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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政社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这也不知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还有一条地下河。大哥沾不得凉水,从上面坠下来,不偏不倚地掉进河里,又中了迷离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子,没大半个小时醒不过来。”
张赢川一出生,右肋就有个大洞,碰不得冷水。张奉孝知道,这自然也是拜血咒所赐,听二哥这么一说,自然明白大哥是被冷水一激晕了过去,倒逃过了身处迷离蝶幻象的痛苦,终于松了口气。
秦琪儿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精熟。浮出水面后,先帮张政社把张赢川救上岸,接着又救出张奉孝,本来已累得筋疲力竭,本来指望张奉孝能把落入水中的行李包囊捞上来,偏偏他一上岸就直奔张赢川而去,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怕河水把东西都冲跑了,只好自己咬着牙一件件拖上岸来,已然累得筋疲力竭,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来。
张政社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其妙地陡然一疼,挥手拍了下张奉孝的肩膀:“老十也累坏了,大哥这里没事儿,老三你过去帮帮忙,把东西收拾一下。都到了这里了,头都磕了,就差最后一哆嗦,怎么着也得把金花公主坟给拾掇了。”
张奉孝点点头,走到秦琪儿身边,见她浑身湿淋淋地甚是狼狈,笑了一下道:“早说不让你跟着,你偏要趟这混水,看,后悔了吧?”
秦琪儿气不打一处来,刚想骂他两句,突然脸色一变,伸手指指水面:“水里有东西!”
张奉孝转头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明白,四人所处之地,原来是一个地下的溶洞。
溶洞并不大,最高处约五六米,倒挂着一根根尖锥似的石钟乳,锥尖上水滴不断滴下,闪着细小的碎光。地下河从溶洞那一头山壁底下的一个洞口流出来,从另一边山壁上的一个洞口流出去,最宽处不到十米。自己所在这边的河岸上,错错落落的分散着一些石笋。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石笋上竟然闪着点点磷光,洞中的光线显然就是来自这些斑斑点点的磷光石笋。
四人坠落下来的那个大洞,就在河面之上,离地下河出口不远,抬头看去,黑洞洞的不甚分明。当时竖井就打在墓墙旁边不到一尺的地方,塌落之后,墓墙整个儿露了出来,从上面直通下来,深入地底,墙上还扒着几根先前所见的怪树根。
更奇怪的是,这道墓墙竟然呈向内弯曲的圆弧形状,一直延伸出去,在河岸这边,圈出了一块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空地的一侧就是地下河。墓墙的两端直嵌入山壁之中,中间正对着地下河中段的地方,有一道拱形的石门。石门被一块巨石封得严严实实,两侧墙上各有一只巨大的石碗。从石门向外,有一段青石铺成长约三米的通道,通道头上,左右两边都蹲着一尊石兽,只是隔得远了,看不清楚是什么。
张奉孝陡然一惊,这分明就是大墓常见的神道嘛。但凡王公贵族的大墓,在封土堆外面,往往会加盖一座地面上的神殿,与封土堆下的冥殿相对应。在神殿周围,又会起一座陵园,专门有人守墓,神道就是连接陵园入口与神殿门口的通道。神道两侧置放石人石兽,象征帝王生前的仪卫。
看那石门,应该就是金花公主坟的墓门,墓门之内就是冥宫。按千百年来的陵墓形制,墓前的石人叫翁仲,是秦朝的一名大力士,姓阮,据说身长一丈三尺,异于常人,力大无比。阮翁仲死后,秦始皇怀念他,特制翁仲铜像立于咸阳宫司马门外。据说匈奴人来咸阳,见到铜人,竟为是活着的阮翁仲。从此,人们便把宫阙或陵墓前的铜人、石人称为翁仲。
奇怪的是,这金花公主坟怎么会把神道建于地下百米深处?若说为了防止地宫被盗,深埋入地下就是了,断没有再在地底设神道的道理。还有,神道前面,并没有翁仲像,只有两座石兽,这样的神道着实有些不一般。
张奉孝正百思不得其解,秦琪儿突然惊呼一声,声音惶急,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磷光闪烁的河面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随着河水起伏不定,慢慢朝两人所站的岸边游过来。虽然看不清它的样子,只那闪烁着寒光的青绿色眼神,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怪事儿见多了,也就没什么害怕不害怕的了。这时,张政社听到秦琪儿的呼叫,已经赶了过来。张奉孝一弯腰,抓起秦琪儿从水里捞出来的唐刀,示意她躲到二哥那边去,自己双手握住刀柄,冷冷盯着河里那头怪物。
那怪物在水里伏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尾巴用力一甩,从水里跃了出来,伴着大片水花,扑向张奉孝。张奉孝这才看得清楚,这东西长得有些像蜥蜴,不过个头儿比蜥蜴大得多,从嘴到尾巴尖,足有两米长短,倒像是条鳄鱼。只不过嘴巴没鳄鱼大也没牙,身上没鳞甲,光滑粘腻,四条细腿又短,要多丑有多丑。
那水怪在空中扭动着身子,张开嘴吐出舌信儿,竟然像蛇一般前端分叉。还没扑到跟前,张奉孝鼻端就闻到一股腥臭之味,看准来势,唐刀一拖,从下而上撩了上去,劈在水怪两只前腿之间的粗短脖颈之上。
这一刀力度好大,张奉孝只觉触手处皮软如绵,竟然把那水怪从半空中劈了开来,只剩下脊背三两寸皮肉相连,砸在地上扭了几扭就此死了。秦琪儿先前见水怪来势汹汹,吓得花容失色,哪知道被张奉孝一刀劈了,竟是不堪一击,不由莞尔一笑:“好一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张政社负着双手,低头看那水怪,闻言点点头:“老三这一刀,劲力十足,只是时机拿捏的火候还差一点儿,狠劲也不够,对付一只水怪绰绰有余,但遇到同样用刀的高手,就难说了。水怪虽厉害,总不会辗转腾挪,老三,记着,稳、准、狠三个字,不管什么时候,狠字第一。”
张奉孝点点头,就听背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原来张赢川已然醒转,见三人围在这里,左手抚着腰,强忍疼痛走了过来。张奉孝把唐刀掷给二哥,扶住张赢川:“怎么,腰上怎么了?”
张赢川原本脸面黝黑,这时却煞白一片,摇摇头:“不打紧,掉下来的时候在河里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伤了筋。你们三……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话刚说完,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水怪,脸色一变,脱口而出,“虎蛟!”
三人都不知虎蛟是什么东西,张赢川也不解释,身子一矮,跪在虎蛟身边,翻来覆去的看了好长时间,才吁出了一口气,点头道:“果然是虎蛟,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东西。成年虎蛟头上生有两角,一百年才能长一枝节。这只是幼蛟,头上只有两个肉瘤,还没成角。传闻中,虎蛟是最接近龙的动物,长大后体如巨象,浑身披甲,除了龙,没有哪一种动物的天然力量能够超过它。只不过未成年之前的虎蛟,无甲无鳞,非常脆弱。这东西喜欢睡觉,一睡上千年,据说嘴角冒出的云气升到地面上就会变成灵芝。以前只当这是传说,没想到在这里……老三,你的匕首呢?”
张奉孝闻言一愣,这才想起竖井塌落的时候,蔡叔送的那把匕首也随之掉了下来,不知道秦琪儿找到没有。秦琪儿摇摇头:“水很深,二哥的刀正好插在我的旅行包上,要不也沉到水底去了,没见到虎蛟之前,我还可以下去摸摸,现在我可不敢,万一再有只大的,我可不想还没进金花公主墓呢就死翘翘了。”
一说金花公主墓,张赢川猛然抬起头来,冷冷盯着秦琪儿:“秦丫……老十,既然墓门都已经找到了,你的来意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吧?”
张奉孝闻言大惊,扭头看看秦琪儿,见她脸色一寒,心里格登一下,难道说三年多的同学都是假的,这丫头是个深藏不露、不怀好意的间谍不成?
秦琪儿看看张奉孝,又看看张赢川,低头想了一阵,突然扬起头来,无奈地笑了笑:“也罢,确实没什么好瞒的了。好在三哥当初对我也没说实话,算是两不亏欠,扯平了!不过,话可说在前头,我说完之后,第一,你们三兄弟必须保证绝不外传,第二,进了金花公主墓,绝不能扔下我不管!”
张奉孝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张赢川一挥手止住了他,朝秦琪儿点点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保证张家门里绝走不出一句话去。至于进了金花公主坟,各依天命,若是扔下你一个,十子进十子出的畿语摆在那里,谁也跑不出来,你放心便是。”
秦琪儿一咬牙:“好!”话音未落,退后一步,脱下外套,双手抓住张奉孝那件衬衣两襟,哧的一声撕了开来,露出雪白的胸脯。张奉孝大吃一惊,脸上一红,赶紧拧过头去。
秦琪儿冷笑道:“老三,三哥!我敢脱,你不敢看?瞧瞧这些红点,就是传说中的离恨斑,只要七颗红点都转成紫色,全身皮肤就会寸寸剥落,蚀烂至骨,大罗神仙也救不得。现在天枢、天璇、天玑三颗已经变紫,要找不到金花公主当年用过的三生霜,用不了半年……”
张奉孝转过头来,面红耳赤,向她身上一看,果然见双乳之间,斜斜四颗红点三颗紫点连成一线,在雪白肤色的反衬之下,触目惊心。秦琪儿把衣服拉好,瞪了张奉孝一眼,低声叹道:“剩下的四颗,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唉,大哥应该明白我的苦衷吧?”
张赢川点点头,弯腰从地下的包袱里找出一把小刀,叹了口气:“离愁离恨,都是传闻中的怪病,你应该是小时候就有的吧?”见秦琪儿点点头,又道,“看来不只是我们张家被血咒缠上了,你爷爷那辈儿,恐怕在古墓里也招惹过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这离恨斑只在女子身上出现,传说得此病者一生不能婚嫁,所以叫离恨斑。”
秦琪儿点点头,眼泪都快出来了:“就是这样,不但不能婚嫁,连对男人动心,都会如骨附蛆一般难受。所以我爷爷从前的一个师兄,才让我多接受一些考古方面的东西,有机会的话进古墓找一种叫三生霜的药方才能解救。他又说我与学校那间黑屋子有缘,只要跟黑屋子有关系的人,可能都是线索。所以我就千方百计跟奉孝死缠硬打,跟你们来了。我想,这金花公主是个女子,幼年早丧,可能与三生霜真有什么关系……”
张赢川突然伸手指向张奉孝,叹了口气:“老三的麻烦,其实也不比你少。”
第十六章 虎蛟龙吟
张赢川正想把张奉孝有什么麻烦说出来,突然感觉脚底一凉,低头一看,河水竟然没过了鞋底。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蹲的地方,离水沿足有一尺多远,分明是说话间河水已涨了起来。可是,这明明是一条地下河,又怎会在顷刻之间水位变动如此之大?
张赢川毕竟倒过几年古墓,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知所遇凡几,心念一动已猜到缘故,肯定是河中有了什么庞然大物,才使河水骤然暴涨。这时,也来不及详细解释,长身而起,沉声喝道:“快走!”话音未落,就听身后哗啦啦一声响,一股凉意浸上心头。张赢川知道躲闪不及,情急之中双手左右一推,把两个弟弟摔将出去,自己腾身向前扑出。
秦琪儿离河面稍远,又正对着河面,理应最早发现河面的异样,只是心神动荡之下,不免失了小心。此时变故陡生,张赢川向前扑出,张政社和张奉孝左右跌出数步,她也来不及多想,记得猎枪正在自己身边,脚尖一挑,猎枪应声而起,一把抄在手中。
秦琪儿这一下出手,可说是完美之至,猎枪的枪口正对准从河里跃出来的庞然大物。只是情急之中忘了,自制的铁砂弹经过打磨,防水性能大减,猎枪又是在水中泡过的,哪里还能击发?
秦琪儿毕竟没拿过几次枪,扳机扣下枪却没响,不由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水怪张开大嘴,吐出前端分叉的惨绿色舌头疾卷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秦琪儿只觉腰身一紧,一股大力涌到,被斜斜拉开一米多远摔倒在地,手中猎枪早被怪物长达三尺的舌头卷走了。
张奉孝暗道一声好险,要不是二哥身手利索,秦琪儿这时候有可能已经给水怪当了点心。那水怪一击不中,闷吼了一声,又落回水中。借着点点磷光,四人都已看清,这水怪体长足有四米开外,头上尺许长的尖角足有四五根,一身鳞甲泛着黑光,显然是只已经成年的虎蛟。
张政社轻轻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秦琪儿,粗糙的手指触及她温腻圆润的肩头,脸上一红。秦琪儿回过身来,见自己衣衫不整地倒在男人身上,也甚是尴尬,偷眼一看张政社,正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