备在城墙失守之后再打反击战。
——无论之后的巷战会持续多久,骊轩城在交战第一日便注定城破的悲哀境况,在战前就已经成为了双方共同默认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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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天旋转,诸国争战。
连上床铺睡觉的工夫也没有,
互相抢夺、掳掠。
世界翻转,诸国攻伐。
连进被窝睡觉的工夫也没有,
互相争夺、杀伐。
没有思考余暇,
只有尽力行事。
没有逃避地方,
只有冲锋打仗。
……
一阵声调悠长的苍凉战歌声,迎着初升的夏日,从图坎大军的阵势之中遥遥传来。
宿醉方醒的纥达虎力王子,被众人簇拥着,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最后一次巡阅起了这些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并且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向诸将高声呵斥:
“……你们都要像射出的箭一样有力,飞快地射杀敌人。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是咱们的牧场”
而诸位将领和酋长,也都毕恭毕敬地低下自己的头颅,匍匐在尘土中,用最虔诚的礼节来聆听训话。
接下来,伴随着一阵从队伍里出的沉闷杂响,覆盖着整个旷野的庞大队伍,忽然像翻起的黑色波浪般向上涌动。犹如千钧磐石一般,缓慢而沉稳地向着骊轩城移动
望着城外如黑潮般汹涌逼来的敌军,听着对面如海浪般冲击而至的声浪,城中的顿时弥漫起了一股仿佛末日降临般的灾难氛围。难以遏制的紧张感,开始在城内的每一条街道上蔓延起来。
哪怕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能异常清晰地体味到,在身边那些刚刚拿起武器的市民的脸色中,洋溢着一片无法克制的紧张、混乱和惊慌无措。即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此时也因为敌人的可怕气势,而不由得微微战栗。至于更多的人则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甚至慌乱地扔下了武器。
面对这临战前夕的混乱,一位满脸络腮胡须的中年元老,有些不满地举起了自己的权杖,用力地敲了敲脚边的石阶,示意大家肃静,然后便用洪亮的嗓音暴喝道:
“……稳住公民们稳住你们是愿意可耻地放下手中的武器,缩在墙角痛哭,让全家都被野蛮人像羊羔一样屠杀?还是拿起我们的武器,来为自己的生命和自由而战?”
他的声音并不怎么威严,但却充满了感染力,“……不要忘了,我们是光荣的耐色瑞尔人”
……
在塞隆元老的一再呵斥和提醒之下,聚集在街道上的人群总算是稍微恢复了秩序。
作为临时主将的黑岛仁,见状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转身提着佩剑走向一座瞭望塔楼,打算观察一下敌军的进展……然而,他才刚刚迈开步子,还没有走到城墙附近,就忽然感到大地有些震颤,纳闷地抬头一看,顿时看到一股浓白色的烟雾,在城墙的另一面慢慢升起,好像无数的魔怪正要张牙舞爪地扑来
然后,没等黑岛仁的脑子作出判断,一阵山摇地动的巨大噪音便扑面而来,不仅让他耳朵里顿时萦绕着一片嘤嘤之声,那颤抖的地面更是让他双腿发软,站立不稳,几乎要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可怕的声波还在更加猛烈的震颤之中,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让城内每一栋年久失修的倾颓建筑开始剧烈晃动。前方那堵貌似高大厚实的城墙,甚至在震动中出现了扭曲与崩裂,无数土石窸窸窣窣地落下地面,而几个留守城头的哨兵,居然七窍流血地向后跌落地面,在街道上摔成了一摊肉泥
……这情形是……敌人的炮击开始了?
这个念头在黑岛仁的脑海中猛然闪过,让他迅速从昏乱中清醒过来,随即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快速向着前方的城墙奔去。也同样是直到这个时候,市民们才陆续从震惊失声之中摆脱出来,零零落落地发出了惊呼声和哭喊声——由于缺乏这方面的防备经验,不少躲在街道两侧废弃房屋之中,准备迎击敌军的家伙,在第一轮炮击之际,就被建筑物上砸落的碎石瓦砾击中,头破血流地滚翻在了尘埃之中……
然而,这座城市即将遭遇的空前惨祸,此刻才只是刚刚开始——黑岛仁少将还没来得及奔跑到墙下,第二轮炮击便已在震慑人心的隆隆声中袭来
早已年久失修,并且饱受风沙侵蚀的夯土城墙,显然无法承受这样的连续打击——在黑岛仁少将惊骇无比的眼神之中,前方的城墙竟宛如松软的奶酪一般,渐渐地倾斜、崩裂……随后,一个模糊的小黑球带着无数碎屑,挤出已经扭曲的墙体,沿着抛物线落入城内街道,消失在一片挤挤挨挨的人群之中
霎时间,血雨飞溅,惨呼四起……而在更远方的市民之中,也发出了一片绝望的哭喊声。
——仅仅是第二轮炮击,骊轩城墙就坍塌下来了一个三角形的大口子
而在城外的旷野上,图坎联军的隆隆炮声依然在继续响起,朝城内投射着致命的弹丸……
四十九、孤城一日破(中)
四十九、孤城一日破(中)
四十九、孤城一日破(中)
骊轩城外的炮兵阵地上,图坎联军的攻城臼炮不断喷吐着火舌,向城墙投射出一枚枚滚热的弹丸。
每一次轰击之后,沉重粗短的臼炮都会猛地向后倒退,让炮车轮子在泥沙间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火炮在发射的时候,会因为反作用力而向后倒退一段距离——自从人类拥有了大炮以来,一直到自动复位装置被发明为止,始终是“嘭”的一炮射出之后,大炮和炮车就一起跳起来向后退去。然后,就要让那些健壮有力的炮手们,通过人力拖拽,嘿哟嘿哟地将大炮推回原来的位置,继续进行装填、瞄准、轰击……因此,在每两次炮击之间,往往需要间隔很长的准备时间。
但在守军完全无力反击的情况下,臼炮的发射速度就算缓慢一些,也未必会有什么妨碍——整个炮兵阵地上到处人潮涌动,硝烟弥漫。每当炮口火光一闪,喷出巨大的白色烟柱之后,立即就有蚂蚁般的炮兵蜂拥上来,将这些因为后坐力而徐徐倒退,甚至被震得脱离炮架的粗糙火炮,七手八脚地挪回原位,接下来则是泼水降温,清理炮膛,装填发射药和实心弹丸……然后便是下一轮的轰然巨响。
除了集中火力轰击城墙之外,为了阻止守军堵塞缺口,图坎联军的炮兵还有意让一部分弹丸落在城墙后的居民区,用跳弹来杀伤守军兵员。每当新一轮炮击的开始,城墙内侧的街道上就到处碎石飞溅,瓦砾尘埃腾起两三层楼高……而最初躲藏在城墙内侧藏兵洞之中的那一批战士,不是当场被气浪震颤得七窍流血,就是被活活掩埋在了垮塌的土石之下
在这种情况下,守军不得不完全放弃了城墙工事,不再试图修补炮击所造成的巨大孔洞,而是各自找地方躲避炮弹,企图在这疾风骤雨一般的炮火中寻得一线生机。
火炮阵地的后方,纥达虎力王子树立起了自己的华盖与旌旗,满心得意地注视着城墙的崩裂、剥落——在他的面前,五十多门形体粗短的攻城臼炮,正此起彼伏喷出白烟,发出巨响,被震松的土地在炮火中颤抖,弥漫出淡淡的烟尘;在他的四周,密密麻麻的步兵已经整装待发,而作为第一批炮灰的战俘签军,更是早已押到了护城河边,背后站满了刀剑出鞘的督战队。
在他的前方,伤痕累累的骊轩城墙正在腾起的烟尘之中战栗、扭曲,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崩塌。
在这一幕气势恢宏的战争交响曲之中,唯一不甚和谐的杂响,就是在炮兵阵地上偶然出现的惊呼与爆响——作为一个野蛮落后的游牧民政权,图坎人的火炮也都是相当之落后的坑爹货。非但式样老、射程近、准头差,而且铸造工艺严重不过关,在实战之中经常发生各种事故。
——由于炮膛普遍厚薄不均匀,在火药爆炸时极易导致开裂,因此每一次发射后都要用热油浸泡炮管,以防止这些细微裂痕扩大,但是仍然不怎么管用。在连续轰击十几轮之后,也就该报废了。
纥达虎力王子并非不清楚这一点,但却抱着无所谓的心态——报废就报废吧反正只要摧毁了骊轩的城墙,这些既笨重又缺乏准头的古董臼炮,也就没什么用了。
终于,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震撼了整个战场。王子殿下期待已久的场景随即出现——缺口遍布、摇摇欲坠的城墙一瞬间轰然坍塌,露出了一个宽阔达上百步的巨大突破口
“……是时候来展现我军的勇武了把那些贱民都给我推上去”
抑制住咚咚狂跳的心脏,纥达虎力王子淡定地举起手中弯刀,用力挥落,尽可能平静地发布了总攻击令。接下来,在一阵旌旗的有节奏晃动之后,震天的呐喊声和鼓声顿时响起。
在督战队的皮鞭抽打之下,从附近各处沙漠部族中掳掠来的俘虏,以及原本就归属于纥达虎力王子帐下的奴隶,开始挪动起迟缓的脚步,向着坍塌的城墙一点点迈进。他们的武器装备极端简陋,除了一根削尖了的木棍长枪,和身上的破衣烂衫之外,就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但不知是出于彻底的绝望,还是想讨好如今的新主人,或者是听到了足够让他们卖命的承诺,这些肉盾炮灰在渡过了最初的迟疑和犹豫之后,居然迅速变得狂热起来,高声呐喊着各式各样的口号,乱糟糟地举起了各自的长枪,朝着前方坍塌扭曲的城墙残骸扑去
他们迅速踏过已经干涸的护城河——为了让城外敌军陷入干渴,骊轩城方面切断了通往郊外的所有明暗水渠,但也同样导致了护城河的干涸,撤掉了自己的一道重要防线——随后冲入了坍塌的城墙缺口。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