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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当年一个同行帮忙,给收了几年。如今老三也大了,张家子孙谁也脱不掉,有些事你该知道了。”
看来秦琪儿猜得果然不错,大哥有事儿瞒着自己。张奉孝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大哥写的那封信,放到了桌子上:“我也有一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大哥,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张赢川苦笑了一下,想了想才道:“老三,你也知道,咱爹是一脉单传,到了我们这一代,才有了三兄弟。你二哥不用说了,这病情打小你就见过。我左腿腿骨天生扭曲,右肋下一个大洞,能活到现在也是不易。只有老三你,除了尾巴骨有点问题,基本算是个正常人……”
一听“正常人”三个字,张奉孝脸色一白:“原来大哥小时候逼我喝酒,就是因为尾椎骨有毛病。可是大哥,这究竟是什么病,怎么喝酒就能压制住?”
张赢川摇了摇头,叹口气:“酒能缓解疼痛,这只是其一,还有另外的原因,慢慢我会告诉你的。还有我那两个孩子,老三,你也知道,一个天聋一个地哑。咱张家门里,其实不止咱们三兄弟和两个孩子,就是咱爹和咱爷爷,也都天生残疾。既然生为张家子孙,就免不了了。”
张奉孝心里格登一下:“这是为什么?就算是家族遗传病,也该是同样的症状啊。对了,玉山和稷玺呢?打回来我就没看到。”
张政社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接过话头:“大嫂过世没几天,大哥要去白云山,我又时不时犯病,两个孩子就送到姥爷那边去了。明天,老三你去接回来见个面,万一以后见不到了,总是件憾事。”
以后可能见不到了?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张奉孝一激灵,顿时想了起来,回家前带秦琪儿去黑屋子,蔡叔好像隐约说过同样的话。难道蔡叔以前跟自己家里真有什么瓜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张赢川点点头,盯着张奉孝:“老三,你可知道咱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么个名字?”
名字?张奉孝?这个名字怎么了?张奉孝头皮一阵阵发麻,看来真让秦琪儿说着了,名字绝不是个符号,真有可能暗藏玄机。
张赢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爹熟读三国,最佩服的人就是曹操的一个谋士,郭嘉郭奉孝。老三,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存了希望你料敌先机,克敌制胜之意。”话未说完,见张奉孝神色有异,便停住不再往下说,“老三,怎么了?”
张奉孝深吸了一口气:“回家之前,有一个女同学,也跟我说过跟大哥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她说一个人的名字不仅仅是个记号,我的名字,必定是跟郭奉孝有关,现在看来,没说错。”
张赢川跟张政社对望了一眼,大为惊异,朝张奉孝一挥手:“老三,你这同学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你说起这些?”
张奉孝知道其中关系重大,便将与秦琪儿进黑屋子探访蔡叔,坐论玄机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二哥倒没怎么样,张赢川听了,却是大为感兴趣,低头想了好一段时间,才缓缓说道:“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据我看,这蔡叔当年应该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至于那个女娃子,虽猜不透底细,也大有问题。老三,你刚才说她是哪里人?”
张奉孝回忆了一下,把秦琪儿所说的祖上原是北方人,后来兵败退到海南等事说了。张赢川听完,扭头问张政社:“老二,这几天那些笔记你也该看完了,可记得有这么个人吗?”
张政社昂起头,瞅着顶梁认真想了想,一挥手:“没有。本来记录的东西就不多,就算当年有这么一号人物,也未必会提到。大哥,听老三说来,姓蔡的好像懂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会不会是当年崔猴子那边儿的人?”
张赢川思忖了半晌,才皱着眉头道:“未必,奇门遁甲也不是只有崔猴子一派才懂,终归脱不了易理神数,有不少干单帮的也熟知一二。奇怪的是姓秦的这个女娃子,还有她父亲大金牙,很不简单。要说起北京,我这次回来的路上,在白云山碰到了一个北京人,姓胡名八一,也是个同行,说起来跟咱上一辈好像有不浅的渊源……”
张奉孝听两位兄长云遮雾罩说了一堆,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忍不住抬手打断了张赢川的话:“大哥二哥,话说得明白一些,难道真让她说着了,咱张家祖上真是倒斗的手艺人?”
“除了倒斗,还能是什么?”张政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要不是当年张三爷触犯阴灵,张家门里也不至于有如此大祸。你看看大哥的两个孩子,天聋地哑,要不是这样,大嫂能愁出病来?”
张奉孝心头一暗,话说到现在,真是无一件不在秦琪儿意料之中。蔡叔是盗墓的,自己祖上也干过这号营生。都说人鬼殊途,倒斗人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刨坟,晚上黑灯瞎火地打通墓道,连拱带爬地进古墓转悠,遇到点麻烦事儿不稀奇。搞不好自己祖上那什么张三爷招了什么脏东西回来,所以张家后代个个受累。
张赢川双眉紧锁,旋即舒展开来:“要说张三爷,也就是咱爷爷的爹,当年可是响当当的摸金校尉,也就是倒斗人。老三,当初我硬逼你报考历史系,也是有原因的,你可知道摸金校尉是什么意思?”
这个张奉孝自然知道。汉末黄巾军起兵造反,曹操率兵征讨,军饷吃紧,便在军中设立了两个官职,一是摸金校尉,一是发丘中郎将。这两派人马堂而皇之的盗墓,把墓中得来的金银珠宝都充作了军饷。后世很多盗墓贼借其虚名,自称摸金校尉,干的自然也是倒斗的勾当。
张赢川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很是欣慰:“看来老三书没白读。张三爷,原来叫张三链子,因为身手不凡盗过几个同行不敢进的大墓,人人都尊称他张三爷。张三爷后来金盆洗手,行内人都以为他是钱捞够了厌烦了盗墓的营生。其实,个中原因,除了我们张家子孙,外人又哪里知道?”
张奉孝点点头,知道大哥就要说到关键所在了,催促道:“那么,张三爷金盆洗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是不是与张家后代受累这事儿,有莫大的关系?”
张赢川眼中泪光闪动,显然是又想到了几代人所受的无名苦楚。张政社已完全恢复,叹口气,伸手抹了把脸,替大哥说了下去:“当年张三爷何等了得,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他怎么会正当壮年就金盆洗手?这两天大哥去了白云山,我翻了翻爹留下来的笔记,上面有记载。当年张三爷摸进了一座古墓,中了邪,所以金盆洗了手。”
张赢川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不是中邪,是中了血咒。”当下原原本本把张三爷当年发生过的一些事告诉了两个兄弟。
原来当年摸金校尉张三链子,因一身倒斗的好本事,行内人不直呼其名,皆以张三爷代称。张三爷精研易术,有神鬼莫测之机。古墓地宫,不论是隐埋高山大岭,还是潜藏水中地下,只要张三爷出马,紫金罗盘一到,上观天象三垣,下踩地理七星,剑指到处,便是坟冢所在,毫厘不爽。
世人都说,张三爷倒斗倒出了名堂,家财巨万,因而金盆洗手,成就了倒斗行内的一段佳话。不过这可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世上可没有嫌钱多的,张三爷进出古墓无数,深知地宫中珍宝无数,又正当壮年,怎么会舍得就此罢手?
张三爷金盆洗手的真正原因,那就是张家门里不可对人言的秘密了。按张奉孝的话说,这与张家子孙所背负的血咒,有莫大的关连。话说张三爷某日挖进一座金国古冢,无意中得到了一幅十六字天象全卦。正所谓乐极生悲,这古冢大有门道,张三爷纵有惊天神通,终于还是中了血咒,张家子孙世世代代皆受其累。
张赢川把话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又道:“要破除张家所受的血咒,不那么容易。张三爷过世的时候,曾留下话来,要张家子弟找到破咒之物。从爷爷那辈儿起,加上爹,还有我,不知翻过了多少古墓,也未曾找到什么线索。”
张奉孝吓了一跳:“怎么,大哥,你也进过古墓?”
第六章 爻卜阴阳
张赢川黝黑的面膛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笑容,指指张政社:“呵呵,何止是我,你二哥这几年也跟着我挖过几处孤坟。老三,这次叫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这几年,政府对古墓的保护越来越有力,发现一座保护一座,万一哪天考古发掘出关系张家子孙生死的破咒之物,可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张奉孝点点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按说对一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来说,很难接受。但眼前发生的事实在怪异到了极点:张家子孙三代,个个天生残疾,却又绝不是家族性遗传病。若说是血缘关系,也不可能三代人都近亲结婚。按照福尔摩斯的观点,只要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性,不管这种解释多么不可思议,都是正确的答案。
想到这里,他看看两位兄长,用力点了点头,又问:“既然如此,张三爷所说的破咒之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否只有在古墓中才能找到?”
张赢川摇摇头,苦笑一声:“要知道是什么东西倒好办了。张三爷当年死得离奇,临终前只留下话,让张家子孙破咒。我和老二商量过,要知道破咒之物到底是什么,恐怕必须从他当年所进的古墓下手。问题在于,根本就不知道张三爷当年进的是哪座古墓,”
张奉孝听他这么一说,心想几千年历史下来,有来头的古墓不知凡几。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是哪座古墓,万一是什么成吉思汗的地宫之类的,也不知道地方,更别说进去了。
张赢川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抬手指指桌上的包袱,“张三爷留下了一本残书,在路上我大略看了看。关于这事儿,有些记载。只不过相隔时日太久了,这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不知什么原因,少了一半,成了残篇。张三爷当年所进古墓的名字,很可能在毁掉的半本上有记载。”
张奉孝伸手从包袱里翻出一本书来,细细端详了一下。封书的麻线已腐得不成样子了,上面密密麻麻地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字。从相邻两间所夹的空白书缝里,尚可看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九个字,只是仔细看来,有关“阴阳”的那部分已失落无考了。
张政社挥挥手,示意他不急着看,然后转向张赢川:“大哥,你和老三累了半天,饭还没吃。天这么晚了,我屋里还有两瓶高梁大曲,园子里拔两颗白菜,咱哥仨儿好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喝完了再让老三细细琢磨,我估摸着你猜的那地方八九不离十。”说完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张赢川点点头,把包袱收了起来,随手放到了桌子上方的神翕里。张奉孝拖过长凳,屁股还没挨上,就听张政社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妈的,还真是成了精了。”
两人抢出门去,见张政社站在香案旁,指着脚边一块空地:“明明那死猫是扔在这了,一眨眼功夫,你看,没了。这畜生真是成精了,那么大的劲儿都没捏死它。”
张赢川摇了摇头:“这倒未必,老话都说猫有九条命,总是有些道业的,尤其是黑猫更了不得。我进过不少煞墓,身上尸气重,找上我不为奇。怪的是老三又从来没碰过这些东西,怎么也会被它缠上?万事小心为上,晚上睡觉灵静些。”
张政社张赢川两兄弟答应一声,便自行去园外抱柴摘菜,胡乱做了起来。
一时酒足饭好,张奉孝就着油灯昏黄的光线,小心翼翼地翻看半本《十六字风水秘术》。此时看得明白,有关“阴阳术”的部分确实失落无考,其余尽是些倒斗的方略,按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慑、镇、遁、物、化、空,十四个排列。除了空一卷是空白的一张纸,其余都对应一节内容。初看自然不甚明白,但料想以后定会用到,便用心硬记在了脑子里。
至于张三爷当初到底是在哪座古墓里中了血咒,残本中没有确实的记载,只约略提到了几个字,“陵处横山,盘山之阴,横山左侧”,又有什么“引沮河之水”,字迹甚是模糊,看来只能据此慢慢探访了。
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这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残本外,张赢川从白云山带来的几件物事当中,竟然有一块血红也似的玉。玉质晶莹剔透,光润异常,里面隐隐有血丝也似的脉理,在灯光下竟如活物一般轻轻飘动。
张赢川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是听白云山那故人说,此玉不同寻常,唤作“驱魂玉”,至于有什么效验,连他也说不上来。张奉