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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苏阳家,就是另一种饥渴压倒了肠胃的饥渴。这会儿,她的胃开始提抗议了。
苏阳吃惊地问:“是肚子饿么?”
季宛宁有些难为情:“嗯,晚上只顾谈事儿了,还没吃饭。你这儿有牛奶面包
之类的东西吗,随便垫垫就行了。”
苏阳马上说:“那不行。咱们起来吧,我给你热点儿饭菜。”
季宛宁本想不必这么麻烦,但她的肚子再一次狂叫起来,只好依从苏阳的话,
起身穿衣。苏阳动作很快,穿好衣服后,俯身亲了季宛宁一下,便走出卧室去了。
等季宛宁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走出卧室时,已经闻到一股浓
郁的菜香。
苏阳真的令季宛宁感到吃惊。客厅的饭桌上摆着四个菜,看起来都是没有动过
的样子。苏阳已经重新热过了两个,而且摆好了一副碗筷,盛了一小碗米饭,就等
季宛宁来吃了。
“本来今天卯足了劲儿想露一手的,”苏阳给季宛宁摆好了椅子,给她碗里夹
了一筷子清炒虾仁,“可借你有事儿,现在冷了重新热,味道总会差一点儿。”
季宛宁心头一热,含情脉脉地看着苏阳:“你真让我吃惊。”
苏阳笑了,招呼季宛宁吃饭,说:“先别夸,说不定是中看不中吃呢。”他端
起另一盘还没热的菜,“你先吃着,我去把这个菜也热一热。”
季宛宁连忙阻止他:“够了够了。晚上本来就不能吃太多,再说已经热了两个
菜,真的足够了。”
苏阳看季宛宁态度坚决,便没坚持,坐在季宛宁对面,笑微微地看着季宛宁吃
饭。季宛宁也的确饿了,顾不上考虑斯文,吃相像个饿坏了的小孩子。苏阳的目光
始终充满爱怜,这更令季宛宁感到了肠胃之外的满足。不知是因为饿,还是因为苏
阳手艺真的好,季宛宁觉得这是很长时间以来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最后,季宛宁放下碗筷,心满意足地说:“太好了。”
苏阳微笑着,问:“什么太好了?”
季宛宁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阳,大胆地、意味深长地回答:“今天晚上,我吃得
太饱了。”
的确,对季宛宁来说,她的身心由内而外的,被苏阳这个男人充实得满满当当,
第一次感到了做女人的深层幸福。
第三章
对季宛宁来说,目前困扰范丽华的那个问题,实在不是一件小事。偷拍照片的
那个人是谁?他(她)是如何偷拍到别人做爱场面的?除了敲诈钱财之外,是否还
有其他什么目的?其实这些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最重要的是:被偷拍的两个当事人
中,一个是身任国有企业副总的范丽华,另一个则是在政府要害部门任职处长的高
山,并且这两个社会地位颇高的当事人,是在拥有各自家庭的情况下偷情!
难怪连范丽华这样个性坚强的女人都沉不住气了。此事的严重性,再缺乏想像
力的人都能预见到,更何况从最基层岗位一步步努力到眼前这个位置的范丽华。作
为一个并无背景的女人,范丽华不知经历了多少挫折和考验,才战胜了无数的对手
和隐藏的敌人,终于取得了目前这样的地位。而现在,却有这样一颗巨大的、可怕
的定时炸弹落到她的面前,这难道不足以令她失魂落魄吗?
在那个人迹稀少的小公园里,季宛宁听到范丽华直截了当说出那句话后,呆了
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话来:“天哪,范姐,这是谁干的?”
范丽华也显得很茫然,摇着头说:“要知道是谁干的,可能就不必这么紧张了。”
季宛宁觉得头脑很乱,她在心里再三命令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事已如此,惟有
镇静才是解决问题之道。好一会儿,她才能恢复较为正常的思维,问范丽华:“事
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被偷拍的?”
范丽华脱口说道:“是两星期前。我在公司收到了一封特快专递,里面有一张
照片,是……我和高山在一起的画面……另外只有一张纸条,写了一个银行账号,
没有多余的话,就让我往那个账号里存一笔钱。”
“多少?”季宛宁追问。
范丽华略一迟疑,低头说:“五万。”
季宛宁吃惊地叫起来:“这么多!”
范丽华的声音有点哑,又说:“这是第一笔。后来又来了两封信,我已经付出
去十二万了。”
说到这儿,范丽华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季宛宁,脸上流露出软弱和一丝绝望,情
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了季宛宁的手“宛宁,我没路可走了,这笔钱是我家老杨不知道
的,再要和家里的存款,我就没办法向老杨交待了!”
季宛宁浑身哆嚷了一下,不由地叫起来:“这怎么行得报警啊!”
范丽华的表情几乎有些木然,慢慢地摇着头,说:“不行,绝对不行。”
季宛宁这时才忽然想到,她还不知道那个被偷拍的男人是谁。她小心地问:
“那个人是……”
范丽华的眼泪流了出来,在路灯黯淡的光线下,她的脸显得比平时苍老了十岁。
“你认识他。”范丽华轻声说,“是高山。”
季宛宁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要显得过分惊讶。高山是政府公务员,并且在
颇为重要的部门担任处长职务。前两年季宛宁因为一个采访认识了他,有过一些来
往,但并不深入。大约半年前,季宛宁和范丽华在外吃饭时遇见了高山,经季宛宁
介绍,范丽华和高山才算认识。之后,季宛宁便再也没有和高山见过面,倒是有一
两次,听范丽华在电话里说和高山一起喝过茶,但季宛宁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季宛宁神思恍格,她记起来,高山只有三十五六岁的年龄,比范丽华小六七岁。
而且在季宛宁的印象中,高山无论、是外貌还是谈吐,都没有什么令她感到特别的
地方。而范丽华呢,和丈夫杨建国结婚将近二十年,女儿杨春已经十七岁。
他们夫妻两人的感情似乎一直称得上和睦,范丽华也从未在季宛宁面前流露过
对家庭的不满。并且范丽华的为人,季宛宁也颇多了解,知道范丽华从来都是自重
自爱的女人,有些观念甚至算得上陈腐保守。她在事业上能够发展到这一步,既要
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之躯,又要赢得所需的利益,实在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正是因此,季宛宁的头脑总有些转不过弯来,想像不出范丽华竟然会和高山在
一起,而且被人偷拍了录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怔了半天,季宛宁问道:“那他现在知道么?”
范丽华垂下头,无力地点了点。
季宛宁又问:“他怎么说?”
范丽华没有马上回答,头深深低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很快季宛宁听到压抑
的吸泣声,隐约猜到了答案。
“他不同意报警是吗?”季宛宁轻声问。
范丽华点头,声音仿佛从很深的地方传上来:“一旦报警,我们都是身败名裂。”
是的。这个结果,季宛宁也能预料。以前她在报社曾跑过政法口子,对公安系
统的情况稍有了解,也有几个公安部门的朋友。她知道以现在公安的侦破能力,想
认真查破一桩敲诈勒索案的话,并非什么难事。可正像范丽华所说,一旦报了警,
公安机关真的侦破了案件,追查出犯罪嫌疑人,对范丽华和高山来说,面临的必然
是家庭事业的双重毁灭。
季宛宁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们……是在哪儿被拍到的?”
范丽华抬起头,却无法直接面对季宛宁,而是将脸转向公园的黑暗角落:“看
来是在……看来是在我们租的房子里。”
季宛宁已经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她尽可能平静地问:“范姐,这是什么
时候开始的?”
范丽华沉默片刻,轻声回答:“已经快半年了。”
半年……他们两人认识也不过才半年吧。季宛宁暗想叹了口气,轻声说:“高
山……他值得你这样做么?”
这回,范丽华转过头来看着季宛宁,脸上有种肃穆庄重的表情。她一字一字地
回答季宛宁:“宛宁,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感受。但我得告诉你,我这么做是值得的。
因为他让我真正体验到身为女人的快乐。”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季宛宁的某根神经。她的脑海中刷地闪现出头一天自己和
苏阳在一起的场面,以及那种令她几乎失去理智的快感。虽然季宛宁还不清楚范丽
华所说的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突然间就对眼前这个憔悴焦虑的大姐产生了同情。
季宛宁叹了口气,说:“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我们还是想想办法,
看看怎么解决麻烦吧。”
范丽华沉默着,凝视着黑暗的远处。秋虫在草丛里寂寂地鸣叫着,这声音使得
两个女人都陷入一种孤单无助之中。
范丽华忽然说:“其实如果这件事只关系到我个人,最多我落个身败名裂的结
果,大不了回到家庭妇女的位置上吧?但现在……”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有些颤
抖,“高山……他是男人,对事业、对名誉,不像我们女人这样,如果真的失去了
那些,他……只要想到这个,我……我真的很怕……”
季宛宁看着范丽华,心里的同情愈发重了。她安慰范丽华:“范姐,先别太难
过了。说不定我们运气好,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范丽华的眼神充满感激,轻声问:“宛宁,你……真谢谢你没有轻视我……这
种事儿,我本来不想……但我心里实在太憋了……”
季宛宁握住范丽华的一只手,那手冰冷冰冷,显示出主人的心情。季宛宁虽然
很想再安慰范丽华几句,但又觉得那些话太没分量,还是把情况了解透了再说。
“范姐,这事儿现在除了高山,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范丽华摇摇头:“应该没有。敲诈信是直接寄到我办公室的,这些天,我在公
司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看起来周围好像没什么异常。”
季宛宁犹豫了一下,问:“你丈夫……也不知道吧?”
范丽华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老杨那个人,要是让他知道了,我简直不
敢想像后果。”
“为什么?”季宛宁不理解,在她印象中,杨建国是个比较稳重的男人,平时
话不多,看起来对范丽华也不错。“虽然这种事情有点儿……不过你们毕竟快二十
年的夫妻了,就算他知道了,会不会……原谅你的行为呢?”
范丽华没有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很保守。”
季宛宁不使细问,只好转而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把钱交给那个人的?”
“第一封敲诈信上,就写了一个银行账户,让我把钱存到那里去。我就这么做
了。”范丽华面无表情地回答。
季宛宁记得范丽华刚才说过,她已经收到过三封敲诈信,共付出了十二万元。
想了想,问:“三次都是这样?”
范丽华点点头。
季宛宁思索着,自言自语:“能不能到银行去查查那个账户的情况呢?可是普
通人去查,银行肯定不允许,要是公安……又不能报警……”
季宛宁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说:“范姐,你看能不能这样?我以前跑过政法口
子,也认识几个公安系统的人,咱们也不正式报警,我去找个可靠点儿的朋友,看
看他能不能帮帮忙,私下帮咱们查一查。”
范丽华忧心冲忡地看着季宛宁:“得是非常可靠的关系才行。”
季宛宁马上回答:“这个我能保证。我已经想到一个人了。要是你同意,明天
我就跟他联系。这人绝对守信用,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范丽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张地说:“不会节外生枝吧?”
季宛宁叹了口气,轻声说:“看看运气吧。你总不能没完没了地给那人敲诈下
去。”
这话说到了范丽华的痛处,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痛苦:“现在我已经没能力
再应付下去了。差不多山穷水尽,就等着任人宰割了。”说到这儿,她像是忽然明
白了自己的处境,甩甩头,一副豁出去的语气,“反正死马当做活马医,不想办法
的话,迟早也是个死。宛宁,一切就拜托你了。”
这句话,让季宛宁一下子感到心里沉甸甸的。还从没有一个人将如此沉重的使
命交到她手里过,何况还是一位事业有成、青春已逝的女人,更是与她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